第10章 科场舞弊
“那好吧！” 秦川就是这么听老人话，尊敬长者是一种美德。 当下他就松开了拉着绳子的手，只听到一声大响，惊天动地。 巨大的石狮子就这样从半空中掉了下去，石屑四溅，这大狮子的石质也不是那么坚挺，居然直接给摔裂了。 瞬间所有人眼睛都被大石狮子吸引了过去，半晌之后人们才反映了过来，又都看向了秦川。 只见秦川在众目睽睽之下，耸了耸肩膀，很无辜的来了一句：“是他让我放手的，我问过一次了……” 花白胡子的老人这时候也反映了过来，顿时一张老脸就涨红了，连胡子都随着他粗重的呼吸开始飘飞了起来。 “竖子！” 一声雷霆大吼从老人的口中爆发了出来。 只见他并指如剑，戟指秦川，颤抖了半天才继续说下去：“天下士子，聚集此处，太学重开，国之盛典，尔如斯所为，斯文扫地，士子风骨，竭尽丧失，文人气节，尽数不见，你！你！你！你叫什么名字！” 秦川冷汗都流下来了，这个老头子是文章写多了吧？四字一句四字一句的，还带上对仗互文，一幅讨伐檄文的样子，结果就是为了问自己叫什么名字，怪不得后世搞了一场新文化运动呢！这么折腾，谁受得了？ 当下秦川咳嗽了一声，脑袋一甩，直接开口道：“我就不告诉你！” 开玩笑，这种时候把自己名字说出来，他是纨绔不假，但他又不是傻子，给自己找这么大的麻烦，到时候还不是给自己老爹找麻烦？他才不是后世那个李姓某纨绔呢！把自己老爹坑了，最后受打击的，不还是自己的幸福生活？ “哄……” 立时人群之中再次沸腾了起来，所有人都觉得秦川这是疯了，居然在先生面前说出这种话来，这是要找死吗？ 只见花白胡子的老先生脸皮已经不是红色了，成功的升级成了猪肝紫，看他那样子，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脑溢血，就此抽过去，在他身边的那些文人扮相的老头们也忍不住了，纷纷开始对秦川指手画脚了起来。 这时候一个稍显年轻的文人走了出来，来到了花白胡子老人的身边，对着老人打了一恭，然后平心静气的开口道：“先生消消气，消消气，与竖子置气，有失先生身份，就让小子上前会他一会，压压他的气焰！” 花白胡子老头看见了年轻人，缓缓长出了一口气，脸上神色这才恢复了一些，他再次看向了依旧站在人群之中的秦川，重重哼了一声，大袖一甩，又站回到了人群中那拿着榜文的青衣男子身边。 这时候那个青年回过头来，也看向了秦川，忽然淡然一笑，眼神之中的高傲溢于言表，他也没有跟秦川直接对话，而是面带微笑的看向了站在广场上的所有士子，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各位士子，发榜时间已到，此时国家正值用人之际，太学本应网罗天下所有有志之士，为国效力，可奈，国力有穷，太学有尽，只能择优录取……” 说着他脸上露出了一丝惋惜的神色，不过立刻笑容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脸上：“不过，未录取者也不用惋惜，天下之大，何处没有用武之地？好男儿当志在四方，诸位学子尽可走遍我大宋江山，自有用武之地，若是一心想入太学，明年再来考过也未尝不可！” 随着他的话，所有人眼中都燃起了一股火焰，看的出来他，他的话激起了这些年轻学子心中某些神经，让他们暂时忘记了万一没有考入太学，前几年，甚至前几十年的努力可都白费了的事实。 秦川听着他的话，不由得撇了撇嘴，哼了一句：“真是个当官的料，就这口才，都能去造反了……” 这时候青年忽然看了一眼秦川，嘴角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飘了起来，秦川一直看着这个官坯子呢，这一抹冷笑，当然也没有逃过他的眼睛，当下他心中就是一凉，暗叫了一声“不好！”这孙子盯上自己了！霎时间他也想明白了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了。 这孙子看上去什么都没对自己说，但是一会就要放榜了，如果自己的名字在榜上，公布完榜单接下来就是报名，他的身份自然也就暴露了，若是自己名字不在榜单上，那就形成了他是官自己是民的状态，那种情况他对自己还不是想搓圆就搓圆，想压扁就压扁！ 果然，不管什么年代，能够当上官的家伙都不是一般人！这心机，这城府，金人怎么就没把他们都杀光呢？真是野蛮人，真没用！ 青年人回过头，对着拿着榜单的青衣青年打了一恭，十分恭敬道：“官……贵人，还请您张贴榜文吧！” 随着他的话，青衣青年收回了目光，看了一眼广场上的士子，这才微微一笑，轻轻咳嗽了一声，对身边一个人道：“把榜文张贴起来！” 说完他再次扫视广场上的学子，不过目光有意无意地在秦川的身上多停顿了一瞬，然后才又看向了搭在石狮子前的木架子上，之后便在木架子和地上已经碎了的石狮子上逡巡起来。 那人很快就将巨大的榜单张贴在了国子学门口的告示板上，刚刚还安安静静的学子们，这时候才想起了自己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当下都冲向了榜单，希望在那榜单之上找见自己的名字。 这时候一声高亢嘹亮的声音响了起来“头甲第一名……”。 这叫唱名，就是有个专人将榜单上的名字念出来，本来是给不识字的人念出告示内容，但是在这种所有人都识字的地方，这种唱名就更有公布天下的意思。 秦川有点想离开了，他写了什么，自己最清楚，开国太祖的思想虽然精辟，但是他一点也不相信在这个年代能够得到人们的欣赏，最重要的是他的那一笔手指书法，不被治个欺君之罪，就已经算是他老子权倾朝野了。 可是当那个嗓子超好的唱名者，念到头甲第三名的时候，“秦川”两个字忽然从他的口中冒了出来。 顿时就连秦川自己都震惊了，难道这个时代真有能欣赏太祖思想的高人？ 不过他很快便被身边比他还兴奋地赵五拉回了现实之中：“秦哥，秦哥，你听见了吗？你是头甲第三名啊！快上去！快上去！” 当下他就被赵五和刘大忠两人推出了人群。 名字被唱名者念了出来，接下来就是报道，这也是规矩。 被推出了人群，当下秦川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在一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之中，硬着头皮走了上去了。 他还没有走上去，那个唱名者就念出了二甲第一名的名字，正是刚刚才被他弄跑了的陈西，立时一种不好的预感在秦川心头浮了起来。 这次考试，模仿了科举的体制，以头甲、二甲、三甲，划分考生成绩，头甲只有三人，相当于状元、榜眼和探花。 果然随着他走上去的动作，人群之中议论声渐渐响了起来。 他走到了国子学的门口，正面与那青年对上了，青年看着秦川，嘴角浮起了一丝高傲的冷笑，就在秦川与他擦身而过的时候，青年忽然开口说话了，不过声音只有秦川和青年能听见：“现在我知道你的名字了，原来你就是秦川！” “卧槽！这是要叫板？” 当即秦川就想说点什么，可是转念一想，自己现在已经惹出了这么多事了，要是再在众人面前弄出点什么幺蛾子，估计今天是无法收场了，更让他担心的是心中那种不好的预感，总让他觉得今天估计不会那么容易结束，当下他干脆不说话了，闭着眼睛站在了青年的身边。 陈西也走出了人群，此时他再也没有了刚刚那种嚣张的气焰，看来秦川对他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已经让他有点丧失人生信条的感觉了。 看着场上站着的秦川和陈西，人群渐渐沸腾了起来，忽然一声大吼在人群之中响了起来：“凭什么？凭什么秦川的名次比陈西高！我们不服！” “秦川是临安有名的纨绔，不学无术不说，还天天惹是生非，昨天晚上他还在青楼流连，做的那首破诗根本没法听！” “陈西之才，整个临安人谁不知道！他的哥哥陈东更是上一届太学有名的才子，他怎么可能比不上一个纨绔的秦川？” …… 随着这声音的响起，忽然有些人反应过来了什么，也跟着大叫了起来：“这是科场舞弊！” “考场不公！” “考场不公！” “考场不公！” …… 人群沸腾了起来，人声已经连成了一片，开始有节奏的高呼了起来。 听着人群的大吼，秦川心中慌了起来，果然，不好的预感表现出来了，他已经听出来了，他居然陷入了某种政治漩涡里面了。 那些叫的最响的人，正是那些认为自己没有考好，肯定考不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