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无声的夜
“真他妈倒霉，出门先见红。”王少杰嘟囔了一句。 车子里气氛有点沉重，遇到这事，跟谁谁都别扭。 李铁南上车之后一直没有告诉大家那头鹿的情况，之所以没有告诉大家，也是觉得结论太匪夷所思。 庄书辰看了眼身边的马玲玲，小姑娘是那种清秀脱俗类型的，马玲玲也看了看庄书辰，微微一笑继续刷着推特。 “倪超，先停车。”李铁南上车以后一直没有说话，车子走了四五公里，又在路边停下了。 “李探长，怎么啦？”孙大康问道。 “你们不觉得奇怪么，咱们从冷溪市出来，过了青印镇以后。”李铁南低沉的问道。 “也没什么奇怪的啊，除了撞了头鹿，我看都正常的啊。”王少杰对撞鹿这件事，还是不能释怀。 鹿是帕古温国最常见的一种动物，虽然不算珍稀物种，但是帕古温人对动物的喜爱，从孩子到成人都是一般。 “李探长，过了青印镇以后，从松吉镇到青印镇这几十公里路，咱们没有见到一辆车过来。”庄书辰多少知道点情况的复杂性。 “我的辰哥哥，现在是凌晨三点啊，你还以为谁都像咱几个似的，大半夜来调查真相？”王少杰怪话一箩筐，但是谁都没有理他。 “是有些不对，就算是凌晨三点，也不可能几十公里路一辆过来的车都看不到啊，刚从青印镇到冷溪的车还有十几辆呢。”马玲玲也发现事情有些不对。 “大康，你现在跟松吉镇警署联系一下。”李铁南面无表情，让空气有些凝重。 孙大康拿起手机听了半天，“李探长，松吉镇警署没有人接电话。”这时候，连王少杰也说不出怪话了。 “继续打。”李铁南还是面无表情的坐着。 “喂…”电话终于通了，“我是市警署刑侦处的孙大康，请曹警长听电话。” 对面可能还在半睡半醒的状态，反应了一会，“啊，哦，这，曹警长不在署里啊，前天下午就去冷溪市了，一直没回来啊，孙处，有什么事吗？”虽说松吉镇警署与冷溪市警署并无隶属关系，但是松吉镇警察听到是市警署刑侦处长亲自打电话，还是有点慌张。 “这节骨眼居然外出了，哼，也不知道有什么别的目的。”孙大康心里暗骂一声。 “市警署李探长带队，来松吉镇调查情况，现在镇上没什么情况吧？”孙大康说道。 “啊，没什么情况，不对，也不是，哦…就是那几个失踪的人，现在警署里所有警察基本都在搜索那几个人，别的也没什么情况啊。”那警察说道。 庄书辰等人都松了一口气。 “好的，先这样吧，我们马上到警署，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沈华，叫我华子吧，现在警署里只有我和郑梦龙两个人值班，他换我班，我去睡觉了，谁知道他跑哪去了。” 孙大康挂了电话，没有说话，大家都在等李铁南的决定。 “倪超，我们先去警署，按沈华的说法，现在松吉镇警署就他一个人。”李铁南说道。 倪超没说什么，发动了汽车。 一根烟的功夫，李铁南一行到达松吉镇。 “李探长，怎么这么安静啊？”开车的倪超一进镇里就感觉有点不对头。 “你还要怎么热闹啊，现在是凌晨三点半了，连警察都睡了，也就咱几个来这折腾。”王少杰被拉来干这个差事是有一百个不情愿。 “少杰，你少说两句，听李探长安排。”庄书辰打住王少杰的话头，李铁南还是没有说话，过了一会，车慢慢开到警署，除了三楼亮着一盏灯，整个警署看着死气沉沉的。 进镇以后一路上一个人影也没碰到。“沈华，把门打开，我们到了。”孙大康挂了电话，“李探长，这也太静了吧。”说完孙大康先下车去了。 刘虎跟着他下去抬箱子。 “虎哥，这箱子里装的什么宝贝啊？”王少杰在市警署大院就对他们抬的箱子感兴趣。 “这是热成像夜视仪，平常出警也用不上这东西，这次来调查失踪人口，可能要进到东溪山里面，晚上有这东西方便搜寻生命体。”刘虎边说边将箱子抬到大门口。 沈华小跑着下来打开了门，敬了个礼，大声说道：“松吉镇警署沈华向李探长报到。”李铁南挥了挥手，马玲玲忍不住笑了出来。 一行人进了警署。 李铁南在冷溪市警察圈子里大名鼎鼎，可以说在整个帕古温华人圈里，都算的上一号人物。 “沈华，现在警署里也没人了，你先给我们说说这几个失踪人员的情况吧。”李铁南坐下后，简单介绍了下调查组成员，开门见山的直奔主题。 “探长，事情说来也奇怪，这几个人也不是一天失踪的，大前天早上，镇东头的怡家自选超市老板娘艾丽老公来警署报案，说他媳妇艾丽一晚上都没回家了，手机打电话也是关机。大前天中午，镇林业局郭金昌也来报案，他父亲带着他儿子出去遛弯也失踪了大半天了。曹警长一下就感觉到事情有些严重，第一时间给镇政府汇报，又安排警署所有警察开始在镇子范围内寻找。” “这三个失踪的人员就是之前你们报到镇政府的？”孙大康问道。 “是啊孙处，全警署基本都派出去找了，找了一天半了也没有找到。镇子里的人都知道消息了，大家又自发集合了三十多人今天下午两点左右进到东溪山里去找，我是今天被派到镇北边的阳光牧场寻人，下午八点多才回到所里。回来我和郑梦龙约好了，他值班前半夜，从8点到凌晨2点，我从2点接班到明早8点。也不知道这小子跑哪去偷懒，要不是你们给我打电话，我肯定睡过去了。” “进东溪山搜索的那些人回来了吗？”刘虎问道。 “应该还没有吧，我将近8点回到警署里的时候，听同事说他们还没回来呢。”沈华说道。 “那后来失踪的三个人是怎么回事？”马玲玲又问道。 沈华给大家倒了水，接着说道：“后来这三个人是今天下午不见的，一个镇高中的社会学老师，叫韩浩亮，还有一个是他儿子，韩小涛，今天下午韩浩亮老婆慌慌张张的跑到警署报案，说她家后院子有什么动静，她老公和儿子过去看，就这么悄没声的不见啦。” “她家院子里是什么动静？”一直没说话的李铁南问道。 “那女人失魂落魄的，说也说不清楚，当时曹警长已经去市里了，出了这事，我们也是没办法，只能先汇报到镇政府，然后安排警察继续找，哎，还好李探长您来了，一定能帮我们调查出真相。”沈华说完，一时间大家都没有说话。 “沈华，还一个失踪的人呢？”王少杰也来了兴趣。 “还一个人是镇上的铁匠，是晚上九点多，他母亲来报案的，说早上到他家门是开着的，人不见了，一直等到晚上九点也没人，打电话通了就是没人接。” “沈华，我有个问题，松吉镇现在有多少人口？”一直没说话的庄书辰突然问了句占不着边的问题。 沈华愣了一下说道：“大概现在还有4000人吧，前几天推特里传言说失踪的三个人都是被州政府偷偷抓了，传的很厉害，激起民愤了，大家开会商量要脱离芦下州。” 李铁南奇道：“脱离芦下州？” 帕古温作为一个移民国家，今天这个郡宣布脱离联邦，明天那个镇发声明独立，诸如此类，层出不穷。 联邦政府也是不加干涉，完全由民众自裁，大多数宣布独立的郡，少则数周，多则几月又会发表声明，回到帕古温联邦共和国的怀抱。 但是生活在世界各地的华人，大一统的思想都是根深蒂固的。芦下州还从来没有发生一起有属地要脱离自立的事件，所以李铁南听到沈华诉说，大感惊讶。 沈华道：“是啊，镇子上已经开了两次会，说是这些年，芦下州为了发展，不顾松吉镇地方民众的死活，我们人少言轻，得不到重视。” 王少杰笑道：“就松吉镇这弹丸之地，独立了能成立国家吗？哈哈。” 听到王少杰的嘲笑，沈华脸现愠色，说道：“弹丸之地又怎么样？凭什么你们享受蓝天绿水，我们却不能呼吸最天然的空气？” 王少杰嬉皮笑脸道：“沈华你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这净化过的空气可比天然空气有益处多了，我们想呼吸只能去氧吧自己花钱享受，你们这常年由芦下州供应，有什么不好？” 原来近年来有不少工厂设在松吉镇，芦下州政府通过一套完善的空气净化系统，松吉镇的居民呼吸的空气全是净化过的。 沈华道：“照你这么说，核电厂为什么不建到你们冷溪市去？” 王少杰嘻嘻一笑，说道：“那也成啊，你们松吉镇负责把东溪山搬到冷溪市旁边，我们自然也没意见东溪核电厂在冷溪市旁边。” 沈华怒道：“你…” 庄书辰赶紧打断两人，说道：“沈华你别生气，少杰就是喜欢开开玩笑。” 沈华哼了一声，不再理会王少杰，转头对庄书辰说道：“庄科长，你问我们人口多少，有什么问题吗？” 庄书辰道：“没，没什么，我就是觉得一路过来，静，这也太静了。” 庄书辰说完，李铁南眼里精光一闪，看了看庄书辰。孙大康和刘虎也觉得哪里不对，两人对望一眼，微微点了点头，大家都从对方眼神里看出深深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