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帝都格局
阿尔伯特王子和理查德王子关系不睦，这是帝都众人皆知的事。对这件事林秋入学之前便有所耳闻，但他也没想到这两个王子关系不睦到在入学的第一天，阿尔伯特就派上找上门来教训他。 在公共场合教训未来潜在王位继承人，这也意味着阿尔伯特所代表的势力根本没把理查德放在眼里。 理查德来风炉学院学习『王道』恐怕也是他的一厢情愿吧。 直到搞事的新生们扛起他们的大哥逃出医院，理查德王子也放下剑，坐在了床上。林秋诧异地瞥了一眼一脸波澜不惊的理查德，除了实力糟糕得一塌糊涂外，心境方面却令人刮目相看。 王子——尤其是在帝都这种权力的最中心，要么会变成终日沉溺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要么就会变得像阿尔伯特那样一身戾气，恨不得将什么都握在手心里的暴君。如果是相同的遭遇，阿尔伯特一定会让他的爪牙们将胆敢冒犯他的人千刀万剐。 林秋叹了口气，今天一时兴起做出的举动，应该是把阿尔伯特王子彻底得罪了。 “你和你哥哥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你小时候一直抢他的糖吃，导致他一直怀恨在心吧？”他半开玩笑地问道，虽然在他看来，阿尔伯特的确是那种因为一块糖就要致别人于死地的狠角色。 理查德竟认真地回答道：“我们很少吃糖。哥哥他变成这样，是因为圣女的预言。为了确保帝都王位的传承，父王每年都要去教会，委托圣女进行预言。但今年的预言仪式上，圣女说父王的寿命将尽，而她所看见的未来，登上王位的是哥哥。” 圣女的预言从未出现过偏差。亨利五世的身体每况愈下，得知自己即将登上王位的阿尔伯特更加肆无忌惮地发展着他的地下势力。 最终，理查德坚定地说道：“我不能将王位让给哥哥。” “说得好，但这毫无……呸，我是说，这是一个漫长而艰辛的过程，你必须先制定一系列计划。” 闻言，理查德王子面色一喜：“你愿意辅佐我吗？” ——远在天国的母后啊，来到风炉学院一定是我做出过最英明的决定，第一天我就找到了一位优秀的，愿意辅佐我的…… 然而很快，理查德王子美好愿望就碎了一地。 “不愿意。关我屁事。我要去接安娜了。” 林秋双手环胸，补充道：“无论你当国王也好，阿尔伯特当国王也罢，反正等我一毕业，就会离开帝都。” “诶……诶！？”终于，理查德王子变得大惊失色。 “我可有更远大的理想！” 一时间，理查德竟觉得眼前的少年无比耀眼，形象突然间变得高大无比。林秋补充道：“在了结和那个『杀戮之面』的恩怨之后，我就带艾丽莎回乡下帮爷爷养驴！” 宣布自己的理想时，林秋还不忘巧妙地避开了“回老家结婚”这个必死的flag。 这算哪门子远大理想啊！ 理查德差点从床上跌下来。 当然，林秋并不是真想要回乡下帮爷爷养驴，白骨姬的只言片语无不透露着他爷爷绝不是一个等闲之辈，至于为什么要在提尔小时候对他进行魔鬼般的训练，又为什么要让他成为这片大陆最强的骑士，这位老人却从没把原因告诉过提尔。 搞不好，这个老人甚至有可能知道他为什么会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 理查德无力地伸出右手，却只能目送林秋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他的父王从没有教过他，如何劝说一个一心想着回乡下养驴的骑士留在帝都，书上也没有诸如此类的记载。 “医院的修理费就记在『莉莉丝商会』的账上吧！” 一来到楼下，林秋就听到莉莉丝那颇为豪气的声音。校医则在她的面前泪眼婆娑地诉说着以林秋为首的不良新生在病房中的恶行。 明明他是见义勇为的新生模范好不好！ 正对着他的校医小姑娘正巧看见了他，她指着楼顶那极为显眼的窟窿，气恼地说道：“就是那个人！” 莉莉丝看见林秋的瞬间，也不由瞪大了眼睛：“是你！” “不是我！” 林秋慌乱地摆了摆手，用阴阳怪气的语调解释道：“这位小姐，你一定是误会了，我是提尔-赛琉斯的表哥，买买提-赛琉斯！” 莉莉丝翻着白眼，指了指深海：“那这是什么？” 林秋自然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哦，这是我在武器店买的高仿货，难道你不知道最近帝都都流行这种款式的长剑么？” “在医院与其他学生斗殴，损坏公物，更是在入学第一天就把王子揍进了医院，能做出这些事的，在我印象里就只有一个人。” 莉莉丝充满不屑地斜睨试图狡辩的林秋，那时他飞起一脚把白骨姬珍藏的骨架的头踢飞的景象，至今还历历在目。好在白骨姬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不然以那种骨架的珍稀程度，这家伙在那里干一个月的白工都抵不了债。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理查德王子是和我决斗的时候被石头绊倒，才扭伤了脚的。” 别说莉莉丝可能不信，这种说辞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可信度基本为零——可是那个笨蛋王子，真真切切、确确实实地被石头绊倒了！亏他原本还想假装输给对方，让这笨蛋王子开心开心，结果不仅计划破产，他还莫名其妙地背上了一个袭击王子的罪名。 “还有，你不跟着你的商船满世界航行，跑来这里做什么？” 谁知莉莉丝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当然是来上学了，还有顺便拉拢一下笨蛋王子。” “当你称他笨蛋王子的时候，就已经没法拉拢他了。” 林秋满头黑线，莉莉丝还是一如既往得不靠谱，估计这个任务最后也要被她亲手搞砸了——尤其是在她两个忠心耿耿的护卫都不在的情况下。 不对。 林秋忽然反应过来：“如果说你要开拓『莉莉丝商会』在贺露提雅的影响，拉拢阿尔伯特王子不是更省力么？” 以莉莉丝的眼光，应该不会看不出如此浅显易懂的道理。虽说亨利五世还未病逝，但一切预兆都将王位的继承者指向了阿尔伯特，就连圣女的预言亦如是如此。以至于林秋不得不提醒莉莉丝：“有时候你真得听听圣女怎么说。” 理查德王子的支持者，充其量就是一些普通平民罢了。 莉莉丝却顽劣地笑了起来，她凑了上来：“你不觉得站在弱势的一方反而更有意思么？” 林秋觉得这已经不是弱势能够形容的处境了，据他观察，如果没人帮助，理查德王子甚至活不到他毕业的那天。将筹码压在这样一个人身上，绝对是稳赔不赚的买卖：“如果失败了呢？” 莉莉丝倒是光棍地回答道：“大不了就把『莉莉丝商会』的势力从贺露提雅撤离，反正23中立国才是咱的根据地。” 林秋狐疑地盯着她似笑非笑的眼睛。 此事必有蹊跷！ 十几秒后，莉莉丝终于在林秋无声的“逼问”中败下阵来：“好啦好啦，『莉莉丝商会』之所以站在笨蛋王子这一边，其实是因为在背后支撑阿尔伯特的势力，是『黑桃』。” 而『黑桃』，无疑是这片大陆上，最根深蒂固的恶势力。 塔伦王国、沙克达姆，以及现在的帝都，无论林秋走到哪里，都能发现这个组织的身影。 “不凑巧的是，咱的商会恰恰和『黑桃』是死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