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二章 拉丝特的镜子
伊德格拉修外城,预言之塔。 “来,伊斯特城红茶。” 魔导联盟审判圣殿的审判者大人,卡特琳娜.塞林笑眯眯地将托盘上小巧精致的银色茶壶放下,然后,笑眯眯地倒了三杯茶。 位于预言之塔第六层的房间根本不是什么休闲的茶馆,而是一间书房。在这里谈话不会被别人听到,是个密谈的好地方。 “呃,那个,塞林大人……” 坐在银漆书桌旁的伊凡顿时露出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审判圣殿的上司给他倒茶,这是怎样一种感觉啊。 “——这么说来,你只在亚德里安城待了一天就过来了?” 书桌对面,预言之塔的主人,水晶之圣魔导师拉克西丝.芙洛蒂卡看了一眼摆在她面前的红茶,视线越过交叉的指尖,端详着特地来拜访他的年轻执行者。 伊凡和拉克西丝的关系,在外人看来是比较近的,实际上他们并不经常联系。 “嗯,我想,我还是尽快过来比较好,卡洛已经来过了吧。塔卡漠镇巫师的事……”伊凡抬起头来。和核心议会的圣魔导师面对面,他还是有一点紧张,尽管他知道拉克西丝是不会为难那些巫师的。 “没关系,至少我没有听到核心议会那边的消息,普朗特应该只是告诉了亚特尔.赫尔诺斯一人。虽然我不清楚他是什么想法,但总之他没有告诉其他人。”拉克西丝的语气十分平静。“你拜托塞林跟我取得联系,就是因为担心巫师们的下落被核心议会知道?” “还有别的事。”伊凡回答,“其实我这里……有一样东西,按理说应该交给联盟,可我觉得这个东西好像挺特殊的,我想,我想我还是直接交给您比较好……” 在雷贝洛沙漠南方,羽族的城市阿尔卡蒂亚城的时候,伊凡就决定要把这个东西交给拉克西丝了。 然而,一对上拉克西丝那双波澜不惊的翡翠色双眼。他又不禁有些忐忑不安。 “是什么东西?”拉克西丝慢慢坐直。视线落在伊凡一直拿在手里的一个小布包上。 “这个,是秀琳姐……执行者秀琳.琼从拉丝特住过的房间里找到的。”伊凡把小布包拿到书桌上面。小包里是一个小巧的炼化白铁盒子,他换掉了原来存放这个东西的铁罐,用上更加方便携带的盒子。 炼化金属容器通常是用来盛放会散发出本源魔力气息的物品的。如果不是因为伊凡的身份。这样的东西不可能带进伊德格拉修城。 伊凡.亚菲尔。魔导联盟最年轻的执行者,年龄还不到十五周岁。魔导士在这个由魔导联盟直接管辖的安格鲁地区一向拥有特权,身为执行者。他又可以自由出入伊德格拉修城,这座魔导世界最核心的城市。他甚至可以到内城去,因为他有核心议会成员拉克西丝的许可。 如果不是因为上个月发生的那些事情,他实在不想麻烦拉克西丝。 “拉丝特想找这面镜子,她说过让秀琳把镜子交出来,这个应该是镜子吧?” 炼化白铁盒子里躺着一面小圆镜,挺精美的,红宝石般的镜框做成花瓣的形状,那花瓣的纹路却是燃烧的火。是火属性的魔导原晶吧。拉克西丝瞥了一眼盒子里的镜子,伸手把它取了出来。 “幻属性,还有空间属性?”她微微蹙起眉头,“你说这是从拉丝特住过的房间里找到的?” “嗯,就是沙鹰城里的房间,秀琳就是拿镜子的时候被拉丝特的蛇咬伤的。当时她……伤得很重,我没有把镜子及时交给您。”伊凡说着,略显内疚地低下头。 “你当时确实不该给我,亚特尔在。”拉克西丝打量着手里的镜子,“火的魔力不强,这镜子不是一种武器,倒像是一种联络的工具。” 拉克西丝指了指耳朵上球形的水晶耳坠。与此同时,坐在一旁的塞林也把手放在自己的耳坠上,作出好似使用魔导通讯器通话那般的样子,“拉克西丝,你好啊。”
拉克西丝顿时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她的耳坠里似乎有了一点很不明显的光泽变化,不注意看是发现不了的,然而,就是这点不明显的变化,却让伊凡想起了和镜子有关的一些事情。 “那,这么说,镜子的魔力有变化的时候,就是——” “有人想跟拉丝特联络?”塞林的双瞳马上亮了起来,“是个好东西呢,我们不是一直没找到拉丝特吗?这说不定是个线索。” 不仅如此,伊凡还想起了更早以前的一幕。 他想起去年年底,他还不是执行者的时候,在法德兰王国,与魔族勾结的马文父子的手里也有一面小镜子。是蓝色的,里面传出斯洛斯的第一部下,水魔女潘德蕾拉的声音。 “镜子那边,我是说,跟拉丝特联络的人,能看到我们吗?”伊凡慌了。马文父子根本不会使用魔力,但是潘德蕾拉却能用镜子跟他们取得联系,潘德蕾拉当时甚至还发现伊凡了! 如果这面镜子具有和那面蓝色的镜子一样的功能,他们会不会已经被哪个魔族监视了? “镜子并未开启。”拉克西丝很镇定,“我和塞林之间,不论我呼唤她还是她呼唤我,我们都得像使用魔导秘器那样,用魔力开启这个耳坠,对方才会有所感觉。”她把镜子放在了桌子上,思索了一会儿,将右手手掌放在镜子正上方二十厘米高的地方,一个水晶球出现在她的手心里。 “镜子的魔力经常发生变化吗?”她看向伊凡。 “我也……不太清楚,我们一直是用炼化金属容器装它的……”伊凡有一点尴尬。镜子的魔力不强,变化也很难察觉到,再加上他也没什么机会研究这面镜子。沙漠中的旅程,总是有不喜欢本源魔力的羽族与他们同行,他又担心镜子有危险,不敢把它取出来。 拉克西丝默默地注视了他几秒钟。 “好吧,让我们看看‘那边’到底是谁吧。”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