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短兵相接
于禁安排人将陈登一行送往行军大营,而自己却带人向着他们来的方向飞奔而去,这也是于禁聪明之处,他是怕有人尾随其后,方才带人前去查看,以防被人趁虚而入。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在他们将注意力放在陈登众人身上的时候,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早有一道人影透过茂密的树丛,正在向这边远远地窥视者。 相比于曹cao的谨慎,高顺也不遑多让。 自从曹cao大军进入徐州地界之后,他们的四周便多出了许多的各色人员,一直密切注视着他们的动静。而这些人正是高顺手下的细作。 就在陈登和于禁相遇的地方,徐州细作陈二正和自己搭档密切地注视着于禁等人的一举一动。 二人也是无意中才潜行到于禁一行的四周,经过一个多时辰的观察,并未发现于禁等人有何异常举动,就打算把曹军已经到达的消息送回小沛。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于禁等人的sao动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接下来的事情,更让他们惊奇的是,过不多时,于禁居然令人引领着三十多个平民打扮的人径直离开。 过了半个多时辰,二人才从隐蔽处显出身形,直到此时,刚才的一幕还是让陈二惊讶不已,因为他清楚地看见那些人的头领竟然是徐州典农校尉,广陵太守陈登! 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陈二本身就是广陵人,而且是被高顺招募进陷阵营之前,就是广陵郡兵的头目,所以识得陈登。 怀着这么令人惊讶的消息,二人满心狐疑地返回小沛…… 而在曹军的行营,陈登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述了一遍,最后他向着曹cao深施一礼,说道:“丞相,吕贼已然计穷,有陈宫之谋而弃之不用,麾下空有高顺、张辽等悍将而不能使其效全力,即使不降,其抵抗之意志已然瓦解,故此役必胜!” 曹cao听完,抚须大笑道:“我得元龙,犹如如虎添翼呀!” 说着,对两旁站立的郭嘉等人说道:“先派人引元龙下去休息,稍后再行设宴款待。” 一旁的陈登摆手道:“丞相且慢。战事一触即发,时间紧迫,议降之事还需尽快cao作,然事若不成,我更须尽快返回广陵,而后尽起郡兵以为内应,所以,还是马上返回下邳为上,待丞相平定徐州,元龙定当在下邳设宴,为丞相接风。” 曹cao用眼扫了一下久未出言的郭嘉,那意思:哥们,这顿酒是喝还是不喝呀,给哥一个暗示呀! 郭嘉何许人,曹cao的大脑袋一动,他便知道----老板拿不定主意了。 于是,郭大才子轻轻咳嗽一声,说道:“元龙,人可以不吃饭,马总该让它休息一下吧,否则,恐脚力难以为继,欲速则不达呀,依在下之见,酒席我们留待下邳再饮,稍事休息还是应该的。” 陈登一想也是,便点头应允,谢过曹cao后,随侍卫下去休息了。 随着陈登的身影消失在帐门外后, 曹cao转头吩咐道:“去请荀攸先生来,就说有要事相商。” 过不片刻,荀攸便赶到大帐。 见人已到齐,曹cao示意郭嘉将情况向其介绍一下,郭嘉便把陈登所说之事复述了一遍。 “二位大人,陈元龙之言有几分可信啊?”听郭嘉说完后,曹cao一手扶座椅的扶手,出声问道。 郭嘉道:“丞相,依属下之见,陈元龙所言恐怕过于一厢情愿了,且不说吕布其志高远,况且贼众并未山穷水尽,相反小沛新胜,吕贼气焰极炽,断不会俯首就擒的。” 曹cao听完,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然后将目光投向荀攸。 “丞相、郭大人,吕布为人骄横,但是兖州与我对阵二年有余,终为丞相所败,其心有怯,实属自然。若由此断定吕布必降,谬矣!” 荀攸讲完后,郭嘉又补充道:“丞相,姑且不论吕布是否欲降,咱们面前的小沛肯定是要拿下的。原因有三:其一,刘豫州在小沛兵败,而贼兵侥幸取胜于此,此次征讨,如若我军先声夺人,将拿下小沛,则我军士气事势必高涨,而贼军则其势必衰;其二,小沛守将乃高顺、张辽,二人为吕布左膀右臂,若将其击败,甚至擒杀此二人,势必动摇吕部根基;其三,小沛地势险要,连接徐兖二州,进可攻退可守,据有此地,不论吕布是战是降,我军都将立于不败之地。” 曹cao听完,也有些怦然心动,暗道:小郭说的有道理,先给吕布来个下马威,让他见识见识虎豹骑的威力! “好!传我将令,大军即刻开拔,在小沛十里处下寨!”曹cao稍事思量后,抽出一只令箭,甩给传令兵。 就在这时,帐门外传来报告声,“报!”接着一名军士连滚带爬地来到帐内,跪倒在曹cao案前。 “不必惊慌,有何军情?” “回禀大人,于禁将军与徐州骑兵遭遇,寡不敌众,被其围困,特遣小人前来求援。”军士顾不得抹去脸上的血痕,大声回道。 曹cao一听,大惊失色,心中不免担心起爱将于禁的安危。 一旁的夏侯惇,排众而出,抱拳道:“丞相,元让愿领兵前去解文则之围。” 曹cao看看他,沉吟一下道:“将军久困,身体未复,还是好好休养吧,来人,传我将令命李典、乐进率本部兵马即可前去解救于将军。” 待传令兵离开,曹cao携郭嘉、荀攸来到地图前,仔细查看起来…… 此时的于禁可以说是险象环生,但是,紧紧追赶他的徐州军兵却并未拼死进攻,这也给了他一个喘息的机会,否则,十个于禁也交代了。 原来,徐州细作陈二返回小沛,便将此事报给了驻守在此的高顺、张辽二人。 小沛城守府, 正在商议对敌之策的二将一听,心中也是大惊。 陈登,二人不可谓不熟悉,而且老板吕布对他的喜爱之情也是他们亲眼所见的,但是陈宫对于陈登的评价,他们也是多次听到。 此次,陈登擅离广陵,私自前去见曹cao,恐怕不是什么好事,于是,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 沉默半晌之后,张辽对高顺抱拳道:“将军,此事非同小可,不若由属下带人将陈登抢回,事情不就清楚了!” 张辽字文远,雁门马邑人。 此时的张辽年方二十八岁,正是当打之年,一身的武艺也颇为高顺赏识,所以二人之间的关系即是同泽,又是亦师亦友。 高顺知道张辽的行事谨慎,便点点头,“也只能是如此了,如若陈元龙已进曹营,你便尽快返回,不可置身险境。如果形势险急,速来报我,我自领兵前去接应。” 张辽抱拳道:“诺。” 张辽知此事宜快不宜迟,于是,他带领本部五百多骑兵,在陈二的指引下,杀奔而来,行不多时,曹军的探马便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回报给了于禁。 于禁不由得大惊,他知道肯定是陈登前来的事情被小沛守军知晓了,若是被其追上,陈登恐怕凶多吉少,便一面吩咐手下回营搬救兵,自己则一咬牙率领手下几十骑亲卫迎了上前。 等他们前行了片刻,便望见不远处尘土大作,一支骑兵恶狠狠地扑将过来,为首的一员大将,一张国字脸,面容刚毅,身形修长挺拔,头戴金盔,身穿重铠,跨下黄骠马,掌中一杆点钢枪,正纵马飞奔。 在他的身后,一杆旌旗随风飞舞,旗面上写着一个斗大的“张”字,旌旗下,数百名健儿呼啸追随。
来人看见于禁拦在面前,用手一勒胯下战马,手中的点钢枪高高举起,示意停止前进。 原本跳跃欢腾、人欢马嘶的几百名骑兵,顿时变得鸦雀无声,刚才还全力向前的骏马,此刻齐刷刷地停住脚步。 动若脱兔,如风卷残云一般席卷而过,将领一出,虽千军万马皆能令行禁止,就连对面的于禁也不禁为之折服。 “来者何人?”于禁见对方勒住战马,便朗声问道。 张辽一提战马,缓步而出,用手中的点钢枪一指,不答反问道:“你是于禁?” “正是。你是……”于禁见对方认出自己,也不隐瞒,爽快地答应一声,然后反问道。 “我乃雁门张辽!” “你就是张文远,不知将军此来所为何事?”于禁听完,心中暗惊:张辽可是一员悍将,此次恐怕难以善了。 张辽一听,暗道: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不由得心中大怒,喝道:“哼……张某前来接陈广陵,快快将他放了!” “陈登乃是曹丞相的上宾,此刻已经到了我军大营,张将军请回吧!”于禁也不示弱,冷冷地回道。 笑话!我会怕你,别看我只有寥寥数十骑,但此处距曹军行营不足三十里,谁强谁弱还不一定呢。 “那,休怪张某不客气了!” 想打架?求之不得! 于禁暗想:正好以此拖延时间,便哈哈一笑,说道:“来来来,你我大战三百合!”说完,挥动手中的长枪,就想和张辽较量一番。 张辽看着于禁的动作,嘴角微微一翘,似是嘲讽,只见他将手中的点钢枪高高举起,枪头指向于禁。 随着张辽的动作,徐州铁骑的长枪都齐刷刷举起,做好了冲刺的准备。 待于禁促动战马,将速度提起之后,张辽高举的长枪猛地向前一刺,口中喝道:“冲锋!”随后一催战马直取于禁。 听到他的口令,徐州铁骑也催动战马,怪叫着冲了起来! 对面的于禁见状大惊失色,他原本盘算的是自己和张辽单挑一场,怎么也支持得了半个时辰,到那时自己的援军必到,到那时,或许还有机会将张辽留在此处。 但是,张辽也非等闲之辈,显然看透了他的想法,故而一上来就是全军突击,目的就是将于禁这支小部队一举击破! 此刻,再想勒马调头显然是来不及了,于禁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亲卫可以抵得住这一波攻击,于是也大声喝道:“冲锋!” 两军距离只有一箭之地,随着战马不住地加速,瞬息间,双方犹如铁流般对撞在一起。 一时间,人仰马翻。 骑兵与骑兵对垒,比拼的是谁的护甲坚固,谁的冲击力更强,这两方面显然是徐州铁骑占了上风。 一方面,于禁所辖的是探马,清一色的轻装快马,讲求的是速度快,而张辽的麾下可是实打实的重甲骑兵。 短暂的交锋过后,再看曹营的骑兵只剩下不足十人,而且全部带伤,就连于禁也在和张辽的对决中,被去点钢枪挑落钢盔,披头散发甚是狼狈。 于禁也是久经战阵,情知不敌,也顾不得掩护陈登了,大喝一声:“撤!”然后,自己调转马头,当先落荒而逃。 张辽看着于禁等人的背影,微微一笑,吩咐道:“不要逼得太紧,让他带咱们去见见曹营。我倒要看看曹贼有何本领,刚进犯徐州!” 于是,便出现了于禁在前面拼命逃,张辽带人在后面鼓噪而追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