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误会
此时不只是韩文悦，连张鳞也愣住了，甚至于袁穹也怔了怔。 贝尔尼尼似乎有些得意，笑道：“这些是……”话未说完，猛然感觉身边亮起一道金光，大惊之下往旁边跃出，背后的披风却被这道金光划成两半！ 出手的正是韩文悦，此时他双眼冒火，脸上满是愤怒，一字一顿的道：“贝尔尼尼，我看错你了！” 贝尔尼尼急道：“韩先生，你听我把话说完！” 韩文悦此时哪还听的进去，手中火精剑一摆，疾冲而上，向贝尔尼尼当胸刺到！ 贝尔尼尼无奈，只得又向后退出几米避开！ 那中年人倒甚是护主，一边叫着“你怎么可能对亲王陛下无礼？”一边已经拦在韩文悦面前！ 韩文悦怒吼一声“滚开！”左掌重重击在那中年人胸口，那中年人不过是个低等血族，被这一掌击的胸口咔咔连响，身子倒飞出去，撞在其中一个培养基上，发出一声闷响！ 幸好这一阻，令得韩文悦身形一缓，贝尔尼尼随即奔出十多米，皱眉道：“韩先生，您让我把话说完行吗？” 韩文悦左臂尚未完好，这一掌用力过猛，震的骨断处隐隐作痛，脑中倒因此稍稍冷静了些，怒道：“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 只这一会的工夫，周围一众吸血鬼已经齐齐围了上来，只是贝尔尼尼还未下令，是以谁也不敢动，里瓦和约瑟更是清楚韩文悦本事极大，而贝尔尼尼又对他甚有好感，也不敢胡乱发号施令。 袁穹却是完全不明白韩文悦为何发怒，饶有兴致的在一边看着。 张鳞插话道：“文悦，你就让他把话说完。” 韩文悦深吸口气，望了望那些培养基，不由得又是一阵反胃，道：“好，你说！如果没有一个合适的答复，纵然我打不过你，也绝不放过你！” 贝尔尼尼一阵苦笑，向那倒在地上的中年人道：“你去把造血工程的资料拿来，我解释给韩先生听。” 那中年人被韩文悦一掌击的胸口肋骨全断，但贝尔尼尼的命令又不敢不听，只得挣扎着站起来，胸口仍旧凹陷着，一边答应一边向左手边的一个办公室走去，胸口随着走动发出怪异的咔咔声。 不一会工夫，那中年人便奔了回来，双手把一厚叠纸交到贝尔尼尼手上。此时他的胸口已完全恢复正常，不得不说是强悍的令人咋舌的恢复能力。 袁穹一脸惊异，连道：“好家伙，当真古怪。” 韩文悦始终冷眼旁观，火精剑也不曾回鞘，就等着贝尔尼尼回答，假如确实像自己想的那样，就给他闹个天翻地覆。 贝尔尼尼翻着那些纸张，又看看培养基，如此往复几次，这才开口。 “我们血族的造血工程，始于６0年前，是由血族的几位科学家联名提出的，可以自豪的说一句，有不少出名的科学家，其实他们本身就是血族成员。” 这句话韩文悦绝对赞同，毕竟人类学一辈子不过是几十年的时光，而吸血鬼却有充足的时间去学习研究一切，假如说它们族群中不出几个象样的学者，那才真叫怪事。 “真正实施是在１９６４年，因为受限于当时的科技水平和生产力，只能逐步扩大。”贝尔尼尼又低头看了看纸张“到了现在，仅这里就有造血用的人体３６８２个，一天生产的血量，便足够供给伦敦以及周边所有地区的血族半月的用量。” 韩文悦不自觉的握紧剑柄，冷笑道：“也就是说，四十年来，你们令人类社会神秘消失了３６８２个人。” 贝尔尼尼一怔，随即道：“不，您误会了，我们没有采取任何非法的手段。” 韩文悦又是一阵冷笑“你别告诉我他们是自愿来这里的。” 贝尔尼尼也不答话，边在那堆纸张中翻找，边看着那培养基的编号，如此又过了好半天，这才抬起头来，指着旁边一个培养基道：“编号２５0８，１９９６年伦敦连环强jian杀人案案犯，１９９７年被执行死刑。” 韩文悦仔细打量培养基里的那人，倒确实是有些眼熟，依稀在报上还是电视上见到过。 贝尔尼尼一边翻着那些纸，一边沿着那些培养基向前走去，每到一个前面便说出一个案例来，有些并非是伦敦本地的，但无一例外全是重案大案的死刑犯，听得韩文悦一头雾水。 如此这般，足足介绍了有十多个，贝尔尼尼这才停下脚步“我所说的不过是极少部分，但无一例外，这里面没有活人。” 韩文悦这时已经听出些大概来，也不再多问，静等着他往下说。 “人类的脑死亡，便意味着生命结束，或是用你们的话说，脑死亡了，灵魂便离体而去。”贝尔尼尼续道：“但现代医学足以保证在人的大脑死亡下，器官可以正常运作。” “当他们被执行死刑后，我们立即用复杂的手术控制他的器官活动，然后再利用这里的维生装置，虽然说他们已经死亡，但造血的机能仍在继续，当然，我也是回来之后才知道的，具体的方式，我也不是很明白。” 听到这里，韩文悦心中虽仍有些半信半疑，但脸色已经好转了不少，便向贝尔尼尼要那厚厚的一叠资料来看，贝尔尼尼毫不犹豫的递了过来。 前几页几乎都在叙述一些医学类的论题，其间有不少长串术语，那是拉丁文名称，韩文悦也看不明白，干脆就跳了过去。后边大部分却是每具尸体的资料，极为详尽，包括编号、姓名、年龄、出生地、所犯的罪案、法庭判决、死亡时间等等一切，有些著名案件韩文悦也有所耳闻，看来贝尔尼尼所说倒当真不是错的了。 贝尔尼尼在一旁道：“如果依人类的看法，无论多么罪恶深重的人，死后的尸体是不允许被亵du的，但很遗憾，我希望您能明白，我们血族，并没有尸体这个概念。” 这点上韩文悦虽然多少觉得有些别扭，但也能够理解，说白了就是物种上的差别，一个根本没有生灭的生物，又怎么会觉得尸体是件多了不起的事？ 韩文悦翻看半天，那材料实在是多的让人无可奈何，倒不似作伪，更何况贝尔尼尼要真的居心叵测也不必带自己等人来这么隐秘的地方，在他的印象中，自己和教廷是盟友关系。想到这里，韩文悦不禁释然，便把材料还给贝尔尼尼，但这道歉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总觉得心中别扭的很。 好在贝尔尼尼也不以为意，笑道：“韩先生，我的解释您还满意吗？” 韩文悦道：“暂时先相信你吧。” 贝尔尼尼苦笑着，把披风解了下来“只可惜我这件名贵的披风，这这样报废了。” 韩文悦却不理会他的冷笑话，沉声道：“不过假如我知道你骗我，我会带着教廷的人来找你算帐的。” 一众吸血鬼和教廷乃是千百年来的死对头，听了这话，不由得都露出愤怒的表情。 贝尔尼尼却是丝毫不以为意，笑道：“我虽然自尊心很强，但很少说假话的。” 韩文悦也不回答，只是冷冷点了点头。 再接下来也就没有什么好呆的了，虽然贝尔尼尼连声要三人参观一下，可这地方显然不是人呆的地方，先不说那些奇形怪状的尸体，光是看到那手术台上被剖开胸膛的死人，胸腔里的心脏仍在跳动，就令韩文悦张鳞忍不住想要作呕，袁穹倒是看的大感兴趣，连呼古怪。 离开工厂后，贝尔尼尼将众人送至伦敦市内的一家豪华酒店下榻，并且招待三人吃了一顿极丰盛的英国大餐。 贝尔尼尼自己根本不吃，袁穹也吃的很少，倒是让韩文悦和张鳞饱餐了一顿，坦白说，韩文悦虽然自小在英国长大，像这般正宗的英国食物也很少吃到。 饭后，在酒店的贵宾室，贝尔尼尼和韩文悦三人进行了一次简短的谈话，贝尔尼尼也重新说明了事情的严重性。 韩文悦自然不是个不明大体的人，便道：“你告诉我要怎样做就可以了。” 贝尔尼尼道：“会议您是不能参加的，到时我会安排你们在门外等候，当我邀请您进去的时候，就是需要您战斗的时候。” 韩文悦早就料到少不得要打一场，但假如对方有贝尔尼尼这般的实力，恐怕多半打不赢，不由得沉吟不语。 贝尔尼尼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道：“在血族中，实力超强的是特殊阶级，因此他们不会和您动手，但为了验证您的实力，他们一定会派遣一些低阶的但战斗力相对比较出色的血族，不过这些，我相信您应付的来。” 张鳞插话道：“那么，怎么保证他的安全？” 贝尔尼尼胸有成竹，笑道：“各位是我的客人，以我的地位和名望来说，绝不会有危及各位生命安全的情况出现。” 但他又随即正色道：“不过，如今的血族中，有不少家伙是好战分子，因此可能会有突发事件出现，我只能尽全力来为您争取有利条件，剩下的，就完全看您的实力了。” 这话一出，纵然是一向冷静的张鳞，也不禁大是有气，冷笑道：“来之前，你说根本没有危险，现在却变成这样？” 贝尔尼尼看起来颇有些尴尬“张先生，您需要了解一件事，做任何事，都有危险，包括吃饭在内。我这么说，不过是要韩先生警惕性高一些，并非是我食言。” 他这么说，张鳞也觉得这话有道理，便闭口不答。 贝尔尼尼又道：“我希望韩先生您，能够全力以赴，这不只是为了我委托的事，同样是为了您自己，假如您手下留情，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这点韩文悦当然省得，他第一次和贝尔尼尼动手时，就是全力以赴，毕竟对方是打不死的怪物，这和同人类动手，是有着本质区别的。 此时虽不过晚上８点多，韩文悦袁穹倒还没什么，张鳞身无武功，再加上时差的关系，已是困倦不堪，强打精神支撑。 贝尔尼尼非常识相的起身告辞，结束了这段简短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