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混沌秘闻惊寰宇 道祖惜命降命尊
“好久不见了，命尊。”古朴而透露着神秘的紫霄宫之中，道祖鸿钧的真身就站立在这里。飘扬的头发，尽显出他如今无所畏惧，天下霸业的雄心。 “命尊？我记得，上一次你见到我的时候，可是称呼我为‘命尊大人’的。”道祖鸿钧身前约莫三、四丈之外，一个西装革履的白衣中年男子，脸上始终挂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微笑，慢慢的显示出了他的身形来。 白衣人平淡无奇的话语，却是让鸿钧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这种压力，不是实力上的差距、境界上的差距就能够弥补得了的，而是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颤栗。 就好像，见了白衣人，便是他，都有一种要不由自主跪拜的冲动。 “命尊说笑了，昔日鸿钧对于命尊，自然有着无限的崇敬和敬仰之情，到了今日亦然。”稍稍运起功力来，将身上惊出的冷汗给全然抹去，鸿钧有些惊讶的发现，他那一身穿了无数年的灰色长衫，已经有些被汗水给湿透了。 回答他的，是命尊一连沉默不语的笑容。 纵然是一个字都没有回答，命尊的笑容，好像依旧有着无穷无尽的压力一样，沉沉的压在了道祖鸿钧的心头。这紫霄宫殿之中，一时之间又归于了沉默。 “借我的名义，帮你那两个狗腿子脱身，鸿钧，好算计，好算计。”突然间，命尊的眉头紧紧的皱了一下，随即又展颜笑了起来。仿佛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他去生气、去难过一样。 说完这些话，命尊的身影不再局限于原地，反倒是挪动着步子四处的走动起来。紫霄宫本就不是一个很大的地方，里里外外充其量也就容纳四五千人的大小罢了。 命尊的手轻轻的抚摸过了一根石柱，擦拭去了上面一些因为长年累月而沉积下来的灰尘，淡淡的说道，“这紫霄宫，是你在得了造化玉牒之后建立的吧。” “是的。”虽是这般的回答，鸿钧的心头，始终有些忐忑不安。 “我记得当年让你做的事情，并不包括将造化玉牒据为己有，怎么，是不是知道我没有办法出来，便动了歪脑筋？也对，这么多年了，大道将我关在天机玄网之中，已经这么多年了。或许你们根本就已经忘记了我命尊的为人了。”白衣人的语气有些感叹，就好像在讲述着一个极其沧桑的故事一样。 “命，命尊说笑了，命尊行事，何人能及？便是那无知大道，也要差上少许。鸿钧又岂敢忘记了命尊的教诲？”好不容易收拾干净的冷汗再一次冒了出来，道祖鸿钧哪里敢怠慢上分毫？ 悲哀，无尽的悲哀。 很久很久以前，那时候的鸿钧，还不过只是一个刚刚成就道人的小人物。 道人，即使在现在的中央大世界，也是难能可贵、足以雄霸一方的盖世强者了。但当一个又一个的大世界毁灭之后，能够逃出升天的，至少也都是道人一级的存在。 世界湮灭，众生皆亡！ 好不容易勉强存活下来的鸿钧，一身本事可以说是整个混沌宇宙之中最为弱小的。 没有实力，通常便不可能有着很大的胆量，便是鸿钧亦然。小心翼翼存活在混沌宇宙的他甚至还要担心下一次开天，世界被创造出的余波会不会直接的将他这样的小人物给秒杀了。整日里面忧心忡忡，可谓是可怜到了极点。 而他生命之中的转机，也就是在最可怜的时候出现了。 命尊这个名字，他不是第一次听到了。每一次听人说起的时候，纵是将他和凌驾与天下诸道之上的大道相提并论。大道至公，命运至奇。大道和命运，俨然便是这个混沌宇宙之中最高的两个掌控者。 “若是我给你机会，让你拥有足以自保的实力，不用整日担惊受怕，不用再仰人鼻息，你会怎么做？”某一日，这个不带着人情色彩的声音直接传入了鸿钧的耳内。 “只要真的能够这样，那么鸿钧甘愿为大人效力，便是抛却性命，也在所不惜。”回答的，是左思右想之后鸿钧挣扎的咆哮。 处在近乎绝望的人，总有一种近乎悲哀的想法。在这个时候，哪怕象征着陷阱的蜘蛛丝落下，他也会去拼了命的伸手去抓。 “那好，带着这一颗珠子，在下一次开天的最后，将所有的星辰力量、世界本源给引导开天之人的身旁，然后，将开天遗留的造化玉牒带到这里来。到时候，你会得到你想要的。” “不要和我玩什么把戏，你，我知道。顺便说一句，别人都称呼我，为命尊。” 这是道祖第一次见到命尊，也是他成为到道祖之前的最后一次。理所当然的，造化玉牒被他自己吞没之后，逐渐的炼化成为了自己的宝物。 无数年了，鸿钧也很庆幸，命尊一直都没有来找他。他的实力很强，在有了造化玉牒之后，他的实力强到了足以傲啸整个混沌宇宙的地步。但就算这样，对于那个仅仅存在于传说之中的命尊，他的心里，其实依旧有着深深地恐惧。 天道，已经算得上诸多大道之中比较靠前的道了。说起来是大道三千，事实上却远远不止。至少鸿钧知道，命尊的道，就绝对不是那所谓三千道之中的任何一道。 合身天道，化身道祖之后，鸿钧的成就可以说是近乎达到了这一生的巅峰。他自以为，就算是命尊到来，也不能奈何的了他。凭借着强悍的实力，他足以克服心中的恐惧。 然是，梦，和现实，终究有着绝对性的差距。 道祖的实力不可谓不强大，但当真正面对命尊的时候，他才悲哀的发现，其实心底里的那一丝畏惧，已经足以让他做不出任何反抗的举动。 “教诲？”命尊的双手互相搓揉着，显然对于方才粘在手上的灰尘相当的厌恶。从表面上根本看不出现在的命尊心里究竟在想什么，这样的情况，只会让鸿钧的心里更加着急。 “我记得，我只教诲了你一件事情，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件事情，你没有做到。教诲，你竟然说你记的我的教诲？”在鸿钧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只洁白的手臂已经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掐的他根本喘不过气来。 手臂上的力量越来越大，大到鸿钧几乎连气都要喘不过来的地步。他已经成就了道祖，按理说绝对没有被杀死的可能性，只要天还在，天道还在，他便存在着。但如果说这个世上还有人能够将他灭杀，那么答案只有两个。一个是大道，一个便是眼前的命尊。 “收起你在那些后生小辈面前的威风。既然你说过要为我办事，那么，就彻底沦为我的奴隶吧。从今天起，你的命运，再一次回到我的掌控之中。”说着，一点金色的光芒自鸿钧的眉心飞出，慢慢的飘向了命尊的另一只手掌之中。命尊将手掌翻卷了一下，便将其收入了体内。 中央大世界。 “金莲已失，何去何从？”孤身一人站立在不周山上，任凭凛冽的山风不断的吹拂着自己的衣衫，慕然的心，非但没有患得患失的惆怅，反倒是出奇的平静。 鸿钧道祖分身的那一句“命尊确实被锁在天网之中，命尊也并不在天网之中”彻底的让他陷入了沉思，到了后来，反倒是悟出了些什么。至于究竟悟出了什么，怕是除了他自己以外，就没有人知道了。 “金莲既失，当寻青莲。待得三莲聚合，在徐徐图之。”默默的叹了一口气，慕然把目光瞄向了正东方。 极东的方向，正是道门三清隐藏的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