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我体育老师数学不好，你们不要黑他

    第六十九章·我体育老师数学不好，你们不要黑他！

    如果说每个人的生命里总有那么一两个人是绝对无法和平相处的，那么毫无疑问，佐天星斗的第一个名额就是为斋祀所准备。

    未遇到他以前，佐天星斗从不知道自己居然能如此的厌恶一个人，厌恶他像个孔雀一样骄傲顾盼而一群人忙不迭跟在后面如同尾羽，厌恶他明明是个男人但每天至少要浪费一半时间来涂抹指甲油只为其更加富有光泽。

    ‘无能、无趣、无胆的家伙。’

    这也是斋祀对佐天星斗的评价。

    就像是对蚂蚁一样的不屑一顾，旁人是如此认为，毕竟那只是斋祀随意一瞥后的随口一言，但只有蕴含同样情绪的佐天星斗知道，在那双骄傲的眼底下，埋藏的是同样甚至更深的厌恶。

    对此，佐天星斗暗自欣喜：既然厌恶是相互的，那么他尽可以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将这种厌恶持续下去。

    但也仅限于此，一方足够克制，而另一方则骄傲到自负，两者都不是会被情绪所主宰的那类人，所以尽管相看两生厌，外人看来，二人的关系一直都是没有一点交集的两条平行线，如果没有外力干涉的话，也许会这样持续下去一直到死。

    是的，如果没有——

    ‘我有研究过你的AIM扩散图，脑电波曲线记录，虽然基因方面没有什么问题，但你——似乎不是人类？’

    面对着眼前这个木原一族的询问，佐天星斗面无表情，双手却悄然握紧成拳。

    ‘嘛……也只是无端的猜想而已，事实上我今天来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关于你的能力——没错，尽管你一直遮遮掩掩不愿配合，我还是有了一些收获，和普通的风力使不同，你的能力似乎有点、有点……不一样。’

    十指相触，他的目光透过镜片投射在佐天星斗的身上。

    ‘鉴于你并不愿意配合我的实验，我决定安排你和「时间主宰」进行一场决斗，不论生死，经我计算，只有如此激烈的战斗，才能将那点不同明确的表现出来，而如果你还要继续隐藏的话，那就为对方能力的进化添砖加瓦吧，一举两得的事，不是吗？……当然，你也有其他的选择，比如说去求你那个「原子崩坏」的小女朋友。’

    ——这就是干涉。

    他将手揣进怀里，指尖搭上了破旧小刀的刀柄，然后抬头，注视着实验场另一端那个十指指甲全部涂成深色的身影。

    这样也好，他再次想着，然后拿出刀，发起了冲锋。

    由于木原一族对知识的独占欲望，整场战斗都是在密闭场地内进行的，没人知道那场战斗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最后佐天星斗疲惫的走出了场地，而另一人从此消失无踪。

    唯一目睹了整场战斗的只有那个负责佐天星斗的木原一族，看着屏幕上不断流动的数据，他满脸兴奋似乎明白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但在他张口之时，风刃就顺着进入了他的口腔，然后将他的大脑全部搅碎。

    那是佐天星斗第一次肆无忌惮的使用自己的能力，整座实验场都被摧毁殆尽，直至确认没有半点资料保存下来后方才停止。

    所有人都知道他想隐藏些什么，鉴于那是能将「时间主宰」击败的等级，感兴趣的人不在少数，尤其是与斋祀有联系的群体，所以在摧毁了实验场之后，佐天星斗一直都在养精蓄锐，等着迎接即将到来的报复和觊觎。

    他的等待什么都没有迎来，因为在那段时间，亚雷斯塔夺权成功——或者说将本属于他的权力从统括理事会手中拿了回来，学园都市从此成为了他的一言堂——几乎是转瞬之间，整个学园都市彻底改组，曾经无数实验场集合体的巨大场所，终于变得名副其实。

    当赶到的麦野沈丽将这数个小时内发生的惊变述说完毕之后，佐天星斗眨了眨眼，然后疲倦再也抑制不住，倒地昏睡了过去。

    …………

    当从床上醒来，他惊讶于自己竟然是躺在床上而非被绑在试验台上、身上插满了各种研究用的管道，或者是被抓去冷藏切片，随后才想起来，一切，都已经改变了。

    学园都市发生了改变，能力者今后的命运发生了改变，自己——佐天星斗，同样发生了改变。

    没错，他自言自语道，板开了沉睡在床边的麦野沈丽的手，然后起身离去。

    从此学园都市少了「时间主宰」，而多了一个「息吹暴风」

    一个截然不同的息吹暴风。

    他摧毁了以非人道方式进行人体实验的研究院，凭借着拯救者的名头以及莫大的人格魅力得到了相当多的追随者，其中包括一对分别具有冰火能力的深具潜力的兄妹。

    他收留了被教会追杀，从英国流落至学园都市的两名魔术师，为他们解决了后顾之忧，然后接受了走投无路的两人的效忠，丝毫不顾及其中一者刚刚手刃了自己的前主人而另一者更是怪物之王。

    他创立了自己的组织，唯一独立于统括理事会的暗部「Time」，以自己的方式推行自己制定的规则，并贯彻了自己的意志，将力之所及的学区阴暗世界统统纳入自己的管辖范围——当然，以普遍的善恶观念来说，这叫做「保护」，叫做「拯救」，但是他从不在乎外界的评价，只是做自己想做的，摧毁自己想要摧毁的，就像是他对于女性随意出手，视之为乐趣的态度一样，一切都是依凭本心，宠辱不惊。

    就连与麦野沈丽的分道扬镳，他也是那样的坦然、甚至决然。

    ‘在你和其他人之间选一个？毫无疑问……我选其他人，毕竟你只是一株曼陀罗，而对面是整片花海。’

    ‘……你会后悔的！’

    不，我不会后悔。

    佐天星斗无声自语。

    ——因为我是息吹暴风。

    时间就这么过去了许久，久到最新的超能力者排行出炉，新生代的LV.5御坂美琴位列第三，而曾经备受关注的「时间主宰」，此刻早已沦为了「都市怪谈」

    坐在都市中央的长椅上，周围是人来人往的人群，抬头看着自己一手创立起来的音巢大楼，他又一次感受到了时间的力量。

    似乎是不经意间，眼前这座大厦就兴建挺拔了起来，宽阔冷清的街道情景还历历在目，只是瞬间就被人来人往的人群变得拥挤起来，街道早已扩宽过好几次，车辆并不拥堵而还是显得川流不息，一切都还恍如昨日，然而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他发现自己居然产生了一丝伤感，心灵之湖不停的泛起波纹，回忆伴随着情感逐渐漫出，并开始不由自主的泛滥起来，隐隐有要决堤的趋势。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行人毫无预兆的晕倒惊醒了他，巧合的是距离晕倒地点最近的是自己，更巧合的那是一个相当可爱的金发少女，有着不符于年龄的丰满胸脯。

    看来又是一场邂逅，被打断了回忆的他在将少女送往医院的路上，如此想到。

    事实上的确如此，但并非他所想的那种邂逅。

    医院的病床上，少女金色的长发散乱在洁白的床单上，而佐天星斗则拿着对方的学生证，看着上面的名字，沉默不语。

    食蜂cao祈——

    佐天星斗咀嚼着这个名字，手指无意识间搭上了对方的脖颈。

    他恰好知道这个人——他不可能不知道——超能力者之一，最新排名「第五位」，也是目前所知的最强精神系能力者。

    他也恰好知道对方有着滥用能力读取别人思维的习惯，而他的脑子里又隐藏了太多不可宣之于口的东西。

    在知道有这么个人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预防的准备，他不久前组建的研究院已经在制作中了——一个据说可以隔绝精神能力的仿古头盔——但是他没想到两人会相遇得那么快，事情的经过并不难推测：那个任性的少女开启着读心能力肆无忌惮的行走在街道上，而自己坐在旁边的长椅上算是被殃及的池鱼，刚好那个时候某些不受控制的记忆从脑海里冒出。

    于是无法承受那些记忆碎片的少女晕了过去。

    他的心里已经在权衡着秘密被暴露的风险和杀掉一个超能力者所引发的后果哪个更加不可承受，就算是数年前的那个黑暗实验场，私下杀戮也是被研究员们严格禁止的——当然，那是出于所谓‘财产保护’和‘节约利用’的心理——更不用说现在了，自己那次‘正当防卫’算是勉强过关，但如果已经‘毫无价值’的他胆敢再杀掉一个LV.5的话，能不能逃出学园都市都是一个问题。

    那么，该如何处理呢？

    目光危险的眯了起来，看着对方的睫毛已经有所翳动，佐天星斗做出了决断。

    …………

    事实证明，佐天星斗很少犯错。

    这来源于他的理智，来源于他的先见之明，来源于从不被蒙蔽的冷静。

    ‘以及活得足够长，经历得足够多。’

    每次他这么说的时候，都会得到K或者爱尔卡特的一声嗤笑。

    不论如何，那每时每刻都从容不迫的身姿，一直都是最能使「Time」成员们鼓舞的景象之一。

    他的生活已经足够精彩，足以成为传奇。

    他所拥有的更是数不胜数，各种明面上暗地里的东西加起来足以让每个人惊讶万分。

    并且他才十六岁，属于他的人生这才刚刚开始。

    但是有些时候，当夜幕降临，独自俯瞰灯火繁华的都市，他的脸上，却会不自觉的浮现出急迫和焦躁。

    他在急迫什么？他还想要什么，或者说，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没人知道，就连与他最亲近的K、沃尔特们都不清楚。

    然而事实上，他只是衷心期盼着，期盼着某些事情的发生和到来。

    他就这么一直期盼着。

    直到佐天泪子转入学园都市，两人的关系从惊喜到局促到生疏最后到了冷漠。

    直到绝对能力者计划启动，封闭场地和无人小巷的地面一次又一次的被鲜血染红。

    直到被「Time」所庇护的学区平静再一次被打破，名为「柠檬糖」的药片悄然间在学生中流传起来。

    直到那个集会的早上，当沃尔特推门而入时，看着透过玻璃洒落在桌面上的淡淡光点，他的脸上露出了细碎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