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太子莫不是喜欢我
我也忘记了我是怎样走回到住处的，只觉得震惊之余更多的是后怕，不知道自己何去何从。走到院中是天微微的下起了小雨，我心想：无根之水最是干净，倒不如就用这水来洗去我身上他的气息。雨渐渐越下越大，我心里也是越来越烦闷，为何？我就不能像其他女子一样，自由自在。 下起雨来也好，我留下的泪就不会被人看见，不被人发现我的软肋。 我站了许久，好像雨停了，但凉意依旧不减，身后响起了一个温柔如水的声音，“为何在这雨中独自伤感，又为何流泪？你，究竟昨晚去干了什么？” 昨晚！我僵硬的回过身，看到太子殿下温润如玉的脸上不曾有过波澜，我拂了拂了身，轻声说道“奴婢没有看见太子殿下，还请太子殿下赎罪。”我实在无法向他说出昨晚羞愧之事，只能顾左右而言他，“回答本宫，你昨晚去了哪里” “奴婢是区区贱婢，去了哪里太子殿下实在是不必过问，这样会折辱了您的身份。”我向后退了一步，挣脱了他抓的我的手，这个刻意疏远的动作，在我与他之间显得格外显目。 宇文修一声不吭地走了，他走了，我才发现，雨并没有停，我的眼泪也没有停过，我的脆弱，我的狼狈他都看到了。 进了屋子取了热水，简单洗了澡，觉得头疼就先行睡下了，梦里。也许会是一片乐土吧，我的梦里，有娘亲扎的风筝，上面还写了我小时候最爱吟唱的童谣： 灵山卫。灵山卫，灵山卫，几度梦里空相会。未曾忍心搁下笔，满纸都是血和泪。 灵山卫，灵山卫，一草一木皆憔悴。闻说灵山高千尺，难觅一朵红玫瑰。 灵山卫，灵山卫，多少情系天涯内？日日空见雁南飞，不见故人心已碎。 灵山卫，灵山卫，一年一度寒星坠。遥望去年星在北，今年寒星又是谁？ 灵山卫，灵山卫，灵山何处无血脉？且听夜半松涛声，诉说昨日功与罪。 起的大早，却发现自己因为昨天淋了雨，身子沉沉的，发烧了，孙公公派掌事姑姑来找我，给我梳洗打扮，我心中实在疑问，就张嘴问了问，“姑姑，我本是侍女。为何要梳洗打扮，可是弄错了，还是主子那里又有什么旨意？”姑姑笑道“沈姑娘博学多思，和我们这些粗鄙的俗人可不同，太子殿下吩咐说道要我们好生装扮姑娘，我们也就只有听命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唯独我是与众不同，我被好一通折腾之后，头感到愈发的沉重了，疼得难受，去见太子之前我喝一口茶，镇静心神，我看见镜中的自己，虽然是宫中宫女的打扮，但是在衣服图样面料和簪花发髻上却都是南方的风味，这.....难道他也知道我是苏家的人？ 我心中又有种不安的预感，但是随着姑姑去见太子，在门口见到孙德公公，走向前问好。“孙公公好，奴婢今日来伺候太子殿下，以后的日子还劳烦公共惦念，请公公多多关照。”孙公公见我如此乖巧，说话也得体，便也是给了我十足的面子“沈姑娘这是说的哪的话，你我同是太子殿下的人又何必见外，理应相互扶持才是”说完这些话，孙公公就压低声音对我小声又说道“太子昨夜在清丽苑等了你一晚上，心情很不好，姑娘进去侍奉，处处小心，老奴只能帮到这了。” 等了我一晚？所为何事？我心中知道太子昨天生气的原委，便有拂了拂身，谢过公公，我走上台阶推开宫门，进入主厅，看见太子坐在榻上。他穿着一身紫色直裰朝服，腰间扎条同色金丝蛛纹带，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整个人丰神俊朗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依旧如前世般让人觉得高不可攀、低至尘埃。 我向前跪去，行了大礼，“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宇文修轻轻地抬了抬眼，这一眼竟然惊觉这女子以前真是明珠蒙尘，大朵芙蓉翠白烟纱碧霞罗，浅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身着淡蓝色宫衣，里面的帝都丝绸白袍若隐若现，腰间用一条集萃山淡粉软纱轻轻挽住，不施脂粉，一头乌黑的发丝翩垂芊细腰间，头绾清新简单的发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紫水晶缺月木兰簪，项上挂着圈璎珞串，身着淡紫色对襟连衣裙，绣着连珠团花锦纹，内罩玉色烟萝银丝轻纱衫，衬着月白微粉色睡莲短腰襦，腰间用一条集萃山淡蓝软纱轻轻挽住。 “我果然没有看错，这套宫衣虽然款式与别人无异，但是料子，细节之处，本宫设计的还算合符你的气质，你喜欢吗？”他淡淡的说着，心里不禁想到明明是精心准备的礼物，却也是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出来了，宇文修想到此处，觉得，自己何时对待儿女私情之事这样拖拉。 我听到此话，再看身上的衣衫罗裙，就知道，太子带我不同于别人，像是......像是喜欢我。 不可以！ “太子殿下，奴婢本就是调过来伺候太子殿下的，实在不敢让太子殿下费心去差人为我赶制衣裙，这真是折煞奴婢了。”我又一次跪下磕头，简单的表明身份，同昨晚一样，刻意的疏远，希望太子能够懂得我的话外音。不久他又是轻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你头上的簪子是我年少时下江南无意间得到的宝贝，我觉得他和你很配，你可要好好珍惜。” “奴婢不敢拿这么贵重的赏赐，还请太子殿下收回宝物”我的脸更加红了，一半原因是发烧，更多的是因为他，莫非真的心仪我？ 太子从榻上走来，轻轻扶起我，一只手挑着我的下巴，脸带笑意的说道“你值得所有这世间所有珍宝”我轻轻别过脸去缓缓说道“太子殿下奴婢给你沏壶茶吧。” “好！” 上午时间过得飞快，秋天的凉意在殿中一丝都察觉不到，太子在看各地的情报，我则是轻轻研磨，不时地向香炉中放入香料，此时此刻真的可以用岁月静好来形容吧，我抬起眼，定睛看着太子的脸，时而眉头舒展，时而眉头又聚集在一起，单看他的神情还真的是很可笑。如此，我若不是有自己的愿望；他若不是皇家太子，也许我们，我们就真的可以携手忘归期，静看庭前花开花落。 孙公公不知何时进来，看到我与太子场景觉得有些惊讶，缓缓地轻声说“太子，您与甄国相家的嫡小姐婚期将至，后天就是行大礼的时候，再不准备就真的来不及了，到时候皇上那里也就不好交差了。”孙公公越说声音越小像是触犯了什么大嘴一样，小心翼翼地看着太子。 太子虽然不言语，但是周围的温度和气氛明显没有了刚才的温存，静的可怕，只能听见我们三人呼吸声。 “好吧，父皇既然早早地就订了这门婚事，怠慢了也不好，装点宫殿的事情就由你负责吧！”太子的话没有任何情绪，没有即将迎娶新娘的喜悦，像是忧思更多，我虽不知道为何，只能默默研磨。 “殿下，老奴还有事情请示殿下，关于新婚夜的......”孙公公的这话还没有说完，宇文修就有些盛怒，声音却也不大“什么都要我来批准，我娶妃又不是什么大事，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见孙公公的模样不禁也滑稽得很，在宫里如鱼得水几十年，如今也有这样的处境，我壮着胆子走到孙公公身边，跪着说道“殿下，奴婢愿意为殿下分忧，愿意帮助孙公公一起协助办理婚事的一切，不知太子殿下可否答允。” “你？婚礼之事虽不是极为重要的，但也是琐事繁多。你还是乖乖地待在我身边吧。” “奴婢不才，奴婢虽然今年才十八，但是已经为家中长姐cao办过婚宴，太子虽然与平民百姓不同，但是也请相信奴婢，可以把这事办好，孙公公为掌事太监，琐碎之事一定很多，到时候万一有顾不周全的，也是不好的，所以，还请太子殿下恩准”说完我又低头行礼。 “罢了罢了，就依你吧，不要太过cao劳”太子竟没有想到，她，不是逆来顺受的。 “谢太子恩典”我与孙公公一同行礼。 今日说了好些话觉得很累，想着自己还生病，就格外的思念吴姑姑，不知道昨夜下雨她的风湿可是又疼了。我拿着药酒就走到内院姑姑房门前，敲了敲门，“请进。”姑姑答应道 “姑姑，我来看您了，昨夜下雨，我给您带了药酒来帮您擦擦” “难得你还惦记着我这个老婆子，我也没用，不能保住你，你可怨恨于我？” “雨萱不敢，此事我知道回天乏术，现在在东宫生活的也很不错，饮食起居都很好，只是偶尔想念姐妹们，还有挂念您的身体” “你才走两天，灵儿她们就叨咕着没了一个会讲故事的，会唱曲儿的，都无趣多了” “姑姑，你不必担心，我一切都很好” 给姑姑擦完药酒，我就早想姑娘们住的屋子，姐妹们看见我都吵着嚷着向我要好东西，我的璎珞，荷包都被他们讨了去，灵儿则是说道“你这去了太子身边，打扮比以前更美了，头上的这只簪更不是凡物，是不是太子赏的？” 我被他问红了脸“只说，我还有事先走了，得空再来看你们” “别害羞呀，你可要常回来啊.....” 走到一处角落我默默地将头上的紫水晶缺月木兰簪拿下来，在手里仔细的看着，夕阳的余晖透过紫水晶映在墙上格外好看，木兰花也是栩栩如生，我贪恋着看着这个簪子，我依稀记得娘亲手里也有一物，与这个似乎一样。我想到这里。就更加珍惜这个簪子，将它又带回头上。 “原来你在这里，让我好找！沈！雨！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