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庄玉燕，对不起

    我听到这句话一直不解其意，一直到我回过身之后，沈芙蕖的嘴角已经身处血迹，全身都在抽搐，这是中毒，是刚刚在马车她喝了茶水？我站在沈芙蕖的身体旁边，同样也是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她也是极美的，她用尽全身力气说了一句话，这是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报应不爽，苏羽墨，对不起，我害了你一辈子都不能…”

    都不能怎样呢？睁着眼睛的沈芙蕖就这样咽了气，我回到马车旁边，之间花奴旁边的婢女也不见了，沈芙蕖平日里的心腹都不见了，宇文灏嘴角扯出一抹微笑“羽墨，你做不到的事情，我都可以为你做到。”

    是啊，沈芙蕖死了，我的黥面之仇算是报了，但是这样的我，这样的宇文灏真的好么？

    行了几日的路程，身体已经疲惫不堪，这几日已经有了咳血的症状，周青阳每一次把脉都是眉头深锁，我反倒也都习惯了，在宇文灏不在的时候周青阳曾偷偷的问过我“你的身体内到底是什么在压制着寸脉？”

    这生死蛊是天下最后一对了，世间只有唐青枫能够解开，旁的人是不知道的，我半开玩笑的说道“是皇宫内的生活，压制的。”

    周青阳见我满不在乎的样子，似乎有些生气就不在寻我此事，他前脚刚走，我只觉的心口有千万只虫子在一点点的撕咬着我的rou，我疼到不行，在马车内又不敢大声叫出来，只能是咬着自己的手掌，宇文灏听到了有什么声音就进来。

    倒在地上的我仍然在蜷缩着，因为剧烈的疼痛让我有些失去了意识，只感觉自己的手好像离开了嘴唇，换了另外一双手。不知过了多久，我再次睁眼就看到自己身处在皇宫内，自己的左手印象中已经被咬的血rou模糊，很显然已经被包扎好了。

    花奴见我行了就唤来周青阳来替我把脉，周青阳再一次问我“到底是什么？你对自己做了什么？”

    “没有什么，这东西虽然每次发作都会疼痛难忍，但是却可以抱住我的命，你只需要知道这么多就可以了。”

    周青阳拗不过我，就扶着我下地，我走了几步觉得有些勉强，就坐在偏殿的椅子上，面前出现了一个人，凤冠在她的头上虽然是高贵但也给人觉得她很累了。

    我让他们都下去，整个大厅都只有和和庄玉燕两个人，庄玉燕从进来就眼含泪水的看着我，我起身对她行了大礼，跪在地上说道“对不起，当初是我头脑不清楚，害你没有了孩子，我曾经也失去过孩子我知道那有多痛，我知道你对我的好，对…”

    说道此处我真的不知道再说些什么能够弥补我犯下的过错，我和那些杀人的刽子手有什么区别，我不奢求她的原谅因为做什么都不能再让她的孩子回来，我伏在地上不知所措。庄玉燕将我扶了起来，然后我看着她的脸，比上次见他的时候清瘦了许多，失了孩子是对女人最大的打击吧。

    庄玉燕用手轻轻地摸了一下我右眼下的红梅，问道“黥面的时候疼么？”

    “庄jiejie，”我被她抱进了怀中，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出来，我们二人站在正厅哭了许久，仿佛把许久不见的苦闷全部发泄出来，坐在内室的榻上，我们牵着手互相诉说着心肠，我问道“jiejie可曾怪过我”

    庄玉燕对我笑着，摸着我的头发说道“为何要怪你，当时本宫虽然有了身孕，但是这孩子周太医说生不下来，你那么一闹，皇上对本宫更加疼惜，本宫因祸得福，倒是你，身子不见好，脸上…”

    “我的脸很丑么？”庄玉燕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说着她的心事“本宫从小就生在官宦世家，同你的环境不同，我虽是正房所生，但是爹爹最喜欢的是二娘，二娘生不出孩子来，我娘年纪又大了，我就盼着能够有一个meimei，有什么心事只说给她听，知道皇上把你带到了上阳宫，我一看见你就觉得你亲切，很投缘，事实上，本宫当时没看错。”

    “一开始的时候，本宫担心的皇后命格会将本宫害死，但是你几次三番的逃走，离开最后都能回到这深宫内苑来，本宫就相信你是真的与皇上有缘分，皇上也是深爱着你，说不定将来我会退隐山田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

    “本宫来了也有半日了，说完最后一句话就要去忙事物了，太阳本就应该高高立于苍穹之上，你就不应该自甘堕落去归根于淤泥之中，希望本宫说的你可懂，以后该怎么做，本宫相信你。”

    庄jiejie这一番话说出来之后，心中有一些释怀。

    外面的光景很好，春天来了外面都是嫩嫩的草绿色，很是养眼，做在院子中身上盖着毯子，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梦中阿娘抱着我唱起了江南的小调子，哥哥也很想要阿娘的宠爱，但是阿娘觉得男子汉不应该这么疼爱。如此好的梦境我很久都没有出现了，忽然我就陷入了一片黑暗，只看见慕情满身是血的向我走来，怀中还抱着一个孩子，那哪里是孩子，明明是一堆凝固的鲜血。

    梦中慕情向我走来说道“你若是不为我们报仇，我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你，苏羽墨你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你就应该为了仇恨而活…”

    我大叫一声“不要”！

    花奴听见了我的声音从梨花树下跑来，替我掖好毯子问我怎么了？我因为做了噩梦还有回归神来，整个人都是痴痴地，不曾说话，花奴就抱着我轻声安慰着“主子可是做了噩梦？主子其实您还太小，您刚刚过了年才十七岁，就经历了这么多，您有什么心事都可以说出来啊，不要一个人承受着。”

    “花奴，我梦见我的嫂嫂了，她死的时候全身是血，我…我对不起苏家，我对不起哥哥和嫂嫂，我没能报仇，我..”想到此处我就觉得我该死，哥哥嫂嫂死的那样凄惨，我竟然还能在宇文灏的身边，替他出谋划策。

    “主子，是苏羽墨的哥哥嫂嫂去世了，并非是您的，苏羽墨当初为了替苏家报仇，已经坠下山崖死了，主子您是苏凉啊，您不是苏羽墨。”

    “花奴，我原以为自己死过一次就可以逃出这么噩梦，结果都是自欺自人罢了，我终究是苏家的罪人，我没有能力替他们报仇，我不能为了自己的仇恨而让天下失去了一个明君。花奴，我…我想喝酒。”

    我不知道在院子中宇文灏已经进来许久了，直到他发出声音“身子不好就不要喝酒了。”

    花奴见了宇文灏急忙行李请安，皇帝身边的李公公说道“花奴，老女平时怎么教导你的，你这伺候主子都伺候到与主子平起平坐了？”

    “花奴知错，还请圣上责罚。”

    公公这话说的极妙，表面上实在训诫花奴不守规矩，实际上也是在提醒我们，这里是皇宫，万事都不可随着自己的性子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