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龙起北欧（9）
战局骤然一变，三千名装备精良的职业士兵临阵倒戈，所产生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大，菲利克斯伯爵的右翼瞬间濒临崩溃。 战斧骑兵和巡逻骑兵保护两翼，维京战士与维京士兵组成坚韧的步兵阵型站在中央，北欧弓箭手以及持弩民兵组成的后阵，可以提供一定的远程攻击，最后则是两队战地教团，二十名卫队骑士与兰迪本人。 在远程弓弩与飞斧的第一轮投掷下，右翼的征召民兵躺下好几百人，维京战士与战地教团们紧接着高声呐喊耶和华之名，右翼的农兵就如同被餐刀切开的牛油，唰的一下被打破，隔壁紧挨着兰迪的伯爵指挥官，也被十几个维京战士砍掉脑袋。 “无耻的狗杂种！混蛋！撒旦的私生子！” 菲利克斯伯爵叫骂着，拔出自己的佩剑直指天际，大声吼道： “各位！生死存亡，荣华富贵，便看今日了，上帝保佑勇者！” 短短一句话，以生死威胁，以富贵利诱，以宗教洗脑全都有，可见菲利克斯伯爵的嘴皮功夫也是练过的，吼完后，其身旁数百名维京武士也受到激励效果加成，狂吼着向接近崩溃中的右翼冲去…… 整个战场已经乱成一锅粥，左翼的骑兵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翻身下马与身边的骑士和扈从们结成一个小阵，因为数量上的优势，所以再度压制住左翼。 中路，双方主力部队舍生忘死的搏杀，使得尸体堆了好几层，双方将士就这样在尸山血海中反复厮杀，仿佛忘记周围的一切，眼中只剩下自己眼前的敌人。 右翼，兰迪所率领的新奈梅亨军，以一路碾压的姿态，完全压制住右翼。 同时，奥拉夫三世部署在左翼的军队也反映过来，配合着与兰迪一起推进，眼看己方右翼阵线完全崩溃，菲利克斯伯爵带着自己最后的本钱，五百名维京武士冲杀过来。 这也是兰迪所部，在这次战役中第一次遇到能算得上是对手的敌人，也是这一次，兰迪所部第一次出现伤亡。 菲利克斯伯爵的维京武士虽然只有五百人，但作战能力却相当强劲，所有人都身披重型链甲，手持战斧与鹫盾，其作战能力要比兰迪麾下的维京战士还要强上几分。 维京战士手中战斧砍到重型链甲之上，竟然只能砍出浅浅的一道伤口，如果不是砍到脖子或者脑袋这样的致命位置，完全不痛不痒。 然而，那些维京武士手中的双刃战斧，却可以轻易将兰迪所部的链甲砍开，这样此长彼消，右翼局势竟然再次稳定下来。 “该死！这什么情况！” 兰迪犹豫再三，并没有将自己的将领卫队派上前线，毕竟上次所面对的敌人只有三十几个精锐士兵，剩下的全都是杂碎，而这一回他要面的的，却是数以百计的精锐维京武士。一个弄不好就会损失惨重，甚至连自己都有可能被一斧头砍翻。 “全员散开！” “迂回包抄！” 在兰迪的调度下，正面战场留给六百名最强的维京战士，余下一千八百名维京士兵，则一点点将周围的征召农兵清理开来，绕道两翼与后方，把敌人团团包围，一点一点挤压敌军的活动范围。 部队四面八方全部被包围，菲利克斯伯爵很快意识到情况不妙。 怎么办？ 突围吗？ 怎么突？ 四周都是敌人，而且敌军阵线厚度极厚，完全突围不出去吧！ 这可不是火器时代，大家全都玩散兵阵线，军队集中火力就能突围出去，在冷兵器战场中人挤人，军队才能勉强组成一个圆阵支撑下来，一旦如此便会失去唯一的机动性，接下来就离失败不远了。 兰迪没有给菲利克斯伯爵思考的时间，北欧弓箭手抽出火箭，呼啸着向着被围困在中间的维京武士们射击，而持弩民兵也四十五度角对准天空，按照感觉走，抛射着向着维京武士们射击。 这些射击密度并不算很强，最多只能降低敌方士气，并造成小规模的混乱，维京武士们身带角盔，全部由铁矿石打造，很结实。 “第二队！准备飞斧！”兰迪轻笑着下令道。 在维京武士绝望的目光下，上千柄飞斧如飞蝗一般奔袭而来。 “举盾！！” 菲利克斯伯爵声嘶力竭的大吼着，密集阵型的防御力在这时也彻底凸显而出，被挤在中间的维京武士只需将盾牌举起，护住头顶就基本能够防御住80%的飞斧。 尽管如此，但仍然有一些角度比较刁钻的飞斧穿过盾牌与盾牌的缝隙，毕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维京武士们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完美的配合，几声闷哼响起，不知道有多少维京武士因此而毙命。 攻击仍旧在继续着，双方拼尽全力攻击。 战至此时，无论是奥斯陆，还是卑尔根，双方指挥官都已经亲自走上前线，双方的指挥系统也因此完全瘫痪。 兰迪这边倒无所谓，从一开始他就在单干。 奥拉夫三世无所谓，他的统帅力几乎没有。 而菲利克斯伯爵这一次，则完完全全陷入被动，好在战争前任命了不少副指挥官，这样一来，各自为战，也能勉强行得通。 战局继续僵持着…… 战局继续发展着…… 战局进入白热化…… 三月份的白天很短，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这种高纬度地区就更加明显，现在距离开战已经过去五六个小时，太阳已经快要落山，而绝大多数维京战士在奋勇厮杀五六个小时后，已经精疲力尽。 通常这种情况发生的时候，双方指挥官都应该下令撤退。 不过这时的双方指挥官，都发生了一些状况。 奥拉夫三世已经杀红眼，手上一边车轮手斧挥动好几个小时也不嫌累，这样的身体素质简直令人汗颜。 而菲利克斯伯爵倒是想要撤退，但兰迪根本就不给他机会，一路穷追猛打。 随着时间的推移，菲利克斯伯爵的防线终于出现崩溃的现象。 无论维京武士如何悍勇，接连战斗好几个小时，体力上怎么可能受得了？ 不一会功夫，维京武士就倒下两百余人，比之前好几个小时的战果加起来还要多。 兰迪与菲利克斯伯爵拼杀之际，不远处，忽然传来这样的喊声： “奥拉夫三世已死！赶紧投降吧！” 这样的声音越传越远，越传越大，早就打得精疲力尽的奥拉夫三世军，听到这样的消息，除少量维京战士死忠仍然在坚持，其余人，不管是征召农兵还是职业士兵，全都丢下武器，乱哄哄的好像没头苍蝇般转身就逃。 “什么？奥拉夫三世死了？” 听到这样的喊声，兰迪愣了一下，他倒不是真心疼自己这个便宜主君，甚至还巴不得他死了。 不过，他什么时候死都行，却不能这时候死啊！ 兰迪掏出单筒望远镜往前方一看…… 奥拉夫三世的尸体肯定是看不见的，但己方军队的崩溃却是看的真真的。 “该死！” 眼看着就要获得胜利，却出现这么一档子事，兰迪差点没被气死，在看自己部下的脸上也产生犹豫的神色，知道这样下去但敌军缓过神来，自己这三千人马虽然能保着自己安全离开，但是接下来呢？ “快点！和我一起喊，就说菲利克斯伯爵已死！”兰迪小声对卫队骑士们说道。 “可是他还不是没死吗？”卫队骑士感到有些奇怪。 “少废话，反正他马上就要死了，早死晚死不都一样！”兰迪气急败坏的吼道。 —————————— —————————— 双方再次拼杀半个小时…… 兰迪最终实现了他的诺言，菲利克斯伯爵再次支撑一段时间后，就被穷凶极恶气急败坏的维京战士砍掉脑袋，按照传统惯例，从地上捡来一截断枪把脑袋插在上面。 而在第二天后，奥拉夫三世的死讯也被正式确认。 因此这场战役，被一些人称作没有胜利者的战役。 当然，这样的说法实际上是不对的！ 仔细想一下，挪威内部两位最有能力的大公爵候选人，不但没有成为大公爵，反而连自己的性命都搭进去，而他们的追随者，近乎整个挪威所有的贵族全部因此损兵折将，实力大损，那些运气不好的甚至把自己的性命给搭了进去。 挪威的平民们，也在这场战役中直接损失将近一万人！ 这些青壮年劳动力的损耗，将会深刻的影响到他们的家庭，就算侥幸逃过一劫的家伙，也会因此冷冻挨饿，还会死上一批。 整个挪威从上到下，从贵族到平民，全都一片哀嚎。 如果说这场战争能够决断出一个新的挪威大公爵，那也就算了，可谓是苦尽甘来，但是这场战争并没有决断出新的挪威大公爵，也就意味着今后的战争还会继续，想到这点挪威的贵族平民们真心觉得，自己这回亏大了。 有人欢喜有人忧，有一个人，直接站在了人民群众的对立面。 那个人叫做兰迪，是挪威大陆新兴城市新奈梅亨的领主，同时也是新奈梅亨伯爵，以及奥拉夫三世新任命的挪威宰相。 在这场战争中他捞到了足够的战利品，掠夺不少农民，还因为领主的大量死亡，获得自我加冕为伯爵的权利。 不过这里却有一个问题！ 奥拉夫三世明明已经战死，他是怎么任命兰迪为挪威宰相的呢？难不成是在天堂委托某位天使传递的消息？ 兰迪本人对此的解释是，自己在先前曾给前主君大人一封信，许诺自己如果临阵倒戈，那么他便册封兰迪为挪威宰相，新奈梅亨伯爵，并将南部菲利克斯伯爵的一半领地，包括奥斯陆城在内全部册封给自己，作为自己的世袭领地。 当然，以上这些全部都是假的。 不过当事人已经死掉，那么内容就随便兰迪说了。 军队在卑尔根郊区住宿好几天。 然而，卑尔根的其他贵族们，却完全没有打开城门，放军队进城的意思。 双方的矛盾在兰迪自己宣称自己是奥拉夫三世遗嘱之中的宰相，要来托管前主君的领地之后，就已经不可避免的产生了。 暂时兰迪还拿这群家伙没辙，卑尔根虽然城也不高，池也不深，但是兵革米粟什么还是颇有一些的，之前的战争好歹是卑尔根派系胜利，现在城池里还聚集着将近两千名职业兵，以及好几千征兆农兵，这样的数量单单凭借三千名士兵是无法攻克的，除非兰迪有着一些特殊的小道具。 据说自己的领地之内，弩炮和投石车都已经可以使用了，不过还要预先建造投射工坊，而建造这些攻城器械，以及招募工程兵种，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一个月，差不多了吧！ 兰迪这样考虑一番后，猛的站起来，高举起手中木制酒杯，一只脚踩着桌子站起来，里面黄色的还冒着一点气泡的麦酒洒出来了一点点，他就这样子大喊着： “明天，我们回新奈梅亨！” 军营中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声，维京人的确觉得他们抢掠的够多了，杀的也够多了，那么接下来的确应该回自己的老巢，休整一番，再等待下一次的出征，杀戮以及掠夺…… 目标是卑尔根！ 目的是破城！ 破城之后……纵兵大索三曰，如何？ —————————— —————————— 时间倒回三天前，卑尔根之战戏剧姓的落幕后，矮人部落联盟之中的吵闹声瞬间消失，原本矮人们还等着挪威人自己分个胜负，之后与胜利者联盟，继续到英伦三岛打仗外加复仇来着。 然而这么再一看，这挪威人自己的内乱，还不知道要乱到何年何月去，这可如何是好？ 说到勇武和军备，矮人部落联盟的力量绝对不逊色于挪威。 但是最重要的一点，这些和山脉矿洞打了一辈子交道的家伙们全都是旱鸭子，完全不懂得游泳造船这一类的事业，偏偏英伦三岛与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之间相隔着北海，矮人们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完全施展不开，所以只能和挪威联合。 可是现在矮人们悲哀的发现，自己想要找的盟友，却完全找不到了。 矮人们完全慌了，一些喜欢事后诸葛亮的家伙就哀叹，说：如果咱们在这之前答应菲利克斯伯爵的要求，支援他一下，说不定这家伙就能够获得胜利，这下倒好…… 于是，一群坚持传统，不插手人类内部事务的矮人长老，在一片叫骂声中黯然下野。 新上任的少壮派的矮人长老，外加新选出来的，年轻的矮人王，决定要推行更加积极进取的外交策略： 支持挪威之中最快的，能够取得挪威大公位置的贵族，尽快统一挪威，尽快发兵英伦三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