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突击
“哭什么？我还没死呢！骑士与皇者最好的归宿，就是死在战场上，我已经活了八十岁，已经活够了，我夭折好几个儿子，如今只剩下你还有我的幼子，但是现在你的弟弟也被兰迪杀掉，霍亨斯陶芬家族，如今只剩下你一个男丁，你是想让我死后也不得安生吗？” 眼看父亲如此愤怒，须发皆张的模样，已经是中年人的亨利皇子好像小孩子一样被吓得够呛，不断的点头，最终被余怒未消的腓特烈拽起来，向门口推过去。 “快点滚去罗马，不管你用什么方式，总之正要你将霍亨斯陶芬家族延续下去，朕要带着朕的大军，和伪帝兰迪决一死战，不要再出现在朕的身边，看着碍眼。” “我明白了，父皇！”亨利一抹眼泪，对腓特烈鞠躬后，便退出营帐，找到对自己最忠诚的一批骑士，便离开大军向南意大利方向跑去。 亲眼看到自己的儿子离开后，腓特烈终于露出笑容，下令：“全军向南方行进，主动进攻，与诺曼人决一死战。” 属于神圣罗马帝国皇帝腓特烈的最后一场战争，即将开始。 公元1104年2月21日…… 虽然非常惊讶，但是经过间谍和侦察游骑兵的仔细勘察地形，确定对方并没有布置伏兵后，兰迪答应腓特烈的战争要求，双方将在法兰克福以南三十公里处，郊外的一片森林和平原复合地形展开作战。 “到了这种时候，仍然还要死撑着吗？难道他觉得下了地狱，自己还能当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 眼看对面的腓特烈身穿华服，在宫廷乐队的演奏下，被大群骑士簇拥着步入战场，最前排的一个诺曼皇家骑士大声嘲弄着，紧接着其他骑士以及重骑兵，也都这样哈哈大笑起来。 因为面对的对手实在太过弱小，所以兰迪并没有像平常那样，谨慎的布置防守反击阵型，而是将他麾下的重骑兵，骑士，雇佣重骑兵放在第一线，将轻装骑兵放在两翼，将步兵放在第二线，甚至预备队的位置上。 正如同兰迪之前所说的那样，只需要一次冲锋，便能将对方完全击垮，而诺曼军队也是这样做的。 站在昨天搭建的廖望塔上，兰迪拿着单筒望远镜看向对面。 看着腓特烈那种从容慷慨的样子，似乎明白这个老皇帝心中所想。 “这个老东西，竟然没有把这场战役当成自己的葬礼。” 公元1104年2月21日…… 诺曼十万大军与不到三万德意志大军，于法兰克福五十公里处展开会战。 眼看对面老头以天地做棺材，三军做陪葬这种豪迈姿态，兰迪既好气又好笑，最终哼哼两声下达命令。 “第一阵列，重骑兵冲锋！” 第一阵列的诺曼重骑、诺曼皇家骑士、少量封建骑士和雇佣骑士，加起来一共一千七百余骑，那些雇佣骑士和封建骑士不算，皇家骑士和诺曼重骑都是随着兰迪转战万里，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精锐，哪个身后不跟几十条冤魂都不好意思出来跟人打招呼。 他们换下作为礼服的全新罩衣，换上略显破烂，各个地方都有缝补痕迹，还有大量根本就洗不掉的血迹斑斑的罩衣，满是划痕的盔甲和盾牌，这些承载着战功与高傲杀人的装备，给他们的庞大气势中增加大量的血腥气息，一些胆小的人在接近他们后，甚至就会被吓得腿软。 这支军队并非用来检阅，并非为了让人夸奖，完全不需要刻意展示他们所谓的英雄壮举，他们是为了杀人，为了杀戮，为了破坏和毁灭，他们是为战场而生的恐怖杀戮机器，他们无所畏惧、无法抵挡、他们便是兰迪麾下的皇家骑士，重骑兵。 原本兰迪拥有两千八百重装骑兵，尽管这些具装甲骑兵被当做宝贝一样小心的使用着，但是在多次大战中仍旧受到严重的损失，八百人的皇家骑士团如今只剩下不到五百人，拥有两千人的重装骑兵，如今也只剩下将近一千名。 但是这些血腥的，散发着恐怖气息如同地狱厉鬼一般，将整个身体都装进铁甲之中的疯狂骑兵，带来的震慑力量甚至比诺曼重骑兵全盛时期还要强。 在中世纪战场之上，胯下具装战马身披铁甲的重装骑兵，永远是最强悍，最精锐，最具有毁灭性的军队，特别是此次战役因为敌军孱弱，士气低下，以及数量上的劣势，兰迪决定要使用一种与之前不同的重骑兵战术。 兰迪一声令下，便以间隔不过八米的三横列阵，向对方阵列冲过去。 他们的距离是如此接近，因此显得好像一个整体，一眼望去便是一大群铺天盖地冲过来的重装骑兵，这样密集的一波流骑兵冲锋，显然与诺曼人平常所使用的更加精细，技术性更强，而且冲击力也更好的波段式冲锋不同。 但是这样更能体现出重装骑兵的恐怖，如同汪洋一般，如同山洪暴发一般，如同燎原的烈火一般，骑兵在全速冲锋中扬起数米高的烟尘，让整个骑兵序列看起来比实际数字好很多。 骑士们，骑兵们，身披甲胄如同怪物的诺曼战士狂吼着：“为了伟大的兰迪-冯-霍夫曼！” 没有天主、没有圣人，甚至连诺曼两个字都没有的这群士兵，这群诺曼最强大的骑士，心中只有一个名字。 兰迪-冯-霍夫曼，他们的主宰，国王，他们最强大的统帅！ 这些士兵甚至已经不需要信仰，或者说这些人信仰的便是兰迪，如果兰迪有命令，他们甚至敢于对天主亮出武器。 “天呐！诺曼骑兵！是诺曼骑兵！” 眼看身披甲胄，如同怪物一般赫赫威名，欧陆皆知的诺曼骑兵，虽然这些德意志人一向只闻其名，但心里多少也曾经想象过。 然而见识到这等恐怖的冲锋之后，这些日耳曼农奴猛然醒悟过来，诺曼骑兵的恐怖，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大得多。 在兰迪极力营造威慑力极强的骑兵冲锋下，没有与骑兵接触过，士气低下，完全没有作战意志的日耳曼人瞬间崩溃。 他们哭喊着，好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串，恐惧好像传染病一样在日耳曼军队中散布开来，整个日耳曼军队眼看就要崩溃。 “这就是神圣罗马帝国的军队吗？不值一提！” 兰迪眼看对方如此低劣的反应，轻哼一声，觉得自己还是太过保守，如果命令步兵直接跟在骑兵后面冲锋，那么这时候多半已经获得胜利，但是现在还为时不晚，不是吗？ 兰迪轻哼一声，抬起头向前一挥道：“第二阵列、第三阵列、步兵全线压上，左翼轻骑兵绕行，攻击敌军侧翼追杀逃兵，右翼轻骑兵绕到左翼去。” 右翼是森林地形啊！！！！ 兰迪最近一段时间，已经习惯在平坦地形战斗，山地地形同样有一些经验，但是森林地形却并不算长，在被树枝和树叶层层遮盖的森林之中发生战争，站在高处的诺曼皇帝并不能完全把握，在这之前兰迪在作战时也经常规避这种地形，如果可以的话兰迪会选择其他地形，避开森林这种麻烦的地形。 但是今天有点例外，因为兰迪并不能确定对方的心思，他害怕神圣罗马帝国的军队，会在接触到自己的军队后迅速龟缩到法兰克福防守，到时候在慕尼黑的敌人得到消息北上，让这两支军队合流一处的话就麻烦了。 所以必须毫不犹豫的主动出击，一点点小小的森林地形而已，并不能吓到我。 “派遣五千职业维京战士进入森林，从右翼展开攻击。” 兰迪犹豫了一下，虽然抽调如此数量的职业部队，会削减正面步兵线的强度，但兰迪仍旧选择这么做，因为正面看起来毫无问题，而这一片森林地形，却让她感觉到不安，如果对方选择在这种丛林地形作战，并且展开攻势，说不定会给诺曼军队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此刻正面战场…… 完全没有配备超长枪方阵，密集阵列，又或者其防御重骑兵冲锋的神圣罗马帝**队，在第一时间被诺曼重骑冲垮阵列，紧接着诺曼重骑使用在这之前并没有应用过的穿凿战术，将神圣罗马帝国第一阵列毫无悬念毫无阻碍突破后，又一头向第二阵列冲去。 “反抗！反抗啊！你们这些白痴！杀了他们，端起你们的武器，贴近你身边的人，组成密集阵型。” 少量仍然效忠于腓特烈皇帝的将军和贵族大喊着，想要将已经慌乱的好像一群家禽一样的士兵组织起来，但是收效甚微，大批量士兵开始逃亡，整个神圣罗马帝**队阵地，看起来摇摇欲坠，好像是巨大的掉入水中的方块糖，被迅速的溶解掉。 逃兵们好像那些细小的糖颗粒，一连串从那个巨大的糖块上脱离开来，向四面八方飞速流逝着…… “朕，是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上帝选定的人，朕不应该死的如此狼狈不堪。”这位已经八十多岁的老皇帝，抽出自己的佩剑。 “皇帝意志卫队，前进，让那些嚣张的诺曼人看看，我们日耳曼人的勇士。”皇帝这样大喊着，率先向战场上冲去，他身后四百名全副武装身穿黑色鹰旗罩衣的骑士也狂吼着，跟随他们的皇帝像战场上冲去。 右翼的丛林当中，数量稀少的神圣罗马帝**士前进着，这些装备重型链甲，尖顶铁盔，鸢型盾牌，重型狼牙棒，的两千名军队，是神圣罗马帝国最新一次军事改革的产物。 在之前的战争中受到诺曼人和东罗马人的影响，腓特烈越发觉得自己的帝国，需要更加精良、更加职业化、完全控制在皇帝手中的重装骑兵部队，以及装备更加精良训练有素的重装步兵，更加精锐的弓箭手，投射兵种，以及其他相关的配备等等。 但是很可惜，这次改革只维持了不到三个月，最终的成果也就只有这两千名重装步兵而已，局势的发展让老皇帝的很多军事改革成为了空谈。 但是这支所谓的新式军队，仍旧被腓特烈给予厚望。 老皇帝希望他们能够通过左翼的森林地形，穿插到对方侧翼发起猛烈进攻，以此来逆转越加不利的战况。 战争至此进入白热化状态！ 诺曼重装骑兵继续突击，毫无悬念冲破第二阵列后，便被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意志骑士卫队迎头撞上，虽然双方在装备上极为相似，组成的成员也都是身经百战的精锐骑士，但是皇帝意志骑士卫队却比诺曼骑士多了一个优势，那就是速度。 诺曼的骑兵群连续凿穿两层步兵阵线后，其冲击力已经下降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地步，神圣罗马帝国的骑士才刚刚跑起来，双方高下可想而知，瞬间最前排的诺曼骑士和重骑兵都来不及反应，便看到一票身穿白底黑鹰罩衣的重装骑士，凶神恶煞的向己方冲过来，手中重型骑枪直刺向己方心脏！ “日耳曼人的荣耀！” 最前排的神圣罗马帝国骑士狂吼着，把战马的速度提升到极致，向诺曼人冲过来。 “啊啊啊啊！”在如此不利的情况下，诺曼骑士和重骑兵发出震天狂吼，不进反退，他们手里的骑枪在第一次突击时，便已经大部分折断，即使还保存完好也不能再使用，在这种混乱的贴身近战中，一柄战斧或者狼牙棒，要比笨拙的骑士枪好用的多，这些骑士便是手持长剑和盾牌，向日耳曼骑士发起反冲锋。 双方重骑兵开始激烈的交锋…… 第一个回合属于武器更长的日耳曼骑士！ 在诺曼重骑和骑士尚未到达攻击距离前，这些骑士手中的骑枪便已经逼近诺曼人的胸口，下一刻那些最为精锐的骑士，可以在装备重型甲胄的同时，灵巧的作出规避动作的诺曼骑士逃过了一劫，在对方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一个刹那避开旗枪的锋芒，双方战马擦肩而过，下一回合便属于诺曼骑士。 那些经验不足，技巧不够的骑士或者重骑兵，被对方的骑枪挑中，高速冲锋下的重型骑枪几乎无坚不摧，甚至真的如同东罗马公主夸奖的那样，可以冲垮巴比伦通天之塔，在如此威势之下，诺曼骑兵身上的重型链甲，板链复合甲如同薄纸一般毫无作用，日耳曼骑士的骑枪毫无阻碍的穿破他们的铠甲，直接将他们的躯体洞穿，精铁打造的枪头直接从他们的后背突出。 那些诺曼骑士们一口鲜血喷在自己的面甲上，身体一摇晃从马背上跌落下去，随即被奔驰而来的重装战马踩成烂r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