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游牧袭扰
“目标：撤马尔罕！！！” 高举黄金令箭，成吉思汗骑在马背上，望着他的部族，望着臣服于他的百万大军，发出这样的怒吼声，如同一滴水滴在平静的水面上，涟漪迅速扩大，士兵高举起手中的兵刃，一浪一浪宛如钢铁的海洋，大声重复着大汗的命令。 “撤马尔罕！” “撤马尔罕！！” “撤马尔罕！！！” “等等，你是说上百万的军队？” 距离莫斯科还有两三百公里的斯摩棱斯克，这座被不客气临时征招的城市郊外军营中，兰迪一跃而起，看着带来这份情报的内穆利斯，表情变得十分难看。 “虽然非常令人震惊，但这就是事实，对方军队数量相当庞大。不过陛下您也不用太过惊慌，毕竟他们的军队仍旧是传统意义上的临时征招兵和游牧民，战斗力根本无法和帝国的职业部队相比。” “这不用你教朕！” “君上，我觉得我们不必为了这种事太过于伤脑筋，他们的战斗力的确强悍，而且数量庞大，又拥有一个非常靠谱的领导人，但是他已经将近六十岁，再加上他的统治策略简单而粗暴，他的子嗣矛盾重重，可以想象他死后，他的帝国就会因为各种内乱起义，从而四分五裂。” “朕说过，这些用不着你来教朕！退下！” “是！” 公元1105年2月20日，这天夜晚，兰迪就在抓狂的抱怨声中度过。 整个延绵将近五公里，周围全部由之中部队的大型马车围起来，作为临时的城防体系，同时辎重兵以及强行驱赶到这里做白工的斯摩棱斯克附近居民，还在周围挖出不少陷马坑和壕沟，此外，一些布置巧妙，里面安插着削的尖锐的木桩陷阱，也散落的布置在几个最重要的地方，当然如果他们有足够的时间的话，不过兰迪并不打算在斯摩棱斯克停留太久。 作为距离莫斯科非常近，距离诺曼帝国同样非常近，战略位置出众的城市，兰迪并没有想要放弃这座城市。 他已经命令北方新斯堪的纳维亚地区守备将军伊万，率领他的军队接管这座城市，如果情况允许，兰迪还希望莫斯科大公国，将这座城市当成报酬，无偿送给诺曼帝国，甚至连理由都已经想好了。 “这里距离莫斯科如此接近，最适合作为前进基地和屯兵处，在莫斯科人民有危险的时候及时前去支援。” 当下半夜，正当兰迪打着哈欠，搂着索尼娅准备睡觉的时候，警报声忽然响起，此刻可以想象兰迪皇帝心中的不满。 “如果是哪个白痴闲的无聊，擅自吹起号角的话，朕一定要剃光他的胡子，惩罚他脱光了绕着整个营地跳舞。” 兰迪一边说着这种令人胆战心惊的话，一边拍拍索尼娅的肩膀，在后者的帮助下迅速穿好衣服和御寒的披风，将燧发手统和指挥刀绑在腰间，几乎同一时间，索尼娅以更快的速度将数把飞刀塞到自己衣服各个角落，同时握住兰迪送给他的一柄异常锋利的短剑。 早已经经过多次应急演练的诺曼军队有条不絮的，在各个直属百夫长的引领下，迅速走到预定岗位，士兵们爬上大型辎重马车的车厢货架上，吹着半夜的凉风，就着火把的火光看着远处影影绰绰的敌人。 “罗宾汉，你过来一下，仔细看看那到底是些什么东西？” 兰迪眯着眼睛仔细看着，但仍旧看不清楚对面究竟是些什么东西，看起来好像是一大堆野马群，但如果是野马的话，绝对不会发出类似人类的声音，如果仔细分辨的话，还能够听出他们使用的是类似斯拉夫语的某种方言。 被誉为整个诺曼帝国视力最好的人类，长弓手指挥官罗宾汉子爵闻言，迅速跑到兰迪身边眯起眼睛看过去，说道：“是半人马，君上，对方是数量庞大的半人马集群，他们是会想要偷袭我们的营地，但有的在营地外围的陷马坑里摔断了腿，有的掉进陷阱里死掉了，不过又被对方用套索将尸体拉了出来。” “原来如此，早就听说半人马的活动范围与库曼人的活动范围，有很大一部分相互重叠，现在看来的确如此。” 虽然黑灯瞎火的看不清楚，但是在兰迪看起来，投入进攻的半人马至少有两千，那么其他方向如果也有这个数字的话，那还真是一笔大买卖，当年与莫斯科、诺夫哥罗德、瑞典联军作战时，对方只投入几百半人马士兵就给诺曼军队造成了极大的伤亡，如今对方半人马的数量远远超过了一次战役，而且还不能肯定，这就是敌人所有的半人马部队。 想到这里兰迪冷哼一声，迅速下令：“弩兵、长弓手自由射击，给这些四条腿的杂交生物一点颜色看看。” 周围已经聚拢过来的卫队骑士马上吹响号角，三短一长的号角声迅速传遍全军。 四千重装弩手、六千长弓手迅速反应过来，因为在战争时期根据军事改革条例，所有士兵在任何地方，其武器都必须放在自己触手可及的位置，而且对付半人马，远程投射兵种是最好的选择。 事实上这个营地在建设初期，就已经考虑到类似的事情，最外层的陷阱刚好在长弓和滑轮弩的射程范围之内，而在游牧弓骑兵的射程范围之外。 “射击！射击！杀掉这群畜生！” 随着兰迪的命令，大批诺曼步兵抱怨着，从辎重车上爬下来，有些人还顺手抓了两块黑面包和rou干，决定回去吃个宵夜弥补自己受伤的心灵。 就这样闹哄哄几分钟后，眼看对方还没有撤退的意思，兰迪暗暗冷笑：“等会可就由不得你们了！” 紧接着就听见周围一阵嘎吱嘎吱的弩兵上弦声，之后是嘣的一声弓弦的震荡声，刹那间长弓手已经完成两轮齐射，重装弩兵也发射第一轮弩矢，之后便听见对面半人马一阵哀嚎，隐约间可以看见一片人仰马翻，看起来半人马虽然身体素质非常好，但毕竟也是血rou之躯，在一轮火箭过后，对面的形势就更加清楚了。 “继续射击！” 在这样的射击下，半人马弓箭手也想要还击，但是那些身体庞大，臂力强劲的弓箭手，却并不拥有和他们实力相匹配的弓箭，事实上他们的弓箭也不过是草原上常见的，粗制滥造的复合弓而已，射程甚至还比不上长弓，也比不过文明世界专门制造的强力复合弓，更比不上半机械化的滑轮弩，因而他们的弓箭只能无力的坠在诺曼士兵的正前方，根本照不成有效的伤害。 “郡主，这样下去我们的勇士只能白白送死，撤退吧！” 在诸多人马的拱卫下，一批纯白色的人马女子皱起眉头，淡金色的长发和碧绿的眼睛可以看出，这位人马拥有与其他人马不一样的王族血统。 “你说的没错，但就这样撤退的话，未免有些太过便宜他们。”言毕，她张开手中看起来小巧玲珑的反曲弓，虽然看上去体积比复合弓小一号，但是特殊的构造让这种弓的张力非常大，而且这张弓的左右比起一般弓多出两副挂钩，也就是说这张弓上一共挂着三条弓弦。 稍微调试过弓弦后，少女抽出一支特制的系着一根红丝带，箭头上镂空着精美花纹，看起来更像是艺术品而非武器的箭矢，随即张弓搭箭瞄准兰迪。 “至少要给对方留下些礼物才行！” 嗡的一声，箭矢以极快的速度向兰迪飞去、 “危险，君上！” 兰迪丝毫没有察觉，但他身旁几个身手和眼力都比较好的人却一下子变得面色煞白，罗宾汉距离最近，赶忙推了兰迪一把，另外两旁一大一小两柄飞刀向箭矢飞去，却在空气中相撞。索尼娅与内穆利斯两人同时转头，四目相对如同电光雷火般撞在一起，都认为对方是在故意阻挠自己。 最后还是罗宾汉那一推最管用，虽然没能让兰迪完全躲过箭矢，却也避开要害，箭矢嗖的一声从兰迪的肩膀穿过去，直接给兰迪身上留下个透心凉的窟窿，箭矢随后没入一袋子黑面包，连箭尾都没有露出来。 兰迪哎呀一声，便被巨大的力道带着一个跟头从辎重车上摔下，诺曼军队当时一片哗然，看到这一幕的士兵脸色顿时变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兰迪感觉一阵阵锥心之痛，几乎快要昏厥过去，肩膀上被人射一箭，幸好左边半条胳膊都毫无知觉，但血如泉涌，此时兰迪顾不得许多，挣扎着爬起来，大喊着： “朕没事，继续放箭，朕你要让那些混蛋全部死光！” “医生呢？快点去叫医生过来。”索尼娅刚刚看到兰迪倒下，脑袋顿时一片发炸，这会儿在看到兰迪好像没事一样爬起来，顿时轻松不少，连忙这样大喊，于是立马有几个士兵飞奔着向战地医院方向跑去，辎重车上长弓手和弩兵们不要命的疯狂射击着。 索尼娅马上从辎重车上跳下来，看着兰迪的伤势，用手按住肩膀上的几个地方，血液流淌的速度顿时变慢许多。 “算他走运！” 半人马女孩知道自己这一箭已经射偏，如今目标丢失，在留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 “我们走！”说完后便收回弓箭，转身向黑夜中奔跑，其他半人马也跟在她身后撤退。 “想不到对方居然能将营地设计成这个样子，正好可以克制我方的高级动性，再加上对方又有强力的弓箭手和弩手，诺曼人的确是一个劲敌，父汗与库曼人的联军想要控制住整个大草原的计划，或许要调整一下了。” “敌人撤退了！” 看着对方人马仓皇逃窜，士兵们发出一阵阵欢呼，同时急忙赶过来的希波克拉底以及南丁格尔两个人，在检查完兰蒂的伤势后，稍微松了口气。 “伤势虽然看起来很严重，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危险，敷上一点伤药包扎起来，休整一段时间就没事了，记住受伤期间不要喝酒。” 希波克拉底一边这么说着，南丁格尔一边给兰迪用烈酒清理伤口，之后撒上药粉熟练的包扎起来，秉承着我是皇帝，我要用最好东西这样的理论，这位护士小姐已经几乎成为兰迪的专属护士，当然南丁格尔对此似乎并没有什么不满，也没有觉得兴奋，在兰迪没病没灾的时候，这位护士小姐就会在其他地方忙碌，所以经常会看不见她。 “对我来说病人就是病人，没什么特别与不特别。” 南丁格尔是这么说的，同时也是这么做的，这种品行非常让人感动的少女，在21世纪已经非常少见，事实上兰迪并没有听希波克拉底说话，也没有注意到他的胳膊正在给另外一个女孩子摆弄，烈酒洒上去的那会的确很疼，但是现在已经麻木了，所以也就无所谓了，兰迪现在正在想另外一件事。 “出动所有骠骑兵！朕要杀光那些家伙！” “陛下，现在敌情不明，而且又是黑夜，很难确保对方有没有埋伏。” “主忧臣辱，主辱臣死，朕现在身负重伤，正是你们卖命的时候，朕平时养着你们都是吃干饭的吗？” 兰迪不顾众人劝阻，强行命令全体骠骑兵出动，于是骠骑兵们沿着预先布置好的陷阱两侧，几个预留出来的通道冲出，迅速消失在黑夜之中。 但是事情并不像兰迪想象的那么顺利，半人马的速度比一般的轻骑兵还要快，毕竟轻骑兵是马加人，再加上骠骑兵通过陷阱区的时候，浪费了大量时间，所以此次追逐的最终结果接近零，骠骑兵全体无功而返。 “该死！” 清晨，因为心烦意乱而睡不着觉的兰迪，听到这样的报告后暗骂一句，宣布军队继续前进。 “君上，你现在的伤势，在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骑马，现在出征是不是有些不妥？这样下去伤势一直得不到缓解，可能会落下病根的。” “这些小事无所谓，总之朕一定要杀了那些混蛋。” 兰迪这样的怒火实际上并没有太多意义，早晨天亮后，诺曼军队检查战场，发现对方半人马留下了至少将近一千具尸体，而诺曼人方面却只有兰迪一个人受伤，这种一千比一的战损比，无论拿到什么地方都能去吹一吹，但是兰迪就是高兴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