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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内乱(下)

    当听到周围已经没有什么声音后,那些装晕还在呻吟的库曼人马上爬起来,其中一个刚想要说话,就被旁边的同伴捂住嘴巴。

    “小声一点,我们现在很危险,快走,一切等回去之后再说。”

    使者们不约而同的点头,踉踉跄跄跌跌撞撞的逃了出去。

    逃跑过程中库曼使者观看四周,部分诺曼战斗人员在cao练,辎重兵们在忙前忙后的搬运物资,工程兵则在加固着工事,也有一些诺曼人注意到这些鼻青脸肿的家伙,但都只是稍微看一眼就转过头去自己做自己的事,看起来那些害怕泄密的诺曼士兵,还没有将消息散布出去,也就是说他们仍是不受欢迎,但没什么危险的使者。

    使者们稍微松口气,脚步加快少许,到马棚要回自己的坐骑,之后便飞一般的离开诺曼人的营地。

    大门口的诺曼士兵一边抱怨诅咒着,一边拉动辘轳,将沉重的包铁大门打开一条缝,就在使者觉得终于逃出生天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声:

    “站住,别让他们跑了。”的声音!!!

    使者们猛的回过头,看见之前毒打自己一顿的诺曼士兵飞快跑过来,顿时被吓得心胆俱裂,连滚带爬的爬上马背,死命抽打着胯下的坐骑,以最快的速度逃走。

    此刻站在大门口不远处一个射击平台上,一切的始作俑者,兰迪皇帝露出微笑。

    “好歹能够起到一点作用!至少能让他们相互猜忌!”

    说完这些话,皇帝陛下好像完成某个恶作剧的孩子一样,哈哈大笑起来。

    “说不定最终的结果比想象中的还好,毕竟他们只是一群没见识的草原蛮子,对方多半会信以为真。”克拉科夫皇都欧若拉传来通讯,道。

    “如果真是那样,那可就有乐子看了,如今的进度如何?”

    “今天的工作并不顺利,对方也开始拼命了。”

    兰迪面前的虚空中出现一副标明莫斯科战役态势,类似电子图像的画面。

    地图上的几个地方被红圈给圈出……

    “施工中的几个地区遭遇突袭,对方的军队数量足足有上千人,来的也很突然,只完成部分的防御工事并不能提供很好的庇护,使得工事遭到一定程度上的损毁,不过突袭的敌人也损失将近一千人。”

    “敌方是一共损失将近一千?还是单独一个地区损失将近一千?”

    “单独一个点!”

    “这么说对方又损失将近四千士兵?”

    “是的!”

    “那这样的战争进行几次,对方就完蛋了吧?”

    那群鼻青脸肿的库曼使者和喝得醉醺醺,迟一天才回去的半人马使者在可汗营帐里碰面的时候,事情变得热闹起来。

    激愤的库曼人破口大骂,一口咬定被他们的半人马盟友出卖,虽然也有部分库曼人保持冷静,但很明显这个群体只占少数,半人马可汗阿玉杰一再声称这是诺曼人的计策、陷阱、但库曼人并不想听他的解释。

    最终因为儿子在战场上战死,情绪激动的一位库曼酋长大喊着,抽出弯刀砍向阿玉杰时,局面彻底失去控制。

    库曼人大声叫喊着,部分库曼人酋长也被鼓动起来,拔出弯刀。

    阿玉杰可汗的侍卫也全部抽出弯刀,举起战斧,一场火并眼看即将开始。

    “都住手!”

    阿玉杰可汗气急败坏的大喊,声音震住正准备冲过来的库曼人和半人马。

    “我已经说的够清楚,这些都是诺曼人的轨迹,你们觉得动起手来谁会高兴?是那些诺曼人,等我们打的精疲力尽,他们就会冲过来将我们全部消灭。”

    “哼!你当然不想打,你想要保存实力,好在新主子面前抢一个好位置。”

    阿玉杰的话刚刚让库曼人变得冷静一点,就听见人群中又传出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听到这种话后,库曼人又警觉起来。

    最终这场会议都没有讨论出什么东西来,库曼人后来又私下里讨论一番,等到第二天便有意无意的将自己军队的营帐搬到一起,和半人马的军队分开,同时在袭扰诺曼工程兵的作战中,也不愿意再听从阿玉杰可汗的命令。

    几天时间下来,库曼人因为指挥不当损失惨重,期间又发生一些不大不小的意外,一些库曼人酋长被暗杀,暗杀现场则留下一些半人马常用的小东西,在进攻诺曼人的过程中事情预先被察觉,之后中埋伏,这之类的一系列事情,更加加深库曼人和半人马之间的矛盾。

    阿玉杰可汗也无比焦躁,他试图和库曼人重新商量。

    事实上,库曼人中也有一些明白事理的人,他们相信阿玉杰可汗并没有投靠诺曼人,事情没有到山穷水尽的那一步,前途仍一片光明,作为大部落的可汗,阿玉杰怎么可能屈尊降贵,去拜一个小他二十岁的人做主君呢?

    但不幸的是这些比较聪明的库曼人酋长,在和阿玉杰可汗接触不久后,就先后遭到暗杀,正如同之前说的那样,现场都留下一些指向半人马的线索。

    库曼人终于忍不住了!

    平时库曼各个部落之间虽然相互攻伐,彼此之间都有仇恨,但同时各个部落又免不了相互嫁娶联姻,共抗外敌,那些被杀部落的酋长哪个没有交好之人?这一下,库曼人军中可算闹翻天,库曼人酋长在愤怒和惶恐的共同作用下,做出最错误的判断,他们聚集起自己的军队翻身上马,整理好弓箭和弯刀,向一旁半人马的军营驻扎地杀去。

    阿玉杰可汗并不想在这种时候和库曼人作战,但防备还是有的。

    眼看库曼人成群结队的杀过来,半人马经过短暂的慌乱后,开始有组织的抵抗起来,重装甲半人马在正面形成防御,手持弓箭的半人马在后面射击,轻装半人马枪骑兵从两翼进行攻击,施展威力绝伦的冲锋。

    数量上稍微逊色,但质量上却高出一大截半人马军队的攻击下,库曼人只坚持一小会便溃散,半人马欢呼着庆祝胜利,但他们的可汗阿玉杰却仍愁眉不展。

    阿玉杰可汗长长的叹了口气:“还是走到这一步了!看来以后只能靠自己了。”

    当天晚上库曼人和半人马的火并消息传到兰迪那里,一边得意自己的计策成功,一边心惊于半人马的战斗力,八万库曼大军,就算指挥不一,各自为战,却只用一天的时间就能将其击溃,半人马的战斗力确实很恐怖。

    “那下一步该怎么做呢?”兰迪显得有些无奈,将这封密件拿到灯油边焚烧,一边烧一边想着。

    经过此战后库曼人虽然还有数万可战之兵,但是没有了组织力和士气,不过只是一盘散沙,想要将之消灭易如反掌,事实上从昨天开始就有不少落单的,或者三五成群的库曼人主动来我军投降,当然如何处理这些战俘也是一个问题,对半人马来说虽然他们仍旧有一战之力,但是那个精明的可汗一定不想打了吧?

    诺曼帝国应该和半人马进行谈判,而库曼人损失惨重,半人马的势力或许会因此扩张许多,这样一来占据乌拉尔山以东的半人马部落,或许可以成为另一道抵御蒙古入侵的盾牌。

    兰迪这样想着,结果因为想的太过入戏,手上拿着的纸张火苗烫到了手,兰迪手一抖又失手打翻油灯,要不是索尼娅就在旁边守着,恐怕说不定已经造成火灾,诺曼皇帝的破坏力可见一斑。

    但最终的事情出乎蓝的预料,阿玉杰可汗收到他的信件后看都不看,直接把信件撕得粉碎,顺手把刀将外交官给砍了,并且扬言要和诺曼帝国不死不休,要把兰迪的脑袋砍下来当马桶,这让兰迪觉得有些奇怪,从之前的表现来看,阿玉杰并不是那种会随便生气,意气用事的人。

    但兰迪说到底还是算错一点,尽管阿玉杰可汗的涵养很好,智慧和阅历都不低,但是归根结底仍旧是一匹半人马,骨子里是半人马的那种豪迈和固执相承的性格,在遭到诺曼帝国的算计后,心高气傲的半人马可汗实在接受不了自己被狠狠算计的事实,如果在这之前,他还有一点和诺曼帝国讲和的意思,那么现在就只剩下愤怒。

    在这种时候做出这种错误的判断,不是没有原因的,好像阿玉杰可汗最近的口头禅一样:“欺人太甚!”

    兰迪终于要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

    5月份……

    莫斯科公国的农民急得团团转,如果再不播种,恐怕今年的粮食就会完蛋,因而莫斯科贵族一再催促兰迪,希望皇帝陛下能够体恤莫斯科民众,早早弭平战火。

    兰迪听说这件事后,完全没有赞同或者体恤莫斯科人的意思,而是气急败坏的说道:“你们想要图安生?就是让我诺曼人拿命去填?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情?”

    不过这些话也只是在肚子里抱怨一下……

    当一众罗斯贵族眼巴巴看着她的时候,兰迪的说法又是另外一回事。

    “卿等勿忧,朕早已定下万全之策,不出五月,便能让敌军束手就擒!”

    “束手就擒?是凭借工事体系吗?”有的罗斯贵族这样问道,兰迪皇帝却让人恼火的笑而不语。

    如果真的想要凭借这一圈越来越密的防御工事,直接将半人马困死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那需要很长的时间,至少半年。

    兰迪一秒钟几十万上下的人,怎么可能会花费这么多的时间和半人马进行作战呢?

    更何况就算将半人马全部歼灭又有什么用?兰迪的真正敌人并不是他们,而是更加遥远的蒙古人,就像普鲁士铁血宰相俾斯麦所说的那样:

    “不要将今后能够成为朋友的敌人干尽杀绝!”

    兰迪并没有想要真正消灭掉半人马人,不过让他们就这样逍遥自在,全军而返回到喀山部落,也不是兰迪的计划。

    其实兰迪早已经有逼降半人马的计划,为了这个计划能够顺利实施,兰迪需要稍微拖延一下时间,最终和半人马约定五月一日进行会战,最后便专心致志的等待诺曼帝国内传来的消息。

    诺曼帝国境内,克拉科夫城外一百公里处一处丘陵地带。

    半人马突袭部队与贞德指挥的五万诺曼军队间的战斗,已经达到白热化的程度。

    虽说欧若拉将原始火器贬得一文不值,但这并没有阻碍兰迪皇帝研究这一新式武器的决心,就好像欧若拉说的那样,一种新式武器最大的威力并不是他能够杀死多少人,而是威慑力。

    飞速的弹丸以rou眼几乎看不清的速度向前飞进,深深陷入身体中,士兵们还没感觉到发生了什么,就已经被击倒,伴随着剧烈的轰鸣声、火光、浓烟、这一切都好像发生得莫名其妙,士兵就这样死了,还有什么比这更加震撼人心?

    早期火铳的创意来源,是一个科研院所中的一次讨论。

    一名研究火药武器的火药工匠,经过长时间的思考,似乎寻找到了某种思路,他将这个事情告诉他的朋友,一个同样在科研院所中工作,专门研究冶金和合金锻造技艺高超的铁匠。

    那个火药工匠迫不及待的将这个思路告诉他的朋友。

    “这种东西爆炸后会产生巨大的推动力,虽然乍一看这种铁片和铁屑的穿透力并不强,但那是因为爆炸是发生在四面八方的,爆炸的威力扩散出去后并不足以形成太强的穿透力。”

    “你想表达什么?”铁匠有些莫名其妙。

    “我是这样想的,如果我们做一个足够坚固的,钢铁管着,将火药放在里面,让它爆炸,这样一来其他方向的火药就会被挡住,火药爆炸的推动力就会被固定向那个管子所指的方向,你觉得这个设想怎么样?”

    “听上去很不错!可以试一试,所以你想让我提供这种足够坚固的钢管?”

    “是的!”

    “那如果成功发明出武器,你可要请我喝酒!”

    于是两人经过长时间的努力和尝试,最初早期火铳被制造出来。

    虽然射程很短,威力也不如想象中的那么大,准头更比不上诺曼帝国工艺精湛的弓弩,但是作为一件新式兵器,早期火铳这种粗糙、笨重、后坐力惊人、故障率极高的火器,仍被兰迪看中,并且作为实验武器武装一批两百名早期火铳手交给贞德指挥,这也就是前些天贞德在威慑罗斯和波兰贵族武装时,所使用的那些火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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