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0.第三种结尾
1160.第三种结尾 国庆节的傍晚时分,在天官牌坊的紫气东来的牌匾上还有些阳光的余辉的影子的时候,田大妈*了*小园的头,松开了小园的小手,看着他信任的把自己的小手分别交给了田坚强和袁小俐,蹦蹦跳跳的跟着自己的爸爸mama走了出去。 回过身来,那个脸蛋保持得很好、身段也保持得很好的田大妈用眼角一扫,楼下的小广场上,杨大爹拿了把刷子在给老虎刷毛,那是老虎最喜欢的享受之一,眯着眼、扬着头、趾高气扬的在摇着毛茸茸的尾巴。勤学斋里一群孩子在黑板上画着动漫人物,还有些孩子在七嘴八舌的争论着什么。曲廊里可以看见杨大妈的身影,打麻将、下象棋、斗地主,有些人满为患,热闹得很。而南正堂里静悄悄的坐着几位老人看书读报,没有看见肖外长的人影。田大妈微微一笑,她当然知道那个弥勒佛为什么看见田坚强回来有些心烦意乱,也知道他在哪里。 肖外长是一个有着弥勒佛似的一张笑脸,却没有弥勒佛那么能容天下的大肚子的大胖子。不过那个大胖子却很有人缘,无论到哪个政府部门办事大家都认识,都会热情接待,也不会互相推诿、与他较真、或者研究研究、或者装聋作哑。谁不知道这位肖外长就是因为较真才会被赶回家里去玩,谁不知道人家后来就是拿八抬大轿也请不回来了,谁不知道二十四号楼的人不好惹,谁不知道那里还住着王副市长。 后来在开市长办公会议的时候,地质勘探研究所提出要再一次去请肖德培同志出山归队,说得慷慨激昂:人家刘备能三顾茅庐,为什么我们不能礼待贤士? 王副市长在做着记录,头也不抬,也不作任何表示。 我们的意见是直接提拔肖德培同志为地矿局的副局级干部。发改委的一位副主任也在发言,他说的更有理由:那本来就是一个冤假错案,简单的平反和恢复名誉未免太简单了。人家以前就是享有政府津贴的专业学者,现在就应该给予重用。 这件事我不能表态,因为我就住在二十四号楼,在那里他是我的领导。王大力一推三六九:你们可以去找他本人征求意见,结果怎么样我不知道,也不敢说。他是我的长辈,他要是打我的左脸,我就应该把右边脸凑过去,没办法,这就是南正街的规矩。 与会者就知道那个叫肖德培的人没那么简单。 人家肖外长现在才不会出来重新去当什么所长和更高层次的副局长,才不愿意去cao那些永远也cao不完的心,才不愿意成天的去做那些承上启下、迎来送往的事情。 不久前曾经公布了一个各级干部学习、开会、视察、应酬、健身和休息的时间分布,十分详细,可是却引起一片哄笑。那是骗谁呢?中南海多久组织一次集中学习都已经是公布了的,下面的那些人难道还比国家领导人更积极?视察当然是有的,不过就是浮光掠影,领导重视就倒排工期,领导不喜欢就不用着急,慢慢来。开会除了照本宣科就是说空话,休闲就是商议重要事项和人事安排的讨价还价的时候。而那个曾经到中原的某个乡挂职锻炼的博士说得倒很实在,上午十一点大家就在联系饭局,吃喝结束了不是睡觉就是打麻将,然后继续喝酒,晚上多半是自由活动,谁没有自己的个人**? 现在的二十四号楼的外交部长的生活是肖德培这辈子最扬眉吐气、最幸福甜蜜的时候。站在二十四号楼,所有的人都和他打招呼,因为肖外长就是大哥大这个楼栋长的代表;出门办事,所有的人都会给他面子、给他方便,因为王副市长在他面前也是恭恭敬敬的,要是这栋大楼开会,所有人都得听他的安排,包括张广福。 因为这栋大楼的水电气、还有许许多多的琐碎的事情需要和各个部门沟通衔接,肖外长就会和那些部门打交道。可是有些部门的年轻人就是不信这个邪,对这个点头哈腰的小老头不理不睬,肖外长就去找他们的领导,对政府窗口办事不力提出中肯的意见。人家领导办事迅速,抓起电话就会了解情况,就会纠正错误,还会请肖外长原谅:那只是个临时工。那段时间,只要发生了过错的全国全都是临时工。 每天田大妈要么到他家里来做饭,人家心灵手巧,做得又快又好,不一会功夫就闻得见饭菜香了。要是袁小俐在证券公司营业部不回来,田大妈和小园就会留下来吃饭。小园是个乖孩子,吃完了饭会**睡午觉,至于睡着了以后肖爷爷和自己奶奶做什么他当然不知道。有时候,田大妈也会晚上悄悄过来,两个人温存一番,自己再一身轻松的悄悄回去。肖外长就偶尔会给她一些钱。田大妈就会怒发冲冠:这是干什么? 你以为这是什么钱?肖外长呵呵一笑:这是我的生活费,给你好安排生活,你不是我的管家婆吗? 田大妈就会羞得像一个小女孩似的。 不过,在国庆节的傍晚,田大妈找到肖外长的时候,他就站在自己家的阳台上闷闷不乐的在抽烟,看见田大妈春风满面的进来,二话不说就走进了房间,拉上了窗帘,田大妈当然知道他想做什么,就轻轻的把房门关上,还扭好了暗锁。其实很正常,肖外长的老婆病怏怏的好几年,一直不能和肖外长做男女之间的那点事,依然还是年富力强的肖外长自然有些喉急;田大妈二十多年心如止水,一旦开闸放水,自然就会热情洋溢、激起千堆雪。就是有些话要交流,也得等他们做完了他们喜欢做的那件事再说。 石头回来了,你的心也踏实了。话是肖外长提及的:他还会不会走? 不走不行,他说所有的事业都在宝安。田大妈还是有些**:不过这一次他会带小俐和小亮一起走。 肖外长猛地抬起了头,有些紧张的问着:那你呢?石头不会不要自己的亲妈吧? 是我自己不想去。我已经完成了所有的任务,把石头和小俐养大了,对田家我问心无愧。田大妈轻轻的*了肖外长一口:我现在要追求自己的幸福,你没发现我已经爱上你了吗?除非你不要我,我才会走的。 肖外长喜欢用行动表示自己的激动的心情。 那是一个幸福的国庆节的傍晚,两个历尽艰辛的中年人走到了一起。肖外长是一个很善良、很开朗、也很重感情的人,当初仅仅是看见田大妈的毅力和决心,偷偷的帮她一把,可没想到会得到这个二十多年来心如止水、守身如玉的好看女人的爱情。而田大妈对于肖外长也是由同情和怜悯转为爱情的,那种一点点萌生的感情连她自己也束手无策,谁会想到会有这样的黄昏恋。那个笔记上的笔迹仅仅只是一个契机,使得他们的结合更加完整。 千万不要小看中年男女的爱情,那才是一种如诗似画的意境。 也就在这个时候,杨大爹的电话打了进来。他告诉肖外长,朴顺珠打电话请他们这几个南正街的长辈一定要到耀东酒楼去喝她的一杯喜酒,不仅仅是因为王家兄弟都到齐了,不仅仅是因为罗书记也来了,不仅仅是还有大人物也要过来,更重要的是她爸爸的邀请。杨大爹在电话里对肖外长的解释说:没办法,愣头很狡猾,知道今天新娘最大,所以叫小猪的mama打电话。再说还有韩国客人,总不能让人家说我们夜郎自大吧。 毕竟是突然出现的情况,正在做男女之间的那点事的肖外长和田大妈多少耽搁了一下才急急忙忙的下楼来。等在那里的杨大妈一看见脸上红晕犹在的田大妈就在抿着嘴笑,凑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小雪的爷爷刚才还在说,石头会带着小俐和小园回宝安去的,知道你会选择留下来,还说我们会喝到你们两人的喜酒的,这是真的吗? 田大妈变得和小女生一样,羞答答的不知怎么回答才好,半晌才轻轻的说了一句:其实我是离不开二十四号楼,并不完全是为了他…… 德培,你听出来没有?小猪的mama其实没有说对。杨大爹没做什么打扮,仅仅只是换了一件新的中式制服,还是在沿着刚才电话的思路说着:就算是那个当大官的首长来了,就算那个当华侨的**来了,王家兄弟也没有到齐。 可不。肖外长也有了些冷静:罗汉永远是大家的一块心病。 还真别说,昨天我就真的梦见了罗汉,还是和以前长得一模一样,浓眉大眼、虎头虎脑,调皮捣蛋、样样都来,不能上房揭瓦,就站在我们这座假山上摇旗呐喊,居然还会一呼百应。我和以前一样吓唬他,打了他一巴掌,他还对我做怪相,说自己的大名叫王大年。杨大妈叹了一口气才接着说:醒来才知道原是一个梦,哭了大半夜,小雪的爷爷知道了,也坐着那里抽了半夜的烟。 今天一个人在解了半天也没有解出来,真的很奇怪,就是知道罗汉还活着。望着那座水池中央的假山,杨大爹就有了些心情沉痛,叹了一口气:那就是万幸。等这几天忙完了,就得派人再去找,既然活着就一定能找得到。现在不是有网络吗?不知道那个人rou搜索能不能真的管用?这样说来,我倒是支持网络实名制。 那是以后的事。田大妈低着声音在提醒他们:今天可是愣头的大喜日子,我们几个当长辈的可不能做什么出格的事,人家要百年好合呢。
说的有理。肖外长对着老虎一招手:我们出去有事,这里可是都拜托给你这个老虎了。 奇怪的是那个通人性、懂人话的老虎并没有和往常那样大摇大摆地走过来,会用自己潮*的鼻子去碰碰肖外长的手指,让他放心,也让他给自己挠挠痒。那个国庆节的傍晚,老虎却不知为什么会一路慢跑的向天官牌坊跑了过去,然后很尊严的站定了,低声的咆哮了一声,于是大家就转过脸去看,大家就看见了天官牌坊的石柱下站着一个个子很高、长得很魁梧、手里提着两个箱子、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不知为什么呆呆的站在那里望着他们发呆。 是不是来参观的?是不是旅游团掉了队?田大妈是个热心快肠的女人,知道这样的情况时而也会发生的。二十四号楼的人都会问明情况、热情相助的:有什么难处对我们说?二十四号楼的每一个人…… 那个大男人似乎根本没有听见田大妈说什么,大家就看见他一下子扔掉了手中的箱子,直**的跪在了天官牌坊的那块石板上,咚咚的给田大妈磕了一个响头,重新抬起头来的时候,大家就可以看得见那张陌生而又帅气的脸上热泪滚滚,就听见那个男人在哭诉着:杨大爹、肖大爹、杨大妈、田大妈,你们不认得我了吗? 你是谁?所有的人都没有见到过杨大爹会突然以那么惊人的速度奔跑起来,一瞬间就赶到了牌坊下,声音**得厉害:你怎么认识我们? 杨大爹,您一定还认得这个。那个大男人就从自己的脖子上取下一个小小的木板,恭恭敬敬的举过头*:这是您当年送给我的。 于是,山崩了、地裂了,就是晴天霹雳、电闪雷鸣、惊涛拍岸、火山喷发也比不上那个男人所说的那句话,也比不上那个男人手里捧着的那块木板,就是过一万年他们也不会忘记,这就是那块杨大爹当年从武当山给罗汉带回来的、用四百年雷击枣木做成的通灵万事如意符,那么,这个跪在天官牌坊的石板上的男人无疑就是当年的罗汉。 于是,因为这个男人的话,二十四号楼的四位长辈就真的来了一回穿越,从天官牌坊穿出去,瞬间就回到了当年的南正街,回到了那个石板路的小街上。杨大爹当着大家的面把这个在武当山请回来、开过光的护身符挂在王家老五的脖子上,少年的王大年一笑:德明哥有吗?田大妈就看见杨大爹在摇头,杨大妈有了些心酸,也就知道这个小男孩在自己男人心里的分量。那个小男孩会睁着一对好看的眼睛问道:为什么?杨大爹的回答很得体:因为你是罗汉,天尊会守着你的。 你再说一遍。国庆节的傍晚,杨大爹突然在那个时候变得十分虚弱,身体像一颗小草似的左右摇晃着,不得不扶住天官牌坊的石柱:不可能,这不可能是你…… 杨大爹,是我。那个大男人就在牌坊下的石板上咚咚的磕头:我就是当年的罗汉,也就是当年的王家老五王大年。 杨大妈抬起那个男人的脸,仅仅看了一眼就呜呜的哭了起来:那个男人的眼睛和罗汉当年一模一样,和她梦中的那个男孩子一模一样,清澈透底、真诚而坦诚。一个人会变,可他的面相的轮廓不会变,仔细看上一眼就足够了。而田大妈还是抬起了那个男人的下巴,看见了那个因为被继母虐待和殴打而留下、永远也不会改变的伤疤才放声大哭:罗汉,你怎么到今天才回来?你不知道我们找你找得好苦! 你真的还活着?杨大爹的话已经**的结结巴巴了:你真的是…… 杨大爹,你仔细看看,我就是罗汉。那个大男人哭得一塌糊涂:我回来了。 老天有眼,谢谢天尊!杨大爹就突然泪如雨下,一下子就跪在了那个大男人的对面,将那个叫王大年的男人抱在了自己的怀里:罗汉终于回来了! 2008年6月22日第一稿急就 2011年12月27日第二稿誊正 2011年12月30日洁本版初成 2017年2月7日整理版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