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刘易

    8月28日，晚8点。龙国B市郊区西山附近一厂房。

    随着吱吱嘎嘎的刺耳声音响起，防盗卷帘铁门被掀出了一个大洞。

    刘易握着手枪，当先走了进去。

    在他身后的是刘璐璐和两名穿着便衣的警察，几人神情警惕，维持着能够快速反应的队形。

    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厂房和孤零零停在其中的救护车，刘易一声咂舌：“啧，来晚了。”

    他到达车祸现场的时候王冬青已经被救护车接走了，但医院却迟迟没有得到收治了这个患者的消息，他就知道，如他预料的那样再一次出事了。他查看交管部门的监控跟踪到了接走王冬青的救护车，虽然这厂房附近没有监控，但刘易从卫星地图上查看了救护车最后出现的一个路口到下一个路口的范围，发现方圆两公里内只有四家工厂，再结合轮胎痕迹和产权人信息，很快便锁定了这间厂房。

    虽说是很快，但当他申请人手赶到的时候，这里已经人去楼空了。

    “刘队，”虽说他已经不是队长了，但这名便衣探员依旧习惯性的如此称呼：“这里发现了血迹。”

    “难道是王冬青的？”刘璐璐确认安全后，将手枪收进了腰间的枪套，听到这话后，咋咋呼呼的问道。

    刘易蹲下看了看便衣探员所谓的血迹，发现只有地面上婴儿拳头大小的一块，于是站起身，摇头道：“刚才我只是怀疑，但现在已经能够肯定了，在这里受伤的不是王冬青。”

    没等刘璐璐问出来，刘易就像知道她要说什么一样回答道：“因为那个凶手固执的风格，若是王冬青，肯定不止这么点出血量。而且尸体也会在这里。”

    更何况，还有那莫名其妙明知自己被盯上了还毫不在意的开窗，和提前降下的栏杆。

    就在这时，刘易的手机震动了，刚接起电话，王队长愤怒的声音就从电话里传来：“刘易，你是在逗我玩吗？”

    “什么？”刘易莫名其妙。

    “你说王冬青被绑架了我才给你的人，而就在刚刚，王冬青就在局里！他来向我们报案他觉得有人要害他！因为他的车被盗了！”

    听到这话，刘易的双眼大睁，瞳孔微微放大，显现出难得一见的惊讶表情。

    挂了电话后，刘易静静的点上一根烟，双眼在烟雾的笼罩中显得朦胧深邃，刘璐璐从电话里差不多听明白发生了什么，这时难得一见的没有教训他在现场不能抽烟。

    一支烟的功夫很快就过去了，刘易掐掉烟，就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对警探们道：“这里没我们的事儿了，我先走一步，你们守到鉴识人员来就可以走了。”

    说完，扭头就走出了破损的卷帘门。

    刘璐璐看着他的背影，有点想追出去，但犹豫了一下，还是留了下来。

    刘易没有回刑警队，他开着汽车漫无目的的沿着四环行驶，香烟在唇边缓缓燃烧，他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着，任由烟灰纷纷洒洒在车内。借着单调的环境和机械化的动作，他静静整理着纷乱的思绪。

    “这次的事件从贾青开始到王冬青，都不是简单的谋杀案。”他想。“一定有一个诱因，王冬青在刑警队的表现说明这诱因最有可能的是致使他们产生纠纷的那个科研项目。”

    “为了这个诱因，除了杀手，很明显还有一个一直没有露出真面目的未知力量参与其中。这力量首先出现在王冬青家的盗窃事件中，然后又表现在王冬青办公室莫名出现的两个假冒警察身上。虽然不能完全排除有除了贾青、王冬青、凶手之外的第五个力量介入的可能，但出现在同一天就过于巧合，可能性太小。”

    “刚才的现场明显不是谋杀王冬青未遂的那凶手布置的，加上那故意摇下来的车窗，基本可以断定这就是个陷阱，目的是为了抓住这个凶手。在这些人中，那只有可能是王冬青或者那未知势力才办得到。而我本以为是王冬青，没想到居然不是，不然他没有必要再去刑警队报案，那就只有可能是那未知势力。”

    “可是，目的呢？偷了王冬青的东西，然后伪装成警察盘问或者刺探了王冬青，最后却抓了想要杀王冬青的凶手。这么矛盾是为了什么？为了只有王冬青知道的东西？还是说为了那凶手背后说不定有的指使者？嗯，那凶手的风格那么明显，有没有指使者可以通过过往案件记录来确定。”

    纷乱的线索渐渐盘旋缠绕成有规律的线团，刘易嘴边的香烟也渐渐燃烧到了尽头，他随手将香烟按灭在烟灰缸中，唇角上钩，露出一个微笑，若是刘璐璐在这里，她会惊讶的发现这笑容一改他平时惯常的颓废和玩世不恭，反而像是看到了有趣猎物的猫科动物，带着些对于未知的好奇，危险而愉快。

    “有意思。”

    …………

    圣诞呆呆的看着手中的账本，心绪却无法控制的想起昨天仓库中的问话。

    当刑天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圣诞敏锐的发现到，岳承和萧笑的表情变了。

    岳承的表情带着nongnong的惊讶，下意识的上前了一步，然后又停住了脚步，一动不动的盯着刑天，像是想要看出些什么。而萧笑，在听到这话后，身体猛的一颤，眼神中流露出的，竟然是惊讶和畏惧。虽然萧笑很快便将这些情绪隐藏了起来，但这一瞬间的变化，还是深深印在了圣诞的脑海之中。

    白灯的表情却没有变化，神情茫然的看着刑天，说他不知道，刑天审视的目光牢牢的锁定着白灯，许久才收回视线。再转过身来的时候，就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又挂上了那常见的戏谑笑容。

    然而，没有人能当做没有发生。

    一行人将不能动弹的白灯装进他事先停在仓库附近的汽车内，回程一路无话。岳承很明显想要和刑天说点什么，但由于有白灯的存在，或者还有圣诞的原因，他默默地忍住了。

    由于白灯能力的特殊，他不能被交给警察，也不能就这么关在侦探社里，圣诞本来还有些担心，但侦探社的人除他之外好像都已经做惯了这些首尾，汽车停在侦探社之后，岳承没有一点耽搁的又和白灯一起坐上了自己的座驾，直接开了出去，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之后的这一天的功夫圣诞没有闲着，他再一次潜入了王冬青的别墅，偷了银行保险柜的钥匙交给萧笑，半天的时间后，那被王冬青视若性命账本就到了他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