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御神之渡
一根根御柱在对攻中脱离了轨道，就像是撞上墙的物体会弹起来一般，它们纷纷打着旋飞起，随后沉重地落地，深深砸进了坚硬的地面。 这个场面已经远不是普通的信徒举办的御柱祭典可以相比，搜尽数十个森林才能找齐的巨大木材全部插在附近的地面上，其数量已经有六十八根。原本空旷的战场一下子就变得错综复杂了起来，这些御柱虽然是由信仰力或者妖力凝聚成的，却相当于半个实体，结构比较稳定，在打一场的时间内还不会恢复成原本的能量状态飘散掉，而且它们还坚硬得完全能挡下一般的弹幕，当真是和真正的御柱有的一拼。 这样下去可不行！古明地觉一边排布着御柱，一边在思索着下一步的对策。 说实话，她离群索居已经有几百年了，早已对战斗显得生疏起来，而对方从上古神话时代就一直理所当然地与其他神明交战，战斗经验的差距实在悬殊。原本在空旷地上用御柱互相抵消也就罢了，毕竟是完全不需要技术含量的招数，然而现在战场上插满了御柱，再用这种直来直去、大开大阖的攻击就有些施展不开了。 看着面前的敌人，八坂神奈子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骄傲自大了，但是就算是现在，胜算仍然是她更高，这是没法改变的，想起之前古明地觉的话，她就有些想笑：“你说我的攻击不起作用？你做的不过是抵消罢了。” “那就足够了。” 古明地觉淡淡的一句话，让神奈子瞪大了双眼：“什么？” 又是三根御柱在古明地觉的背后现出雏形，她很平静地缓缓说道：“只要将你阻碍在这里就行了。” 虽然不清楚古明地恋也回到了地灵殿这件事，但神奈子本能地预感到有什么不妙的事即将发生了。 功亏一篑这个词汇不停在她的脑海中浮现又消失，她恨恨地咬紧了牙关。 “喝啊！” 一声大喝，神奈子高高跃起，她放弃了以御柱对攻，而是踏着御柱的侧面纵跃飞奔，如同一匹狼盯紧猎物那样围绕着古明地觉转圈。 就算你可以读到我的心，只要我的行动速度超越你的反应能力就好神奈子的速度已经达到了极高的领域，一只脚甚至踏过了音速的门槛。作为古老的神明，她拥有“天气神”、“山神”、“山坡与湖水之神”、“蛇神”等属性，虽然拥有驾驭神风的力量，却不如朱云来的专精，更何况，她也没有多余的信仰力去浪费，所以干脆不对自己的身体做任何保护。 对神明来说，形体外表并无实际意义，无论是内脏还是器官都不可能和人类真正一样，不过是大块的信仰力结晶而已，也就是说，哪怕骨头都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皮肤被摩擦得快要烧着，也不会影响她的行动，只是会有些痛而已。 数千年的悠久生涯中，什么样的疼痛她都忍耐过来了，就算把这具躯体烧尽又能如何？ 突然一个转折，她从古明地觉侧面的视觉死角发起了突袭，就像是一枚导弹那样砸向柔弱的少女的身躯，这便是神明的优势了，就算两句躯体同时撞得稀烂，神明也可以马上解散身躯为大量信仰力，然后重塑新的躯体，换句话说，即便搞神风敢死队那样的自杀式袭击，她自己受到的损害也远比对方要小了许多。 突如其来的一拳，押上了八坂神奈子全身的力量，哪怕是四星巅峰的朱云在此，被打中也会吐好几口血吧。 然而，古明地觉只是俯下了身子，双手轻轻一拨，便使神奈子的攻击土崩瓦解，完全失去了平衡的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冲势，翻滚着在百米之外落地了。 居然是体术？开什么玩笑！神奈子连自己脸上粘的灰尘都顾不得抹去，连忙站了起来，再度摆好了架势。 就那孱弱得简直如同真正人类少女一般的身躯，居然靠体术化解了自己的全力一击，这是哪门子的国际玩笑啊！这其中的差别，毫无疑问是真正的四两比之千斤。 红美铃数百年钻研武道，然而她绝对也打不出这一招来，哪怕她用上三星级的所有实力也没用，神奈子的突击还要快过反应神经的速度，她的武道直觉再好，充其量就是在攻击临身之前顺利避开而已，如果不小心被擦中一下，身体就会受到创伤。 然而古明地觉用那远不如红美铃的身体素质以及基本等于零的武道修养，便让神奈子灰头土脸了一把，真要说的话，当归功于她那强大的精神力了。 许多人都很羡慕妖怪觉的读心能力，认为如果在此基础上还能够自如控制这个能力的开启与关闭，便如同开了金手指一样，必定会事事如意……事实上，这种程度的读心能力只需要开启一瞬间，就会让普通人的大脑出现损伤。 要知道，古明地觉的读心能力范围极大，而且无法关闭，也就是说身边的所有人的心理活动都会强行映入她的心中，如果是普通人的话，说不定会直接疯掉，因为那么多的心理活动换算成电子数据的话绝对可以装满一两张U盘，瞬间将这么多数据灌进脑子里，对普通人而言已经接近谋杀了。 能够承受这么多信息量的人，起码也得拥有三星级的精神能力，否则每天头痛欲裂都是好的了；如果还想从中自由筛选，排除掉废话，寻找到有用的资料什么的，精神力不达到四星级的水准是绝对不可能的，而古明地觉甚至可以分析读取对方的招式，她的精神力，绝对在四星级的巅峰。 四星级的巅峰的精神力是什么概念呢？打个比方：她可以在一秒内背下整张汽车的设计图，然后在接下来的两秒内在脑海中再现一辆汽车从每个零件开始的组装过程，如果懂得相关的物理公式，再用两秒钟她甚至可以计算出汽车的风阻、动力、轮胎摩擦系数等等数据。 的确，神奈子的攻击速度逼近了她反应力的极限，但她根本不需要疲于奔命地追着神奈子的脚步，她从一开始就已经读到了神奈子心中整个攻击计划的全貌，花费两秒钟后就解读出了神奈子最后一击的方向和力量，又用了一秒钟便制定好了完美的反击计划，一共才花了三秒时间。 所以说，神奈子最开始在御柱的侧面跳来跳去，虽然一般人看上去的确会眼花缭乱，但以古明地觉为对手的话就是不折不扣的昏招了，起码神奈子如果从一开始就直接用全速朝古明地觉撞过去，古明地觉没有一点时间用来计算，只能狼狈地逃开。 “我说了不起作用，因为你的一举一动我已经完全看穿了。” 古明地觉看着八坂神奈子的眼神，似乎还带着一些怜悯：失去了信仰的神明也不过如此，仿佛在诉说这样的话语。 “现在恋恋差不多已经和阿空汇合了吧，现在的你就算输出全力，也拦不住她们的甚至连我这一关都过不去。阿空就让我们带走了，而目的并非是打倒你。” “大言不惭！那你就先试试，能承受吾的攻击到何种程度吧！” 天流 河流是由无数的雨滴汇集而成，而雨滴是空气中的水蒸气凝聚而成，这张符卡的力量便是通过神明的权柄，无论再怎么干燥的环境，也能让周边的水蒸气全部强行凝聚成水滴，进而汇集成从天而降的水弹。倘若在外界施展这一招，可是能够真正创造出一条河流的。 无论是旱灾中突降甘霖解救众生，亦或是调动海水淹没了追赶摩西的法老的军队，都是奇迹的表现，自上天的神明落向大地上人类与妖怪的奇迹，对于信徒来说是恩惠，对于异教徒和无信者来说便是不折不扣的灾难。灌注了信仰力的密集水弹可以将大地打得千疮百孔，配合着御柱的突袭，八坂神奈子竟是要强行以力压人。 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还没有办法奈何得了古明地觉，她的衣角飘舞，就如同仙子凌波，在弹幕的间隙中自由穿梭。 单个水弹的破坏力只能算一般，而且在维持着御柱轰击的同时还要释放水弹，事实上还分薄了神奈子的注意力，之前从河童那里读取到的驭水术便足以让她来去自如。 然而，神奈子也没指望过可以靠一心二用威力下降的攻击对付妖怪觉这一大敌。 地面上由于御柱的对轰，已经出现了许多沟壑，构成水弹的水流在其中积蓄了起来，水中的信仰力也尚未完全消散，这便是为真正的必杀技做的铺垫。 悬浮在百米高空的八坂神奈子对自己的杰作并不算满意，如果是在她的主场妖怪之山上那个被连同神社一起搬进幻想乡的风神之湖的话，那被人们当做是神明的化身之一的湖水接受了成百上千年的顶礼膜拜，已经蕴含了大量的信仰力，如果在那里战斗，古明地觉压根就没有与她僵持的能力。 然而，太过挑剔也是不可以的，作为衰落的神明，原本想要复兴便是九死一生般的冒险，不过，最大的危险马上就可以解决了。 回味着往日的辉煌与近日的苦涩，遥望着理想的未来，八坂神奈子高呼着她最强的符卡之名 “神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