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自伤
在徐一二心中，一直有一个疑问，自己心中对于盾牌的理解是不是跟自己的父亲差异很大，或者说，自己心中的方盾，和自己手中的方盾本身不是一个东西。 徐一二也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离谱的想法，他之所以要尝试用感应力覆盖方盾，也是出于这种原因，单纯的用眼睛看，即使自己再熟悉，也难免会错过一些细节的东西，感应力却不一样，在细腻程度上，感应力是要远远超过rou眼的。之前他只是单纯的用感应力覆盖方盾，却没有真正的用感应力去观察方盾，一是因为他的感应力本身并不出众，想要仔细感知，他不一定能做到，其次是因为自己仅仅是单纯的用感应力覆盖方盾就已经非常费劲了，真要仔细观察的话，他恐怕自己坚持不了多久，所以他才会一直只是单纯的尝试用感应力覆盖，却没有进一步尝试。 到现在，徐一二已经能够快速的用感应力覆盖方盾了，他开始尝试用感应力感应方盾，他的感应力不多，为了尽量感知的详细一点，他决定分几次完成这个过程。 他最先要感知的是方盾中央，经过几天的时间，原本几乎难以分辨的裂痕，扩大了不少，现在已经能够非常明显的看出来了，虽然徐一二对于自己的方盾可以说已经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可是他眼中看到的，还是不如直接用感应力扫描来的仔细，来的直观，感应中的裂痕，除了眼睛看到的表面，在裂痕之下，还藏着一些其他的东西，裂痕的最底端，是一个非常规则的形状，这让徐一二非常疑惑，一道裂痕的底端为什么会是水滴状的，而且这个水滴形状非常标准。 徐一二因为疑惑，所以没在管其他地方，一直感应同一个地方，并且开始用手西西的摩挲，心想这个水滴形状到底意味着什么，是方盾想要给予自己的提示么？还是有什么其他的意义，又或者这是开始就存在的？ 在思考中时间过的飞快，徐一二的感应力很快就消耗干净了，感应力没了，但是徐一二还是在仔细用手触摸，用眼睛仔细的观察。因为是深夜，虽然营火还在，没有熄灭，但是毕竟亮度有限，眼睛在这种时候作用不大，再加上徐一二稍微有点夜盲症，到了晚上，视线会变差不少。不过徐一二总觉得自己好像看见了什么，那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 徐一二努力思考，自己到底看到的是什么，按理说，眼睛的作用比之感应力要差很远，但是有一点除外，感应力虽然强大，但也是存在缺点的，感应下的世界是没有颜色的，这也是唯一一点感应力不如眼睛的地方，刚才自己通过感应力没有察觉的异常，被眼睛察觉，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就是颜色有差别。 徐一二总觉得，裂缝的底端，有一点暗红的颜色，那颜色非常轻微，轻微到徐一二一直认为那是自己的错觉。 光线实在太暗了，徐一二也无法真正的判断到底是自己的错觉，还是真的有暗红色存在，外加他现在精神有些消耗过度，感应力毫无节制的使用，会使人精神非常疲惫，这种时候如果认真做什么事情，很可能中途睡着，自己还要守夜，所以徐一二决定先把这个事放一放。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长时间坐着让他双脚微微的发麻，轻轻的抖抖腿，，重新往营火当中添上些木柴，把心神散开，继续守夜。 下半夜的时候，接徐一二的班的仍然是董笑笑，如果在以往，只有徐一二一个男人，守夜的工作通常是徐一二守上半夜，然后其他人轮流守下半夜，可是因为董笑笑要抓紧时间锻练听力，所以排班变了一变，下半夜全部由董笑笑负责，而上半夜大家轮流来。 对于董笑笑来说，这无疑是个考验，轮班守夜的话，基本每个人都能保持足够的精神应付第二天，但如果一直由同一个人守夜，对精神上来说，是个比较大的考验，像是徐一二早已习惯了，可能不觉得什么，可是董笑笑毕竟从来没有经历过每天只睡半夜，不知道她能不能坚持住。 董笑笑和徐一二都有各自的心事，所以也没有兴趣交谈，董笑笑起来以后，徐一二自然而然的选择直接睡觉，他必须养好精神，才能更好的去验证自己的猜想。而董笑笑也需要专心的去体验夜晚与白天周围声音的细微差别。 第二天早晨，段柔经过几乎一天一夜的休息，也恢复了不少，至少不需要继续在担架上躺着了，诺娜负责帮她携带兵器，段柔则选择和众人一起行军。 徐一二想起了昨天观看段柔战斗的时候，发现的问题，于是就问了起来：“柔姐，我感觉昨天比试最后，你的状态不一般，是兵器有所回应了么？” “好象是的，我不太确定，昨天战斗的最后，我在心中喊了自己突发奇想出来的名字，结果兵器就震了一下，本来没有把握打中的炮弹最后打中了。但是今天早晨的时候，我尝试再次叫了那个名字，可是又没有任何反映，我怀疑可能是我当时的错觉，可能只是因为我运气好。毕竟当时我已经接近极限了，可能身体的感觉不准。”段柔犹犹豫豫的说道。 徐一二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况，觉得并不像是段柔的错觉，于是他便向段柔询问了当时的所有细节，然后仔细推敲了一下，然后把心里想的说了出来：“我感觉并不是你的错觉，应该是兵器真的回应你了，不是以前的那种反映，而是真的在协助你战斗，我在想，你当时想的名字可能不对，但是或许已经接近了。”走唤念路线的中阶兵家和初阶兵家最大的区别在哪里？并不是说还念以后的兵器变得如何强大，或者说兵家使用兵器召唤出九天神龙什么的，中阶兵家之所以远胜初阶兵家，最主要的原因是，兵器可以协助兵家战斗，是真正的协助，就好像身边多了一个厉害的队友一样。 如果事情真想段柔叙述的那样，那么毫无疑问，她已经有一只脚他过了中阶的门槛，就好比现在已经找到了开门的钥匙，只需要找到钥匙孔就可以了。 听到徐一二的话，段柔心里愣了一愣，他觉得徐一二说的有道理，自己的猜测大概真的已经非常接近兵器的真正名字了，她想就地继续尝试，可是她却发现诺娜带着自己的兵器，不愿意还给她。段柔心想，自己虽然伤还没有完全恢复，但是自己携带自己的兵器还是做得到的吧，于是她像据理力争，可是她发现所有人竟然没有一个人支持自己，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大家都是为了自己好，这点段柔明白，即使不甘心，也没办法，对于关心自己，爱护自己的同伴，段柔做不到完全坚持。 她只能选择暂且忍耐，等自己身体再恢复一些再说吧。 另外一边，董笑笑也在若有所思，她现在负责的任务最重，不止要守夜，白天还要负责队伍的警戒，一丝风吹草动她都不能放过，即使如此，董笑笑还要分出一部分心神来思考一些问题。 修行刚开始，秋波就完成了进阶，人家毕竟是早就达到了晋级的标准，需要面对的只是一个选择问题，既然做出了选择，那么进阶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开始的时候，董笑笑是这么安慰自己的，可是等到木灵幻也晋级的时候，她有些坐不下去了，本来整只队伍当中，离进阶最近的，除了秋波就是自己，可是现如今木灵幻已经完成了进阶，另一边段柔貌似也只差一点点，可是自己却在原地踏步。 虽然徐一二制定的计划已经非常详备了，她自己也觉得只要自己按照徐一二的计划训练下去，进阶肯定是早晚的事，可是她还是觉得这太慢了，她想要一次畅快的突破，而不是慢慢的磨洋工，最好就像木灵幻那样，给她一次战斗的刺激，然后忽然就突破了之前的屏障，一下子进阶成功。董笑笑知道自己犯了急于求成的禁忌，可是她的心思始终停不下来。 徐一二就在旁边，刚跟段柔说完话，董笑笑决定找他商量一下。 徐一二听了董笑笑的想法，陷入了沉思好一会，终于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她：“多余奉劝的话我不想多说，可你这是在冒险，既然是冒险就一定会有危险，你真的做好准备了么？” 董笑笑毫不犹豫的点点头：“我真的不想再等了，你知道的，我们三个当中，要说耐性，我虽然不如你，可是也比老二那个冒失鬼，要强很多，我是真的经过深思熟虑以后才来跟你商量的，要是你有什么好办法，希望你能帮帮我。” “如果你真的做好心理准备了，急于求成的办法也不是没有，只是这个办法如果真的执行了，那么后果可能很严重。”徐一二犹豫了一下，“一旦开始，就不可能停下来，你真的做好准备了么？”不是徐一二想要重复这句话，是他自己也不确定，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董笑笑坚决的点点头：“我是真的做好准备了，有什么方法你就说吧。” 在董笑笑下定决心的同时，徐一二也终于下定决心：“小幻，你过来。” 木灵幻现在心情非常好，自己在无意间完成了进阶，这可以让他至少开心三五天。听到徐一二叫自己，立马就跑了过来：“徐哥，叫我做什么？”木灵幻现在对于徐一二，保持着一种崇拜的感情，虽然自己已经是中阶兵家，而徐一二还在初阶挣扎，但是木灵幻依然崇拜他，崇拜他的睿智，也崇拜他的多才多艺，尤其是厨艺。 “现在我交给你一个任务，你要不遗余力的完成。”徐一二认真的说道。 “徐哥，你说吧，我一定好好的完成。”看到徐一二如此认真，木灵幻也认真的回应徐一二。 “现在开始，你离队，开始执行暗杀任务。” 木灵幻楞了一下，自己虽然一身都是刺客本领，可是却真的没有执行过类似的任务，不过既然徐一二这么说了，木灵幻觉得自己可以完成，于是点点头，不过转念一想，这是要暗杀谁啊？周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连个人影都看不见，于是她开口问道：“可是徐哥，暗杀也至少要有个目标吧，我可不认路，要让我一个人去暗杀，说不定就在森林里迷路了。”在木灵幻心里，徐一二大概是有什么重要的任务给自己，可能是让自己去刺杀什么重要人物，可是一方面自己对维安真的不熟悉，另一方面，自己的方向感的确不强，让自己一个人去找人，的确是有些强人所难。 “放心，不会让你去远的地方，你要暗杀的目标就在眼前。” 一边的董笑笑开始思考起来，徐一二的这个办法或许能行，自己现在欠缺的不正是刺激么，如果让木灵幻来刺杀自己，这种程度的刺激或许有些过大了，可是想要急于求成，这些险还是要冒得。 “就在眼前？这里不就我们几个人么？难道有潜藏高手一直潜伏在附近，我们都没发现？”木灵幻有些紧张的问道。 徐一二摇摇头：“你要刺杀的人，就是我。” “徐哥你是跟我开玩笑的吧？” “老三，你疯了？”这两句话几乎是同时说出口的，但是说话的两人语气却是截然不同的。木灵幻是真的以为徐一二在和她开玩笑，虽然徐一二看起来好像非常认真，但是谁知道徐一二是不是可以一本正经的开玩笑呢？ 董笑笑却是知道，徐一二不是在开玩笑，他是在玩真的，她本以为，徐一二会让木灵幻来刺杀自己，但是如果那样的话，其实玩闹的成分更多一些，之前徐一二就让自己和木灵幻两人配合训练，在董笑笑看来这就相当于一场变相的配合训练，因为木灵幻根本下不去手。可是现在情况却不一样了，徐一二并没有要求木灵幻来刺杀自己，反而让木灵幻去刺杀他自己，那么情况就变得不一样了。 木灵幻肯定依然下不去手，可是徐一二既然提出了这个想法，一定有办法让木灵幻真真正正的执行。 果然徐一二开口对着木灵幻说道：“我没开玩笑，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计划，必须要得到你的协助，请你一定认真对待。” 木灵幻眼圈都红了：“可这是为什么，什么计划非要我来刺杀你啊？”在木灵幻心中，即使徐一二说的再庄重，自己做不到的还是做不到，要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刺杀自己的队友，还是自己崇拜的人，怎么可能做得到。 徐一二知道要说服木灵幻不容易，不过他已经有了计划，所以不担心木灵幻不听话。不过他刚要说话，董笑笑先一步拦住了他，用一副非常难看的脸色看着他：“老三，我不急了，我们停下来吧，我自己慢慢来吧。” 徐一二摇摇头：“我之前说过了，一旦开始，就不可能停下来，既然你之前已经做出了决定，就不要为自己的决定后悔。”徐一二说的非常坚决。 董笑笑急了，他非常清楚徐一二的性格，平时看起来不急不慢的，但是一旦决定了一件事情，那么谁拦也没用，徐一二的老妈和他jiejie那么强势的两个人，在徐一二拧起来的时候也拿他毫无办法。 可是现在，董笑笑必须想出办法来阻止徐一二的疯狂计划，她绞尽脑汁的想，她甚至想到干脆把徐一二打晕，可是徐一二是那么容易就能被人打晕的人么？显然不是。 在董笑笑绞尽脑汁想主意的时候，徐一二又开始跟木灵幻说话：“小幻，你听我说，让你来刺杀我，我是有必须要这么做的理由的，现在不方便跟你说，但是我希望你能够帮助我。” 本来木灵幻的心非常软，要是别的事情，要是有人这么求她，她早就同意了，可是这事让她怎么答应，于是她还是不停地摇头：“不行，徐哥，我真的做不到。” “小幻，你听我说，你不一定非要一次杀死我，只要你每次刺杀都能让我受伤就可以了。” “那我也做不到，徐哥，求你了，你别让我做这件事好不好。” 徐一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董笑笑和木灵幻两个人以为徐一二放弃了，也同时松了一口气，却没想到徐一二接下来的动作真的把她们吓坏了。 徐一二慢慢的从背包里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匕首，然后毫不犹豫的在自己的胳膊上狠狠的划了一刀，相当用力，伤口几乎可以直接看到里面的骨头。 按理说一个人如果想要自己伤害自己，即使是有必要的原因，并且下了很大的决心，也依然会非常艰难，因为在人的潜意识里都有自我保护的机制，大脑皮层会组织神经传导，即使真的自己伤了自己，往往也不会伤的很重，可是徐一二完全不是这样，要伤就伤的彻底一些，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徐一二对于自己的身体完全不在乎，如果不把自己伤的狠一点，对于董笑笑，对于木灵幻，都达不到应有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