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推测
一大早被叫起来，就谈论重要的事情，大家其实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说是大家一起想问题，可是这种时候，脑子还不清醒，要怎么能够想明白本来就很复杂的问题，所以，归根究底还是徐一二想，徐一二说，然后其他人听。 “我们进入莫维特也有一段时间了，这段时间，我和小方哥，小贝儿一直在忙零食铺子的事情，可是其他人却都在打探消息，那么大家有没有发现什么与众不同的事情，或者说有没有听说什么地方发生了什么稀罕事么？” 众人当中，情报头子原本是楚云涛，不过凯文进入情报小队以后，自然而然就成了新的头子，再怎么说，他这个本地人也比楚云涛这个外地人，能打探到的消息多，所以徐一二提出问题以后，其他人都看向凯文。 凯文脸一红，多少有些无奈的说道：“我是真没打探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无非就是粮食危机，和一些乱七八糟的家长里短的事情，要说稀罕事，还真没有……” 徐一二大概明白了，现在问这些问题也白问，大家都没有从这方面考虑，也就没有特意的去打探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之前收集情报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阻止战争服务的，打探不到什么也是正常。 “我想，我们应该改变一下行进路线了。”徐一二心中暗自计算了一番说道：“之前我们避开城市主要是为了节省时间，可是现在看来，这个思路还是存在弊端，我们应该是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信息，如果不掌握这个信息，去谈判的成功率会进一步降低，所以，我想我们还是先去附近的大城市打探一下再决定接下来的行程吧。” “我同意徐哥哥的看法。”小贝儿说道：“据我最近一段时间的了解，我外公他并不是一个独断专行，不管人民疾苦的人，他之所以会发动这场战争，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在里面，这种情况下，如果我们贸然去谈判，成功率就很难说了，因为我们并不知道，这中间到底隐藏着什么，不知道外公他究竟关心什么，也就拿不出真正有用的谈判条件。” “策略方面的问题，你们两个决定好了，我们其他人就不参与意见了，既然你们说我们接下来去附近的城市，那么我们就看看附近有什么大城市，然后再做决定接下来该怎么走吧。”楚云涛发表意见，其他几个人都同意，出主意想办法这种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去做，会更好一些，与其大家都参与意见，不如让真正懂得的人，拿主意，然后其他人遵从就可以了。 安子黎从怀中拿出一直带在身上的地图，打开来，铺到地上：“我们之前的计划，是绕过城市，一路向北，之前我们一直是走的马克西姆河沿岸，原本是要到奥林圣山附近，然后渡河，按照我们的车速和每日行驶时间来看，我们现在应该到这里了。”安子黎手指指在地图的一个地方，“这样来看的话，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应该是石头城，如果我们速度快一点，今天晚上应该就能到达。” 徐一二思考了一下，开口说道：“那行，我们就暂且把石头城定为目标吧，接下来要怎么做，等情报收集到了再做打算。”说完，徐一二站起来，看了一眼锅中的粥，“早饭应该好了，我去吧小方哥叫起来，我们先吃饭吧。” …… 一个城市，如果真心想要打探消息，最好的地方有两个，一个是驿站，一个是酒吧，这两个地方自古以来就是信息的集散地，如果只是打探发生在这座城市的事情，还可以下到市场去看看，如果想要打探一些比较全面的消息，离开这两个地方是不行的。 虽然一路快行，可是到达石头城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这个时候驿站是没戏了，只能去酒吧，问题是一伙人说到底，没一个对酒吧这种地方熟悉的，往常凯文他们打探消息，都是去驿站，白天的时候还可以到处走访，酒吧是不去的，要说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没点真本事，可真是打探不出什么东西来。 众人合计了一下，由平时最爱玩的凌军去酒吧碰碰运气，其他人，就干脆找个旅馆睡一觉，一切等明天早晨在说，时间虽然紧张，可也没紧张到一个晚上都等不了的地步。 至于凌军去酒吧的结果……不提也罢，这家伙虽然爱玩，可是酒量差的一塌糊涂，最终还是凯文和楚云涛去把他架回来的，情报是一点没打探到，就算打探到，喝了那么多酒，估计也早就忘记了。 第二天一早，除了宿醉未醒的凌军，和见到床就走不动步的邓小方，其他人分头行动，去打探消息。 徐一二是跟着小贝儿一起行动的，他们两个没有去驿站，而是要去当地的官府，有玛格丽特女士的通关文书，官府其实也是一个非常好的消息集中地。 “徐哥哥，我昨天又想了一晚上，还是想不到有什么危机会比粮食危机和战争危机更可怕，你说会不会是我之前想多了。”路上，小贝儿有些紧张的问徐一二。 徐一二摇摇头：“如果你的外公真的像你说的那样，那么让他不顾民众的死活，一意孤行的发动一场战争，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你之前猜想的那样，的确有什么更大的危机即将发生，而想要度过这场危机，必须要从维安得到些什么；另一种可能是你外公他性格突变，不过就算是性格突变，也应该有个过程，并且还应该是有个诱因的，一个人的性格是不可能说变就变的。” 小贝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徐哥哥你说，到底有什么样的危机，会比粮食危机和战争更可怕？” 说实话，徐一二并没有仔细想过这个问题，因为就算想破脑袋，得到了结论最多也只能是猜测，还不如找到实际的证据，从而得到一个更接近现实的答案，不过既然小贝儿问了，那么徐一二并不介意想一下这个问题，略微思考了一下，徐一二开口说道：“其实，我们把这个问题反过来想，或许就可以得到一个比较接近的答案，既然想不到有什么样的危机比粮食危机和战争更可怕，那我们不妨想一想，你外公他到底想从维安获得什么，或者说，维安有什么东西是通过战争可以得到，并且对于莫维特有所帮助的。” 顺着徐一二的思路，小贝儿开始联想，一边想，一边跟徐一二叙述，顺便整理思路：“首先，国家主权和领土面积是不是可以排除，如果真的是有一场更大的危机的话，得到一块新的土地，并不会对现在的莫维特有所帮助，相反，自古以来征服其他国家之后都会有一段非常漫长的过渡期，用来消化新土地上的叛乱，况且说实话，以现在莫维特的兵力，也不足以真的抗衡维安与赤龙的联军，如果真的威胁到了维安首都，那么到时候赤龙定然会全力介入，这是一个出力不讨好的选择。” 徐一二点头同意小贝儿的思路：“既然排除了新的领土面积，那么应该就是一些更为实际的东西，我们就来想一想，有什么东西是维安有，而莫维特没有的，或者说，有什么东西是维安比较多，但是莫维特却急缺的。”徐一二一边引导小贝儿，一边也在整理自己的思路，不过就在说到这里的时候，脑中忽然灵光一闪。 小贝儿显然也想到了，于是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矿产！” 徐一二又补充道：“具体的说应该是魔法矿，或者能量矿，普通的金属矿产莫维特也有，并且普通的金属矿也不足以让你外公发动一场战争。” “如果是魔法矿，的确是莫维特急需的，可是有一点我想不明白，如果真的想要魔法矿，不能通过交易获得么？维安虽然出产魔法矿，但是本身却并不需求，如果是通过交易的方式去获得的话，双方应该都会愿意才对啊。”小贝儿又一次陷入了纠结当中。 “交易，也有交易的局限，首先，维安人对于资源的保护，是相当到位的，就算交易，也有交易的数量上限，如果莫维特需求的魔法矿，超过了对方的交易上限，那么莫维特无论花费多高的价钱，对方也不会卖。另外还有就是，或许莫维特现在需要的资源不止魔法矿，交易毕竟是要付出的，如果用来交易的东西，也有用的话，就不如抢来的更有效了。” 小贝儿恍然，她虽然是个参谋，但是有的东西还没有接触到，像是维安的资源保护政策，她就不知道，所以有些事情才会想不明白，现在徐一二解释过了，她也就明白了，不过接下来问题又来了：“那么，徐哥哥，如果真的像我们猜想的一样，我外公他想从维安得到的就是魔法矿，可是那么多的魔法矿要用来做什么呢？” 随着谈论的深入，话题逐渐接近了问题的核心，如果徐一二和小贝儿的猜测是对的，那么如果解决了魔法矿的用途问题，距离事情的真相也就并不遥远了。 不过提起魔法矿的用途，徐一二虽然也有所了解，但是并不深入，小贝儿提出这个问题，他还真的是解决不了：“这种问题，你问我也白搭，我对魔法矿的用途，估计还没有你了解的深入，不如你来说说，平时，你们莫维特人拿魔法矿石都用来做什么？” 小贝儿想了一想：“正常来说，魔法矿主要还是用来提升魔法师的能力，和回复他们消耗的法力值，可是提升能力是个非常漫长的事情，而单纯回复法力值应该不需要花费那么多的魔法石，平时交易来的就完全够用。除此之外，再就是一些魔法阵需要魔法石比较多，可是那些魔法阵都是用来保护一些重要的设施的，这些设施大都在莫维特国内，以及内外海沿线，基本都不怎么开，怎么会消耗魔法矿呢？” 听到这里，徐一二感觉自己已经猜到答案了，至少也是无比接近答案了：“或许这就是症结所在，一般情况下魔法阵是不会开的，但是如果有什么危机可以威胁到这些重要设施，那么是不是就会开启，那样的话魔法矿是不是就会消耗的很快？” “可是，这些设施又不在什么危险的地方，有什么危机可以威胁到它们呢？” 徐一二的思路已经彻底打开了，一边在心里完成整个推理的过程，一边开口跟小贝儿解释：“其实，可能有很多种情况会威胁到这些魔法阵，首先，我想知道，莫维特有没有活火山？” “你是指火山爆发？”小贝儿听明白了徐一二的意思，不过想了一想摇头到：“莫维特的确是有活火山，不过只有一座，并且还在渺无人烟的地方，就算爆发也不会影响到任何魔法阵。” “排除了火山爆发，有没有可能是大型地震？”的确，想到有什么东西能够威胁到莫维特的关键设施，第一个想到的肯定会是自然灾害。 “莫维特还没有那么准确的地震预测装置，就算真的能够预测到地震，提前几个小时预测到已经是极限了，可是你也知道，战争已经爆发了好长时间了，要是真的能够预测到将要发生在几个月以后的地震，那么外公也不用去当什么教皇了，做算命的就可以天下无敌了。”小贝儿开玩笑的说。 “既然排除了火山爆发和地震，那么危机来源于莫维特内部这个设定基本上可以排除了，剩下的就只有内外海了，想到来源自大海的危机，首先应该想到海啸，不过原理和地震一样，既然不可能提前那么长时间预测到，那么也可以基本上排除。” “既然不可能是火山爆发，也不是地震和海啸，那么还能是什么呢？也没什么其他的危机可能了吧？”小贝儿觉得，徐一二已经把几乎所有的可能性都排除掉了，实在是想不到什么其他的可能了。 此时徐一二的表情已经变得严肃了起来，他想到了最后一种可能，一种极其可怕的可能，如果他的猜想是真的，那么事情可能就变得非常麻烦了：“其实，我还能想到一种可能，并且这种可能历史上是曾经发生过的。” 小贝儿看徐一二没有继续往下说的意思，开口催促道：“徐哥哥，你别卖关子嘛，有什么话就直说。” “小贝儿，你听没听说过，发生在一千五百年前的内海暴乱？”的确，相对于有文字记录的历史还没超过两千年的大陆来说，一千五百年已经算是一个相当长的时间段了，如果小贝儿说没听过，徐一二不会有任何意外，就算是徐一二自己，也是在翻看历史资料时无意间看到的，徐一二的记忆力很差，但是有些东西除外，徐一二的记忆力主要的弱点是人，也就是关于人的记忆，总会无意间间消失，但是关于书本的记忆却是相当不错的，所以他还会记得曾经阅读过得资料。 果不其然，小贝儿听到内海暴乱这个词，一脸迷茫：“内海暴乱？是什么？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听到小贝儿的回答，徐一二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我们先不去官府了，你知道石头城有没有大型的图书馆，我们去查看一下资料。” 小贝儿点点头：“石头城我曾经来过一次，我记得不错的话，应该是有图书馆的，不过我们还是先找人问问吧。” 于是小贝儿和徐一二中途转道，绕开了官府，直接去了图书馆。很可惜，在图书馆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收获，在莫维特的历史类书籍当中，绝大多数都是从光明神出世开始记录的，而光明神出世的时间，大概是一千三百年前，再之前的历史就很少有记录了，找遍了整个图书馆的历史类资料，只有一本提到了内海暴乱，但是真的只是提到而已，基本上只是说了个名字，具体的内容一点也没有。 而小贝儿也算是知道了有内海暴乱这么件事，却不知道这到底是件什么事，这反而让她更加好奇了。徐一二说，内海暴乱是一场比粮食危机和战争还可怕的危机，可是具体是什么，徐一二本身也说不清楚，更不用提跟小贝儿解释了。 不过有一点，至少徐一二觉得战争的真正起因是内海暴乱，这种可能性有，并且不小，那么剩下的就是弄明白所谓的内海暴乱到底是种怎样的情况，并且再确定一下，有没有什么征兆是直接指向内海暴乱的就可以了。 既然图书馆没有什么收获，官府该去还是要去的，徐一二和小贝儿从图书馆离开，又去了一趟官府，可惜，依然没有什么实际的收获。 到中午的时候，大家聚集到旅馆楼下的餐厅，交换信息。 凯文和安子黎分别去了驿站和石头城最大的饭店，结果依然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到是去市场的楚云涛带回一条似是而非的情报。 “我去了市场，你们也知道如今莫维特粮食和大部分的食品管制，市场也萧条的厉害，不过有一点很奇怪，海鲜市场反而涌进了不少新的货源，鱼价不但没长，最近反而便宜了。”要是在平时，像这种小事情，楚云涛是不会拿出来说的，不过大家分开前，徐一二有特意嘱咐过，一切反常的事情都不能错过，所以楚云涛才会把这件事拿出来，不过他本人是不以为意的，这点小事又能说明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