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诉求

    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的特级职业者，这无疑是一个让人打怵的消息，要知道虽说按照常理，每个国家都会隐藏起几个特级职业者，作为秘密武器，可是地位到了莫瑞坦这种地步，国内的这些个隐藏起来的特级职业者，他也是都知道的，如果有一个连他都不知道的特级职业者存在，那么，后果就有些令人畏惧了。

    特级职业者，说到底，在大多数时候，能且只能算作秘密武器或者战略型资源出现，绝大多数的特级职业者都是在国家掌控之中的，即使不受国家掌控，也会被国家所约束，不可能随意行动。但是如果存在这种连国家都不曾知晓的特级职业者，那么就不能算是秘密武器或者战略型资源了，而成为一种变数的存在，想一想，一个不受国家控制的特级职业者，如果肆无忌惮的暗杀，可以造成的危害，就会令人头皮发麻，即使是不在自己国内行动，而是到他国做出什么影响局势的行为，很有可能引起真正意义上的三国大战，到那时，大陆将进入彻底的战争状态。

    想到此处，莫瑞坦开始变得有些紧张：“如果真如你所说，存在这么一个不为人知特级职业者，那么会造成什么样的局面，我自己也难以想象，既然你提出了这样的假设，总会有些想法吧。”

    徐一二点点头：“是的，隐藏的特级职业者如果真的存在，那么无非是两种可能，一种是独行侠，一种是受人控制，如果是独行侠，那么反而好说了，可能是以前跟你有仇的某个高阶职业者，在近期突破，或者是一个隐藏已久的特级职业者，最近一段时间耐不住寂寞，想出来发出自己的声音，所以才会选择你进行刺杀，无论是那种情况，都构不成多大的变数，无非是你自己小心一些，向上面提交一个报告，让大家多关注一下就是了，怕就怕这个特级职业者是受人控制的。”

    “你的意思是？”莫瑞坦心中模模糊糊的意识到了什么，可是要说却说不出来。

    “这种情况可以说是之前我们讨论的，新组织的补充，不同的是，这个新组织所掌握的力量，或许比我们之前讨论的还要大不少，一个掌握着特级职业者的新型组织，可以造成的破坏力，就不可同日而语了，说到底，作为一个国家，所掌握的最重要的资源，其实就是特级职业者，一个掌握了特级职业者的新型组织，很有可能像一个新的国家过度，如此一来，大陆上三足鼎立的局势将会被打破，而新的组织可以趁机发展自己的势力，在三国之间扯皮，即使开始的时候稍弱，只要给他们足够的时间，一样可以发展成为一个可以与现在大陆三个国家抗衡的新势力。”

    “这种说法，我有些无法接受，大陆上绝大多数的特级职业者，都是被人熟知的，即使不被人知晓，也是故意被隐藏起来而已，就算有真正意义上不为人知的特级职业者，应该也不会太多吧，甚至可能只有一个，至多不会超过三个，这种情况下，依然无法和三国相抗衡吧？”

    徐一二摇摇头：“有一点，你可能有些误解，如果新组织真的掌握了特级职业者，即使只有一个，也已经可以作为资本，况且，也不需要与三国相抗衡，现如今，三国正处于一种脆弱的平衡之中，这种平衡，随时可能破裂，在这种时候，如果有这么一个新型组织，是完全可以借用这种脆弱的平衡来发展的，因为，如果有一个国家想要去剿灭这个组织的话，国内的特级职业者就必须出动，而另外两个国家不为所知，很可能将之视为总决战的信号，平衡一旦打破，三国将进入彻底的混战。”

    “也不尽然吧，如果提前打好招呼呢？”莫瑞坦反问道。

    徐一二摇摇头：“提前打招呼的确是会避免误会，但同时也会把自己国内的空虚暴露给其他两个国家，在这种紧张的时刻，想来是没人会这么做的。”

    听到这里，莫瑞坦也陷入了沉思，徐一二所说的，自己仔细想一想，也能够想明白其中的道理，如果实在平时，或者说，三国局势没有那么紧张的时候，像这种新兴的组织并不会有太多的生存空间。奈何，当下的局势的确是紧张，也正好给了这种新型组织可乘之机，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组织还好说，像反战盟，虽说是教皇亲自组织的，可是说实话，莫瑞坦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说白了，反战盟发展到现在，也只是处于一个萌芽状态，就如徐一二所说的，反战盟代表的，只不过是一个希望，是一个光明神弃信以后，留给莫维特人民的希望，现在距离他开花结果，还欠一点火候，并且从基础框架，到人员配置，整个反战盟并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

    可是新组织却不一样，当一个新兴的组织拥有一位或者一位以上特级职业者的时候，整个组织的能力，无疑将会提升好几个档次，如果这个组织是站在莫维特的对立面上的，那么这种时局下，对于莫维特来说，就不是毒瘤那么简单的问题了。

    “徐老弟，你是怎么想的，你觉得，那种可能把握大一些？”由于事关重大，莫瑞坦不得不征求徐一二的意见。

    “很难讲是哪种可能，毕竟我们所掌握的信息太少了，已经确认的信息越少，得出的假设就会越多，至于究竟哪种假设才是正确的，又或者我所做的所有假设都不对，想要验证这一点，就需要更多的，更详细的信息。”

    莫瑞坦并没有放弃，在他看来，徐一二的分析能力绝对已经达到了接近极限的程度了，当一个人的某种能力，到达接近极限的时候，往往就会产生一些意想不到的能力，就好比分析能力，在莫瑞坦认识的人当中，也有一个人是分析能力接近极限的，那就是教皇，在已知条件非常少的情况下，仅靠分析能力或许不能得出最后的答案，但是可以列出多种可能的答案，但是如果分析能力接近极限，就会产生一种类似于直觉的东西，在几种可能的答案当中，选择一种自己感觉对的，猜对的成功率会很高，比如教皇，这种情况下，猜对的可能性大概在六七成左右，莫瑞坦相信凭徐一二的分析能力，应该和教皇差不多，让他猜测一种答案，就很有可能是最终的答案，自己需要做的，就只是去验证一下，这个答案对不对就可以了，这比把所有答案都验证一边要省事的多：“那么，你觉得，那种猜测可能性最大。”

    说实话，徐一二并没有想到莫瑞坦会追根究底到这种程度，不过既然问题提出来了，不回答总是不好的，徐一二本身并不是一个决断力十分突出的人，他的一切猜测都占有一定的比例，要选出一个可能性最大的并不容易，况且是在这种已知条件特别少的情况下，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偏向性，即使知道每种可能性的概率都差不多，心中也会有一个自己认为可能性最大的，所以略作思考以后，徐一二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我觉得，隐藏的特级职业者可能性应该会小一些，因为据我所知，一个特级职业者并不是那么容易成长的，如果只靠自己，成为特级职业者的可能性并不大，你们莫维特尤其如此，法师需要大量的魔法石，骑士又需要特殊的锻炼场地，至于传教士，需要足够的信仰，并且不可能瞒过教皇，所以，还是完全克制的高阶职业者可能性更大一些，当然，如果这个特级职业者是教皇隐藏起来的，那就是另外一种情况了。”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对方真的是特级职业者，那么新组织的首领，有很大的可能是教皇本人？”

    徐一二点点头：“的确是这样，如果这次来刺杀的真的是特级职业者，那么新组织的首领就是教皇本人这种可能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因为我实在想不到其他的可能。”

    联想一下自己的处境，莫瑞坦觉得心里非常不是滋味，自己几乎可以算是教皇最忠实的部下了，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个新组织，而且新组织的首领就是教皇本人的话，第一个把自己当做选择目标，虽然目的可能是好的，但也会让人心里不舒服，听徐一二的意思，他应该是偏向教皇就是新组织的首领这种可能，其实就算换成自己，仔细想一想的话，也就会明白，这种假设的确可能性最大，毕竟除了教皇以外，真的找不到第二个具备这些条件的人，假若真的有，那么当他聚拢人脉，收集情报，暗自发展的时候，也应该有所动静才对，可是莫瑞坦仔细回想了一下最近几年国内的动向，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把一切杂念先抛开一边，莫瑞坦终于决定重新回归到谈判者的角色中来：“先不谈这些了，说说你的诉求吧，既然你帮我解答了疑惑，我也就不跟你玩虚的了，说说你到底是来做什么吧？”

    徐一二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不怕勾心斗角，怕就拍对方根本就不往这个方向上来，既然话已经说开了，徐一二又再一次把自己的需求说了出来：“之前就说过了，我这次来主要是想要反战盟盟主这个位置，当然，并不是我来做坐，而是让教皇的外孙，伊丽莎白公主来坐。”

    “如果你的目的是这个，那么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且先不说，这件事情我根本做不了主，就算我真的能够做主，也是不会同意这种胡来的要求的，谈判首先要讲究互惠互利，在你要求什么值钱，应该先把自己可以提供什么摆到台面上来。”

    徐一二的确是没什么谈判经验，所以有些事情会想的过于理想化，不过，莫瑞坦稍微一点拨，他终于想起，谈判是双方的，仅仅有需求，很难得到回应，谁也不是大善人，可以无偿为你提供好处，想要得到什么，就应该想想自己可以付出什么，之前徐一二并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不过眼下的莫维特最需要什么他是知道的，只要知道这一点，那么条件方面就比较宽松了。

    “莫维特大叔，要是以前，我应该无法提出什么有价值的交换条件，不过现在，我或许可以提供当前莫维特最急需的东西。”心算大师这个身份，在之前徐一二虽然算不上厌恶，但也绝对算不上喜欢，由于有这个身份，他不得不离开自己一直奋斗的一二一小队，不过，时过境迁，随着心境的变化，徐一二也开始逐渐接受了这个身份，拥有这样一个身份的徐一二，在赤龙虽然依然算不上什么核心层，但至少，大家都愿意接受他的意见，并且也可以更多地了解赤龙高层的一些想法，也正是因此，他才能够提出足够的交换条件。

    “莫维特如今最急需的东西？”莫瑞坦开始思索徐一二说的这句话，要说现在的莫维特最急需的东西，莫瑞坦觉得应该是能够恢复信仰，恢复圣光，可是这显然不现实，因为徐一二肯定不可能具备这样的能力，那么除了信仰以外，莫维特最急需的东西是什么呢？想到这里，莫瑞坦心中大体有了一个答案：“你是指粮食？”

    徐一二摇摇头：“的确，粮食是莫维特急缺的资源，但是却并不是最急缺的。”

    “如果不是粮食，你还能提供什么？我知道凭借你心算大师的身份，在赤龙内部，征调一些资源并不是什么难事，可是除了粮食之外，现在的莫维特也并不缺少什么东西啊，魔法石的确是需要，不过我想，赤龙应该没有什么魔法石储备才对。”

    “莫维特大叔，或许你进入了一个误区，粮食固然重要，可是现在的莫维特，经过之前的供给改革，粮食问题已经得到了一定的缓解，还远没有到达，没有外界援助就过不下去的地步。”

    “那么，除了粮食，我真的想不到莫维特急缺什么，信仰危机也不是你能解决的。”莫瑞坦依然想不到徐一二所说的是什么东西。

    “既然信仰消失是必然的结局，那么是不是应该想一下，信仰消失以后，会带来怎么样的影响，又该如何去弥补，现下重中之重的要数即将来临的内海暴乱了，按照正常的思路，光明神会借着这次机会，来完成弃信的工作，一旦光明神弃信，那么往常依靠圣光才能完成的任务将全面陷入瘫痪，其中最重要的当属医疗工作。”

    “的确是这样，这也是教皇大人最近一直头疼的问题，战辅医三者协作，是战争的必要条件，人员投入，武器装备，和持续力量，也是一场战争成功与否的先决条件，可是一旦信仰消失，圣光也会跟着消失，现在传教士的圣光法术已经削弱到了一定的地步，以这种消逝速度来看，到内海暴乱真正爆发的时候，圣光将会彻底消逝。不过这个问题我之前和教皇大人讨论过，并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办法解决，只能提前做好准备，争取用最小的伤亡应对，不过计划再好也总有意料不到的地方。”说到这里，莫瑞坦终于明白徐一二说的是什么意思了：“你的意思是说，你可以帮忙解决医疗的问题么？”

    “没错，赤龙对于医疗人员的储备从来没有终止过，军医因为国内也有战事，所以可能无法支援，不过纯医家我或许可以帮忙拉来一部分，纯医家对于急救方面或许不如军医，但是对于重伤以及轻伤的后续处理上，却是强过军医的。”

    莫瑞坦眼中泛起了亮光，医家在处理外伤时，速度没有传教士的圣光魔法快，但是却也能起到相当大的作用，如果内海暴乱爆发的时候，能有一支医家队伍到莫维特进行支援，那么教皇一直担心的医疗配置问题，就可以得到有效的缓解，只要熬过了最开始的一段时间，等内海暴乱趋于平稳以后，有医家坐镇后方，基本上可以算得上无后顾之忧：“可是，现下两国的关系非常紧张，你虽然是心算大师，但也未必就有这么大的力量，可以调动大量的医家入驻莫维特吧？”

    “办法是人想的，我要怎么做，我心中已有打算，莫瑞坦大叔只需要考虑，如果我真的能拉来一支医家队伍，我之前说的要求，你们是不是能够满足？”

    “如果你真能得到赤龙政府的支持，将医家团队输入莫维特的话，在我想来，反战盟应该只是小事情，当然，我需要回去和教皇大人做一些商议。”莫瑞坦并不敢把话说死，毕竟在这件事情上，他是真的做不了主，这其中牵扯到一些非常复杂的问题，比如说，两国的关系如何处理，以及如果真的要把反战盟转让给徐一二，需要跟下面的人如何解释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