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前尘回忆
夏文娟的话让徐一二楞了一下，想来想去，他觉得自己的jiejie应该和夏文娟没有任何交集才对，这种情况下，夏文娟提出要和自己的jiejie通讯，这让徐一二有些想不明白，不过虽说想不明白，但是一边是自己的朋友，另一边是自己的jiejie，他倒是没什么好犹豫的，征求了一下徐若水的意见，就让安子黎帮忙把两个人连接在了一起。 徐若水对于突如其来的连接要求也有些摸不找头脑，徐一二的朋友，找她要做什么？如果两边是面对面碰到一起，那么作为弟弟帮两个人互相介绍一下，那很正常，可是现实情况时，两边并没有面对面，而且看得出来，夏文娟是有意让徐一二帮忙联系的，那么问题来了，会有什么样的理由，让夏文娟这么做呢？想来想去徐若水只想到一种可能，那就是对面这个小姑娘对于自己的弟弟有意思，想要找自己这个做jiejie的帮忙撮合。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徐若水就觉得有点意思了，她一向喜欢直来直去的人，并且对于胆大的女孩子特别看中，如果事情真的是像自己想的那样，那么这个小姑娘就非常合自己的心意了，能够主动出击，追求所爱，而不是扭扭捏捏的等着别人来追求自己，尤其还是女孩子，这一点品质非常被徐若水看好，因此她决定如果有可能的话就帮她一把，当然前提是自己的弟弟并不坚决反对。 “你好，我是徐若水。”心灵连接建立起来以后，徐若水直截了当的开口说道，“找我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么？” 听到徐若水亲自报出自己的名字，那种熟悉的感觉立刻油然而生，按耐住自己的激动，夏文娟首先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当然，这种时候想要平复心情并不算容易，困扰自己许久的谜团终于就要揭开了，这种心情想要表达出来很难，不过夏文娟总算是一个自制力非常强的人，经过几次努力终于还是把自己的心情平复了下来：“若水姐，我可以这样称呼你么？” “当然，我是徐一二的jiejie，你是她的朋友，这样称呼当然没有问题。” “我叫夏文娟，新兵时期跟徐一二是同届，在一个部队的，不过不是一个小队。” 对于夏文娟这个名字，徐若水也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这很不寻常，徐若水的记忆力没有夏文娟那么好，所以能让她感到熟悉的名字，必然是一个接触过一段时间的人，可是搜索了一下自己的记忆，徐若水发现，自己的记忆中，这个名字就只是一个名字，并没有和哪个人建立必然的联系，于是徐若水开口说道：“说起来奇怪，你的名字我好像很熟悉，可是想来想去却想不出来到底我们在哪里见过。” 夏文娟此时的心情很是复杂，她希望徐若水能够回忆起自己，并且解开自己的疑惑，但是同时又有些害怕，万一答案并不是像自己想的那样，那么会是一种怎样的失望。 “若水姐，其实我也是因为感觉你的名字非常熟悉才特意要求跟你通话的。” 另一边徐若水皱了一下眉头，既然双方都对对方的名字感到熟悉，那么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之前两人确实认识，只不过这种认识可能相隔的时间比较久远，以至于两边都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如果说相隔比较久远，那么至少也应该是小时候的事情了，可是若说是小时候的事情，少年时代相熟的一些人，徐若水都还记得他们的名字，况且少年时代相熟的那些朋友，跟徐若水其实年龄上相差不大，最小的也顶多比徐若水小两岁，再小的就跟徐若水这批人玩不到一起去了，就好像当时的徐一二，就经常被排挤在外。 按照常理，徐一二的朋友，并且和徐一二同届，那么年龄应该跟徐一二一样才对，可是徐一二比徐若水整整小了四岁，如果夏文娟跟徐一二同岁，那么也应该比自己小四岁才对，徐若水没记得有小自己四岁的人跟自己比较熟的，于是她开口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夏文娟没有想到徐若水会问这个问题，不过既然对方问了，那也没什么可隐瞒的，都说女人的年龄问不得，可那是针对男人来说的，两个女人之间年龄其实没什么可隐瞒的：“我跟徐一二同岁，比他大两个月。” 徐若水自己思索了一下，发现自己的确没有哪个少时的玩伴是比自己小四岁的，如果把少时玩伴排除，那么夏文娟这个如此熟悉的名字又是什么时候与自己相遇的呢？想来想去也没有一个答案，徐若水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记忆出现了错误：“我的确感觉你的名字很熟悉，可是想来想去又想不到到底是哪里熟悉，或许我们在哪里见过，可是我真的记不得了。” 夏文娟多少有些失望，徐若水说熟悉自己的名字，可是却又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见过，那么或许答案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样，或者自己跟徐若水是真的在偶然的情况下碰过面，可是相处的时间非常短，才会造成这种虽然双方都对对方的名字有印象，可是却谁也想不起来的情况，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估计自己小时候的事情就跟徐若水无关了，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了关于小时候的线索，却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说不沮丧那是骗人的，可是这种时候沮丧又能有什么用，命运喜欢开玩笑是谁都知道的一个事实，既然自己也在命运的玩笑名单中，那么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若水姐。” 徐若水也很无奈，不过她是真的记不得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熟悉这个名字了，想不起来的事情就是想不起来，再强迫自己也没有用，她虽然不知道夏文娟为什么如此在意这件事，以至于需要和自己单独通话，但是她明白，这件事对于夏文娟一定很重要，可是再重要的事情，自己想不起来，又能有什么办法，想到这里，徐若水忽然想到一种可能，或许是出于不想让对方失望的想法，徐若水开口问道：“对了，你有没有什么小名？或者说，你小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其他特殊的称呼一类的？” 夏文娟听到这种问法，心中也是又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不过，提起小名，在夏文娟心中，这个小名真的是太久太久没有被人叫过了，自己的印象中，自从自己长到七八岁，开始上小学，就再也没有人叫过自己的小名，即使是自己的父母也没再叫过，不是她们不想叫，实在是因为夏文娟觉得自己的小名太过幼稚，及其反对别人这样称呼自己，渐渐地，这个小名就一直藏在夏文娟的记忆当中，从来没有被翻出来过，此时徐若水忽然询问自己的小名，夏文娟也是想了一会，才想起来。 夏文娟的小名跟其他人不太一样，按照赤龙人的传统，起小名大多数是根据自己的大名来起的，两种情况比较常见，一种是直接重复姓名里的一个字来做小名，大多数的时候是重复名字的最后一个字，比如一个孩子叫做李明，那么他的小名很有可能就叫明明，当然如果名字是三个字，重复中间一个字也有可能，如果姓比较特殊，那么重复姓也是可以的。除此之外，在姓名中找一个字，然后在前面加上个小字，也经常被用来当作小名，比如说小明，小红一类的小名就很常见。 但是夏文娟的小名却比较特殊，即不是重复某字，也不是在某字前面加小，她的小名叫做可可，据说是因为出生的时候好像在mama肚子里呛了口水，出生以后发出的第一个声音并不是哭声，而是咳嗽声，所以父母把这个声音用作了她的小名，后来又嫌弃这个名字太不文雅，就用了个同音字来代替，所以就变成了可可，既可爱又好听。 说出这个名字，夏文娟多少有些脸红，好在此刻并没有人特意去注意自己：“小的时候，父母都叫我可可。”夏文娟没好意思说这就是自己的小名，只是说父母以前这样称呼自己。 可是听到这句话，徐若水心中有些好笑，如果不是小名，谁又会把这个跟名字完全扯不上关系的称呼经常挂在嘴边呢。当然好笑归好笑，当徐若水听到可可这个称呼的时候，终于把夏文娟这个名字，和自己记忆中的某个人划上了等号：“我说你的名字我怎么会有一种熟悉感呢，原来你是可可啊，我记得你。” 听到这句话，夏文娟心脏仿佛漏跳了一拍，既然知道自己的小名，那么必然是自己小的时候认识的人，因为自从上小学以后，可可这个名字她就再也没有用过，既然是小时候认识的人，那么，距离自己心中的疑惑就应该不远了，即使徐若水并不是自己心中预想的那个人，也必然知道自己小时候的事情，既然两人曾经有过交集，那么想找到疑惑的答案，应该就不难了：“若水姐，你真的认得我？”虽然已经得到了自己心中想要的答复，但是夏文娟还是选择去确认这个答案。 “是啊，你说夏文娟我没多少印象了，可是既然你是夏文娟，又叫可可，那么应该不会错了，你不就是小时候总是和我家老弟一起玩的那个小丫头片子嘛。”夏文娟这个名字，对于徐若水来说或许是一种带着莫名熟悉感的陌生，可是可可这个称呼，却是她非常熟悉的，年少的时候，她总是认为因为年纪小，缺乏行动力的徐一二是一个累赘，带着一帮子孩子疯玩的时候，徐一二因为总是跟不上节奏，而被徐若水嫌弃，知道后来家里胡同搬来了一家人，那家的女儿跟徐一二一般大，两人玩到了一起，才不再打扰徐若水这帮大孩子的玩闹，而哪个小姑娘就叫可可，之所以对于夏文娟这个名字也有熟悉感，大概是因为这个小姑娘曾经正正经经的做过自我介绍，只是小时候大家玩闹用的从来都是小名，大名反而很少会出现，所以才会一时想不起来。 徐若水之所以对于可可记忆深刻，除了她小时候总是和自己的弟弟一起玩，还是因为，当她搬走以后，徐一二的变化，从一个整天只会跟在自己身后的小男孩，变成一个懂得自立却开始沉默寡言的男孩子，这中间的变化不是用一句两句话可以说清楚的。可以这么说，徐一二有如今这种性格，跟这个叫可可的小姑娘有着直接的关系，就算不是主要原因，也一定是必要原因。 而听到了徐若水的答案，夏文娟心中忽然涌现出了一种难以描述的感情，终于解开了少时之谜的她，心中没有原本预想中的激动，相反却有一种淡淡的忧伤，原来困扰自己许久的答案竟然是这个样子的，而和自己约定之人竟然就在自己的身边。 此时夏文娟已经可以确定，当年和自己约定之人就是徐一二没错，一个对于自己如此重要的人，竟然就是自己的同袍，并且在同一个军营当中整整两年，自己居然一直没有认出来，她心中就感到无比的悔恨。 其实这种情况也是有情可原的，毕竟已经相隔那么长时间了，况且当初两个人的年纪的确还太小了，很多人在那个年纪的时候都还不记事，一时忘记，想不起来也是理所当然的，并且徐一二当初也没有认出夏文娟。 “对了，当初你家不声不响的就搬走了，我家老弟还为这事难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不过那个时候你们都还太小了，应该是不记得了吧？”徐若水印象当中，夏文娟搬走的时候还是一个不大点的小家伙，就算已经记事了应该也会很模糊才对。 “的确是忘记了……”说到这里，夏文娟有些说不下去了，没有知晓答案之前总是想要去知晓答案，可是当真的知道是怎么回事以后，又不懂得该如何去面对，夏文娟此刻的心情是既纠结，又难过，以至于不知道该怎么继续组织语言与徐若水接着聊下去。 沉默一时变成了主题，不过总要有人去打破沉默，夏文娟现在纠结在复杂的心情当中，自然是无法去主动打破沉默，所以这个打破沉默的人只能是徐若水：“忘了就忘了吧，这不是又想起来了么？别把事情想的太过复杂，当时你毕竟太小了，能有个大体的印象已经非常不错了。” “忘记本身或许没有什么，可是忘记了当初的约定，忘记了最初的感动，忘记了那个人，就不应该了。”当然这句话夏文娟并没有说出口，有些话可以与别人说，但有些话却只能藏在心底。 不过徐若水的好意，夏文娟是可以明显感觉得到的，无论如何，一句谢谢是必须说的，所以夏文娟开口说道：“谢谢若水姐，我没事，只是找到了儿时的记忆有些激动，对了，若水姐，你们小时候住在哪里啊？我特别怀念那里的大海。”如果说有什么东西与童年时的约定同样重要，同样让人怀念的话，那肯定就是童年记忆里的那片大海了，夏文娟其实一直生活在内陆城市，少年时对大海的印象就只有短暂的几个月的时间，年少时没有时间，也没有钱去到处看看，等长大了有时间可以到处去看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所见的大海，远没有少年时记忆中的那片大海那么美丽，那么温暖，那么波澜壮阔。 人们总是说，记忆里的东西总会比现实中美好，但是夏文娟却并不这么认为，她终是觉得，之所以看到的大海没有记忆中那么美丽，是因为她没有找到记忆中的那片海，如果有机会能够去到记忆中的那片大海的话，看到的一定不会比记忆中的差。可惜自从搬离以后，父母就再也没有提过那个地方，她也无从知晓，自己小时候看到的那片海到底在哪里，既然现在徐若水就在通讯的另一边，那么夏文娟还是想问一问，自己的童年，那段最珍贵的回忆到底是发生在哪里？ “我和徐一二的家乡是在滨岛，一座不算大的海滨城市，属于立海省，是立海省的第二大城市，你如果想去的话，稍微打听一下应该就能打听得到。”对于自己的家乡，徐若水还是相当自豪的，不为别的，就单看属于滨岛的那片海，就远比徐若水见到的其他的海要干净，要漂亮。况且那是三姐弟出生的地方，有太多的回忆充斥在那里。 “滨岛么？有机会我一定会去看一看。”直到这个时候，夏文娟刚才复杂的心情，才终于稍微平静了下来，此时她已经做好准备，去面对徐一二，去面对哪个曾经跟自己作出约定的人，既然已经知晓了答案，以夏文娟的脾气，并不会去绕过多的圈子，与徐一二的关系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化，依然还是朋友，只不过或许朋友的程度会更加深一层，从战友变成发小，仅此而已。 “若水姐，现在，能让我再跟徐一二通个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