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名门贵女入宫来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转眼间，一年一度的元宵佳节又至。 皇城每一年的这一天都会取消宵禁，大街上无数漂亮的花灯，熙熙攘攘的看灯人群，极其热闹。 因想着顾若抒在宫中闷坏了，于是这夜宋乔亦带着她走出了宫门，也去凑一凑这元宵节的热闹气息。 宋乔紧紧地抓着顾若抒的手，一起走在皇城热闹的大街上，整条街上都是形态各异的漂亮花灯，实在是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她们走着走着，突然发现有一大群人在一家售卖花灯的摊前停留，顾若抒觉得好奇，于是拉着宋乔也钻进了人群之中。 原来这家老板做了一盏大而精致的莲花灯，实在是惟妙惟肖，让人爱不释手。然而他却道这盏灯是只送不卖，静等那有缘之人。 见顾若抒眸中有喜爱之意，宋乔忍不住问那老板，“请问，何为有缘之人？” 闻言，那老板转过头看向宋乔，脸色微变，旋即神色恢复如常，立刻陪笑道“所谓有缘之人，便是面善。这位公子，我看你面善，这盏莲花灯就送与你了。” 宋乔也不客气，接过那盏灯，递给了站在一旁的顾若抒，然后对那老板道“谢谢。” “不敢当，不敢当。”那老板连忙回答道。 宋乔揽着顾若抒的纤腰，往其他地方走去。 他们离开以后，人群中突然有人低声道，“那不是燕北王么？哦不对，是当今皇上。昔日他出征时，我曾远远地看见过一眼。” 闻言，那花灯老板突然对说话的人道“要你多嘴，小心祸从口出。”其实，从见到宋乔那一刻开始，他就把宋乔的身份认了出来，毕竟当初燕北王出征，满城百姓自发地夹道相送。但是既然皇上微服出访，自然是不愿意被他人知道。于是他顺手推舟，把那盏耗费了颇多心血的莲花灯送与了皇上。本来，他可是给准备要那盏莲花灯的人准备了好几个刁难的灯谜。 顾若抒捧着那盏惟妙惟肖的莲花等，笑意盈盈道“少年白袍将军，乔哥哥，我看这皇城中，几乎所有的人都认识你。以后咱们也不用微服出来，不如大大方方的。” 宋乔忍不住笑道“被人认出来的确不好，不过也不是没有一点儿好处。不然，这盏漂亮的莲花灯怎么到手？” 顾若抒歪着头道“也是。” “若抒，我听闻河边有很多人放灯祈福，你要不要去。”宋乔问道。 顾若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乔哥哥，还是算了吧，你可别忘了，除夕那晚你带我放的那盏孔明灯。” 闻言，宋乔尴尬地一笑，“那就罢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回宫吧。” 正月十六日，顾若抒传旨，让各家送来贵女来到宫中，一并替宋乔收了。其实，那日郭战的话不无道理既然相信宋乔对自己的爱，而自己又深爱着他，便不在打算让她为难，饱受压力，纳贵女入宫为嫔妃做戏，也算得上一个权宜之计。 收到这道懿旨后，看来这传闻中善妒的皇后俨然开了窍，那些老臣喜不自禁，立刻让自己的女子一番打扮，匆匆送入了宫中。 当宋乔知道这个消息以后，那些贵女已经被送进了宫中，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他匆匆来到顾若抒的寝宫时，她正坐在书桌前练字。 “若抒……”宋乔克制住心中的不快，低声唤道。 闻言，顾若抒抬眸看他，眸中满是笑意，“乔哥哥，你来啦。”此时的她神色清明，让宋乔有一种错觉，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若抒，你是不是欠我一个解释？”宋乔缓缓道，“那些贵女，究竟是怎么回事？” 顾若抒浅笑道“她们呐，是我下旨召进宫中的。那些大臣想要送自家的女眷入宫，那我就遂了他们的心意。这样，以后在朝堂上，再也不会有人为难你了。而且，他们家族的女眷为妃嫔，以后会为皇朝更加尽1心尽力。” “所以……”宋乔眉头紧锁，一字一顿地问道，“你就情愿把我推给别人。” 闻言，顾若抒起身，抓住宋乔的衣袖道“乔哥哥，我这么爱你怎么会愿意把你推给别人？我相信你爱我，所以才敢这样做。既然是虚名，我又何必在乎，不如大度一点儿，不让你为难。” 宋乔双手握拳，手中的力道紧了又紧，眸中一片黑暗，让人看不到边际。良久，他推开了她抓住自己衣袖的手，缓缓道“若抒，你知道吗？很多时候，我宁愿你不是这么懂事。” 言罢，宋乔转身离开。曾几何时，他以为顾若抒很懂他，可是时至今日，他才发现，她并不懂她。 她一味地乖巧懂事，处处为自己着想，简直让他心痛。其实，他想要的很简单，那就是自己心爱的女人在自己为她创造的那片天地里，活得肆意洒脱，而不是步步妥协。为了做到自己的承诺，他愿意付出一切，然而，若抒并不懂他。或许，她懂他，只不过她选择性不知道。 御书房内，宋乔让卓东把今日进宫的贵女都唤了进来。听闻皇上召见，那些贵女无一不是各显神通，把自己装扮得格外惹人怜爱，希望得到皇上的垂青。 宋乔看着眼前跪着的千娇百媚，想起来的却是顾若抒那张明艳无双的脸颊，那双摄人心魄的美眸，那娇艳欲滴的红唇……从八岁开始，至始至终，他想要的只有若抒一人而已。 “召你们入宫，是皇后的意思，不是孤的意思。”宋乔冷冷地对那些贵女道，“孤这一生，只会独爱皇后一人。” 闻言，那些贵女面面相觑却也不敢说话。传闻中，她们就已经知道帝后情深，然而今日亲耳听到，则又是一番滋味。 宋乔接着道“孤是重诺之人，一旦许诺，哪怕是用生命去践诺，也是在所不辞。孤曾许诺皇后一生一世一双人，所以孤不会爱你们，也不会碰你们。若是你们执意留在这宫中，便是大好韶华空度，一生呆在这如囚笼般的宫中一隅，直至老去。” 宋乔这句话犹如晴天里的惊雷，让那些贵女极为错愕，甚至有一两个稳不住的，竟然开始掉眼泪。 “命运往往掌握在自己手中，孤给你们两个选择。”宋乔缓缓道，“孤知道，你们其中很多人并不是自愿入宫，甚至有人已经有了心上人。如果是这样，告诉孤，孤会成全，让你们家人不敢反对。没有心上人的，孤会替你们选择般配的青年才俊，让你们终生有靠。这是孤给你们的第一个选择。” 宋乔顿了顿，接着道“孤给你们的第二个选择便是，留在宫中，孤会给你们名分，也仅仅是名分而已。孤和你们，不会有交集，老死不相见。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考虑，时间的到了，给孤答案。” 卓东在香炉里点燃了一炷香，开始计时…… 顾若抒坐在窗前发呆，看空中自由自在飞翔的鸟儿，竟然生了羡慕之意，恐怕自己这一生，再也不可能像曾经那样过得肆意洒脱了吧。今日，很明显，宋乔是生气了。气自己把他推给别人，气自己自作主张，可是，这一切的一切，只因为她不想让他为难。 曾经，他是燕北王，自己是燕北王妃，自己可以在他的羽翼下过得肆意洒脱。然而现在，她却不能自私。因为，她亲眼所见，他究竟是怎样一步一步杀戮，走到今天的位置。既然获得的过程那么艰辛，为何要让皇位摇摇欲坠？ 小宫女落落送了一壶龙井进来，见顾若抒在那里发呆，于是走上前去，轻轻地唤了一声，“皇后娘娘……” 顾若抒从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对落落笑道“我要的茶水，你送过来了。” 落落点了点头，把茶水放在桌上，低声道“皇后娘娘，奴婢听闻皇上把今天召进宫的那些贵女都唤到了御书房。” 顾若抒轻啜了一口茶水，问道“是么？” “是啊，也不知道皇上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顾若抒缓缓道。 一炷香燃烧殆尽，宋乔开口，声音清冷，“想必你们心中已经有了答案，现在你们可以做选择了，一还是二。” 其实，哪一个韶华大好的女子内心不是想着不羡无价宝，只愿有情郎？她们虽然仰慕皇帝，但也没有到达非他不可的地步。她们还年轻，自然不愿意把韶华空度，于是大多数人都选择了一，唯独郭胜兰，刘雨霏和莫子璇三人选择了二。 郭胜兰选择留在宫中，是因为他是她年少时就爱着的人，怎么也放不了手。而刘雨霏和莫子璇虽然仰慕宋乔，但更多地是因为她们相信，有朝一日定然能夺得宋乔的青睐。 宋乔说到做到，那些选择一的女子纷纷被他做了妥善的安排。至于郭胜兰，刘雨霏和莫子璇三人，他冷冷地看了看他们，然后道“你们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闻言，她们三人立刻磕头，异口同声道“民女绝不后悔。” “既然如此，孤就封你们三人为妃。”宋乔缓缓道，“孤不得不提醒你们一句，最好离皇后远一点儿，更不要惹皇后不高兴。因为一旦皇后不高兴，孤也会不高兴。而孤不高兴，后果很严重。” “是。”她们三人既忐忑又兴奋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