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鼠名黄中
姜轩水清二人倒没有在意，他们看到姜辰没事，喜得合不拢嘴，忙向风希道谢。 此时距离姜辰昏迷大约两个多时辰，还正是早上太阳初升时分。 风希想要暂时避开姜辰一会，便要一个人出去走走。 姜辰自然不会在此时让她一个人离开，他突然想到宝珠王昨晚的一番话语，忙道：“风希，和我们一起去果园看看吧，说不准有什么奇遇呢。” 姜轩二人也连忙邀请，风希迟疑了一下，便笑吟吟地答应了。 姜辰急忙过去扶住她的柔荑，嘿嘿笑道：“风希为我治疗伤势，身子怕有些乏力吧，我扶着你走。” 风希忍不住又白了他一眼，倒也没有挣脱。 一旁水清也忙扶住了风希另一只胳膊，母子二人把水清夹在中间，姜轩跟在后面，三人出了山洞。 山洞外，一见三人出来，众人都围了上来。 原本大家都在山洞里等待姜辰的治疗，却被姜轩赶了出来收拾狼rou、皮毛和爪牙。 姜辰看到众人眼里的关切神色，尤其是姬云几女和母亲一样哭得红肿的眼睛，心中很是感动，忙道：“多谢各位叔父姨母关心，小子没事了，大家赶紧去安排族人收拾狼rou皮毛吧，以狼rou为食，以狼皮为衣，这个寒冬，族人的生活应该可以过去。” 众首领都颇为感激的道：“多亏了少族长，否则我们族人不知还要受多少苦难。” 这一战中，姜辰的表现，让大家一致认可了他这个少族长之位，甚至许多族人都认为姜辰是上天赐予人族的守护神。 乱石滩东面的果林里，一串串果实压得枝头垂下，黄如玉、红似霞、碧盈水，闻一下便觉得心旷神怡，看得姜辰眼花缭乱，啧啧称奇。 虽然他认不得几种，但他相信，这些果实随便一个放到后世，都能在修真界引起一片腥风血雨。 “洪荒真是一片宝地，上古尚且如此，太古就更加令人神往了，估计一头猪在太古睡个数万年也能成为神仙一流的存在吧。” 姜辰心中感叹：“创世大神盘古为洪荒子民留了这么好一份家业，却被一帮没脑子的暴力狂摧毁的一干二净，真是太可惜了。这些暴力种族和野心家都是洪荒的千古罪人！” 水清等人却不顾姜辰的慨叹，各自摘起了果子，遇到不认识的便由一代人族甄别尝试。尤其是水清，对于摘果子有一种偏执的喜好，但她却不许姜辰乱摘，怕他吃了不知名的果子中毒。 洪荒的毒果威力究竟如何，姜辰没有兴趣以身相试。 姜辰跟在水清风希二人身后，正自感慨，忽见左前方有一颗黄李老树，枝繁叶茂，虬曲多姿，树上只结了零零落落八九个黄李，个个硕大无比，晶莹剔透。 姜辰眼睛一亮，别的不认识，黄李他可认识。趁着水清没注意，他快步走了过去。 到了树下，再细看那些黄李，他不由一怔，树上结了九个黄李，散发着诱人的清香，只是这些黄李上均有些奇怪的纹理，令他心中有些发憷。 “该不会是变种的李子吧？”姜辰纵身而起，抓住一只黄李，就要摘下。 不料这黄李长得极为结实，摘之不下，姜辰被吊在半空，有些发懵：“开什么玩笑！我现在进阶先天，rou身力气怎么也有九钧，相当于后世九千斤了，居然摘不下一个李子？！难道这才是真实的洪荒？” 姜辰战胜狼妖后，被众人吹捧的自得感瞬间消失殆尽，看来修行之路，还是前途漫漫。 “小子！放开那果子！鼠爷在此，还不退避三尺，快快离去，若敢迸出半个不字，鼠爷让你屁股开花！” 姜辰摘不下黄李，心中发狠，双臂用力，身体上升，贴近黄李，张嘴就要直接啃吃，突然听到一个又脆又嫩又极其嚣张的声音从下面传来。 他不由一愣，低头看去。 黄李树下，一只巴掌大小、黄白相间、毛茸可爱的小鼠正直立身子，仰着小脑袋朝着他叫唤，一口流利的洪荒通用语，露出两颗雪白的门牙。 姜辰忍不住一乐，纵身跃下，蹲到了小鼠面前，呵呵笑道：“小家伙，刚断奶吧？洪荒很危险，赶紧回家吧。” 小鼠顿时一蹦三尺，有些气急败坏，落在姜辰手上，拼命地挥动着两只前爪，朝他咋牙咧嘴：“小子！好大的胆子，敢消遣你鼠爷，鼠爷在道上已经混了一千八百年了，也不与你一般见识，快快离去，免得生祸！” 姜辰闻言一惊：“莫非这是只老妖怪，怎么看不出丝毫实力？” 他笑道：“你活了一千八百年？小家伙，还不会数数吧，叔叔教你，十八天和一千八百年是不同的。” 小鼠两爪抱胸，在姜辰手心走了两步，昂首挺胸道：“鼠爷生时，巫妖还在大战，东荒还未建国，玉鼎还在发傻，司幽还在娘胎，夸父还在吃奶，金灵那凶婆娘还在尿床，赵公明小子还在玩泥巴……” 姜辰不由一愣，司幽是谁他没听说过，但夸父、金灵圣母、赵公明、玉鼎，哪一个不是威名赫赫、传唱后世的大能！ 他心里有七分相信了，只是他实在无法将这巴掌大的小家伙，与千年老妖怪联系起来。 看着小家伙那副自得的滑稽样，他心里不由嘀咕起来，阐截二教几大高手都认得，小家伙怕是来历不凡，一边回忆着后世所知的洪荒鼠妖，一边脸上却肃然道：“失敬，失敬，原来阁下竟是鼠辈中的鼠辈！” 小鼠奇道：“什么是鼠辈？鼠中前辈？” “不错！”姜辰忍笑道：“鼠辈果然有大智慧。不过这黄李乃是天生天养，又不是鼠辈所种，我摘两个尝尝，鼠辈你着急什么？” 小鼠舞动双爪，正要叫唤，突然如同见了猫一般，刷地一下窜进姜辰怀里，缩头缩脑，簌簌发抖，一副受了大惊吓的模样。 姜辰有些奇怪，回头却见水清、风希和姬云从不远处走过来。 水清看到姜辰怀中缩成一团发抖的小鼠，奇道：“辰辰，你怀里是什么？” 姜辰还没说话，怀中的小鼠就窜出来，趴在他的手臂上，对着三女连连伏拜，涕泪齐流，哀声求饶：“三位高人，小的自知作恶多端，还请三位大神法外开恩，饶小的一条小命，小的发誓以后会改过自新，不偷不抢，清白做鼠……” 姜辰看着小鼠此刻的怂样有些纳闷，这小家伙刚才还一副天老大它老二的嚣张样，怎么母亲她们一过来就吓成这样？三个大美女什么时候变成了洪水猛兽？是审美观的问题，还是说鼠胆之小古已有之？ 水清三女看着小家伙鼻涕眼泪一把流的可怜相，也是一呆，相互看了看，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姜辰轻轻抚摸着小鼠，呵呵笑道：“小家伙，我娘她们都很好，你怕些什么？” 小鼠哀声道：“我怕她们吃我……” “呕！”水清三女顿时有些反胃。 这小东西看起来真可爱，但吃起来嘛，呕！ “噗！”姜辰忍不住哈哈大笑。 他们却不知，鼠畏蛇乃是天性。 水清三女都是圣人女娲所造的一代人族，身上携带了她的一丝气息，仅这一丝气息，便足以令任何畏惧蛇的存在俯首帖耳！ 小鼠不过一个千年小妖，在这一丝气息威慑下，自然惊得心胆俱裂。 姜辰大笑之余，心中突然一动：“这小鼠如此有趣，又来历不凡，如果能留在身边，今后的生活当是乐趣无穷。” 他趁小鼠不注意，偷偷给风希使了个眼色。 二人经历过阴阳相济，灵魂双修，不但姜辰命魂恢复到了六成，两人更是得了一门神通。 那便是心心相通，姜辰一使眼色，风希就明白了他的心思。 风希白了姜辰一眼，轻声对小鼠道：“小家伙，看你也不是凡物，姜辰是我们人族的少族长，前途无量，你不妨跟随在他身边做个伴，将来也受益无穷，如此可好？” 小鼠连连点头，哪敢反对，三女里面，它对风希最为畏惧。风希身上的那股威慑几近实质，令它生不出一丝反抗之意。 水清看到风希三言两语就给姜辰添了一个伙伴，乐的眉花眼笑，她眼力也是非凡，自然看出了小鼠的通灵之处。 一向好玩的姬云也看的艳羡不已。 姜辰呵呵笑着，把小鼠捧在手心，问道：“小家伙可有名字？” 小鼠也不敢称鼠爷了，眼珠子一转，乖巧的道：“我叫黄中。” 姜辰看着它黄白相间的茸毛，心道，这个名字倒是贴切直接。 姬云格格笑道：“为什么不叫黄中白或白中黄？” 小鼠干笑着，呃呃不能语。 姜辰笑道：“都是好朋友了，现在这树上黄李我们可以吃一些吧？” 小鼠弱弱的道：“这是我的，上面都有我的名字……你们给我留一个好不好？” 几女看到小鼠那一副可怜可爱的模样，忍不住咯咯直笑。 水清嗔道：“好了，辰辰也不要跟小黄中抢了，我这摘了好多果子。” “这是我的，上面都有我的名字……”姜辰脑海里却如同炸开一般，一片空白，反复只是念叨着小鼠这句话。 如果没记错的话，小鼠的上一句是——我叫黄中！ 姜辰猛然站起来，吓了几人一跳。 他抬头望着树上那几个黄李上奇怪的纹理，神情甚是奇怪地看着小鼠，喃喃问道：“你说你叫黄中，那黄李上有你的名字，你是说那黄李上的花纹是‘黄中’两个字？” 小鼠连连点头道：“是啊，果子上都写着‘黄中’，你们不认识吗？那是我的小名……” 水清三女有些赧然，人族只会说洪荒通用语，但是不会写，也不认得洪荒文字。 姜辰此刻脑海里却浮现了后世在《云仙杂记》上看到的一段话： 西王母居龙月城，城中产黄中李，花开则三影，结实则九影，花、实上皆有“黄中”二字，王母惜之过于蟠桃。 黄中李，黄中李！十大先天灵根之黄中李！ 姜辰定定地看着这颗李树，有些不敢置信。 开什么玩笑！随便进了一个果林，居然遇到黄中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