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花开花落,生死逆
“那你先看着我的眼睛。” “...哦。” 牧淡月抑制住了心底略微的羞意,迎着韩林的目光,两人双目相对。 韩林的眼睛没有牧淡月那般美丽,更谈不上明眸如神,只不过却富有生气,就像清晨的的旭阳。 这是一双属于韩林的眼睛,天下独一无二的眼睛。 在五感之中,视感永远会是每个人最为相信,也是最为依赖的感觉。 耳听为虚,眼见方能为实。 韩林的眼睛,要远比绝大多数人都要明亮和锐利,因为除了那一双rou眼之外,韩林还有一双看不见的心眼。 只有拥有魂武灵的武者,才能开启心眼,而魂武灵更是除却某些传闻中的神秘武灵之外,最难出现的异武灵,韩林所认识的人之中,也唯独牧淡月,有一双和自己雷同的眼睛。 而且她的眼睛比自己更强大一些。 两人的眼神交汇聚集,引发的却是一道又一道的魂力波动。 春风忽然在此刻停歇,天地间多出了无数道微小不可闻生命的气息。 隔着一堵围墙,一个正在翻土的老者不经意的瞥了瞥天空,有些诧异。 又看了看脚下。 那些原本只是冒出些许翠绿的的花朵,却忽然在此刻骤然绽放开来,就如同初夏的天气一般了。 他的小园,还有韩林和牧淡月身边的那一片花圃,都在骤然绽放。 看着脚边的春色,牧淡月说道:“花都开了,好强大的力量,好舒服好温暖的魂力啊,就像是做了一个极好的梦一般,谢谢你,韩林。” 韩林点点头说道:“因为你是我朋友。” 因为你是我的朋友,所以我愿意把最温暖,最温和的情绪,面对你。 牧淡月沉思了片刻,道:“韩林,我大概知道你想让我帮你什么了。” 他隐约能够感觉到,这股极强生命力的背后。 天地间的生命不断的循环往复,生的极致,便代表着死,死的极致便代表着生。 哪怕是那些最顽强,最茂盛的生命,都是从死亡之中诞生的。 韩林能够利用生的力量,如若反转的话,那么或许也可以掌控死亡的力量,或者说生的对立面的力量。 世界上,只有极少的人曾经掌控过那种魂术。 “但是,我现在还有些问题没有解决。” 牧淡月点头道:“这个魂术,我能感受到的应该只有其中的一半吧,还有另外一半呢。” 这种魂术,是韩长信曾经在古籍中看到过的,叫做逆。 放在任何时代都收超强的武学,因为绝大多数人,只能够修行一个武魂,但是若是有了逆,便等于你拥有属性完全相反的两套武灵的功法,比如光与暗,比如水与火,比如生与死。 但历史上,练习这个魂术武学的人却不多。 这样的功法必定有属于他的弊病所在,韩长信没有修炼过,但是却曾经见识过这种魂术的强大,也见到过有人因为修炼这种魂术而死亡。 因为,逆,本来就是违反很多天道法则的。 韩林回答道:“这个魂术叫做逆,是我家传的一种魂术。” 韩林是不得不走上冒险的路,因为修炼上的阻碍,让他不得不另辟蹊径,修炼这个魂术。 而能够陪他练习这个魂术的,想来想去,也只有魂力比他还高一级,更因为牧淡月是他所信得过的牧朋友。 “另一半的魂术,并没有那么美好。” 牧淡月摇头道:“你不要有顾虑,尽管朝我施展。” 牧淡月的眼睛看到的是,韩林的眼睛从葱绿色,慢慢的变成了漆黑色。 牧淡月感觉空间似乎都凝住了,而且漆黑色的眼睛之中代表着的含义,或者便是生命的负面,之前的赋予,变成了现在的掠夺。 郁郁葱葱的的花朵,忽然是慢慢的枯萎着,一朵朵娇艳的花朵,在绽放之后的瞬间,便枯萎成为了一滩烂泥。 草地上,枯叶遍布。 “好强大的魂术。” 牧淡月不得不将自己的眼睛由原先蓝色变成了青色。 七炼瞳修炼到极致,眼睛可以转变其中不同的色彩,代表的含义也不一样。 牧淡月目前只有三种色彩可以转变。 而其中,刚才的蓝色代表着净化,现在的青色便代表着镇压。 一股纯粹至极的魂术涌向了韩林。
牧淡月的魂术毕竟是高出了韩林一级,那些掠夺的气息,在瞬间遏制住了。 不过在牧淡月还没来得及去做进一步的动作的时候,那股宛若黑洞一般的气息,再次出现。 “尽然在吞噬我的魂力!” 虽然在强压之下,那股死亡气息浓厚的魂力被压住了,但是却没有被牧淡月完全的束缚住,甚至还在偷偷的吞噬自己的束缚之力。 牧淡月的眼睛忽然变成了白眸。 双手快速的结出咒印,轻喝道:“明心。” 韩林猛的收回了自己的魂力。 牧淡月看着韩林:“幸好,这个魂术只有你自己练习,否则落在有些居心不良的人手中,很有可能会成为邪术的。” 韩林的心境至纯至善,甚至能够在三问之下保持本我,所以才能够在那种掠夺力量的途经之中得以控制。 这也是为什么这个术法在盛时的韩家依旧被束之高阁,禁止练习的原因,因为若是真的沉迷在这种力量之中不可自拔,或许便会成为这种术法的奴隶。 韩林看着走廊外的花圃,有些可惜的说道:“可惜,这些花儿,都败了。” 牧淡月轻声的说道:“等过些时日,肯定会再开的,韩林,我叔父曾经跟我说过,力量本来就没有正邪之分,只有人才有善恶之分,你是我朋友,我也相信你能控制好这股力量。” “谢谢你。” “还有,至少你让我提前看到了这些花朵开放的时刻。” 牧淡月无条件的选择信任韩林,就如同韩林也无条件的信任牧淡月一般。 那些春花春草,终究还会生长出来。 隔着那座院墙,他的那一片小花圃,始终没有受到墙外两个少年人魂术练习时候的影响。 他已经很老了,老到既能够感受到生,也能够感受到死,踏在边缘之上听着墙外的人。 只是对于他而言,今年的花,开的有些早,那些早开的花,注定谢的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