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俏皮少女
“小哥哥，揍扁它！”少女欢呼，站在石缝边缘手舞足蹈，翘首以望，显然在紧密地关注战场动态。 这小丫头的确有意思，先前陷入绝境时，神情惊恐无比，如今危机已经解除，即刻间又活蹦乱跳地，完全变了个人。 项焱心中哀嚎不已，苦着脸看着眼前的凶虫，靠蛮力让妖蝎吃了几记痛拳，表面看占了上风，但是祸患未除，仍然危险，真是头疼。 倒是被小丫头这么一激，他眉头一拧，透着一股邪异狠辣的劲头，又是一记霸烈强横的重拳挥出。 妖蝎好一阵踉跄，受痛嘶鸣，六爪有些不知所谓地错乱蹒跚，双螯横在前方，就像一堵矮墙，稀松的“铁刺”前途，阻挡敌手靠近。 它这是心生惧意了，从嚣张转向惊悚，不停地退缩，只凭寒意瘆人的玉尾悬在半空，胡乱突刺。 “妖虫，逞凶要付出代价！”。 项焱大声呼喝，趁势而起，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疾速前冲，纵身越过螯爪刚毛和失去方寸的黑色镰刀阵，直落妖蝎背甲。 经过整座丹羽矿山火炎之力洗礼的rou身，相当的恐怖，项焱出拳如骤雨，排山倒海般砸出，卷起阵阵呼啸的狂风，景象惊人。 玉尾妖蝎顿时失去了方寸，实在没料到遇见了个狠茬子，毫无玄法秘术加持的rou拳，力道却霸烈之极。 它恐慌到了极点，发出尖锐高亢的嘶鸣，爪螯惊慌乱颤，在并不宽阔的空间内奋力扭动，想竭尽所能摆脱那个可怕的煞星。 然而，项焱怎会放过他，而且根本不受影响，出拳的力道越来越重，速度越来越快。 “喀嚓”脆声接连传出，凶虫背部就被轰得深凹塌陷，坚甲开始崩裂，黑色浆液迸射四方。 玉尾妖蝎遭受了重创，被揍得惨不忍睹，不断地发出凄厉的呖啸，但它生命力顽强，仍然在拼命地扭动挣扎。 “小哥哥，使劲揍，开它的瓢，破它的壳！”小丫头在不远处兴奋地大呼小叫，比划小粉拳，比项焱还卖力，还焦急，早已没了丁点的怯意与惊慌。 “小丫头，你能不能消停一点！”项焱大声叫喊，嫌她聒噪。 面临强敌，又是实力悬殊之下，稍有不慎就会丢了小命。项焱要集中注意力解决这只妖蝎不敢有丝毫怠慢，首先就得落个耳根清净。 很快，双拳噼里啪啦地落下，如道道秘法重锤。他没有其它念想，就是要凭这可撼山岳的蛮力，轰得妖蝎再无力反抗。 “哎呀，小哥哥，小心尾刺！”小丫头浑不在意项焱的不爽，仍然有自己的节奏，在一旁摇头数落，语气中满是嫌弃。 “噗！” 被她不幸地说中了，妖蝎那倒悬的尾刺胡乱突刺，慌乱中凿穿项焱肩膀，鲜血倏地汩汩流出。 “你个乌鸦嘴！” 项焱滚落山地，口中愤愤不平，哀怨地瞪了一眼小丫头，很快又盯着凶虫，眸中战意更加盎然。 伤痛并未让他退却，反而让他愈发地嗜血，愈发地凶狂。 他迅速起身，猛地拔出深插地面的青剑，仗剑冲袭，青影破空，从侧方破入妖蝎腹部，一阵胡乱地捣脏断肠后，从凶虫背甲破壳而出。 饶是如此，玉尾妖蝎僵在原地，黑镰利爪仍本能地挣扎舞动，玉尾也在盲目扎刺。 铁拳风暴一阵又一阵地刮过，罡风肆虐，凶虫这才渐渐停滞无力，气绝丧命，死得不能再透。 酣畅淋漓地战斗结束，项焱一屁股跌坐在地，大口喘气，眸中烈焰渐渐熄灭。 他战胜了两只集聚天地精华的虫兽，受了点小伤，心中却是畅快不已。 “小哥哥，我们赢了，我们赢了！”小丫头兴奋地拍手庆贺，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 “是我赢了，不是我们赢了……”项焱白了她一眼。 “小哥哥，你是个孤儿吗？”小丫头像没听见一样，自顾地发问。 项焱哑然无语，发现自己一身破烂，麻布衫早已不蔽体，须发乱糟糟，又浑身沾了妖蝎的黑血，活脱脱与山间野人无异。 他望着那张灵动的俏脸，宛如山间自成般，十分舒心，清澈甜美的面容，嘴角微微上扬，挂着一抹朝阳般的微笑。 朦胧月光下，让人有身临梦境的不真实感，那不是美艳动人的愉悦，而是清新拂面的舒畅。 十来岁的少女，刚经历了一番生死，尽管有些灰头土脸，衣衫发饰凌乱不净，但从那双灵动而纯粹的乌黑大眼中，项焱看不到任何的惊惧与惶然。 他呆愣地凝视，忽然有些走神，没想到这个俏皮的小丫头，竟是宛若天成般的轻灵。 “哎，小哥哥，你受伤了！”空灵少女摇头叹气，凝神细看项焱还在滴血的手臂肩膀，嗔怪道，“怎么就不听话呢？” 项焱黑着脸不说话，小丫头不管不顾，步履轻盈地跳回石缝，拖出一个鼓包鼓包的小荷包，熟练地挑出几株药草，三两下捣碎，敷在他肩膀的伤口上。 “小哥哥，胳膊上的伤倒是没事，肩膀被尾刺扎穿，中毒了！玉尾妖蝎毒性霸烈，得小心处理！”她语气很严肃，像个小大人一样。 “这些低级草药只能缓解鞋毒扩散，要尽快跟我回镇上药馆解毒，不然会落下隐疾的！”少女一边抹药一边提醒。 项焱没有理会，因为他联想到了另一个人，那些猎户口中的老药师。 如大山等人所言，这片山岭是赤睛炎狮王的领地，开启修行路的异兽当不会为难进山讨生的镇民才对。 “玉尾妖蝎为什么会追杀你？”项焱发问，黑脸脏兮兮的。 “妖蝎洞窟内生了几株好药，不小心惊动了它们！”少女嘟囔着小嘴，脸上流露出惋惜之色，却没有一点后怕之意。 “屁大点的小姑娘，就敢去惹凶虫，要不是有我，你今天差点就没了！”项焱语气严厉，像大人训斥孩童一样。 “哎，能有什么办法呢？遇到几株好药不容易，何况是发现了自己最缺最急需的老药。” 小丫头一摊手，很是无奈，叹气道，“采药看起来简单，有时候远比狩猎要凶险得多，富贵险中求啊。” “是你自不量力，为了几株药竟然不拿自己的命当命。”项焱一本正经。 “呀！小哥哥，我们要发达了！” 空灵少女忽然咋呼，乌黑大眼乱转，围着项焱转圈，一脸的兴奋激动。 “妖蝎洞窟里有几株银叶噬魂草，价值很大，正好还能解蝎尾剧毒！”她满眼都是小星星。 项焱顿时垮下脸，能斩杀两只玉尾妖蝎，有不小运气成分，要进洞窟主动挑衅，那是自寻死路。 没想到这活泼纯真的小丫头胆子不小，见自己出手果决，竟然不死心，还要去惹祸，顽皮捣蛋，真不让人省心。 “小哥哥，那里不只有噬魂草，还结出了一朵残魂花！”小丫头古灵精怪，继续撺掇。 这两种药草，他有些印象，生长在阴暗潮湿环境中，银叶噬魂草四叶尖细镶银边，在腐尸中的血rou灵力滋养下，能结成魅惑妖异的蓝色残魂花。 奇特的是，草能解毒，花却有剧毒，毒性散发，能磨灭人的魂识，毫无征兆的死去。 项焱自然知道，如果将两种药草一同入药，或者配合其它老药炼制灵丹，将有奇效，绝对是难得的珍物。 在他冲上山坡前，山脚下那处猩风浓烈的黝黑洞口，就是妖蝎洞窟，很是凶险。 项焱毫不客气地给了小丫头一个暴栗，伸手指着自己，道，“我还想多活几年，你要闹腾自己去。早知道这样，刚刚就不该拼了命救你。” 就是毫发无损前，项焱也不会主动去招惹这些凶虫，更何况现在受了伤中了毒。 “小哥哥，虽然你未入武道，但是rou身了得，体魄绝对强悍，还有这柄利器相助，去洞窟走上一遭，绝对有戏。” 空灵少女继续劝说，大眼眨吧，满怀期待。 “不去！”项焱果断拒绝。 “为什么？”少女出声惊呼，黛眉微蹙，有些不解，一个人小声嘀咕道，“怎么不一样，六道山的那几个混蛋可不是这样，当初听说洞窟里有噬魂草和残魂花，一个个摩拳擦掌，口水直流。” “小哥哥，这绝对是难得的好机会啊……”少女见项焱油盐不进始终不肯松口，只能急得原地跺脚。 “不就是两味药吗，何必那么在意？” “我爷爷有一张上古丹方，很珍贵神秘，如果运用得当，能洗身炼体，甚至能为先天不足者补全道基，进化rou身，十分逆天。” 少女不再隐藏，道出其中隐情，“噬魂草和残魂花很重要，是这丹方上必需的两味老药。” 项焱动心，但立刻明白了其中关窍，这么珍贵的丹方，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岂会轻易知道，必然是她背着爷爷，偷偷出来采药试验。 “小哥哥，你精才艳艳，比六道山的那些小混蛋厉害多了，有这丹方相助，实力必能更上一层楼，绝对是一位少年至尊。” 空灵少女见项焱沉默思索，毫不吝啬赞美之辞，继续循循善诱。 “迟迟不能开辟血海迈入固始境，看来的确值得一搏。”项焱俯首沉吟自语，的确有了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