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往事如书
第314章往事如书 “写书的人所想的，跟看书的人体会到的是一样的么？”康朵反问道。她的意思格里菲利懂，意思说无论别人怎么说，也没有她们一起再走过一遍，体会的那么深刻。 “有什么事？”康朵跟着问道。 “彩虹龙温莎，在我眼皮底下把一条银龙挟持走了，那是我的伙伴，我必须去救她。”格里菲利如实说道。 “哼……”康朵冷哼一声，“你是她的对手么？” “打不打的过是一回事，去不去又是一回事，有些事，只要自己努力了，纵然面对的是悲伤的结局，但在看到结局之前，我们才会心安无愧不是嘛？”格里菲利答道。 康朵点了一下头，显然这个道理书中也是这样解释的，书中通常用这样的话来阐述人生的无奈。 “对我来说，我们一路走到这里，就是在看一本书，这是一本我们曾经一起撰写的书，我们就是这本爱情小说的男女主角。”康朵冷漠的语调中带着一抹惆怅继续道：“虽然来之神性的傲慢一直在摒弃这本书上的内容，可是我一直在努力去记，反复的记，所以我在每一个地方都会呆很久，我无法确定看完这本书后自己会有什么样的改变，也很确定根本无法找回从前的我。” 说到这里，康朵带着一抹恳求的语调：“但是，不管这本书的结局是悲剧还是喜剧，你怎么能扔下我一个人独自去看，你不是证明过你有多爱我的吗？给我一个机会，一个……”康朵低头闭上的眼睛，似乎在神识中自我挣扎，“一个，让我感觉到自己曾经爱过你的机会，像那个替你挡剑的女人一样，找到那样爱你的感觉。” 格里菲利愕然，康朵的转变让他迫不及防，但是，康朵的这些话虽然很煽情，却给格里菲利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感觉她像是从那本书上剽窃来的。 康朵轻柔的抚摸着怀里的竖琴，“我苏醒伊始，神识中除了战斗和成长的本能外，神识的记忆深处只留下了这把琴，来之神性的傲慢让我不敢相信任何人，所有的日常知识我只能通过书籍去理解，当你在我的面前哼出这首曲子后，来之神识深处的记忆告诉我，这正是我保留竖琴记忆的根本目的，当此刻弹奏出这首完整的曲子后，来自神识深处的记忆告诉我，还要找回点什么，也许是爱情的感觉，也许是过往的一切，对我而言，跟你在一起，就是打开我尘封记忆的钥匙，我不敢确定以后是否会记得，至少此刻我记得，我答应你，陪我把该走的路走完，让我们一起读到这本书的最后，不管结局是怎样，作为回报，我会帮你去对付彩虹龙温莎。” “好！”格里菲利还能说什么，只能很没良心的在心里非议，没有奈何这个厄运之主陪着，他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竟然能跟康朵谈心了。 苍茫大陆极西的暴风海峡上，飓风狂浪依旧，终日昏暗的空中弥漫着的水雾，如同劲风携夹沙子般的凌厉。但是，这对在阴影位面用精纯的阴影能量重组了躯体，又历经虚空风暴洗礼的杜尔丘斯来说，已经不再是无法逾越的天堑。 尽管这样，杜尔丘斯以及骑乘在他背上，被密集的阴影触手包裹的孓骷还是极其狼狈，就像哀默说过的那样，龙神岛存在于暴风海的深处，没有固定的坐标，更是阻绝了一切的感知，想要搜寻完全要靠眼睛去看。 万年前杜尔丘斯曾经到过龙神岛，那个时候全胜时期的他自大的认为有足够的能力挑战彩虹龙，结果却狼狈落败而回。当然，现在的杜尔丘斯完全比万年前还要强大的多，这点从他不用化身影循就能在风暴雨海啸中穿行就看的出来。事实上如果不是为了捎上一定要去砍彩虹龙的半兽蛮子，杜尔丘斯只需要等到天一黑化身影循，搜寻龙神岛要轻松的多。但是……哎，没有办法，为了背上的半兽蛮子以后在萝拉跟前留点口德，不把他叫老了，杜尔丘斯只好忍辱负重的携他同行。 而被杜尔丘斯捆在背上的孓骷，则比杜尔丘斯要难受多了，飓风夹杂着水滴打在他的身上，那不是一般的痛，这种痛杜尔丘斯是体会不到的，纯元素体的他任何伤害都会被阴影能量抵消。孓骷也想施展骸骨装甲护身，现在拥有了一整根完整的兽神圣骨的他施展骸骨装甲再无时间限制，骸骨装甲不消耗他的精神力，更不需要神力支撑，需要的是体力，这就是他为什么要不停的吃的原因。 不过在他施展了一次骸骨装甲后，就被杜尔丘斯扔进了海里，很是喝了几口咸的要命的海水，至此孓骷再也不敢挨着杜尔丘斯施展骸骨装甲了，杜尔丘斯把他从海里捞起来的怒吼声虽然被风暴吞噬了，孓骷也明白，骸骨装甲上的黑炎对杜尔丘斯的身体有极大的伤害。 就这样在杜尔丘斯喋喋不休的怒诉中，一条阴影巨龙和一个半兽人历经半夜加上半天，终于在风暴之海的深处，找到了杜尔丘斯久违的龙神岛。 龙神岛所在百十里的范围内的海面，如同深潭古井的水面般平静的波澜不惊，跟周围波涛汹涌的海面形成了巨大的反差。看着那处在一方静水中央，鸟语花香风光绮丽的龙神岛，你只能说奇迹。 这是一片狭长的岛屿，如同一头巨大的卧龙，看到中央山岭上哪头五彩金龙像，不用杜尔丘斯提醒，孓骷也知道到地头了。而杜尔丘斯一把松开阴影触手，丢下孓骷一个影跃出现在龙神岛上，万年后再次踏上这块龙族梦寐以求的圣地，杜尔丘斯还没有来得及抒发任何感慨，就被一个粗狂中不乏娇憨的声音吸引住了。 “你个老变态，说什么龙族之间不该为了贪婪而相互残杀，你看看你一身亮晶晶的，这都是掠夺了多少宝石拼凑起来的，不如这样，你把你尾巴上的宝石，不，把你一个爪子上的宝石给我，我以龙神的名义发誓，以后再也不为了财宝带人残杀龙族了，在玩厌这些宝石前，保证做一条像你教导的那样，高贵优雅的银龙。”这叫什么承诺？萝拉显然知道龙神不再这个位面了，发誓反悔也不会遭到雷劈。 萝拉被困在一个笼子里，或者说是一个巨大的法阵衍射出无数道光束构成的一个狭小的空间，专业的说法叫‘困龙阵’，在这里面她所有的攻击都被光束吸收，在吐出肚子里刚刚从尤金拏手里挣来的血汗钱——也就是她面前的一堆宝石，收买温莎失败后，她开始跟一直跟她苦口婆心讲道理的彩虹龙温莎胡搅蛮缠。 一身七彩斑斓的温莎就停留在困龙阵旁边，万年来难得生一回气的温莎，这两天简直快要被困龙阵的小银龙的歪理邪说气疯了，她实在难以想象，她面前的竟然是一条于高贵优雅著称的银龙，不过，杜尔丘斯的到来第一时间引起了她的警觉，在杜尔丘斯踏上龙神岛，她还在记忆中搜寻有关这条阴影巨龙的记忆时，困在龙神阵的萝拉已经看到悬浮在困龙阵上方，全身凝练的放着幽幽青光的杜尔丘斯。 刚刚还一肚子歪理的萝拉，瞬间似乎被什么堵住了喉管，梗咽了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整个身躯僵直的似乎被雷电劈中，一种酥麻的热流从她的心里流出，变成了两滴泪珠挂在眼角，并带出一声低唤： “杜尔丘斯！” 杜尔丘斯曾经犀利的眼神，已经变得沧桑，当他看到已经长到三十余米长的萝拉时，满眼的沧桑已经化作了宠爱和包容。 “在睡梦中，你把唤醒了，我走了很远的路，才回到了家，可是，没有等到你的欢迎，所以我只好继续找，只是现在看起来，你依然不能给我一个拥抱，不过没关系，等我一会儿好吗？” “呜呜……杜尔丘斯，你个混蛋，呜呜..”伶牙俐齿的萝拉，此刻翻来覆去就是那两句，三年多的等待，终于等来了杜尔丘斯，但是却在这种情形下见面，这让一向脸皮比迪亚克城墙还厚的萝拉，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丢脸。 而此刻彩虹龙温莎终于从她僵化的记忆中想起了杜尔丘斯是谁，“原来是你，没想到一万年后你依然存活着。” “你都没有死，他怎么能死呢，不对，杜尔丘斯永远不会死。”萝拉一抹眼珠子，深怕杜尔丘斯在口头上吃亏，赶紧帮腔，这两天来面对温莎打嘴仗她还没有输过。 “不错，正是我，万年前跟你一战落败后我被一个女神封印到了一个提炉里守护她的神殿，万年后我被另一个女神解救，并给予了我再次挑战你的机会。”杜尔丘斯话里透出的沧桑，让萝拉心颤阵阵，她在这里被困了两天，就算有温莎陪她说话，她就快疯了，将心比心，杜尔丘斯那一万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啊！ 温莎飞上空中，跟杜尔丘斯对视着，“不可否认，今天的你比万年前还有强大，但是，你自信能从我的手上能救出这条已经堕落的银龙吗？” “不，今天的我依然不是你的对手，所以我带来了同伴，也许我们加在一起，依然不足以救出萝拉，但是，就让我们用战斗，来教导她什么才是战斗艺术，龙神说过，龙族都是最强大的战士，在教导她如何变成一头优雅高贵的银龙前，我们先教导她该怎么以一头银龙该有的优雅去战斗如何？”杜尔丘斯说着稍稍后退，摆开了战斗的架势。 此刻，孓骷刚刚飞上了龙神岛，不过他不是马上扛着斧子来砍温莎，而是远远的落下后，从戒指中摸出几块烤rou大快朵颐，工欲善必先利其器，吃饱了才有力气砍龙不是吗？ 温莎反而愣住了，万年前的那一场大战，虽然杜尔丘斯远不是她的对手，但是他恐怖的破坏力把整个龙神岛折腾的一片狼藉，事后她花了数百年的时间才恢复原样，现在她是万般不愿在这里跟杜尔丘斯动手的，可是让她乖乖放了萝拉，那更不可能，她怎么能让这个位面仅剩的一条银龙如此堕落下去呢. 她们没急，萝拉急了，她可是见过温莎有多恐怖的，“笨蛋杜尔丘斯，笨蛋孓骷，你们快离开这里，回去叫上格里和奈何再来，还有跟艾莉婕说一声，我很好，让她不用担心。” 孓骷咀嚼着烤rou扛着斧子远远的飞来，落到困龙阵外面，把肩上的斧子往地上一杵，望着萝拉“嘿嘿”一笑，抬头对天上的杜尔丘斯很流畅的说道：“我吃饱了，开砍！” “等一会儿，一会儿就好，我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的。”杜尔丘斯温和的声音还在萝拉的耳边萦绕，他庞大的身躯已经原处消失，下一个瞬间出现在温莎的上方，从上向下向着温莎撞去。 而同时，地面的孓骷瞬间觉醒了狂化，扇着一对薄薄的骨翼，从下向上飞起一斧子向着温莎撩去……一起历经数次战斗的他们，已经不需要任何形式的交流，就能心有灵犀的配合作战。 平静了万年的龙神岛，虹光四射黑影飘忽，硝烟再起。 萝拉睁着弥漫着水雾而更显得亮晶晶的眼睛，看着空中与强大的彩虹龙厮杀的杜尔丘斯，在心里美美的想着，“这是不是传说中的英雄救美。 比利尤斯山口，郁郁葱葱的枫树在秋风的洗礼下，变得满山红艳，红叶在秋风的吹拂下，满山飞舞，如同阳光下苍山溅起的血花，萧瑟中带着一股悲壮。 而格里菲利则正带着康朵落于他们初次分离的山岚上，此刻正午阳光刺眼，没有昔日夕阳西下时的霞生霞灭，也没苍云东去时的云卷云舒，有的，只是脚下山腰处的遍山赤红的枫叶，如同康朵昔日火热的吻。 康朵静静的绕着山岚走了一圈，似乎想要找到一处往日属于她的脚迹，一路走来，她已经听格里菲利诉说了他们之间太多的过往，给她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迷失了纯真的她，已经分不清那些是爱还是恨，她淡漠深寒双眼中的星辰已经开始浮浮沉沉，摇曳着她迷离的眼神，她那被神识冰封的心，似乎再开始一点点的回暖，而后又被更深的寒冻住。 格里菲利同样眼神迷离的看着她，看着这个往日发誓要走父亲高飒未走完的路，要带着血玫瑰军团踏破比利尤斯山口，杀进罗奈歌回到他身边的康朵。只是昔日的誓言如同满山红叶，已经飘零飞落，她们早已物是人非。 “我们就是在这里分开，你给我弹了一首曲子后，交给我一个耳坠，一别五年，同时在心里煎熬着等待的苦。”格里菲利每次想到这里，都不堪回首。 “耳坠？是什么样的？”康朵问道。 “蓝色的，水滴形。”格里菲利说完见康朵依旧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急得只抓脑袋，赶紧掏出一块蓝色的宝石，“这样的材质，”然后又在一块石头上刻画出了耳坠的样子，“就是这个样子的。” 康朵拿过格里菲利手中的蓝色宝石，双眼中射出如同实质的星光把宝石一分为二，并把两块蓝宝石包裹住，当星光散去时，一对小巧的水滴形耳坠呈现在她的手中。 “是这样的吗？” 格里菲利点头，从身上紫袍上滚边的红线中拆出一条红线，接过康朵手中的耳坠，把它们窜起来后交给康朵。 康朵拿起一个耳坠缠在手腕上，将另一个耳坠交还给格里菲利，面对她反常举止而错愕的格里菲利，晃了晃手腕上的耳坠，问道：“是这样的吗？” 格里菲利无声的接过耳坠，把它贴身挂在胸前，“是这样的没错。”同时格里菲利的心却在呐喊，康朵，就算找回跟过去一模一样的耳坠，却永远找不回跟过去一模一样的你。 片刻后，她们又携手出现在道拉斯她们离别五年后重逢的小树林，只是那动人的相拥，激情的缠绵，此刻已经无法复制，但是康朵依然在这里呆了足够久，直到深夜。 离开这里后，按照康朵的要求，她们不再瞬移，而是沿着曾经南下奥苏帝国的路，一直飞到了热风呼啸的飓风峡谷。一路上奥苏境内荒芜更胜从前。无处不在的带着浓厚邪恶气息的黑雾被黑夜掩盖，到处都是法瑞斯教会的神殿，在彻夜燃烧的篝火中，无数的信徒跳着邪恶的舞蹈，祈求恶魔给予她们的安宁。 更有很多飞行的塔厘魔来拦截她们，不等格里菲利动手，康朵腰中的长剑一挥，天上的星辰密密麻麻的向着她聚集，瞬间降下一片星辰之力，把这些低级的恶魔瞬间气化。 可以说，一路上她们飞的是肆无忌惮，塔厘魔在前后被康朵挥手间消灭了几拨后，已经不敢再来sao扰她们了，而一只隐身幕后的恶魔君主法瑞斯，也没有现身。 直到……她们抵达飓风峡谷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