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有死而已
尤浑和费仲两人离开朝歌城的时候尤妻根本就放不下自己的丈夫。北海国距离商国万里迢迢,两位大夫只携带了五百甲士那里够用?若是出了事情只怕她们母子和夫君可能再也见不着面了! 尤浑刚刚离开,妻子就散尽家财和儿子尾随着两人的车驾离开了商国。 尤妻和儿子到达北海城后从一个商人手中盘过来一家酒馆,两人长居此地,为的就是能够时刻盯着尤浑不让他犯错误。 费仲虽然混蛋,但是尤浑并没有做出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这一点尤妻还是很满意的。 费仲被杀,尤浑被北海国士兵追杀,尤妻铤而走险救下了丈夫。 “酒馆后面有一个小型的地窖,你先到哪里躲避几天等风声过去我们一家再悄悄溜出北海城!”妻子一副镇定的模样,她一招手将十三岁的儿子叫到身旁:“这里我来应付,带你父亲却后院!”。 虽然尤氏关了门,但是外面人喊马叫的还是让小孩子感到恐惧,他颤颤巍巍的走到尤浑面前拉了来父亲的衣袖说道:“我们还是快些离开吧!” 儿子在前面带路,尤浑真切的看清了酒馆里的一切,几间不大的屋子里到处堆满了各种杂物。后院里停着一辆马车,马车上放着几只子粗制的酒坛。 尤浑寻遍了整个后院也没有见到拉着的马匹,他的眼睛有些湿润,或许妻子就是独自一人用这辆车子拉酒过来贩卖的。 为了距离丈夫更近一点,为了确保丈夫依旧安全的活者,她放弃了朝歌城中锦衣玉食的生活来到偏远的北海城过这种苦日子。 走的近了,尤浑发现车子下面居然还有几片甲骨和一只刻笔,这些都是读书用的工具,怎可随意的扔到地下?作为一个读书人,尤浑尤其见不得别人糟蹋神圣的文具。 他快步走到车子旁边伸手将车骨碌里面的甲骨拾了出来,小心的将这些东西放在马车上,有些愤怒的质问儿子道:“为什么将这些东西丢弃,爹爹不是告诫你要擅待它们吗?” “我......”小孩子诺诺无语,他向后面退了几步,但是随即想到母亲说过,十三岁的他已经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敢做,就敢当。小家伙随即有上前一步:“父亲,孩儿已经不读书识字了,要这些工具何用?” 尤浑疑惑不解的时候又听到儿子说道:“母亲说过,若天下士大夫都如费伯伯这般贪婪狡诈,她宁愿儿子做一个田舍翁,人心不古,何必再读道德文章!” 尤浑心中犹如五雷轰顶一般,他此时心中百感交集,妻子待我以诚,每每劝说于我,我怎么可以顽固不化,埋没自己的良心呢! 他在儿子的带领下浑浑噩噩的进了地窖,地窖中地方狭窄,但好在里面空旷,容身之处还是有的! 尤浑消失不见的地方成了北海军重点盘查的地段,他虽然身在地窖之中,但是每日都听到上面要吵闹几回,这是北海军来酒馆搜查了! 他们一家随时都有暴露的危险!待到他被搜出来的时候,只怕妻儿也要和他同罪! 两日之后尤浑再也经受不住心中煎熬。半夜他悄悄的爬出地窖从后门溜了出去。他刚刚从小巷中出来就被守在路口的北海士兵拦住了。 “果然是尤浑这厮,快点将他送往王宫,等候大王发落!”士兵们不问情由就将尤浑拿了,这可是天大的功劳! 北海城中闹的厉害,袁福通也得到了消息,五百商朝士兵全部都被处死,尤浑在逃两日没有任何音讯。 袁福通很是着急,第三日拂晓就让小黄门将meimei叫到了身边,他不顾宫女、嫔妃们都在一旁看着,国主大声向长公主说道:“你这是为何?你不知道杀掉商朝使者麻烦很大吗?”。 袁冰根本没有将乃兄咄咄逼人的样子看在眼里:“怎么,你害怕了吗?有我老师在后面撑腰,何惧商国,难道你想永远龟缩在这苦寒之地不成?” 袁福通脸色一寒,仙子也太无礼了。别人国王不当干部,纵然你老师过来也要心平气和的和我说话! 袁福通刚想要和长公主争论却听小黄门奏报说是捉到尤浑了。 “还不将他带上来!”袁福通大喜,只要费仲死在北海的消息还没有传出去就还有缓冲的余地。 “尤大夫,被捕的滋味不好受吧,你也是大王面前的宠臣,何必要受这个罪呢!只要你不向朝廷提及费仲的事情,北海依然将你当做贵客对待,你意下如何?”袁福通诱/惑道,在他看来尤浑只是一个弄臣,他的心愿有八成几率可以实现。
“哈哈......”袁福通话音刚落尤浑就大声笑了起来:“临行之时大王的嘱托言尤在耳,老友刚亡血迹也没有干涸。你居然还想收买我做不利于朝廷的事情?” 尤浑看了一眼袁福通说道:“你以为我胆小怕事只能接受你的威胁?今日我就让天下人看看,我尤浑没有白使商禄!朝廷大军旦夕既至,我在天上看着北海覆灭!” 尤浑一咬牙,转身猛跑了几步向大殿里的一根柱子上撞去。 额头猛然撞击到白玉做成的柱子上,血溅五尺,尤浑当场毙命! “拦住他,拦住他!”袁福通大惊失色,慌忙大喊起来。 几个小黄门想要去阻拦,却发现尤浑已经倒地了! “仙子,你闯祸了!”袁福通剁了一下脚离开了大殿,尤浑话说的很明白,他已经用特殊的方法和朝廷联系过了。商国的大军很快就会到来。 他要尽快想出一个应对方法! “怕什么,大不了开战!”袁冰不以为然的说道。在她的眼里,师门是无敌的! 为了宣扬北海的武力,也为了给百姓一个交代,袁福通将尤浑的尸首挂在了皇宫门口,他要让人知道,敢挑衅北海国威者就是这个下场! 尤浑的尸首被挂在一个巨大的长杆上,前来围观的百姓不在少数。尤氏也在其中,她默默的流下了眼泪,丈夫一定是为了保护她们母子才挺身而出的! 儿子也认出了旗杆上挂的是自己父亲,他刚要上前就被母亲拉住了。 丈夫不能白死,他一定要保护儿子的安全,尤妻带着儿子直奔酒馆。到家中母子两人抱头痛哭后打开了地窖。 火把照亮了整个空间,墙壁上血迹斑斑,却是尤浑留下的血书:大丈夫生于天地间,何惧之有!为报君恩,有死而已!费仲依旧是当初之费仲,尤浑却不复昔日之尤浑,吾妻,好生看护吾子读书成人,长大后不要再走吾等老路!精忠报国,重振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