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大隐隐于市
这次送餐耽搁得太久，回到店里，陈洛免不了受到婶婶的责骂，不同往日，今天他全然不在意。 忙碌一阵，过了用餐高峰期，陈洛在店里闲坐，仍然还在回想着送餐发生的事情。 那个名叫仇骨的光头汉子，一看就是在社会上混的，他会不会找人来报复？ 真要是来了混混，大不了就报警，不过被婶婶知道，难免又是一顿训斥。 陈洛有些郁闷，可一想起辛雅，马上就心情愉悦。 这小女生长得真是漂亮，从来没想过会认识这么出众的尤物，所就读的大学，那些所谓的校花跟她一比，简直就成了笑话。 虽然辛雅说过，有机会会答谢，陈洛并没有抱过多的幻想，两人的差距太大了！ 不说别的，光是她拎着的包，包上面那个耀眼的标志，在快餐店干个几年，自己都买不起。 英雄救美，美人以身相许，那种事情只会出现在故事中。现在这个社会，如果没钱，一切都是白搭，更别说自己根本就不是什么英雄，就一送外卖的！ 陈洛胡思乱想间，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爱凑热闹的婶婶反应最快，绕过收银台跑到店门外，只瞧了一眼，回过头大声嚷道：“快来看啊，豪叔跟人打架啦！” “豪叔跟人打架？”陈洛吃惊不小，起身就奔了出去。 摆了十几年水果摊的豪叔，在这条街上小有名气，每个跟他接触过的人都会翘起大拇指，称赞一声，热情大方！ 卖水果从不缺斤短两，附近的居民谁忘记带钱包，水果直接拿走，钱想起来再给。谁家带着小朋友路过，他还经常送点高档货，能不被夸赞嘛。这样一个厚道人，居然会打架，真是稀奇。 陈洛到了店外，不远处的水果摊已经围满了人，通过人群的缝隙，见到豪叔跟几个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年轻人拉扯，又听到年轻人粗鄙的咒骂声。 “我去看看！”陈洛拔腿就奔了过去。 周心怡急忙叮嘱：“看看就行了啊，千万别多管闲事，安全第一！” 当陈洛奔到围观的人群前，呼啦一下，看热闹的像潮水一样往外散开，不用多想，这是开始动手了。 豪叔都快六十岁了，几个小年轻群殴一个上了年纪的弱者，还有没有公德？而这些围观的人里面，吃过免费水果的不少，不帮忙，也应该劝劝啊！ 陈洛火了，你们不上我上！ 他将婶婶的告诫抛之脑后，双拳一握，就要上去帮忙，可正要上前，又楞了！ 戴着一副鹰爪手套的豪叔牛啊，左躲右闪，双手看似一阵乱舞，几个杂毛拿着的砍刀就被他轻轻松松的给夺下，唰唰唰几声过后，杂毛们全都被放翻在地。 围观的人们鸦雀无声，沉默片刻，发出一阵鼓掌声、赞叹声，接着跑出几个追打落水狗的，围着小杂毛们一阵乱踢。 陈洛呆站着，其他的围观者或许没看清，他将豪叔的动作瞧得一清二楚，那副鹰爪快得匪夷所思，几乎是一秒之内，在每一个杂毛的肋下抓了抓！ 这是鹰爪功吗？ 陈洛再看向一脸憨厚的豪叔，他不断劝阻踢打杂毛们的围观者，仿佛从未动过手，这只不过是一些热血冲动的小年轻相互互殴。 “真厉害啊！”陈洛瞠目结舌。 躺在地上哭天喊地的几个杂毛暗自叫冤，接到大哥的电话，要去前面的周大婶快餐店，教训教训一个名叫陈洛的小子。经过水果摊，见摊上的水果卖相不错，众人随手就拿了，完全就没有将看摊子的干瘦老头放在眼里。 可那干瘦老头居然敢拦着要钱？ 按照往常，一般人骂几句，赏几记耳朵，都会老实了，没想到遇到这么硬的硬茬，真特么的高人不露相。 在豪叔的劝解下，围观的不再痛打落水狗。由于事发突然，结束得又快，就没有报警，杂毛们拾起地上的砍刀，相互搀扶着，头也不敢回的落荒而逃。 “惊扰大家了，实在是不好意思。”豪叔拱拱手，满是歉意的表情。 没有热闹好看，围观的人渐渐散去，外面烈日当空，热得实在受不了，陈洛本想回快餐店，可见豪叔双手戴着的那副鹰爪手套，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估计是藏起来了。 按捺不住好奇心，陈洛走到水果摊前，小心翼翼地问候一声：“豪叔？” 豪叔回头，见是陈洛，他脸上的微笑一顿，冷声道：“不帮你婶婶干活，溜出来干嘛？” 陈洛赔笑道：“午休时间，豪叔，你……你能不能教我？” “教你什么？”豪叔将一个大西瓜放在显眼的位置，没好气地道：“难道要我教你卖西瓜？有空多出去找找工作，窝在快餐店打工没前途的。” 陈洛纳闷了，豪叔原本很平易近人，今天怎么这么反常，说的话都带着刺，多半是早上说他赶潮流，惹恼了他。 不敢再提什么COS秀，陈洛夸赞道：“豪叔，你的鹰爪功真的好厉害，能教我一招半式吗？” 豪叔抬起头，盯着陈洛上下打量，怒道：“什么鹰爪功，我就是个摆水果摊的，整箱整箱的水果搬来搬去，力气大了一些，再拿我寻开心，小心我发飙哦。” 陈洛犯晕，看来鹰爪也不能说，小声的辩解道：“豪叔，你别动气，我是真心想学个一招半式的。” 豪叔不耐烦地走进店里，从冰柜中拿了一瓶矿泉水，坐到小凳上，拧开盖，灌了一口，没好气地道：“一，我不会什么功夫；二，你多大的人了，学这些玩意做什么，有时间多去赚钱，比什么都强。” 豪叔不承认，陈洛没辙，低着头返身就走。 “等等，天气这么热，吃几片西瓜再走。” 不知道为何，豪叔的水果摊卖的水果就是顶呱呱，吃了他摊上的水果，别处买的全都是渣，特别是那水蜜桃，真是大得夸张，市面上难得一见。 吃了一片西瓜，陈洛翘起大拇指，不停地夸赞。 豪叔的脸色好转许多，额上的皱纹也舒展开，拍拍陈洛的肩：“傻小子，一个西瓜而已，用得着拍马屁吗？” “不……不是拍马屁，是……是实话。”陈洛嘴里塞着瓜瓤，正要再拿一片，不经意往外面看了一眼，只见一辆车驶到水果摊的马路前停下。 黑色的车够长，没看到车标不知是什么品牌，但绝对是一辆顶级豪车！ 豪车一停，车门一开，身穿灰色西装的司机先下车，绕过车头，打开车门，这才从车内下来一位头戴白色礼帽，身穿休闲装的男子。 一见男子的那张脸，陈洛紧张得腾地站了起来，这不就是送餐时，发生冲突的那个仇骨嘛！他来做什么？要寻仇？ 豪叔将陈洛的举动尽收眼中，若无其事地拿起西瓜刀，将剩下的半个西瓜切成均匀的薄片。 仇骨见到陈洛在豪叔的店里，略微有些吃惊，很快又释然了。 他缓步走到水果摊前，俯身抓起一个红龙果，放在鼻前嗅了嗅，点头道：“这的水果不错，多少钱？” 豪叔漫不经心地回道：“一万块一斤，不二价。” “我……靠！”陈洛猛地转头看向豪叔，开什么玩笑啊！难道今天火气大，还想再打一架？ 陈洛本以为仇骨会暴走，谁知道他不但不发怒，反而笑着说：“实惠，我尝尝鲜。” 仇骨一挥手，后面的跟班从夹包里掏出一叠扎得整整齐齐的百元大钞，放在水果摊装零钱的篮子里。 陈洛盯着那叠百元大钞，只觉得仇骨脑袋被门夹过，不，多半是想生事找茬！ 仇骨抛了抛火龙果，指着陈洛说：“他是你什么人？” 豪叔看向陈洛，不假思索地回道：“亲人，我侄子。” “怪不得。”仇骨疑虑得解，饶有深意地仔细打量一会陈洛，不再吭声，掉头就走。 走到车门前，仇骨停了停，回头道：“豪哥，有空赏个脸，喝几杯。” 黑色豪车扬长而去，若不是见到零钱框里的那叠百元大钞，陈洛绝不会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幕，他不是傻子，凶悍的仇骨这么轻易的走掉，跟豪叔脱不了关系！ “傻小子，发什么楞？吃完西瓜，快回去帮你婶婶干活。”豪叔仍是一副憨厚的模样，仿似世上的闲事跟他完全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