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敢不敢杀，是个问题
时间往回倒俩小时。 小桃开的宾馆，302房间内。 中午时分，艾琳由于口渴，缓缓醒来，睁开迷离的双眼，瞪着那洁白的天花板。 她眨巴几下眼球，瞳孔瞬间放大，翻身坐起。 “哗啦！” 薄薄的毛毯被一手掀开。 “完了……” 心底惊呼一声，看着自己那不着寸缕的胴体，艾琳欲哭无泪，整个人的精气神一下就消散了许多。 她朦胧间，记得昨晚自己喝醉了，然后跟着一个光头走了，剩下的，啥也记不着了。 “咦，不对。” 她摸了摸自己的桃花深处，瞪大了眼珠子，脸上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 这下，她慌了，环顾四周，想要找出一点蛛丝马迹，因为她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运气会逆天，遇见一个传说中从天而降的柳下惠哥哥。 终于，在床头柜的一个装满清水的杯子下面，她发现了一个纸条。 纸条上那娟秀的字迹，让她心底一暖。 “爱惜自己。”简单四个字，落款是小桃。 看完纸条过后，艾琳摸了摸自己憔悴的脸颊，端起茶杯将里面的清水一饮而尽，随即倒头便睡。 没有了失身的危险，她的心情再次变得美丽起来。 下午五点，沉睡的艾琳，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 她胡乱地在床沿抓了两把，将手机拿在手中，一看备注，吓得她顿时立起了身子，面色犹豫地按下了接听键。 “蛋，蛋哥。” “草，你特么不说今天就能还利息的么？”电话中，暴躁的男音，差点将她的耳膜震碎。 “蛋哥，这事儿不怪我啊，你不说三宝娱乐是日结小妹费用么，但没给我啊。”一听蛋哥骂人，艾琳就慌了。 “什么？不可能。”蛋哥一愣之后，坚定地说道：“你一个普通的姑娘，小费都是日结，除非模特组的，才是月结，你特么不是骗我呢吧？” “我可告诉你昂，你的裸.照，可都在我手里拽着呢，你要不今天把利息给我，你这照片，可就在你学校的论坛上上传了。” 赤果果的威胁，让艾琳大惊失色，忙到：“蛋哥，蛋哥，别，千万别，你那样我还咋上学啊？” “知道没脸上学，你还不给我找钱？” “不是蛋哥，我前天不是给你了你五百了么？”艾琳急得快要哭了。 “五百？够干啥的，来，你告诉我，五百能干啥？”电话那头的蛋哥，暴跳如雷。 “……不是说的，一万贷款，每月两千利息么？每周五百，不对么？” “对，对尼玛个蛋！”蛋哥毫无素质的骂道：“你特么的一万块钱，说好一个月就还本金，这都俩月了，你还没还，是觉得你蛋哥好说话是不？” “没，没那意思。”艾琳眼中尽是惶恐无助，声音很弱地回了一声。 “我不管，今天晚上，利息不到位，你就等着在小院论坛上看自己的裸.照吧。” “蛋哥……喂！” “嘟嘟。”一阵忙音，沉底让艾琳陷入了恐慌之中，而这个恐慌，让她选择了另外一条，满是荆棘的坎坷路。 …… 晚上七点，会所点名之后，我和大福就走到了楼梯口，抽空抽根烟。 “那个白浩？” 大福听见我出声，立马明白我的意思，笑着道：“他那人，就那样，对谁都冷冰冰的，接触久了你就知道，其实他这人是典型的外冷内热，是哥们儿，豁出去命帮你都不无所谓，看不上眼的，给你一根烟，都觉得多余。” “不是，我是问，他说马儿给咱医药费的事儿。”我的脸，被自己的无耻给羞红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医药费三百，人白浩给的，吃烤串一百一，大福给的，他俩都不是啥有钱人，我自然想到有钱就立马还。 “唔……”大福沉默半晌，皱眉回道：“应该能拿来，别急。” “真的？”我面带欣喜：“马儿好歹的南凹的一大哥，能给咱送医药费？” “浩子说能，就能。”大福显然对于白浩具有盲目的崇拜。 “他们对面儿可倒了三个呢，比咱都严重，肠子都出来了，马儿还能给咱低头？”我还是不相信，在我看来，马儿最后的处理结果就是，找人给军哥带话，让他先把小弟的医疗费，营养费，误工费以及种种费先给拿了，再谈报仇的事儿。 但事情进行到这一步，我完全成了火炉上的鸽子。 要钱，我没有，要命，我也不给，最后还不是放手一搏？ 但我就是特么的博不起啊。 “放心吧，肯定能拿。”大福深吸一口气，依然坚定地吐出几个字。 “擦，你就装吧你。” “华哥，华哥，前台有人找。” 话音刚落，腰间的内部对讲机就响了起来，我和大福对视一眼，惊异地问道：“不会让你说准了吧？” “走，咱看看去，说不定真的呢。”大福拉着我，就朝着前台跑。 两分钟后，我看着面前这个中年，心底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马哥说了，不打不相识，这点小钱，算是给小哥俩的医疗费，收着吧。” “刷刷！” 两叠崭新的钞票，泛着油墨的香气，在中年手中舞动。 他看着我，接着说道：“这是两万，一万是给你俩的医药费，另外一万，呵呵，你们清楚。” 右手一递，我伸手一接，愣道：“啥意思啊？” “感谢你有个好哥们儿吧。”中年点到即止地说了一句，转身就走。 “他啥意思？”我转头看着大福，两万，明显有点多，就我俩这情况，这社会地位，给千儿八百的，足以打发。 “我打个电话。”大福面色深沉地摸出了手机。 …… 话说昨晚街头喋血事件过后，南凹的马哥就提前进入了更年期。 他那受伤的小兄弟，当晚入住医院，押金就足足交了五万，其中两个当晚做了手术就安排在了病房，另外一个肠子出来的兄弟，直到天亮才脱离危险期，而到此，马哥却付出了八万的代价。 钱财损失，他倒是不咋在乎，江湖路上走一遭，流行的是大去大来，所以，他的重点根本就不在这儿。 但当天上午，他在南凹的关系户，就给他打了招呼，让他没事儿别去西关嘚瑟，这让他更加的怒火中烧。 下午时分，他坐在自己小额贷款的办公室里，足足独自干下去一包烟，接近半桶的纯净水。 “吱嘎！”房门打开，一个中年走了进来，拿起茶杯咕噜咕噜就喝了起来。 “有消息了没？”双眼红肿，嘴皮冒着白沫的马哥，立马双手扶着桌面，露出满嘴焦黄的牙齿，张嘴问道。 “打听得差不多了。”中年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 “快说啊，我特么等一下午了。” “坐下说坐下说。”中年不慌不满地摆手，坐在了他的对面，随即看着马哥。 “是他么？”问这句话的时候，马哥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中年没有直接说，而是淡淡地叙述道：“我去棚户区走了一遭，但没看见那小子，我就找人问了问周围的人，还请朋友查了查档案……”说到这儿，中年停顿一下，脸色严肃地看着马哥：“百分之九十，是他。” “哐叽！” 马哥像是一个xiele气的皮球，一下靠在了椅子上。 “草，我不信，他还真敢杀我？”十几秒后，马哥猛地蹿起，双眼猩红地瞪着中年。 “你别激动。”中年冲他摆摆手，皱眉道：“老马啊，按理说这事儿我不该管，但这公司，是咱一起干起来的，你要有啥闪失，对我，对公司，都没啥好处，所以，有些话，我不得不说。” “你说，我听听。”马哥喘着粗气地说道。 “恩。”中年调整心态后，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说道：“你要说换做其他人，我都能跟你死绑一把，因为咱是一起起来的哥们儿，但要是他开口了，我还真得提心吊胆。” “因为，他真敢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