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1章 抱歉，我拒绝
1998年的邮电局尚未拆分，仍旧掌管着移动通讯业务。 与王志文一同步入邮电大楼，二人也不断探讨着九八年的手机品牌、款式都有哪些。 步入大厅，此时的营业大厅比起后世而言异常简陋，没有整洁明亮的整体布局、没有玻璃展柜、没有服务台甚至没有迎宾人员，若是放在后世，业务一定跌破天际。 站在大门口随便扫一眼，就能将九八年为数不多的几款型号、品牌的手机尽收眼底——无一例外，全都是傻大黑粗充满了俄式风格的大哥大。 大厅最中央的墙上，挂着一张九年前研发的、目前世界手机行业霸主摩托罗拉的手机海报，好吧，机型名为3200的摩托罗拉，和其他几款大哥大相比，至少在段郎眼里区别真心不大。 就好像黄种人看白种人的时候，不看胸只看脸的话，真心觉得长的真像…… 数月后，未来的手机行业的新王将会发布诺基亚5110，并在之后不断发布更新、更小、功能更齐全且更结实的各型号诺基亚新款手机，而摩托罗拉将会因自己的傲慢无礼、固步自封而逐渐步入深渊。 可至少目前，摩托罗拉是手机行业当之无愧的君王，业内地位不亚于后世的巨神苹果。 可这款手机…… 见王志文嘴角抽搐，段郎笑着调侃道，“还记得当年，这款摩托罗拉3200可是把我爸迷得神魂颠倒，放在后世，那妥妥就是卖肾买苹果的疯狂少年啊！怎么样，上辈子没有实现的愿望，这辈子不打算圆了？” 说着，段郎口中还发出啧啧赞叹，“挂在腰上，就等人多的时候拿起来大声通话，周围路人绝对羡慕死你了，想想都痛快！是吧爸？” “你想要你就买！” 王志文不理段郎调侃，扫视着整个大厅，却发现所有手机无一例外都是傻大黑粗风格的移动电话后也只能选择放弃。 近万块的价格，若考虑通货膨胀的因素，比苹果最新款都要昂贵许多，着实恐怖。 不过转念一想，虽然略显蠢笨的大哥大即将不再主流，可论起逼格，却是远胜后世苹果，光凭这点也对得起这份价格了。 九八年，你拿着大哥大去炫耀，别人会感叹‘这小子真有钱’，后世拿着苹果新款去炫耀…… 咬咬牙，谁买不起？再嘚瑟，老子/老娘把你脑浆子打出来！ 不说近万的售价能不能接受，就算真的身家亿万，王志文也不想腰间别着这么个大砖头满街跑。 丢不起重生者的脸！ 放弃手机，段郎父子只能将目光放在更加小巧玲珑的BP机上面，这才是这个年代，大多家境不错的人最好的选择。 说起来，早在鸿河市，王志文就花费数月积蓄购买了一台BP机，若无意外，将会在两年后在购买了手机后传给段郎。 虽然BP机如今也有省内漫游的业务，可为了隐藏身份，防止被有心人通过BP机追查出根脚，王志文也将BP机扔在家里并未携带，如今为了二人联络方便，也只能重新购买一台。 “一千多块……虽然买个BP机感觉有点不值，不过比起大哥大妖孽的价格，已经算是良心了。” 虽然知道BP机的价格会在极短时间内随着手机降价、普及，小灵通的盛行而不断降价，三年后三百块钱都未必能有，可为了联络方便，对自己十分抠门的段郎也只能咬牙购买。 挑选了两台崭新的数字BP机，对方还赠送各一年的使用费，且经过段郎的软磨硬泡，最终还让自己挑选了一个不错的号码，段郎这才恋恋不舍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三千大元结账。 王志文不由感叹，“身为重生者，两个破BP机你都能墨迹二十分钟，我也是服了！”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换了我妈是重生者，绝对比你强！” 随着重生心态愈发年轻的王志文和儿子拌着嘴，正往外走，一个明媚且急促的女声突然传出，“老板，两位老板！” 循声望去，一名二十六七岁、衣着朴素却透露着精干的女人一路小跑，来到段郎父子面前。 站在王志文身前喘了口气，紧张而自信的开口，“王总、段总，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南通区收音机厂销售科副主任许芳芳。” 南通区收音机厂？ 段郎眉头轻挑，不着痕迹的退开一步，将空间留给王志文自由发挥。 倒是‘销售科副主任’的职位，段郎却毫无感觉。 区区科级单位的部门副主任，连副科级干部都不是，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许主任，你这是？” “冒昧到访，还望王总见谅。” 许芳芳颔首致歉后略显紧张道，“今天听闻王总向爱玩电子厂下了百万的订单？” “只是意向，爱玩电子厂能不能吃下这笔订单，还看他们产品的质量如何。” 王志文耸了耸肩，好似对这笔价值百万的订单并不在意，许芳芳眼睛一亮，“王总，恕我直言，相比较于爱玩电子厂而言，我们区收音机厂，无论是在工人素质、硬件开发与生产、信誉口碑还是原材料进价方面，都有着更大的优势，今天冒昧到来，还希望王总能给我们区收音机厂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 许芳芳毫无这个时代国家工人的傲气，既矜持又不失敬意的三十度躬，态度坚决而充满自信，“无论何种产品，只要我们区收音机厂能够研发、生产出来，便愿意以‘零利润’与贵公司签署合同！” 零利润！ 后世被无数商家吹嘘、用烂的词语，从许芳芳的口中说出，给人种莫名的真诚，只是这份魄力，便让段郎父子刮目相看。 国企、私企、或辉煌的、或落魄的，全国上下，有几家工厂敢在初次见面，便许下‘零利润’的承诺？ 与杨大海的所作所为比较，只是这份破釜沉舟的真诚，便令段郎二人惊叹无比。 若真心挑选合作伙伴，只凭这么一番话，便足以奠定胜利的基础。 许芳芳话音刚落，王志文便斩钉截铁道。 “抱歉，我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