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周青云
南疆七里垌苗族祭坛中，那团云中的女子越加飘渺。 林惊羽不可思议的注视着她道：“怎么会？你都知道太极玄清道，知道青云门怎么可能是上古巫族的巫女？” 玲珑回忆着道：“你说的那应该是小青云了，他的太极玄清道可是从我手里学来的，说起来他也算是我巫族之人吧！” 林惊羽脑子中一阵短路，有些事他还是不肯置信，试探道：“前辈所说之人莫非是我青云创派祖师青云子祖师？” 玲珑含笑望着他轻点了点头，道：“应该就是了，当年他流落到南疆我曾指点于他，并赐他名姓，姓周，名青云，他就叫周青云。” “周青云？”林惊羽在心底默念出声，可是到如今他仍旧不可置信。 “你口中的青云子祖师大概就是他吧，传授给他的太极玄清道我是不会看错的，看来当年他即使回到中土也依旧用着我给他的名字。”玲珑轻轻地道。 林惊羽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神圣无比的太极玄清道竟也是从巫族传过来的，就连他们的祖师都只是人家的小辈。 不过尽管难以置信，林惊羽还是选择相信这个事实，玲珑说出的每一句话都仿佛有魔力一般，会让他不由自主的去选择相信，因为那玲珑模样神圣无比，根本生不出质疑之心。 “敢问前辈，小环跟贵族是否真有什么关系？”林惊羽犹豫了片刻还是问了出来，此行重中之重就是为了弄清楚小环的身世之谜，如今距谜已经近在咫尺，箭已在弦上，不得不发。 玲珑又将目光移向小环，满是怜爱神色，道：“她叫小环吗？看起来跟我还真有几分相像。” 小环躬身拜了下去，玲珑也乐意接受，久久才将目光移了过去，道：“不错，小环的确跟我有莫大的关系，只是……” 林惊羽醒悟，躬身道：“前辈放心，既然你设下迷阵，不让想让外人知道，晚辈自然不会打扰，方才无心之过只为了担心小环，还请前辈见谅。” 玲珑浅浅一笑，望着林惊羽，道：“你误会了，既然你是青云门下也算不得什么外人了，方才我只是在犹豫是否真的要告诉小环她的身世。” “晚辈身世，还请前辈告知。”小环猛地跪下，拜在玲珑脚下不起，眼神中满是坚定。 “小环，你……”林惊羽的手伸到半空最终又缩了回去，他不知道这次南疆之行到底应不应该带小环来，可是他知道自从踏上这条路的那天起就再没看到过小环的笑容。 玲珑叹息一声，道：“我万年前早有料定，非有大劫，我之后人是不会来此寻秘的，如今你们来寻莫不是天下又是一场浩劫来至？” “前辈有所不知，我中土一处叫焚香谷的培养出一弟子叫做萧逸才，他用秘法将我青云门镇派古剑诛仙剑身戾气尽数转移到他的身上……” “什么？”林惊羽话未说完就被玲珑截断，不可思议的望着林惊羽道：“竟有此事？” 林惊羽点头，道：“还不止，今后他又夺取玄火鉴用咒语催动八凶玄火法阵，传承了天火。” “什么？”玲珑再次大惊，眼神中百感交集却又有些不知所措，道：“你说那人姓萧，难道又是我的族人，世代守护天火之谜的萧家？” “萧家？”林惊羽皱起眉头，如今此事越来越感到棘手，忽又见玲珑一阵悲痛神色，满怀悲凉低声道：“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啊！” 她状若癫狂，完全不似一正常人，林惊羽跟小环对视一眼齐声叫道：“前辈！” 而此刻巫女玲珑回过神来满是自嘲之色，道：“没想到我之一错累及后代子孙，使天下万民两次身受战火之痛。” 林惊羽皱眉问道：“前辈为何如此之说？” 玲珑眼中扑朔迷离，也不知听没听到林惊羽的话，道：“在我天火族内，有一种族世代守护天火之谜，就是萧家，我尚在世之时威震各方宵小，使得他们觊觎天火却也不敢下手，而我死后萧家便成为众矢之的，可以想象他们遭到何等的追杀，我以为他们早已灭族，却不曾想即使万年过去依旧有萧族族人现身在中土。” “前辈，你已经……” 玲珑含笑道：“不错，你现在所看到的只是我一道虚影而已，我之所以存在就是为了等候我之后人前来寻秘，今日过后我将彻底烟消云散。” “原来如此！” 似是看出林惊羽心中所想，玲珑便指点道：“莫非你以为我已是不死之身？” 林惊羽张大嘴巴却满嘴苦涩。 玲珑叹息道：“这世上哪有什么不死之密，长生之说，或许万年前我亲手造出一个这样的怪物，那也已经被我毁灭了。” 林惊羽唏嘘一声，纵使他向往的并不是长生，可是却也有些遗憾，道：“我中土修道之人之所以修真练道，除了那具有移山倒海的威力之外多半也出于长生之谜，前辈今日所说但是绝了天下所有修道人的心。” 玲珑若有兴趣的看着他，道：“莫非你也想着长生？” 林惊羽摇了摇头，道：“长生有什么好？若是没了人情世故，纵使活了数万年也不如凡人平平淡淡的一生来的好，只是如今……” 说到这里林惊羽住口不说，玲珑却逼问道：“只是如今什么？” 林惊羽自嘲的笑了笑，道：“只是如今长生跟那平凡的生活都离我越来越远。” 玲珑笑了笑，道：“平淡有什么好，你若是有用不完的寿命，到哪里享受不了好的生活，到时候岂非是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长生？只可惜我想要的东西长生不能给我。” 玲珑也陷入沉思，良久才道：“你的心境竟也到了如此境地，我万年前若是能够明白你今日所理解的，也不至于造下此等滔天大罪。” “前辈你……” 玲珑摆手阻止他再说下去，道：“我观你气息紊乱，虽极力压制仍有部分气焰外溢，你体内是否犹如烈火焚烧？” 林惊羽猛地抬头看向玲珑巫女，却一个字也不说。 小环心下大喜，连忙跪俯在玲珑身旁，道：“前辈可有办法医治师兄所中之毒？” 玲珑望着诚心诚恳的小环，道：“你师兄他都不着急，为何看你反而更加着急？” 小环睁大眼睛看着她，嘴唇咬的发白却没在说话。 林惊羽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前辈说笑了，非是晚辈不担心自身安危，实乃身染此疾已十年有余，我也曾遍访名士终无所得，如今已不抱有什么希望。” “林师兄，你……”小环眼眶发红。林惊羽满是溺爱神色轻拍了拍小环的头。 玲珑看了二人一眼，道：“这世上没有解不了的毒，更没有治不好的病，只是世俗那些庸医焉能治你之疾病？” 小环抓住一丝希望，激动道：“前辈可有何办法？” 玲珑道：“你体内犹如烈火焚烧，纵使你功力深厚压制此毒，但却不是长久之际，如此下去你非但境界不保，甚至会成为凡夫俗子的存在。我年轻时除了一身巫力通天彻底之外，治病救人的本领也不遑多让，你切说来听听身中何毒？” 林惊羽眸子一亮，似是看到某种希望，拱手道：“晚辈所中乃天火之毒。” “什么？”云雾中女子再次大惊失色，仿佛不可置信般分出一缕白气化作纤细的手臂搭在林惊羽手腕之上，良久方才确定般收回白气凝聚而成的手臂，陷入短暂的沉寂才凝重道：“不错，这正是天火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