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离开琏国
“听说这琏国的新帝是大皇子琏裕，多年前双腿因为某次意外而不能走路，现在坐上那把龙椅，以后怕是不容易的！”煜欢整理好自己的行装之后，一边絮絮叨叨，语气里皆是同情。 闻声，莫丑的脑海里一下浮现出了那张总是温润如玉的面容，她虽嫁到琏国只有三日，而且她和大皇子也只是在成亲那日匆忙见过一面，不过那种温润的气质是让她无法忘怀的。她知道琏远属意的皇位继承人是琏城，可为什么到最后会把皇位给了大皇子？这实在是让她有些想不通。 突然，煜欢的胳膊轻轻撞了一下莫丑，“你怎么出神了？莫不是在心里可怜这新皇帝？” 被这突如其来地一撞，莫丑的神一下就回来了，她瞪了嬉皮笑脸的煜欢一眼，然后道：“二公子，你管我在想什么！”说罢，她便直接转身坐下喝茶。 “你！”煜欢没想到还有人敢这么直接地顶撞他，他一下气结，嘴里说不出什么话来。 一旁看戏的阿回看见这幅场景，他眉间的忧色渐渐重了起来，之后又将更加深邃的目光放到了莫丑身上。 煜麟虽然不说话，但是他注意着在场人的一举一动，见阿回望着莫丑的眼神甚是怪异，他的两道剑眉微微皱了皱，薄唇紧抿。 “二位公子，外面已经备好马匹！”一个持剑的下人走进来恭恭敬敬地禀报道。 “我们该启程了！” 煜麟说完，便兀自走在了最前头。 微风徐徐，吹来街上百姓热闹的叫卖声，莫丑在踏出们看的一霎那，她驻足了一会儿，目光朝着那人海汹涌的街道凝望了一会儿，然后还是抬步往前走。 看来，不管是在前世，还是在这一世，她始终都是与琏国无缘的。 外面只备好了三匹马，当煜欢和阿回各坐上一匹马之后，就只剩下一匹马，还有煜麟和莫丑二人。 煜麟也不开口说话，莫丑轻轻抬眼看了一下他，然后转身走向煜欢的马匹，仰头很是直接地对煜欢说道：“我和你共乘！”说罢，她就把手朝煜欢伸了过去。 煜欢抓住缰绳的手迟疑了会儿，不过他还是向莫丑的手搭了过去，就在两人的手心即将重合的一霎那，他感觉到了一道利剑般的目光朝他射来，全身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莫姑娘，我已经有心上人，怕是你我共乘一匹马回去会遭人误会的，所以你还是不要和我一起。”不知为何，说这句话的时候，煜欢的语速情不自禁地开始加快，眼底的光芒也开始山说不定。 见煜欢这般模样，莫丑无奈地笑了笑，然后她朝阿回的马匹走了过去，正当她要开口问的时候，就听见后面传来煜麟的声音。 “你与我同乘便好，我没有心上人，我不怕误会。” 听见这话，煜欢的眼底瞬间充满了笑意，他还以为大哥会一直不主动呢！ 莫丑转过身，只见煜麟正站在一匹通体雪白的马儿旁，长身玉立，不时有微风吹来，俊俏的模样不正是闺中女子的梦中情郎吗？ “那麻烦大公子了。”莫丑感激地说道，言辞之间并无其它的意思。 煜麟利落地翻身上马，然后向她伸出厚实的大手。 莫丑的眼神微微有些闪烁，不过她还是大方地伸手搭了上去，当她冰凉的掌心触及到煜麟温热的掌心时，她的心跳不知为何突然加快，脸上也不知不觉地热了起来。 看着坐在自己胸前的女子，煜麟这次大方地露出了一个笑容，他握紧缰绳，双腿一夹马腹，跑在了其余人的前头。 见大哥心情如此之好，煜欢也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 很快，三匹马就陆陆续续地出了琏国，而后面的下人也是也是紧跟着驾马而来。 出了琏国，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黄沙，看上去无边无际。莫丑慢慢抬眼望去，她不禁心生感慨，当初她千里迢迢地从璧国嫁到琏国，而如今又荒唐地离开琏国，奔向黎国。 煜麟微微侧目，正好看见她左脸上的白色面具，透过上面镂空的花纹，他看见了面具下白皙光滑的肌肤，他忍不住说道：“之前在欢阁，你说你戴面具是为了给男人留下一份神秘感，而现在我们结伴而行成为朋友，我和煜欢自然也不是你口中那些只看美貌的庸俗男人，为什么你还要一直戴着面具呢？” 面对煜麟的疑问，莫丑轻轻地笑了出来，她当初之所以要戴上这半边面具，就是因为她知道这张太过倾城的面孔会给她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但现在，这里并无什么其他人，她是不是真的可以取下这块面具一会儿？毕竟一直戴着面具做事是很累的。 “再美再丑不过都是一具不中用的皮囊而已，既然大公子想看看我的这张脸，那我便取下面具。”她说得云淡风轻，之后她便利索地抬手取下了面具，当脸上没有了障碍的时候，她只觉得风吹过来的滋味好是舒服，这让她不禁眯上了眼睛去好好享受。 煜麟微微侧眼，入眼的便是倾国倾城的侧颜，他勒住缰绳，让前行的马儿瞬间停了下来，大手扳过她的身子，一张倾国倾城的绝色容颜便完完全全地暴露在了他的视线中。 是那么的美！又是那么的熟悉…… 煜麟看得有些呆了，他的脑子里突然出现璧国长公主这几个字眼，可他很清楚长公主在数月前已经被葬在陵园。 他说道：“有没有告诉你长得很像已经逝去的璧国长公主？” 听见这个久违的称呼，莫丑本来眯着的眼睛突然全部睁开，她毫不躲避地望着面前的这张脸，轻声道：“我知道，所以说我才不想让更多人看见我的这张脸，免得让别人说是不守妇道的长公主在世，闲言碎语总是最伤害人的。” 不守妇道…… 煜麟之前也了解过琏国皇宫里发生的一件事，可他相信长公主是绝对不会做出那等让皇室蒙羞的事的，定是有人污蔑她！只可惜那个二皇子琏城还是信了他人的话！ “璧国长公主名扬四国，无上高贵，怎可做出那等让自己蒙羞之事？这其中定是有贱人作祟，那二皇子没查出来，只能说这二皇子无能！”煜麟突然冷冷地开口说道。 闻声，莫丑的嘴角轻轻地勾勒出一个弧度，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过去的事就不要再说了。” “嗯。”煜麟低低地自喉间应了一声。 她抬手再次把面具戴上，这张脸少让人看见，就会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大哥，出什么事了？”见自家大哥的马匹突然停下，煜欢脸色一紧，赶忙上前询问道。 “无事，只是停下歇歇！”煜麟干脆地说出这句话后，就驱马朝远方赶去。 马蹄飞快地踏在大地上，溅起一阵阵飞扬的黄沙，渐渐模糊了前方的视线。这一刻，莫丑的心里突然溢满了悲伤，她的以后会是怎样的，现在的她已是孑然一身，茫茫天地间，能与她作伴的也只有她的影子罢了。 她的未来很迷茫！ 琏国皇宫里 正在明轩殿里自己下期的琏城突然眉头紧紧地走在了一起，不知为何，今日他的心底格外地空落落，没心情再继续下棋，于是他放下手中的棋子来到了外面的院落里。刚出来就正好看见头顶的天空中飞过一群群的大雁。 今日他的心里除了空落落的，还感觉很痛，就像是心那里缺了一块，跟那日玉颜下葬的时候是一模一样的感觉。 见主子面色不对，诗楠赶紧上前询问道：“主子，要不要宣御医来看看？” 琏城闭了闭眼，然后轻轻摇了摇头，独自一人站在偌大的院落里。入秋的风吹起来总会给人一种莫名其妙的寒冷，可身着薄衫的琏城就像是没感觉到一样，反而是张开双臂享受这秋风。 “玉颜，这次你是真的离开了吧……不然……我的心怎么会这么痛？”他的轻声呢喃随着阵阵秋风消逝。 诗楠自是听见了主子的这番自言自语，他偷偷抬眼望了望主子，突然从心底里升起一阵阵对主子的心疼。他知道主子一直在乎的都是皇妃，只是面上表现出漠不关心罢了。当初大婚三日之后，皇妃被传与侍卫私通，主子地第一件事不是大发雷霆，而是派他去调查清楚事情的原委。可主子在得知事实真相之后，并没有去立马阻止这场闹剧，而是自己也参与了进去。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主子一直放心不下当年的事，如果主子能够稍稍放下自己的面子，可能就不会是现在这个结局。 此时此刻站在风中的琏城，脑海里出现的全是朱玉颜的音容笑貌，从第一次在璧国相见，到成亲那日的火红嫁衣。他很后悔，他娶了她，却没能护她一世周全。如果老天来世让他们再相遇，他一定不会放手，他会好好地守着她，不让她受一丝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