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十年
云鬓走了，又剩下方近和老头，还有那只大黄狗。 老头没什么反应，每天还是出去工作，晚上回来的时候，喝点小酒，却再也不卖糖葫芦了，换成了各式的点心。老头在意方近的感受，他怕方近看到糖葫芦之后，会触景生情。 一开始的时候，方近的反应很大，几乎不怎么说话，一段时间之后，才慢慢好了起来。 “臭小子，我老人家给你卖了点心了，快点过来拿一下。”老头晃了晃自己手中的东西，笑道。 “没空！没看小爷正忙着嘛，不要烦我。”方近都没抬头，继续翻看手中的《金针秘典》。他的《金针秘典》，没有丝毫头绪，正查看医书，看看能不能找到灵感。 “臭小子，你自己说说，我老人家这些天来，给你做饭，给你买点心，挣钱给你花，你就这样跟我老人家说话，你小子还有没有良心。还有没有良心呀！还有没有良心呀！” 老头对于方近老拿救命之恩说事，一直耿耿于怀，现在逮到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老头，你给小爷做饭，那是你的荣幸。你难道没发现嘛，世界上那么多人，只有你一个人给我做过饭，你就偷着乐吧！”方近淡淡地回了一句。 汪汪！ 大黄欢快了叫了两声，好像在说，方近说的对。 “大黄，一边去，主人家说话，宠物不要插嘴。”老头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大黄灰就溜溜地跑开了。“混小子，你刚才说的话，是跟大黄学的吧！果然聪明，连狗语都学得会。” “我也是被逼无奈，既然家里只有你这个死老头和大黄，我宁愿选择和大黄说话，也不愿意和你说话。”方近也不生气，笑呵呵地回了一句。 方近和老头又开始斗嘴了，这是他们生活中的一大乐趣。 汪，汪，汪！ 大黄时不时会插上一句，主要是凑热闹，其次是想帮方近，但方近和老头这种层次的斗嘴，大黄实在帮不上忙。 斗嘴斗累了之后，老头就去做饭，又开始研究起各种稀奇古怪的美食。他昨天嚷着要做一种叫牛排的东西，没买到牛rou，就拿猪rou充数。还别说，老头做出来的东西，味道真不错。今天老头要做生煎，方近又没听过这种食物的名字。 方近又开始看他的医书，仔细研究《金针秘典》之后，他发现，《金针秘典》的基础，是普通的医术。所以方近决定，开一家医馆，来提升自己的医术。鉴于自己的年纪太少，方近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还是先到其他医馆做药童比较实际。 之前方近削的桃木材质的木针，已经削好，一根一米来长的桃木，他只削出十根木针。在之前的实验中，这些木针已经香消玉损，尸骨无存。 木针的规格和之前打造的银针一样，都是三寸长短，头发丝粗细。和银针相比，这些木针太脆弱，一碰就断。方近还没找到感觉，十根木针就已经用完了。还好桃木到处都是，并不值钱，要是使用檀木，他早就破产了。 这次方近学乖了，不急着实验木针，不然还和上次一样，没找到一点感觉，木针全都没了。他决定了，不凑足一百根木针，绝对不拿来实验。 没有木针，方近只好接着练习银针。练到最后，他的银针，在不用力的情况下，可以全部插进硬木之中。使用《金针秘典》的手法，将银针插入硬木，不用担心取出来的问题。只要将硬木倒置，银针自然就会掉出来。 不过倒置的时候，下面一定要垫东西。方近有一次就没垫东西，找了半天，差点把那根银针弄丢了。 半年之后，方近终于凑足了一百根木针，他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老头和大黄。老头不感兴趣，大黄倒是屁颠屁颠跟跟了过来。要是云鬓没去月寒宫，他肯定第一个告诉云鬓，可惜云鬓已经不在这里。 “大黄，你来见证我将木针插入硬木之中。我方近将成为，除了方家先祖之外，第二个达到木针层次的人。” 汪汪！ 大黄点了点头，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方近。结果却是，方近用不到五分钟的时间，用完了所有的木针，每根木针都有着同样的宿命，那就是裂成两半。 前一段时间，老头告诉方近，他成为乐恒楼的厨师，还请方近到乐恒楼吃了一顿饭。方近长这么大，还没去过这么大的酒楼。他从来没想那次吃的那么饱过，回来的时候，还给大黄带了一条猪蹄回来。 老头说他的梦想是成为楼头县最好的厨师，并一步步朝着这个目标在奋斗着。有一天，老头矫情地问方近：“臭小子，告诉我老人家，你的梦想是什么？” 方近思考了半天，这么回答的。“我的梦想很简单，就是吃上一顿，楼头县最好的厨师做的饭。” 老头翻了翻白眼，走开了。就是不说，老头也知道，方近的梦想是做一名大夫。老头对此不屑一顾，却从来没说什么。 大黄果然跟老头说的那样，是天生异种。有一次大黄失踪了几天，拖了一只老虎回来。后来才知道，老头要做一道和老虎相关的菜，却没买到合适的虎rou，就让大黄出去逮一只回来。 虽然知道大黄非常不凡，但方近没看出大黄那里特别了，还是把它当做一只普通的小狗，也把它当做自己的亲人。 时间过的很快，方近的个头在慢慢长高，身上的衣服和鞋子也在不停地更换。连他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换了多少身衣服。衣服穿着穿着就小了，再穿一阵子，就套不上去了。原本一米出头的个头，经过十年的时间，已经长到了一米七几。 十年前的方近，很瘦小，现在好多了，乍一看，还有种文质彬彬的感觉。不过只是乍一看，再多看一眼，就会发现方近身上，有着和他这个年纪完全不负的沧桑感。 老头的头发变得更白了，脸上的皱纹也越来越多。现在老头和方近斗嘴的时候，经常会说这么一句话：“我走了之后，你给我找一块风水宝地。墓碑不要太好，但棺材一定要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