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文府喜事】
文子逸与徐韵等兄弟进了正堂，文老太爷迎上前来有些责备地对文子逸道：“子逸，这一夜你去哪了？可担心死为父了！”文子逸淡笑道：“子逸这不是平安的回来了吗，都怪子逸不好，让父亲担心了！” 文老太爷笑吟吟地点了点头，但仔细一看，却被文子逸这身不伦不类的打扮给弄得一怔，哑然半晌，才不解地问道：“子逸，你这一身又是怎么弄得？” 文子逸看了看自己，确实很别扭，看的连自己都想笑，由于马上颠簸，短衫上窜，显得自己很臃肿，活像个玩摔跤的运动员，为了不让文老太爷担心，文子逸抿着嘴孩提般地道：“父亲，这身别致的装束不好看吗？”就这么一句话，把文老太爷、文夫人和文管家都弄得捧腹大笑起来。 徐韵等兄弟都差点儿笑出声来，文子逸见文老太爷不再追问了，便借机接着说道：“父亲，这几位是我的结拜兄弟！” 徐韵一听，连忙来到文老太爷面前施礼道：“小侄金陵徐韵见过伯父！”其余马威、吉云两个莽汉也如梦初醒地向文老太爷施礼。 文老太爷笑吟吟地打量了徐韵等人一番，见徐韵仪表堂堂、颇具儒雅，马威吉云二人虽然有些莽撞，却也不像是恶人，便道是自己儿子的故交，还礼道：“几位贤侄不必多礼，既是子逸的结拜兄弟，就是我文家之人，来来，到这边坐！” 几人在文老太爷的引领下坐到了客位上，文夫人玩儿笑道：“几位贤侄和逸儿他爹在这儿慢聊，我去厨下叫下人备些酒菜！” 徐韵恭敬地施礼道：“劳烦伯母大人了！”“贤侄无需见外！”文夫人说着翩翩地走出了正堂，文管家也忙对几个家丁道：“快去取些茶来！” 文老太爷坐定后，开始与徐韵等人攀谈起来，文子逸一直沉默不语，若有所思地看着桌上的茶盏，过了一会儿，才对文老太爷说道：“父亲，子逸有一件事要和您商议！” 文老太爷从来没听过自己的这个儿子还有什么事儿跟自己商量，这一次不觉来了兴致，文子逸吞吞吐吐地开了口：“子逸以前欠下了一笔情债，昨天终于有了了解，那女子品行端正，很、很.......”文子逸听着自己的话都感觉有些别扭，怎么一提及这种事自己就语无伦次了！好像自己理屈一样。 调整了一会儿，文子逸深吸了一口重新说道：“算了，父亲，子逸就直说了吧，子逸想迎娶一位小姐过门儿，这次急匆匆地回来就是想与父亲和母亲商量此事！” 文老太爷一听这话，顿时喜上眉梢，自从长子西去了以后，文家就一直处在悲凄的气氛中，而在老太爷的印象里二儿子文子逸是个狂逆的小子，到处寻花问柳，除了会给家中添乱之外没有别的优点，典型的败家子代表，延续香火的重任文老太爷更是想都不敢想，文家后世香火岌岌可危，今日听见这个儿子一反常态，居然寻思起娶妻纳妾的事儿来，心中真是狂喜之至。 虽然心中欣喜，但文老太爷还是正色地问道：“不知那女子是哪家的小姐？” “莫大鸣之女莫茜儿！” “莫大鸣？”文老太爷沉吟了一会儿，然后若有所悟地道：“我记起了，是以前的家人，他现在还在吴江？”“正是！”文子逸心急如焚，心道“我又不是娶他，老爹怎么对他这么感兴趣儿？” 文老太爷见到儿子那副着急样，才喜滋滋地对文子逸说道：“呵呵，只要逸儿喜欢那女子，这事儿就这么定了，选个良辰吉日便过去下聘便是！” 还未等文子逸开口，那边文管家已经抱着一摞易经学书急急地对文老太爷喊道：“老爷，老爷，明日便是吉日！明日便是吉日啊！” 文老太爷和一干众人被文管家这等‘壮举’逗得前仰后合，文子逸抿了一口茶，在心中寻思道：“茜儿，我终于没有食言！” 正午，文府四夫人黄燕莺的住所里，一个身着青衣粉裙的小丫鬟急匆匆地从外边跑了进来，向屋内瞟了一眼，见黄燕莺正在忙着梳妆，便与守门的丫鬟低声说道：“jiejie，刚刚听府里的郭二哥说咱们少主人回来了，而且府上这几日便要cao办喜事呢！” “喜事儿？”另一个婢子好奇地问道，那小丫鬟兴冲冲地回道：“嗯，听说是少主人在外边看上了一个女子，明日便要派人去下聘礼！......”话还没说完，便被看门的婢子捂住了嘴，那婢子责备地道：“小声说话，小心被四夫人听到！”小丫鬟这才想起府中人尽皆知的传闻来。 但为时已晚，梳妆台前，四夫人黄燕莺的芊芊细手不觉抖了一下，心头更是一颤，那只还没来得及插上去的簪子刺破了中指，一股殷红的血液流了出来，门口的婢子一听到声响，连忙赶了过去，只见到黄燕莺失神地坐在那，镜中显现出一副惆怅的花容！ 过了一会儿，黄燕莺对着镜子说道：“云儿，刚刚说的可是真的？”一旁的小丫鬟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低下了头，身边正为四夫人包扎伤口的婢子忙劝道：“哪有的事儿，都是府中下人随口胡传的！” “不用再瞒我了，凌儿，实话实说！”黄燕莺的语气变得有些强硬，身边被叫做凌儿的婢子狠狠瞪了另一个叫云儿的小丫鬟一眼，然后将刚刚所传之事说了一遍。 凌儿刚说完，黄燕莺的眼中已经溢满蓄势待发的泪水，凌儿忙劝道：“夫人，你别太难过了，身子要紧！”黄燕莺只是拼命的忍住泪水，却不言语，黄燕莺这不言语不要紧，两个婢子可着了慌，看着怔在那的四夫人，凌儿招呼了几声，便对云儿说道：“快去找老爷来！” 小云儿应了声还没等跑出门去，便被四夫人叫了回来，凌儿一见四夫人终于开了口，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四夫人黄燕莺接着说道：“你们都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两个婢子这次真的怕了，这位四夫人的招数自己是领教过的，如果真的出去，后果......但还没等凌儿开口，黄燕莺已经冷冷地开口道：“都出去！” 两个婢子执拗不过，只好转身离开了房间，并把房门虚掩开来，两个小婢心里七上八下地在门口侯着，未几，那道门却被从里边严严实实地关上了。 两个小婢始料未及，再欲推门时，已经毫无余力，凌儿暗叫不好，焦急地对云儿道：“快去请少主人来！”云儿一点儿也不敢怠慢，迈着小步急匆匆地向正堂跑去，凌儿则在门外不停地对着屋内喊着。 黄燕莺独坐在梳妆台前，满腔怨意终于抑制不住，随着盈盈娇泪落了下来....... 正堂之中，文子逸正与文老太爷和几位兄弟一边品茶一边商议着明日下聘之事，只见一个小丫鬟破门而入，正是云儿，文老太爷刚要动怒，云儿忙道：“老爷、少主人，四夫人把自己锁在房里了，任婢子怎么叫门都不回应！这可如何是好！” 文子逸一听这话，还没咽下的一口茶险些喷了出来，唉，看来又是一劫了，文老太爷听了也身子一震，正色地问道：“怎么回事？” 云儿语无伦次地将事情说了一遍，文子逸听完之后心里慌得就像是跑了几只马车，心绪崎岖无比！ 文子逸一点也不敢怠慢，起身径直出了正堂，径直向四夫人的房间走去，心中更是叫苦不迭，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想不到文府的信息传播速度还真是快的惊人。 转眼已来到了四娘房前，只见到凌儿焦急地在门前踱着步，就像热锅上的蚂蚁。 一见到文子逸，凌儿像遇见了救星一样，大老远便喊道：“少主人，可算是把你盼来了，四夫人她！.......”文子逸已经走到进前，安抚凌儿道：“凌儿不急，没事的！”文子逸说完来到门前，扣动了门扇，急切地道：“四娘，不要闹了！快快开门！” 黄四娘也不搭话，文子逸的心里越来越怕了，有些失声地道：“四娘，你怎么了？”叫了两三声，仍没人作答，文子逸再也沉不住气了，后退了几步，然后猛然朝着那道锁住自己心结的门撞去，就在这时，门竟然开了，幸亏文子逸眼疾手快，直直地保持着撞门的姿势站在了门前，看着刚刚哭过的四娘，文子逸绷紧的心情放松了下来，身子险些瘫倒在地。 四娘故作无事地道：“少主人这是做什么？”那语气里冲斥的醋味儿大的熏人，文子逸当然识得出来，原本是前来救人，此时却尴尬的说不出话来，他心里知道，自己是真的把黄四娘给伤了，而且伤的很严重。 文子逸缓缓地开了口：“四娘没事儿就好，子逸也就放心了！”文子逸也想再说些什么，但却没来由地语噎，黄四娘苦笑道：“贱妾何须少主人挂怀，刚刚只是听说文府中又要添丁而喜不盛收，少主人错意了！” 文子逸越听这话越揪心，黄燕莺一口一个少主人更是叫的自己无地自容，这时，文老太爷与几个家丁也赶了过来，看到黄燕莺没事儿，文老太爷真是又喜又气，来到门前，文老太爷看着黄燕莺责备地道：“四娘啊，你可真是担心死人了！” 黄燕莺不冷不热地回道：“劳烦老爷挂怀，四娘不胜惶恐，真的没什么事儿，您二位放心的走吧！”这话真是字字刺耳，文子逸算是听明白了，这就是在婉转地下逐客令。 黄燕莺接着又瞪了凌儿和云儿一眼，然后说道：“两个小题大做的婢子，还不快滚进屋去！”凌儿和云儿闻言低着头走进了房去，黄燕莺头也不回地转身入室，掩上了房门。 那边文子逸与文老太爷面面相觑了一会儿，都很是无奈，文子逸的心里明白，黄四娘这回真的是对自己死心了。 ........ 第二日，文家门前张灯结彩，府中的家丁丫鬟都忙忙碌碌地来往不停，文府门口，一辆红轿由八个强壮的家丁抬着，很是气派，轿头站立着三匹高头骏马，为首的正是文子逸，另外两个便是马威和吉云，徐韵已连夜回去将喜讯告知茜儿和莫大鸣一家人了。 文子逸今日也是新袍招展，来到大宋已经几月有余，发饰也有了一定的形式，柔顺的黑发由红纱巾扎着，一身新艳的红色喜袍，腰束鹊桥锦带，足踏黑靴，胸前点缀着一朵大红喜花，手握喜鞭端坐于马上，那匹白额青棕马今天也头顶红花，身披喜垫，与文子逸骈视而立，极为入眼。 马威、吉云也是新服在身，看上去焕然一新。 不多时，聘礼已经被几个家丁抬出府来，媒婆和几个婢子来到轿边，全员齐备，礼乐齐鸣，一行迎亲人马浩浩荡荡地朝着大路开去，围观的平民都流连忘返，更有成群结队的小儿一路追逐观瞻。 文子逸等人笑意吟吟地向行人挥手示意，就好像这不是文府在cao办喜事，而是整个吴江县的男女老少都在同庆一样。文子逸看着这一条迎娶队伍，心中却感觉有些别扭，好像在哪里看到过这架势（正是黄新来到大宋之前那晚看到的情形！）....... 看着大队人马远去，文府后院的阁楼上不觉发出一阵叹息，一位身着新服的美娇娘伤感地倚在亭栏边怅然远望，这人正是黄四娘——黄燕莺。 莫大鸣家中也是一片喜气，春萍、徐韵站在门前翘首向远处望去，院里莫大鸣与妻子一前一后地等候，莫夫人搀扶着身着嫣红霞披长裙、头顶红冠幕帘的茜儿，嘴角喜滋滋的扬了起来。 时至正午，远处开始恬噪起来，在院外守候的春萍和徐韵瞪大了眼睛望了过去，只见远处一团红气席卷而来，徐韵连忙对春萍说道：“娘子，快快去通知伯父和茜儿嫂嫂，兄长他们来了！” 春萍应诺而去，在彩霞和另一个婢女的搀扶下忙不迭地进了院子，因为天气太热，茜儿已经同莫大鸣的妻子一起进入屋中避暑去了，莫大鸣从渔屋中走了出来，看着一脸悦色的春萍道：“春萍姑娘，可是少主人来了？”春萍狂喜地道：“嗯，快，让茜儿嫂嫂做做准备！”“好哩！”莫大鸣亢奋地应了声，便闪身进了屋去。 屋内茜儿一听迎亲队伍到了，不觉得心中又喜又羞，自己日盼夜盼的日子终于到了，但自己却开始紧张起来，莫大鸣进了屋，欢喜地对母女俩道：“老婆子，快收拾收拾，看看茜儿的妆有没有缺漏！少主人来了！” 院外，迎亲的队伍已经慢慢停住了脚步，文子逸、马威、吉云三人停马下驾，来到徐韵面前，徐韵拱手笑道：“小弟在此等候以久了！大哥近日果然英姿飒爽，哈哈！” 文子逸虚扶了徐韵一把，淡笑道：“茜儿可准备的停当了？”“嗯，兄长，该叫娘子了吧！”文子逸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与三个结义兄弟一起在门口等候着，不一会儿，莫大鸣一家人走了出来，茜儿也被春萍等一干女眷簇拥着走了出来，羞答答的茜儿还不时地透过盖头红巾偷偷地看着文子逸俊朗的脸颊。 莫大鸣更是笑的开怀，走上进前对文子逸道：“少主人，小女已经梳妆完毕了！”文子逸连忙道：“岳父大人，以后可不许再叫小婿做少主人了，您二老以后便是子逸的父母！” 莫大鸣听了这话感动的连话都说不出了，心道这么好的姑爷去哪里找啊！真是苍天怜爱我小老儿啊！ 那边儿的春萍起哄道：“兄长，嫂夫人都等不及了！”文子逸也被三个兄弟推到了茜儿面前，两个小情人第一次以夫妻的名分相对而立，还真的有些不适应，文子逸也是一时猛住了头脑，在众人的关注下，好半天文子逸才反应过来，心中也是兴奋不已，干脆不拘礼数，创新一把！ 想到这，只见文子逸掀起了红盖头，在众人的惊讶表情中，一把将茜儿抱在了怀里，然后回过身来到白额青棕马身边，将茜儿扶到马上，然后自己也跃上马去，将茜儿紧搂在怀里，扬起马鞭，白额青棕马嘶叫一声，扬蹄而去，顷刻间，一阵飞尘扑到了众人面前。 直到这时，众人才回过神儿来，这时才听的知客喊道：“二公子跑了，快追呀！” 一行人欢天喜地地追赶开去。 白额青棕马一路狂奔，茜儿兴奋的喊出声来，清风瑟瑟，掩盖了一切声响，文子逸将下颌抵在茜儿的肩上，笑道：“娘子，你开心吗？”茜儿从未想过会有这番插曲，兴奋地点了点头。 “如果你喜欢，夫君以后就经常这么陪着你！” “嗯，夫君！” ......... 日暮时分，白额青棕马在一处山峦上停了下来，迷人的晚霞辉映在文子逸和茜儿的面颊上，那种温暖是可望而不可及的，文子逸满足地笑了，良辰美景，又有美妻在抱，夫复何求啊！ PS:（独欢明后两天要参加技能测验，需要准备一下，所以明后天不能更新，请各位谅解，周六正常必定恢复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