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扬州梁氏
下午，许默还是和南宫彦云、刘元、张成、耿明四人来到了梁府的门外。他们没有到过梁府，但梁家在扬州有谁不知道，随便一问就问到了到梁府的道路，很快就到了梁府门外。 刘元来到门前递上了许默的名刺，本来许默是不懂这些的，但南宫彦云对这些很是熟悉，知道拜访别人要先写名刺。 梁府家丁接过刘元递上来的名刺，看了一眼，却塞回给刘元，道：“我们老爷不在，你不要来了。” 刘元见他态度差，但还是压下怒气，道：“那请问梁大人什么时候回来，我们大人找他有急事。” 那家丁嗤地一笑，道：“一个小小的校尉也敢称大人，你们北方人都这么脸皮厚的吗？” 刘元大怒，正想骂人，对面的这个家丁已经吓得倒在地上，头上的帽子却被钉在身后的墙上，原来是耿明听到他说的话再也无法忍受，闪电般射出一箭，将家丁的帽子带着几丝头发钉在了墙上。 刘元见状心头大快，他指着那个家丁道：“妈的，还狗眼看人低，告诉你，我们大人是杀突厥人的英雄，你们这些人懂个屁！” 家丁脸色苍白，被另一个家丁扶起来，还在不断点头。 “快去向你们老爷禀报，我们许大人来访。”两名家丁只好留下一名在门口，没有帽子的另一名家丁立刻跑进大门去报信。 不一会儿，梁府大门打了开来，一个管家带着一帮家丁出来，见到许默带着几个随从，一个家丁帽子被钉在墙上，心里有些不喜，双手负在背后，道：“你是许校尉？找我们三老爷有何贵干啊？” 许默抱拳笑道：“你好，我有要事要见梁长史，麻烦代为通传。” 管家见他神情还算恭敬，便道：“跟我来吧，我们三老爷正和老夫人在花园喝茶，尔等不得喧哗。”说完转身进了门。 许默等人虽然不爽，但现在有求于人，也不好发作，只好忍了下来，跟在管家的后面进了梁府。 梁府占地近200亩，有大小院落数十个，还有一个占地30余亩的花园，由于林嫣来了，梁老夫人特别高兴，今天下午特意在后花园准备了一个赏花宴会，现在满园菊花正在竞相开放，阳光也很明媚，正是赏花饮宴的好日子，梁文和梁敬都不在，梁直只好请了假在家中相陪，此外，还有梁家小妹粱梦、大公子梁祈功、二公子梁祈泽、三公子梁祈明、四公子梁祈贵、五公子梁祈华、大小姐梁祈珍、二小姐梁祈珠都在场，梁老夫人年约七旬，身体还算不错。 从梁府大门到花园有一条夹道，原本是花园工人出入的通道，现在管家带着他们从夹道中进入，让许默和南宫彦云越来越气愤。许默本想发作，但南宫彦云拉住他的手，才让他平复下来。 许默看了看夹道外梁府房屋的屋顶，心中涌起一阵豪气，自己必将把梁家踩在脚下，到时候再来看看这个梁家的脸色如何。 走了大约半刻钟，才走完夹道，从花园的偏门进入了花园中。 一进入花园中，立刻闻到扑鼻而来的菊花香，入目之处尽是各种颜色的大大小小的菊花，令人赏心悦目。从远处看去，花园中还有一个大湖，湖中有一个亭子，一群人正在亭中宴饮，传来一阵欢声笑语。 许默知道，那些就是梁府中人，林嫣也在其中，虽心中刻意压抑，但还是掀起了一阵波澜。 管家领着众人在通往湖中亭子的廊道前停下，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通报我们三老爷。”说完也不不管众人反应如何，径自走了。 许默看着这个肥胖如猪的管家的背影，心里正在想着是不是给他一脚，南宫彦云拍拍他的肩膀，道：“何必和这种人一般见识，他只不过是梁家的一只狗而已。” 许默点点头，心里要求自己不要这么气量狭小，做大事的人一定要心胸宽广。 不一会儿，梁直和那个管家从亭子走了过来，许默带人迎上去，抱拳道：“许默见过梁长史，不请自来，还请梁长史见谅。” 梁直心情还不错，拱手道：“哦，不知许校尉找本官有何要事啊？” “是这样的，在下有一个至交的儿子与梁大人似乎有点误会，特来向大人解释，希望大人能高抬贵手，放他一条生路。” “哦？是谁？”梁直有些讶异，问道。 “刘小龙。” 梁直却想不起来，那管家在他耳边轻声道：“三老爷，就是把公子打伤的那个野小子。” 梁直点点头，想起儿子被打成重伤的样子，心中又涌起了对刘小龙的愤怒，脸拉了下来，道：“不知许校尉和刘小龙是什么关系？” 许默见他脸色变化，已经知道事情难以缓解，但还是道：“刘小龙的父亲刘传烈是在下的救命恩人，在两个月前和突厥人作战时，他的父亲刘传烈壮烈牺牲，王忠嗣大帅亲自命令在下一定要找到刘小龙，并把他带到河东从军。” 梁直闻言脸色缓了缓，道：“刘小龙是一个顽固不化的疯子，他把我的儿子当成重伤，在床上躺了两个多月才能走动，这样的人如果不受到惩罚，岂不是天理难容？我可以饶了他，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们明天下午到大牢找他吧？” 许默心中大怒，脸上却不动声色道：“不知梁大人说的活罪难逃是如何？” 梁直轻哼一声，道：“许校尉放心，不过就是打个几十大板而已。” 许默躬身道：“希望梁大人能给看在在下薄面，手下留情。” 梁直像是在看怪物一样上下打量许默，轻笑道：“许校尉你的面子值多少钱啊？” 许默早已看到他嘲笑的眼神，心中想反驳，但不想就这样和他当面撕破脸，反而笑道：“许默不过区区一个校尉，人微言轻，但我身负王大帅的军令，一定要带刘小龙到河东，望梁长史三思。” 梁直又是一声轻哼，道：“我还有要事，就不陪许校尉了，失陪。”说完马上就要转身，却碰见一个丫鬟正走过来，梁直问道：“妙香，有什么事？” 叫妙香的丫鬟应道：“回三老爷话，老夫人让请许校尉过去。” 梁直奇怪地看了许默一眼，回了亭子。 妙香来到正要走的许默面前，福了福道：“请问是许校尉吗？” 许默尽管对梁家印象很差，但还是抱拳答道：“在下正是，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们老夫人有请，请和我来吧？”妙香道。 许默点点头，正想让南宫彦云等人等在那里，南宫彦云轻声道：“我也去吧，没准这还有一次机会。” 许默知道他说的是走老夫人的途径，点点头，跟在了妙想的后面。 亭中，梁老夫人何氏正在问林嫣许默的事情。 “你是说，这个许校尉两个月前才从军，就升为校尉之职。”何氏问道。 “是的，外婆。我听父亲说，那次是突厥人入侵，他们才50个人，却去冲击对方8000大军，这个许校尉屡献奇策，夜袭突厥大营，还追杀突厥人30里，最后50人只剩下6个人，连那个突厥部落的酋长也是死在许默的箭下了，所以王忠嗣大帅才升他为亲兵校尉。”林嫣把林鹤鸣告诉他的关于许默的事情说了出来。 “啊”，老夫人、梁文的夫人郑氏、梁敬的夫人贺氏、梁直的夫人张氏及粱梦都发出一声惊叹。 “去，奶奶，你不要听这些传言，以50人去打8000人，那不是神话吗？我看就算是这样，这个许默也不过是个莽汉而已。”重伤刚愈的梁祈贵嘲讽道。 何氏尤其宠爱这个最小的孙子，不管他说什么话老夫人都不会责怪，果然话语一出，何氏笑骂道：“你这小子，嫣儿说的话，总不会有假，你要是有这许默一半的本事，奶奶我就死也瞑目了。” 梁祈贵道：“奶奶，你这是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奶奶你长命百岁，会看到我封侯拜相的那一天的。哼！”年方十八的他倒是对自己充满信心。 众女人都被他逗笑了，只有林嫣感觉心里不舒服，也许是对他对许默的嘲讽，也许是对梁祈贵的狂妄无知。 梁祈功见她神情有些怪异，便道：“嫣儿，怎么了？是不是喝多了？”他虽自诩风流，但对这个从小和自己有婚约的美丽女子，也是很在意的。 林嫣看了梁祈功一眼，道：“我没事，以前很少喝酒，可能有点喝多了。” 何氏对这个外孙女也非常重视，闻言马上道：“嫣儿，身子不舒服吗？” “没有，外婆，我没事，就是还不习惯喝酒。”林嫣脸色微红道。 何氏宠爱的笑起来，道：“傻孩子，多喝几次就习惯了，我们喝的这种酒，对女人的身体也有好处，你呀，过段时间就要和功儿成亲了，我还盼着你们早生贵子呢。”一番话引得众女人又是一阵娇笑，林嫣脸色通红，不敢多说话了。 梁祈贵看了林嫣一眼，心中涌起一阵嫉妒，这么漂亮的表妹，竟然成了大哥的妻子，只是众人都在调笑，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 这时梁直回座了，看到众人都在大笑，有些不解，问道：“母亲，大家为何发笑啊？” 何氏笑道：“我们都在说功儿和嫣儿的婚事，让嫣儿多喝这种酒，以后身体康健，为我们梁家早生贵子，哈哈哈。” 梁直也笑了起来，看了已经年近20的梁祈泽、梁祈贵等人，笑道：“再过两年，泽儿、贵儿也该成家了。” 何氏点点头，正要说话，看见跟在妙香后面的几个年轻人，为首之人二十来岁，相貌一般，但龙行虎步，颇具威势，知道是许默等人，便先没张口，等接待完许默再说。 领着许默等人来到亭中的妙香道：“老夫人，许校尉过来了。” 许默领着众人对何氏抱拳道：“见过梁老夫人。” 何氏点点头，她的丈夫曾任从二品高官，她也得到朝廷诰命，现在是三品夫人，于公于私，许默等人向她行礼也是对的。 “许校尉，请不要多礼，我还要多谢你们把我的外孙女安全送到扬州呢。”她对那个管家道：“梁波，你从库房取一百两黄金，送给许校尉。” “是，老夫人。”梁波应声后就转身去库房取钱。 许默道：“不用了，老夫人，许默是奉了王大帅的军令护送林小姐，并不是为了得到您的酬谢，所以酬谢就不必了。” 何氏笑笑道：“年轻人，这是作为你为我们梁家做了好事的谢礼，和王大帅无关，请不要推辞，好吗？”她的声音轻和慈祥，让人如沐春风。 “如果老夫人要谢我们，请不要给我们如此贵重的黄金，在下只有一个请求。” 何氏有些吃惊，梁直知道许默要说什么，轻轻咳了咳，何氏看了梁直一眼，道：“年轻人，你但说无妨。” 许默抱拳道：“是这样的，我们有一个战友的17岁的儿子与梁府的公子有点小误会，还请老夫人多多海涵，不要和小孩子一般计较。”他没有顾忌梁直一直给他的眼色，直接说了出来。 何氏没有深究，以为不过是小孩子之间的事情，他的几个孙子都在州学读书，和其他孩子有一些矛盾很正常，她也不是蛮横不讲理的人，便道：“既然都是孩子们之间的事情，我们大人就不用插手了。” 许默看了梁直一眼，道：“多谢老夫人。” 何氏笑笑道：“许校尉，坐下来喝一杯吧，这里的酒是我们自己酿的，尝一尝吧？” 许默摇摇头，道：“多谢老夫人盛情，在下此来扬州还有任务要完成，军令如山，不敢耽误时间，待在下任务完成，再来拜会老夫人吧？” 何氏似乎有些可惜，道：“年轻人当以事业为重，那你请便吧？梁波，替我送送许校尉。” “是，老夫人。”梁波应道，并在前面准备引众人出去。 “老夫人，在下告辞。”又对林燕抱拳道：“林小姐，希望你在扬州过得开心！”说完就转身走了。 粱梦眼睛一亮，自始至终都看着这个不卑不亢、还有些霸道的男人。而林嫣此时心里却充满矛盾，本来已经决定斩断和许默的情丝，但今天这个男人又出现了，还是这么自信，这么刚强，和他相比，自己的表哥显得太稚嫩、太软弱了。 而在梁家众男人的心中，这个“莽汉”虽然年纪轻、也并不是满脸横rou，但却没什么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