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风暴天堂
“左侧火箭弹装填完毕！” “右侧火箭弹装填就绪！发动机动力正常，随时可以发动攻击！”最后凄厉的嚎叫，来自于那满脑子只有复仇的骨妖，最后的狂暴亡灵向着那真正的“骨妖”发起复仇冲击，没人知道他们的命运将会是几何，也无人为之诚心祈祷，对他们而言，静默的观赏胜过万遍诚心的祷告…… “这就是粗陋可笑的人啊，明知必死，却为了那些可笑的东西蜂拥向前，面对什么都是如此啊，桀桀桀……”亚瑟随意地翻动着漂浮在他身前的魔导书，与常规攻击魔法不同，他的魔导书内，满溢着人性的纯暗能量，那种，将死亡供奉为神的力量。 “亚瑟阁下，目标已经进入攻击范围。外部脑协调完毕，力场……”亚瑟的外部脑，与其他巫师也大为不同，它是一个灵体，一具少女的灵魂所铸就的灵偶，除思考能力和运算能力以外，大体功能与那魔像构装体相类似，属于傀儡：“怎么了？不要打扰我诵读哀叹调咒语。” “主人，目标消失了，热感太过混乱，力场飞弹无法进行锁定……侦测到奇怪的东西正在高速环绕靠近。”外部脑没有谎言，也许是因为自身只属于低阶灵偶的关系，它并不知道眼前的这一团烟雾是什么，而在不知道这是什么的情况下，外部脑通常会做出错误判断，而灵偶则会不分任何情况的开启法术护盾，往日法师们眼中最愚蠢的举动，莫过于现在亚瑟灵偶所做出的一切：蜂窝状的半球体牢固的罩着亚瑟身边的可怜空间，被罩住的部分也就只能勉强让他稍作运动以及翻翻书页了：“法师护甲吗？可为什么……这战场，没有……” “没有坦克和攻击机这类的重型装备么？也没有什么猎魔机甲对吧，没错，但我们，就够了！死吧，恶魔！”突然来到的，是那他无视的五人之语，五只他所认为的蝼蚁，此刻却以一种极其精妙的方式躲过了外部脑看似滴水不漏的防御网，直接飞过他的头顶，越野车那经过改造的车轮恰到好处的碾压触发了法师护甲所特有的一次受击反应：爆震。依靠爆震瞬间产生的推力，骨妖战车完美的再次飞跃进另一端的烟雾：“咳咳，是烟雾弹啊……有点意思。” “如果再加上，我们全员的亡灵怒火呢？” “……你说，什……么？”再次出现的已不再是那携带银质尖刀的战轮，而是那对血族来说最恐惧的存在，125毫米翼龙反坦克炮的炮口……凝结的时间似乎瞬间被释放般，四具翼龙炮一齐开火，战车在炮弹接触爆炸的瞬间完美甩尾，利用冲击波产生的瞬间冲力直充高空，翻转着的同时，娴熟的炮手快速装填，又是一发炮弹出膛。 “咚……” “哥，如果在施法的过程中‘穹顶’被重击无法继续念咒怎么办？” “那就，想你内心最想做的一切吧，亚瑟。真正的法师是不会被什么区区施加于法师护甲上的杂音所惊扰的，否则就不是一个纯粹的法师了。那，你现在最想做的是什么呢？” “呵，哥。我现在就可以给你答案了，我最想做的事，最渴望的东西，就是杀更多的敌人，证明我比你更强！”导弹贯顶而下的冲力不可避免的让他双腿因重力陷入地中，法师护甲上不免产生了数道美丽的裂纹：“这就是人类赖以为生的武器所造成的美丽啊！这么美的裂纹，我希望这焦土，也能拥有！” “队长！快看地面！”异教徒的狂躁呐喊，表面听像是一个疯子的狂语，但背后却又夹杂了些细微的杂音，大地闪烁着致命的光亮，地面不正常地高速颤动着，似乎是一场地震来临的前兆：“该死，我们的防震器都要给这混蛋震坏了！兄弟们，法师最致命的弱点是什么？” “施法过程中的强击！冲啊！”骨妖战车并未做出一个生物正确的选择，相反它径直掉头扑向亚瑟，那尚未出现异动的地震带中心，唯一一片完整的土地上，正站着那个诡异的死灵法师，完全不属于死灵学派的魔法，此刻正由他的口悄然绽放，那是，地狱的前奏…… “小心！”最后一个音节的颂唱完毕，悸动不安的地面好似得到命令般，狂暴崛起，由磐石组成的剑试图彻底击毁那复仇的骨妖，但却无法阻止，甚至促成了它的目的，灵活的战车借助地形巨变所产生的不可能优势，竟奇迹般的到达了亚瑟的面前。对于一个法师而言，吟唱过程尚未完成对手就已能触及自己的面容，那意味着什么：“终了，终章的绝唱，就在此刻，无人能够打扰这旷世绝唱的进程，没人能阻止骨妖，没人……今日如此，明日如此，日日如此。背弃吾之神灵者，灾难必会突然而至。安息吧，阿门。” 小段死一般的寂静，犹如隔世般的静止瞬间被火药燃烧推进弹体产生的躁动打破，那是，最近距离面对死亡的感觉：久违的绝望。火箭弹几乎就是贴着那位死灵法师的鼻尖发射的，他，必死无疑。 “歌颂着的，是我们对死神最崇高的敬畏，我们厌恶他，逃避他，却又不可避免的接受他，然后成为他的一员……恐惧促就了我们，也同样是恐惧，摧毁了我们……”低语淹没于那朵巨大的火焰玫瑰，热浪夹杂着大量有害气体肆意地宣泄着属于地狱的狂暴能量，没有一丝哀嚎，也没有一块炸裂的尸块，更没有什么奇怪的怪异生物，也许在人类的rou眼中，确实没有……“目标毁伤确认！无生命迹象……” “真的……么？！” “这是……不可能！”那是绝望，由山所组成的，不可逾越之绝望，挡在死灵法师面前是那由黑曜石所组成的坚实臂膀：“golem！撤……”亦然太迟，另一只巨拳猛然窜出，直将骨妖战车顶向空中，毫无支点可以依托，几乎没有装甲保护的骨妖战车就这样暴露在法师最完美的攻击距离中，赖以生存的烟雾弹也因先前的霾阵攻击战术而消耗殆尽，此刻的骨妖五人组，手中除了爆炸物和枪支，其余一无所有：“今天，主向我们递交了前往天堂的车票，我们现在，只需一步就能步入骨妖们梦寐以求的天堂，你们……愿意和我一起前往么？” “队长，你指的是？赴死？可是，我们是骨妖……骨妖的使命，尚未完结……”他欲言又止，他明白，骨妖的敌人未死之前，骨妖绝不会先于一步离去，这是他们的信条。 “当然不会先离去，我们也不会白拿主的车票，就让我们，用这个混蛋的血，敲开天堂的门！”那是绝望下的做法，利维坦举起身边的火箭炮，随即扣下扳机：“goodbye，排斥我们的世界……” “向死而生！”不知是号令还是什么东西在驱动着这些将死之人，骨妖战车中尽可能多的武器都在此刻全部侵泄而出，趁着黑曜石巨臂留有空隙的瞬间倾泻而下，这些狂信者，以自己的方式，做出了一个选择：壮丽落幕，而非悲惨的死去…… “真庆幸那两个该死的世界救星被我们给甩了啊，呵，人终有一死……难以逃脱！吸血鬼你和我们一样不是么！赴死之心，陷阵至终不渝！睡下吧，阿门。” “阿门……”虔诚的最后一声祈祷，伴随着那枚小型烟雾弹的坠落而终结，双臂未给这些可怜人更多的时间就紧紧合上，石掌合拢的瞬间，爆发出的是那无比耀眼的火光，那满溢着骨妖怨念和仇恨的火焰肆意地蔓延着，燃烧着，散发着刺眼的光亮：“可惜你们并没有看到我与你们的主共赴地狱的那一刻……而至始自终，你们至高无上的主也未曾现身拯救过你们堕落的灵魂……”那个声音，并非亚瑟，相反，亚瑟的声音完全被弹药爆炸的杂音所掩盖了，这个声音，更加深沉，更加恐惧…… “mybrother？” “这就是你的杰作，可最终还是抵不过晦暗双臂！”亚瑟双瞳中的，是那他一辈子都不愿意见到第二次的人：“我不值得你舍身来救我，也不需要你来救我！” “我必须救你，就像他们必须杀死你一样，因为你是血族……与正统种族相悖的血族。”说话的那个少年面色苍白，满头银发漫无目的的随风飘散着，比起与尸体为伴的死灵法师，他显得更加高贵华丽：“今日起，特兰西瓦尼亚帝国法师议会首席领读，艾瑟·布鲁赫，宣布赐予亚瑟·布鲁赫副首席领读之位，特兰西瓦尼亚帝国万岁，暮光议会为证！”庄严的宣告似乎也是某种正式的仪式，亚瑟放下了先前的不恭，单膝跪在那个少年面前，少年向他缓缓伸出了一只手：“我的弟弟，抱歉因为我们愚昧的偏见而让你在死界游荡数百年……这一千年，血族认识了太多……在此，帝国法师议会承认死灵学派，请你，放下仇恨吧……”少年似乎是在祈求，而非领主对下属的加冕，事实也是如此，战争需要死灵法师的恐怖力量…… “仇恨经过数百年的涤荡，早已变得不值一提了，如今的死灵学派，只是想向主流法师证明，属于他们自己的力量，并非只是些歪门邪道……虽然我恨你驱逐了我数百年，但是，我还是要谢谢你，哥哥。至于九百年前说好的法师决斗，这场大战结束后，我们再前往地狱进行吧。”跪下的法师缓缓站起，搭上了艾瑟的手，他感觉到的温暖似乎吓到了他：“怎么了？有什么奇怪么？” “不可能……你怎么……” “温暖么？呵，成为血族的那一天直到现在，我才知道什么叫温暖，温暖已经离开了我很久了，不，是我们……” “我是说你怎么会？” “呵，是你认为的那个庸君兰德·德古拉的杰作，基因科技……”少年微笑着指向空中：“脱去你那可笑的夜幕吧，血族能行走于日光之下，这是多么美妙的盛世啊！德古拉亲王一直期待着能看看太阳，他的儿子做到了！” …… “总部，发现信号，目标锁定，是否可以炮击？” “回复朗基努斯，总部准许火力打击，我部骨妖中队全灭，消灭信号范围900米内的所有生物，注意高度。” “over，朗基努斯前去，神罚终将降临，阿门！” “降下风暴吧，完成任务不要逗留，完毕。”闲聊间，那巨大恐惧已悄然而至，巨型AC-130空中炮艇，此刻无疑已将这两个“毫无准备”的目标纳入了自己的猎物清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