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章 逆转
“专利的事情先暂且放到一边，我有笔生意想跟贵公司谈谈。” 等着苏秦给答复的约翰逊差点没晕过去，感情你考虑这么久根本就没在专利上边啊，当即委婉拒绝道：“生意？库恩公司和苏先生之间除了专利，我想不到还能有其他生意，我们还是回归正途吧，请尽快给我个明确的答复，我也好向公司上层交代。” 苏秦不可置否的点点头：“我知道这项专利对你们很重要，但我觉得或许我们能开辟新的合作方式。” “好吧，好吧，你想说什么就赶紧说吧。”约翰逊恨不得掐死苏秦，这家伙事真多，偏生自己还拿他没办法。 “约翰逊先生，在谈之前请容许我问个小问题，贵公司所销售的产品都是自己生产的吗？” “当然不是，我们有专门的外包生产商。”约翰逊不明所以地看着苏秦，摸不透他问这个问题的含义，难道是想从他嘴里套取公司机密？ 得到对方确切的答复，苏秦对即将谈的事情已经有了七成把握，说服对方需要前提条件也已满足，至于到底能不能成功就得看天意了，不过想想未来中国成为世界加工中心，苏秦觉得对方答应的可能性很大。 极短时间内苏秦思绪万千：“既然是外包生产商，那贵公司有没有在中国找个合作生产商的计划呢？” 约翰逊能被派来谈判不单是因为他懂技术更因为他反应敏锐，更何况苏秦说的如此明显，他恍然道：“我懂了，苏先生是想成为库恩玩具公司的外包生产商，不过这是不可能的。” “原因呢？” 约翰逊摊了摊手道：“原因有很多种。比如市场定位，库恩公司的主要消费群体都在美国，我们完全没有必要在海外寻找合作者。” “那如果我要的价格更低呢，比如说我即将授权的这款新式悠悠球，算上加工费和专利授权费用只要10美元，这样也不考虑吗？”苏秦抛出了香喷喷的诱饵，只等对方咬钩了。 “10美元！”约翰逊哑口无言。根据以往的生产成本来计算，对方开出的价格非常具有诱惑力，而且对方还将专利费用也计算在里面，这个价格跟他们在美国的合作商相差无几了，但他来只是负责谈专相关利事宜，这种合作的事情还轮不到他做主。 看对方眼神中瞬间闪过的犹豫，苏秦再次抛出添加了十多种香料的秘制饵料：“10美元不行的话，那9美元呢，我知道在美国材料成本非常低廉，真正昂贵的是人工成本，尤其是像你们这种无法用机器只能靠人手工组装的产品。” 约翰逊没有吱声，但这并不代表苏秦说错了，相反对方说的每句话都在点上，那些该死的劳工动靠着有工会撑腰，不停地以劳动繁重为由要求加薪，不答应他们的要求就抗议罢工，公司为这事都已经和生产商闹翻过数次，要不是因为有多年的合作基础，两家早就分道扬镳了。 如果真能将成本压到9美元，虽然还有往返运费但海运价格是相当便宜的，但就算是加上这些钱，也要比交给原来的生产商要实惠的多。 迟疑好久约翰逊还是摇摇头：“成本并不是考虑外包生产商的唯一条件，产品质量也相当重要。” “那是当然，质量是企业的核心要素。”苏秦说道：“但质量必须要靠实物来检验，如果贵公司愿意考虑让我成为外包生产商的话，我可以用最短时间做出样品，质量如何到时候一目了然。” “这个我需要再考虑考虑……”约翰逊说道。 “8美元！这是我的底线了，如果你们还是不答应的话，那我们就签专利转让协议吧。”苏秦再次用价格狠砸了约翰逊一次，砸的他头晕眼花不辨方向。 “我答应！”约翰逊脱口而出。 说完约翰逊就后悔了，这种未经请示就擅自与其他厂商谈合作在任何公司都是大忌，但即使会因此而被上司斥责，约翰逊也必须要将这个消息传回去，看似成本只降低了2、3美元，但就是这区区2、3美元就让公司跟生厂商代表争的面红耳赤，双方僵持不下，谁都想让自己获得更大利润。 “我想你恐怕还得再去打个电话。”苏秦善意的提出建议。 “是的……你说的没错，我是应该尽快将这件事报告给公司，苏先生请你稍等片刻。”被提醒后约翰逊手忙脚乱地站起来往外走。 当约翰逊再次返回时，看他脸上无法掩饰的笑容以及略显轻快的步伐，苏秦就知道库恩公司的决策者们理论上应该同意了他的提议，而且对于起到牵线搭桥作用的约翰逊肯定做了承诺，不然他哪会是这幅兴高采烈的模样。 约翰逊感叹一声道：“苏先生，你是我见过最具商业头脑和眼光的中国人，明明我是被公司派来收购专利的，到头来却被你当作联系公司的桥梁跳板，谈成了这个在我看来绝不可能的合作。8美元，如果你提供的悠悠球能够达到我们公司的标准，那么你就将成为库恩公司的首个海外供货商。” “中国制造的质量毋庸置疑，不过约翰逊你恐怕就得多在中国停留几天了。”质量方面苏秦有绝对的信心，以李汉斌对待机器设备的态度就可以看出他是个精益求精的人，产品质量自然没有问题。 “没关系，正好借此机会多了解这个神秘的东方国度。” 达成友好合作意向，苏秦充分发扬华夏民族自古以来的好客传统，叫上熊飞和贾晓亮作陪，请远道而来的约翰逊品尝东方美食。 遇到同行陌生人谁都会好奇，特别当对方还是个外国人时，熊飞哪能忍住内心的蠢蠢欲动。 “啥，他是外国玩具公司的代表，跟我们谈合作的？”熊飞他们怔怔地看着苏秦，忽然觉得自己思维有些乱，有些跟不上他的节奏，不就是中途离开了小半天嘛，怎么就跟外国玩具公司搭上线了，你这也太牛逼了点，两人眼睛里投射出来的就一个字：服。 在闻庆休息一夜，次日苏秦他们一行人直奔目的地星光玩具厂。 而在星光厂那边，对于厂子被外人承包的事情还议论纷纷，调试好设备以后工人们三三两两的聚到一起聊天，内容无外乎就是说苏秦大方爽快言而有信，顺带嘀咕两句他怎么会那么有钱，领导们则是聚到会议室里，一边吞云吐雾一边谈论苏秦会以怎样的手段让玩具厂起死回生。 “我看这事悬，别看他轻轻松松就把厂子承包，但要说到如何经营他那么年轻肯定没经验。” “刘科长说的没错，要是那么容易就爬起来，我们哪至于这两年被当成皮球在各级部门前被推来挡去的，越想越气。” “你们这话我不赞同，那苏秦又不是傻子，这帮子资本家可是精明的很，他怎么可能白给工人付工资，而且还要负责把原先欠银行的债务还上，肯定有什么赚钱的法子，只不过是好是坏就说不准了，老厂长你看呢？” 听其他人讨论半天，李汉斌却有自己的思忖：“依我看苏厂长应该是有真本事的，俗话说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他既然敢投钱进来肯定有自己的想法，无论是继续走生产玩具的路线，还是跟风转型生产其他产品，只要他能让工人们过上舒服的日子，我对他就没意见。” “那是肯定的！”经历过两年的困难时期，会议室所有人的期望值都异常的底，只要能给正常发工资，顺带偶尔再发点福利，他们就愿意跟着苏秦干。 正说到这会议室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来人气喘吁吁地说道：“李厂长，那个苏秦他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个外宾，他让我喊你去注塑车间。” “外宾？” “对，深眼窝鹰钩鼻，肯定是外宾。” 会议室里的人面面相觑，全都陷入了极大的震动当中，他们不知道苏秦领着外宾来是什么意思，但也不敢有丝毫怠慢，这年头外宾可是大爷，万一惹出什么乱子可就要倒大霉了。 “苏厂长，你回来了。”李汉斌最先赶到注塑车间，进门果真看见个肤色与众不同的外国人。 苏秦侧身将约翰逊让出来：“你们来了，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美国库恩玩具公司的代表，约翰逊先生，是来跟我们谈合作的。” 苏秦说的随意，但却在李汉斌他们和围观众人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特别是在会议室里看衰苏秦的人，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带微笑的外宾，愣在原地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刚才还说苏秦没办法让厂里摆脱困境，结果人家直接把外宾给领来了，而且还是来谈合作的。 这可是合作啊！ 别的厂都是腆着脸凑上去推销产品，低三下四的给人当孙子，结果怎样？还不是被人当做苍蝇赶来赶去，正儿八经上门来谈合作的，这还是江口区所有厂里独一份，以后走出去腰杆都要挺的硬气点。 递给李汉斌图纸的同时也将合作内容做了大概解释，苏秦盯着他问道：“注塑车间能不能达到我的要求？” “绝对没问题，悠悠球这东西我们研究好久了。”李汉斌说道：“在你承包星光厂前两周，我还跟技术科的人商量能不能仿制市面上的‘未来牌’悠悠球，还在想方设法找前期成本投入时苏秦你就来了。” 感情你们也是潜在的盗版商啊。 苏秦扯了扯嘴角，果然他弄出来的玩具比较火，连星光厂这种集体企业都忍不住要盗版，还好他抢先一步，否则等专业做玩具的星光厂开始行动，肯定会把他的市场份额给挤没掉。 “那好，这事就交给你了，尽快将样品做出来，星光厂能不能翻身成败就在此一举了。”苏秦说的很郑重。 “知道，我这就组织厂里技术最好的工人来干，最晚明天早上就能拿出样品。”李汉斌做事雷厉风行扭头就去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