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周氏

    第二章周氏

    关于周家周仪姝从未与潘园园详细的说过，只是在祖屋寄一些好东西过来时会叫上潘园园，但是她不会把东西给潘园园，更确切的说是不能给。祖屋寄来的东西不是过于隐秘就是非常的珍贵不能现于现世。就比如眼前这个摆放茶具的柜子。就这个金丝楠木是从清东陵慈禧的地面建筑里挑选出最佳的材料打造而成。这如果拿出去给人不是害了这个人么。

    潘园园拿着成华的鸡缸杯把玩品茗，用着这杯子喝着茶，茶水格外的好喝。

    周仪姝也不急着与潘园园说话，只是重复的斟茶品茗的动作。潘园园终于玩够了手中的杯子，轻轻的把杯子放回茶几才看向周仪姝。她在观察周仪姝，在犹豫这件事情到底要不要说个仔细。虽然刚才她在喝茶的时候就想了非常非常的多，但是这事似乎与周仪姝有关系。说不上来为什么突然有这种感觉。

    “你还是先回去与你们族长商量了再说吧。你这事我也说不准。我从不主事对于你这事啊可是一点经验都没有啊。”周仪姝说完叹了口气。潘园园想了想又把话憋回去与周仪姝扯了些闲话就回去了。回到家中她马上给家里父亲去了通电话，她简单的把今天遇到的事情做了个概述然后询问了现在潘氏族长的联系方式。从父亲口中得知自从潘训怡去世后族长的位置就让给同族兄弟，现在这位长者也是老老垂矣完全不管事了。潘园园马上与族长联系，把今天的事情说了个仔细，但族长对鼎的事情闻所未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加之现在人老有些糊涂了，这些事情也是管不了了。

    潘园园想了许久考虑到现在还是个学生正是毕业的关键时刻，这事情虽然很重要但是自己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就这样，这事完全的被潘园园遗忘了以至于在多年以后陈泰阳再次寻来又一次的把潘园园惊到。

    这时周仪姝早已工作稳定生活闲适，她每天过着按部就班的生活，时不时的与潘园园逛街唱歌看电影。在发生这事一周之后周家祖屋突然来信急招周仪姝回周氏本家。周仪姝皱着眉看完手中由宣纸写成的家书。周仪姝清楚周氏本家一般不会用宣纸写信，一般使用现在高效的即时通信聊天工具。这封信里头墨迹有紫檀的香味，字迹稳健却书写急促。信中寥寥数语语言简练。

    “姝，回本家。”

    这是族中堂哥的行文。周仪姝随手把信收好马上拿了枣红色芬迪行李箱装了换洗衣服和日常洗漱护肤用品锁好门踏上回本家的飞机。

    周仪姝与潘园园的关系是那种到哪儿都会给对方报备并详细写明什么时候去哪儿的。这次虽然紧急但周仪姝在登机前照常给潘园园发信息告知自己回本家一趟，但未写明本家地址与因何事回本家。

    潘园园正从论文答辩室里出来打开信息就看到周仪姝的来信。她看着觉得有点不对劲。周仪姝很少回本家，周仪姝是周氏的旁系，一般情况下是不需要回本家。周仪姝与父母是住在另外一个城市自己的家中，而周仪姝自己又买了套房子搬出来自由度日。这次周仪姝突然回本家会不会有事？潘园园脑海里回忆一周前的遭遇。

    “注意安全，随时联系啊！”潘园园不放心回了条信息，但是这条信息在此之后就石沉大海再也没有回信。

    在这之后的几年间潘园园几番试图去联系这个号码，但是已经联系不上。潘园园工作的几年间通过朋友查了这个号码，一直是停机保号，每年都有一个固定账号给这个号码充值。潘园园想继续查这个账号却被告知是高级账户没法查。

    周氏的本家大屋建在S市的深山山坳里。周氏本家大屋整体形状像只大船，东西狭长，西南短。四周山峰秀丽，依山傍水。山上植满参天大树，给大屋提供了良好的遮蔽，以防止他人误探。周氏本家大屋规模宏伟，运用了多开间、明厅、骑廊、门台、走马楼、大天井的组合。周氏本家大屋由多个四合院围合而成，四合院又分东厢房西厢房，前厅、后厅、中厅、大天井。大天井又用矮围墙围起来形成隐秘的小空间，而矮墙又用大窗装饰。周氏本家大屋的樑、枋、雀替、斗拱等地都是精湛的雕饰，有卷草、花瓣、夔龙等花鸟走兽。周氏本家大屋是几千年累建而成，建筑面积可与现存皇宫御园媲美。周仪姝降落至S市之后直接搭乘周氏的进山巴士抵达周氏本家大屋。周氏进山方式分空飞、船舶、巴士。而空飞指的是私人直升机，直升机直达大屋中心明厅大天井。船舶是由S市大江取道坐周氏私人小艇直达大屋内部水屋。巴士也就是最底层使用的交通工具，只抵达至大屋前门台。在周氏本家大屋的后山高地设有一个小型机场，可供中小型私人飞机的进出。周仪姝回到本家后见到第一个人就是周氏的大族长姬显仁。周氏家族只有家族中的长老族长保留了原始的姓氏，而他们是不轻易在外族人面前露面的，就连旁系也从未见过周氏大族长本人。

    周仪姝见到大族长时并不知道姬显仁是族长。而关于大族长的称呼姬显仁是在周氏家族发展历史中第一人，这里得说到姬显仁年轻时候的事迹。

    “你的朋友潘园园这几年别联系，待你从集中营出来后好好的解释吧。”说完姬显仁就把周仪姝带来所有的物品收走，走时没有再说其他话。周仪姝看着姬显仁的背影，觉得这个有着挺拔背影的老者有个非常长又悲伤的故事。

    第一次到本家周仪姝会有些不自在，并且所有的东西被收走身边也没有一个熟人她第一次有点手足无措。姬显仁走后没多久一个西装笔挺却打着一个红色蝴蝶领结的中年人出现。这人是周氏本家管事周为。

    周为对着周仪姝微笑着，然后领着周仪姝往本家集中营走去。

    周氏本家集中营建在大山的盆地地带，四周悬崖峭壁，峭壁上有一个大瀑布倾泻而下，大瀑布底下是一个深潭，潭水有多深至今无人探知。一个个的行军帐篷搭建而成的集中营就驻扎在深潭边上。周仪姝环顾四周，看到峭壁上悬挂了非常多的攀岩绳索，绳索上没有任何的安全措施，并且可以看到悬崖顶上偶有人往绳索上倾倒油水。在集中营很多的青年和少年人。他们偶有攀爬攀岩绳，偶有带着潜水眼镜潜入深潭。还有一些在地面做集训。周仪姝感觉自己未来很难，毕竟旁系是从未见过这些的更不用说是参与。

    周氏本家管事把周仪姝带到地方就离开了，接着有一个教官装扮的人把她介绍给同期的本家年轻人。这些人是要和她一同集训至从集中营毕业。这些人都是周氏本家年轻一辈中千挑万选杰出的人才。周仪姝在这些人的脸上看到了自信和骄傲。她以为在接下来的日子会很艰难，而这艰难是这些人的傲慢带给她的。但是当她真正开始参与集训后看到的却是这些人的仁义相助。

    在集训的日子里对周仪姝来说就像一场梦，说不上来很讨厌也不能说喜欢。在营地里她接受了最残酷的集训，她的头被教官压入深潭里强迫不识水性的她练习闭气，并且每回练习都是十分钟以上。她曾用真枪射击过动物，“啪”的声音骤响子弹快速的从枪膛里激射而出，瞬间穿透奔跑中的猎豹。她曾在没有打火石也没有可燃物体的野外为了维持生命她吃过生rou。她曾扛着几公斤重的行囊跑步前进几十公里。她曾从几米高的悬崖上往下狂奔至崖底。她曾潜入深潭，被要求待上三个小时。这些对她来说非常的残酷。但在这里她却见识到真正的仁义。这些与她一起培训的年轻人不管是团队合作还是单打独斗，都会在不被教官发现时帮她一把。有一次有个叫晨深经常帮她的人在帮助她的时候被教官发现，被罚一百个俯卧撑与一百个深蹲。在训练结束后周仪姝找了个时间去看望晨深，在见到晨深时她第一句话就是问他为什么帮助她要被教官发现。而晨深的回答是为了让她记住他。

    晨深的回答让周仪姝有点错愕，她没有想到会从他嘴里得到那么直接的答案。“为什么？”

    “在走出集中营后，在不久以后的将来，我们会再见面。那时，你就会明白。”

    周仪姝原本还想问些什么，最后她闭上嘴回到自己的帐篷休息。她虽然闭着眼但心里五陈杂味有种对未来的迷茫。周仪姝一直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但是今天是第一次迷茫。不管她莫名被召回本家还是莫名的参与这么多的训练，她都是很明确的要从集中营毕业回到自己生活的世界，但今天她迷茫了。

    深夜的天空中只有一弯明月摇挂空中，照拂着在这同个世界中的另一个人。

    周仪姝消失事件距今已经三年多了。在这三年中潘园园不曾放弃联系周仪姝。但是所有能力所及的办法都变成了宛然。今天她照例乘坐地铁去上班，她与周仪姝一样对于自己开车不是特别热衷，只是在考出驾照那一年非常兴奋的租了辆车开了几个月，最后还是选择公共交通出行。上海的路况实在是让驾驶人抓狂。

    潘园园戴着耳机听着英语走入车厢，今天的地铁与往常不一样，不同寻常的有次序，没有那种把人挤变形的拥挤。潘园园有点奇怪，在检查了路线和站点没有错后她迟疑的坐到整节车厢唯一一个空座上。她看着车厢内整齐得坐着各种装扮的男人。这些人衣着与手上拿的还有做的事情都是不相同的，唯一不同的是坐得笔挺。这些人不管是在看书还是听歌，他们的姿势是笔挺的，就像受过训练的军人。这样的情景让潘园园回忆起多年之前的一次偶遇。突然一双休闲鞋出现在潘园园低垂的视线中，是一双白得不染一丝尘土的鞋。潘园园觉得这样一双鞋也和多年前那次偶遇中的那个人很像。她潜意识里让自己假装没看到，继续听着英语看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