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向红魔馆前进

    “人间之里死亡的三个人当中都有明显被吸血鬼袭击的痕迹。幻想乡里说到吸血鬼的话只有你们家那两只了吧。关于这点有什么疑问吗？”

    寺子屋某个房间，妹红和咲夜独自的交谈着。一切的线索都自然而然的指向咲夜的主人。妹红原本认为她可能会不高兴而尽量放轻了语气，但是咲夜似乎没有任何的不愉快。

    “有很大的疑问哦，妹红小姐。”

    “什么？”

    咲夜轻轻晃动着手指，饶有兴趣的看着妹红放在桌子上的资料。她的表情轻松而自然，就像是相信自己的主人不会这么做一样。

    “嗯，嘛，怎么说呢？这么说或许会让妹红小姐生气也说不定，但是看到这些资料之后，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漏洞百出。凭这些就认为凶手是红魔馆，未免太缺乏说服力了吧？”

    现在的她不光是身为女仆，更是作为红魔馆代表在与妹红说话。虽然十六夜咲夜只是人类，但她却在红魔馆都有很大的发言权，虽然她自己从来没有意识到这点就是了。

    不过不知是否是刻意为之，妹红总感觉咲夜的话中带刺，眉毛轻轻一皱，她说：“欠缺说服力？请给我个明确的答案，已经证明是吸血鬼的现在，凶手除了那两位还有谁？”

    “……证明是吸血鬼？就是这点破绽百出啊。”咲夜用手点了点死者报告上记录的内容。“全身的血被吸干，脸部扭曲的表情，后颈部的獠牙痕迹。这点就证明凶手是吸血鬼？幻想乡很多妖怪都可以伪装出这样的程度吧？”

    “……”

    不得不说的确是这样，只要是稍微会点妖术的妖怪，基本上都可以做到这种程度。

    “我反倒是认为这么明显的痕迹很是让人怀疑，目的无非就是想把矛头对准大小姐她们。”

    真的是这样吗？妹红沉思着。

    “而且我平时来人间之里干什么妹红小姐也是知道的吧？如果真的是想吸血的话，用正当的方式花钱买就行了，根本没有必要刻意制造矛盾。”

    当然，就算真的产生了矛盾，凭藤原妹红一个人也做不了什么。咲夜心里想着，红魔馆这点实力还是有的，一个藤原妹红不在话下。

    妖怪们不敢袭击人间之里的最主要原因，还是在于定居幻想乡的时就签订的契约。被这个所束缚，人类和人间之里才得以在这妖怪聚集的幻想乡中生存而不至于被消灭。

    甚至针对吸血鬼还专门签订了吸血鬼条约。以准许人类作为吸血鬼的食粮为代价，限制吸血鬼的活动。这也是咲夜花钱在人间之里购买血液的原因之一。

    “不说没有作案动机。如果真的是大小姐做的，八云紫小姐一定会首先找上门来，毕竟这可是违反条约的大事呢。而事到如今紫小姐都没有出现过，这也间接表明了红魔馆的清白不是吗？”

    这么一说妹红倒是想起了。这起事件确实到现在为止都不见八云紫的踪影。虽然是妖怪贤者，但她还是努力维持着妖怪与人类之间的平衡，对于这次的事件不可能不管才对。

    但是对于八云紫来说，人间之里只是维护妖怪利益的一个设施。她个人制造人间之里的小sao动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也有过几次案例了。

    （所以八云紫并不可信……）

    妹红心里想着。

    就算是贤者，但毕竟还是妖怪。妹红也不会天真的认为她会真心为了人间之里做什么。毫不夸张的说，一旦人间之里变成对妖怪可有可无的存在，八云紫就会毫不犹豫的抛弃这里。

    “你说得的确有几分道理。”妹红想了想说。“之前太过于生气没有想到这么多，现在想想，的确很惭愧。”

    “你能理解真是太好了……虽然我想这么说。但是看妹红小姐的表情，似乎还是不愿意放弃红魔馆作案的可能。”

    “抱歉，我不是你。”妹红看了看咲夜穿在身上那身女仆装，无趣的想着这就是她忠诚的证明之一吧。“我没有办法像你那样完全的相信妖怪。”

    “不能相信，是吗？”

    妹红耸了耸肩：“我并不像博丽灵梦或是八云紫那样为幻想乡整体着想，我想保护的只有人间之里而已。说得极端一点，只要这里的人类没事，幻想乡就算毁灭也跟我无关。”

    “……”

    “谁知道妖怪那怪异的思考方式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有杀人动机就不能杀人，这个逻辑似乎只能限于‘人类’吧。”妹红冷哼一声。“弱rou强食，天经地义。在妖怪眼里人类就像蚂蚱一样渺小，心情不好，踩死便是，需要有过多的理由吗？”

    刷的一声，妹红的头上划过一把飞刀，带走她的几根银丝。

    只见咲夜笑着说：“妹红小姐还是谨慎发言的好，包含到大小姐的带有侮辱性的发言可是不能无视的呢。”

    “真是有够忠心的女仆呢，但我又死不了，你这种威胁对我来说相当于没有。”

    瞥了一眼钉在墙上的小刀，妹红深感无趣的说。

    “世界错综复杂，根本不可能了解到全貌，妖怪的内幕我没兴趣知道。我只要守护好自己的东西就行了，因此我把人间之里放在第一位。其他的我都不在意，也不想做过多的深入。思考人类和妖怪共处什么的，是贤者和巫女的职责。”

    无视咲夜的威胁，妹红毫不在意的说：

    “妖怪什么的不能完全信任，不然的话就分不清敌我了，这就是我的原则。”

    咲夜不再说话。

    她们两个人的立场不一样，因此对待同样的事情也会有不同的处理方法。虽然以偏概全的将妖怪全数否定有点荒唐，但从保护人类的角度看又未尝不可。咲夜理解妹红这种做法。

    不择手段只为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东西。仔细想想，自己也是抱着这种心态来侍奉大小姐的吧？

    舒了一口气，咲夜收回手里的小刀。

    人间之里的事情并不是她该管的事情。就算有些妖怪会在人间之里闲逛，但这也不代表人间之里就真的接纳了所有的妖怪。或许大部分的人都和妹红抱有相似的想法吧。

    ——妖怪不可信任之类的。

    咲夜知道，这很正常。

    “不，我相信！”

    第三者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房间暂时的宁静。只见神净从门外走进来，脸上带着少有的坚定的眼神，

    “哎，你这小子又来了吗？丢脸还丢得不够？”妹红深深的叹气。“话说你刚才去哪儿了？”

    “刚才我已经去医馆里开了特效药，吃了之后感觉自己萌萌哒！”神净对妹红竖起大拇指。

    “……我就不该问。好了，说吧，袒护她们的理由。之前说不出理由来的你，我希望现在能够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嘛，会不会满意倒是不知道。其实之前我就有感觉，我和妹红你的想法不太一样啦。”神净无奈的笑着。“和妹红怀疑妖怪的态度不同，我的话，宁愿相信妖怪。”

    “……哈？”

    “找不到原因，说不出理由。只是想信任，没有谁会无缘无故的伤人，即使是妖怪也一样。而妄加揣测随意给人定罪，这才是不负责任的表现。”

    “我感觉你在讽刺我？”虽然是这么说，但妹红的表情平淡。“那你又怎么样？没有理由的相信就是正确吗？根据主观来判断，很可能让真凶逃走哦，即使这样你都愿意相信？”

    说着，妹红还有意无意的瞥了咲夜一眼。不管怎么说，红魔馆那两只吸血鬼的嫌疑都是最大的，说什么伪装和诬陷也只不过是这女仆的一面之词，不能完全信任。

    妹红直视神净，说：

    “我再问一遍，根据主观判断很容易被敌人欺骗而迷失方向。让凶手逃走，让更多的人受到伤害，即使这样，你也愿意相信？”

    “当然。”

    听到神净毫不犹豫的这么说，妹红打从心底里感到失望。她想着，这个家伙竟然还是这么天真。

    “——但绝对不是盲目的相信。”

    “！？”

    “一个月前的事件我明白了，一厢情愿的做着什么是件多么愚蠢的事情。就如你说的那样，主观判断往往会迷失方向，这么做是绝对称不上是聪明——但无论是相信还是怀疑，不都是主观判断吗？”

    所以，盲目的相信和绝对的怀疑都是不可取的做法，想要弄清楚真相，主动出击才是最聪明的选择。对此，神净早已有了答案。

    “我相信咲夜和小蕾咪她们，正因为如此，我要去红魔馆，亲眼看看妹红怀疑的那两只吸血鬼有没有作案的可能。”

    妹红稍微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如果她们就是凶手的话，你就有去无回了。”

    对此，神净轻松的一笑：“但如果她们是清白的话，我就不会有事，对吧？”

    “别太小看那些妖怪，你真的认为她们有那么好说话吗？”

    “从昨天的宴会上来看，是这样的。而且我之前就说过吧？我和妹红怀疑妖怪的态度不同，我可是相信妖怪的。现在又没有其他线索，仅凭尸体的受害特征，指正她们的罪过然后再去红魔馆大闹一番，你认为这可能吗？”

    “……”

    妹红陷入了沉默。

    神净说的没错，光凭这一点太过于勉强，就算她依然认为吸血鬼的嫌疑最大，但不可否认咲夜刚才说的其他妖怪伪装的可能性。

    没有足够的证据不能轻举妄动，但不快点解决又会有新的牺牲者出现。

    事件就这样早早的陷入了瓶颈，想要获得新的线索，就必须尝试其他方法。思来想去，神净的做法未尝不能一试。

    “随便你吧。”最终妹红还是妥协了。

    她长舒一口气，为自己不得不依靠神净以身试险感到惭愧。但人间之里被袭击的现在，她自己根本就走不开。

    “我还是无法相信妖怪。”嘟囔着，她转过头看向咲夜。“但是，我相信你，十六夜咲夜。”

    “妹红小姐……”

    “这么说或许厚颜无耻，但请你保证这小子的安全。”

    “嘛，妹红小姐的想法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但是大小姐她们真的没有想象那么坏哦。我们也想尽早洗清嫌疑呢，所以就放心吧，妹红小姐。”

    面对妹红无比真诚的请求，咲夜笑着回答：

    “保证还你个毫发无伤的神净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