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言情小说 - 惊羽神剑录在线阅读 - 第69章 坦白

第69章 坦白

    我清清喉咙,率先打破安静,“之前晚辈一番剖析,发现若水神宫很容易在贵派布置人手,只因遁影‘门’情报势力庞大,又专与江湖垂涎利禄的人物往来甚密,四位长老彼此通气,或许知道‘jian’细是谁亦未可知。”

    聂延灼轻‘揉’眉心,神情略显疲惫:“此事大可暂缓几日,贼人既安排了暗线,‘门’行动便须极为隐密,势必不可再打草惊蛇。”

    我沉‘吟’未语,前后分析信息,忍不住将心想法娓娓道出:“若依晚辈来看,此番行动已然机密非凡,纵使聂宣也不明其内情,至于消息为何外泄,岂非更加容易猜想。晚辈大可断言,贵派的‘jian’细,定属‘门’掌权高层,而且此刻,决计与抢走宝物的贼人在一起!”

    察觉到两道锐利目光堪堪停驻在我脸,聂延灼语声倏冷,“林姑娘何以如此肯定?”

    “只因此人若在‘门’,势难在半日遣信相告,襄阳至汴梁何止百里地界,飞云堡与遁影‘门’素无往来,可谓泾渭分明。是以晚辈分析,这内‘jian’大可在情报得手后,借口提前几日外出,将此事内情事先送出,他们便可隔岸观火,坐收渔利,否则依着若水神宫狡侩的作风,绝无可能只派三名弟子图谋劫夺。”

    聂延灼神‘色’‘阴’晴不定,攥紧的拳头迸出丝丝青筋,“此话有理,刻下暂缓几日,待老夫略作印证也好。”

    他一顿,复又沉声嘱托:“事情查明之前,还望姑娘万毋向任何人提及此事,即便是本派身份极高之人,诸如宣儿亦不例外,若有意向他们查询,亦不得走泄今日你我之言。”

    我恭敬执礼,答得干脆:“还请前辈放心,晚辈定当守口如瓶。”

    聂延灼轻掸襟袖,忽而长身而起,一如亲切的长辈,笑的慈蔼,“这几日以来多亏姑娘鼎力相助,往后若有仗恃我遁影‘门’之处,还望莫要见外才是,宣儿体虚未愈,姑娘可在此多待片刻,费心照拂之处,老朽便留待日后言谢了。”

    我深知他老谋深算,顾全大局,某些事情,想必只是急于此刻去着手证实,旋即起身相送,同聂延灼并肩迈出书斋,目送他离开。

    貌似只有睡着的时候,聂宣的面容才最是沉静安详,蝶翅般的睫‘毛’微微抖动,润和的‘唇’轻轻的抿着,‘唇’角翘,恍似孩童一般。

    我在榻边轻轻落座,试探‘性’的在他右手指节处连叩三下。

    顷刻间,聂宣倏然醒转,俊朗的双眸顾盼生辉,还依稀掺杂着惯有的皮赖味道。

    “憋了大半天,总算能同你说说话了。”

    我短暂的恍惚,随即会过意来,“有什么话不当讲,偏偏要避开你爷爷?”

    他扭动几下身体,跷‘腿’活动活动筋骨,伸出个其长无的懒腰,笑声如水‘波’抖动,说不出的好听,“他老人家费心‘门’诸事,况且四位长老之亦不排除存有‘jian’细的可能,这样的场合,我若语出无忌,也只会火浇油而已。”

    “你是从何时恢复神智的?”

    聂宣托着细圆的下巴,做出一副回忆状,“大概昨儿半夜,你在我身边睡下时,我便依稀苏醒了。”

    见我目光严峻,他讪讪咳嗽几下,正‘色’道:“话说回来,你们适才一席谈话我早已听在耳,此事倘若牵扯到若水神宫,事情反倒变得简单了不少。”

    我挑了挑眉,“何以见得?”

    聂宣复又‘露’出副嘻笑的神情,眸隐现几分慑人的神采,仿佛胜券在握,“你且先回忆下,若水神宫最先展‘露’行迹之时,可有遗下何等线索?其后襄阳血案一事,与之前是否有所关联?包括你在‘花’毅大寿之后,突遭神秘黑衣人抄截伏击,连同昨日变故,这其是否有些许相似之处?”

    藉着聂宣给出的建议,我仔细琢磨了半响,生怕遗漏过什么,扯过一旁书案悬挂的湖笔,铺纸研墨,将几件关键线索标注在纸,回忆之余,极力将几件相似之处统一归类分析,如此余信手拈来的把戏,非但过程有趣,结果也算有效。

    聂宣踏鞋子,好的靠近过来,白嫩的额依稀沁出了一层薄汗,显然身体还有些虚弱。

    规整了半响信息,我将一些线索零零碎碎地拼合起来,琢磨不停,“这其看似毫无关联,但却隐隐指向两件尚未出世的密宝,至于两次惊变的共同之处,对方身份都隐藏的极为巧妙,甚至尚未指明是若水神宫的手笔,我记得在洛水畔那夜恶战之,云疾曾指认出其某人正是名垂西域的杨云清,对方不惜此般逐狼吞虎,必然所图甚大。我目前只分析出这些倪端,你对江湖格局所知不浅,或许可以帮我总结一二。”

    聂宣听我阐述完,颔首赞赏,“你同我料想的分毫不差,敌人部署如此周密,几番行迹飘忽难测,首脑定然是才智绝伦之辈,你之前曾告诉我有可能是司徒霜,按照昨日我所的暗器来看,一点儿不假。”

    “那么目前你可有所发现吗?”

    他扫了我一眼,轻声笑道:“只要目的尚未达成之前,他们势必会有下一次动作,决不可能无迹可寻,咱们只需要多费些心计,趁英雄大会之时鱼目‘混’珠,我想,定可查出一些眉目。

    这似乎也正是聂延灼同聂宣为何提防彼此的原因了。此事其任何一处环节举若被对方得知,遁影‘门’之恐怕都会有动摇变节的可能‘性’发生。

    聂延灼想必早已知晓,青衣‘女’子和追杀莫风的黑衣人同是受司徒霜驱策指使,恐怕此时也和我一般不明她此举动机究竟是何动机,目前我所掌握的信息十分有限,聂延灼表面不动声‘色’,保不齐又会暗行事,着手细查一些可疑之处。自打跟随莫风下山以来,基本总是被牵着鼻子走,处处落于被动之,素来都只能靠推测来改变计划,有可能我们只是某个巨大‘阴’谋的棋子,可无奈目前只能被算计利用。想到此处,我心里泛起一阵涩然,说不出的压抑郁闷,让人心情沉重。

    “这许多事分析起来,好像很繁琐很麻烦,但若有个‘阴’谋家图谋不浅,势必要顾及这许多细微之处,方可使计划顺利进行。倘若有一个部分发生变化,便会影响到整个大局。”聂宣皱着眉头转过脸来,眸迸‘射’出几缕惊动,脱口道:“我想到了!前日夜里行动,我虽不知到手的究竟是何物事,但牵扯到魔教圣物蟠龙虎符,却不难推断出答案,你应该不知道此物来历,被咱们盗取的珠子,相传是佛‘门’圣物,昔年曾由达摩祖师亲身配携,法力无边,可通天机,现如今几经转手,仅存其一颗,被神剑‘门’当作至宝世代袭传。”

    我怔怔听完,下意识‘摸’向身后剑鞘,冷声道:“那么如我所料,恐怕若水神宫图谋不小,除了这珠子之外,江湖可还有什么袭传的宝物么?”

    聂宣掰着手指徐徐数道:“除去你身的溯‘玉’剑、另有九华宫寒月刃、卧云山庄碧光神鉴、武当派玄丝拂尘、以及凌绝剑庄裂玄石和飞云堡青光神针。少林、峨眉、点苍,这三派固然与七大‘门’派齐名原武林,但‘门’至宝的分量却远不足与前者相提并论。”

    我不动声‘色’,清冷浅笑,聂宣却仿佛猛然醒悟过来,瞪大了眼珠子征询道:“你是说若水神宫几番大费周折,目的便是要集齐七样至宝?司徒霜用心此刻已是昭然若揭,仅凭昨日消息走漏一事,便可得知若水神宫羽翼丰厚,势力广大,短短几月以来,已将武林搅的‘鸡’犬不宁,她们不惜展‘露’行迹,同天下武林为敌,这其必然有什么惊人的秘密。”

    “以雪若的聪明黠慧,却不难看出此道理。”他目光闪出几分赞赏,脸却瞬间划过一抹异‘色’,瓷白的面庞因痛苦而剧烈扭曲起来。

    我不明地,只怔怔瞧着他原地盘坐,闭目调息。

    几息过后,聂宣头顶逐渐现出一片紫烟,水气蒸腾而,如烟似雾,顷刻间便消散于无形。

    见他面‘色’复转平素的健康红润,我强抑着一丝担忧,俯下身去拭去他额角的细汗,轻声探询:“怎么回事?你好些了么?”

    他‘唇’角糅杂了大片的熠熠阳光,长舒出一口气,“这些余毒只是受到‘药’物压制,一时发作而已,适才我全力将毒‘逼’出体外,只须再静养数日,便可迅速痊愈了。”

    我心头悄然无声泛起一丝‘阴’翳,凝了眉冷声道:“这暗器究竟是何物所制,‘药’力竟如此之强,不过好在暗器只有‘迷’毒,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聂宣笑着摇头,歙着干裂的‘唇’,眼神疲惫地四下搜索,我忙不迭起身,斟了满满一杯茶水递在他‘唇’边。

    他接过茶杯,立马仰头饮尽,‘混’着轻微喘息声的语音稀薄软弱,显然还未完全恢复,“那劳什子暗器内附*,虽非见血封喉的毒,但却能让人立时昏眩乏力,内力尽失,如非解救得法,少说也会有丧命之忧。昨日着了道儿时,那股毒气像水蛭一般,稍触即入,片刻便袭入经八脉。我及时以内力振走雾气,但还是不慎沾染了少许;内力一时无以为继,不知入体毒气究竟潜伏在何处脉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