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往事
距离暴风宗三百里外的一座森林里。 “呼呼。”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背着一个一个十五六岁，双眼紧闭脸色苍白的少女正靠在一颗树大口大口地喘气。 两人正是逃出暴风宗的凌尘和上官晴儿。 凌尘看了一下周围确定没人追来后，就开始背着上官晴儿在森林里找河流。 半刻钟后，凌尘终于找到一条河流了。 凌尘小心翼翼地将上官晴儿放在一棵大树边靠着，然后去到河流边洗了洗脸，脱下满身鲜血的青色长袍扔到一边，再换上一身干净的白袍。 换装后的凌尘剑眉星目，发束儒冠，再配上有些俊美的面貌，就像一个白面书生似的。 凌尘低头在水里喝了几口，再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个碗盛了点水就返回上官晴儿的旁边。 凌尘抱起上官晴儿，将盛了水的碗抵到上官晴儿的嘴巴，慢慢让上官晴儿喝下去。 “咳咳！不要不要，血，血，好多血！”上官晴儿突然被水给呛醒，一睁开眼就十分恐惧的看着凌尘，身体凌尘怀里不断挣扎，想要离开凌尘的怀里。 凌尘见上官晴儿醒来是很高兴，但见到她现在这样，心里不禁一痛，一边将抱住上官晴儿的力量更大一些，不让她挣扎出去，一边在她耳边说道：“晴儿，你不要吓尘哥哥了，快点醒过来吧！” 可能上官晴儿听到了凌尘的声音，挣扎的力度也小了下来，最后趴在凌尘的怀里放声大哭了起来。 “呜~尘哥哥，晴儿好害怕，外面有好多好多血向晴儿涌过来，晴儿好害怕，晴儿好担心自己再也不能见到你了，晴儿不想离开你。”上官晴儿的哭声小了很多，一下子抱住凌尘，低声呜咽道，语气中满是对凌尘的依赖。 被上官晴儿反抱住的凌尘身体不由自主地僵硬起来，在听到上官晴儿那另类的表白后，凌尘那不断变化的眼神坚定起来，仿佛下了什么决定似的，身体也放松下来。 凌尘一边用手慢慢地在上官晴儿的三千青丝上安抚着上官晴儿的情绪，一边柔声道：“放心吧，尘哥哥永远都会陪伴在你的身边，不让你受任何受害，哪怕是死，我都会死在你的前面。所以能告诉我你以前经历过什么事情吗？” 说完，凌尘看向怀里的上官晴儿，但却发现她不知几时已经在怀里睡着了，脸上还带着一些眼泪，但嘴角却带着安心的笑容入睡。 可能受上官晴儿的影响，凌尘也依在树边睡了起来。 在梦中，凌尘想起当时第一次和上官晴儿见面的时候。那年凌尘十岁上官晴儿八岁，凌尘被凌暴带回了暴风宗已经有两年时间后，凌暴第二次下山，带回了上官晴儿。 那时上官晴儿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人似的，双眼无神地看着前方，一句话都不说，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精致的玩偶。 这让少年时期的凌尘十分好奇，于是等到凌暴离开后，开始研究像木偶一样的上官晴儿，但无论凌尘怎么弄上官晴儿，上官晴儿依旧是那样，表情没有变化一分，眼神也没有任何波动出现，就像一潭死水似的。 捉弄到最后凌尘不得不放弃，心里不禁升起一种挫败感，为了恢复心情，凌尘只好拿出那只从出世就陪伴着他的紫玉箫吹奏起来，想要平复一下心里的挫败感，而所吹奏的曲子正是逍遥行。 吹奏完毕后，凌尘转过头去时发现坐在一旁动都不动的上官晴儿竟然留下泪，两行清泪从她的脸上落下，显得她有种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不禁想抱着怀里安慰一番，而像一潭死水的眼神里也多出了一些莫名的波动来。 看到上官晴儿莫名地哭了起来，凌尘开始焦急起来，一边不断说不要哭了不要哭了，一边用衣袖把眼泪擦掉，但凌尘一擦掉她脸上的眼泪，其他眼泪就像瀑布一样又掉下来，这让凌尘更加措手无策起来。 这时凌暴刚好回来了，手里还捧着一煲粥回来，看到凌尘慌忙的样子，不禁皱起了眉头。还在帮上官晴儿擦眼泪的凌尘看到凌暴回来，顿时觉得救星到了，不等凌暴发问，凌尘就赶紧将事情一五一十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 凌暴听完凌尘的话后，想了一下后就让凌尘再次吹奏刚才的曲子。 凌尘一听到有解决方法，想都没想就答应了，然后拿起紫玉箫放到嘴边开始吹奏起逍遥行。 当逍遥行吹响的一刻起，凌暴不禁楞了一下，一个呼吸后，凌暴眼里快速闪过一丝异彩，但很快又将注意力集中在上官晴儿的身上。 很快，注意着上官晴儿的凌暴发现在曲子响起的时候，上官晴儿的眼神开始波动起来，两行清泪也流得更快了，甚至肩膀还在上下微微的移动着，显然在无声的啜泣。 这让凌暴更确定自己的想法，开声让凌逍吹完这一次后继续吹下去，知道他说停就停。 半柱香过去，上官晴儿由最开始的无声啜泣，到后来的放声大哭。一点点将心里的情绪发泄出来。 最后，上官晴儿因为哭得太多而昏迷过去了。 凌暴拿起上官晴儿的一只手，用灵力去看了一下她的情况后，道：“好了，经过这次的发泄后，这孩子应该会恢复过来，而在她醒过来之前，尘儿，就由你来照顾这个孩子了，而你一定要将她当成你自己的meimei来对待，不许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说完，凌暴就放下上官晴儿的手，拿起被子盖住上官晴儿，指了指桌上的粥，小声道：“桌面上有一煲粥，你先吃一点，等她醒来后再拿给她吃。” 凌尘点了点头，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到桌子边，拿起一个碗盛了点粥，慢慢地吃起来。 凌暴看着凌尘慢慢吃着粥，眼里闪过一丝慈爱、无奈和高兴，他知道，凌尘是绝对不会永远停留在这里陪着自己，就按凌尘刚才吹箫的时候，凌尘那无意间随着曲子进行而释放出来的意境，竟然连凌暴这一个先天境都不禁陷入到意境一个呼吸之久。 这还是建立在凌尘没有任何修为上，如果凌尘有超凡的修为作配合的话，恐怕连凌暴永远都无法逃离这个意境之中，沦陷致死。 而这就是文人雅士极难领悟的雅意，竟然被一个十岁的孩子领悟出来，而且还不是最初级的雅意，而是颇为高深的雅意，这就已经注定凌尘这一辈子不会默默无名。 凌尘吃完粥后，发现凌暴在不知几时已经走了。看了一下床上躺着的上官晴儿，确定她还没醒，于是就在地上找了个地方开始盘膝修炼起来。 三天过去了，凌尘在这个房间里衣不解带地照顾着上官晴儿，虽然说是照顾，但也只是每天吃完就修炼，修炼完就吃而已。 窸窣！ 正在修炼中的凌尘突然听到床上发出一些细小的声音来，赶紧退出修炼状态。一看，发现上官晴儿不知几时醒了，像一只受惊的动物那样，将身体缩在床脚那里。 凌尘跑过去，坐在床边，一边伸出一只手出来想要引导上官晴儿出来，一边柔声道：“小meimei，你没事吧。放心，我不是坏人，我叫凌尘，你呢？” 上官晴儿见凌尘有所动作，赶紧将身体缩得更进去一点，更是拿起被子盖住身上。 凌尘见状，不禁郁闷一下，心道：难道我真的那么恐怖吗，但也马上想起凌暴曾经说的话，赶紧拿出紫玉箫出来吹奏起来，一段段美妙的旋律在这个小小房间内盘旋。 等到曲终时，原本藏在被子里的上官晴儿突然来到凌尘的面前，弱弱地道：“尘哥哥，晴儿能随时都可以听你吹奏曲子吗？” “当然可以了，你叫晴儿是吗？”凌尘轻轻摸了摸上官晴儿的头，柔声道。 “嗯，我叫上官晴儿。”上官晴儿点了点小脑袋，回答道。 从那时开始，上官晴儿就喜欢黏着凌尘，无论去那里都跟着，少见凌尘几分钟都不行。 慢慢两人都长大了，上官晴儿也不会凌尘去那里就跟去那里，但里面的情感却慢慢变化起来。 “好一对同命鸳鸯，死到临头都还要在这里恩爱。”一道惊雷般的声音在远处传来，将只是在浅睡的凌尘惊醒。 醒过来的凌尘顿时感觉到一阵强烈的危险感传过来，不由凌尘多想，赶紧抱紧上官晴儿，手掌向着地面一发力，身形顿时向旁边飞去。 咻！ 一个手指大小的洞出现在凌尘刚才靠着的树上，并且将其刺穿，其位置所对应的正是凌尘的心脏处，劲气将一个大汉勉强抱住的树刺穿，就连后面的地上都有一个深深的小洞出现。 刚刚起身的凌尘看到这一情景，心里不禁一阵后怕，如果刚才在慢上一分的话，那劲气就会直接刺穿他的心脏。 一个人影慢慢出现在刚才被洞穿的树上，双手放在背后，略带微笑地道：“凌尘侄子，怎么这么匆忙就离开宗门啊，宗主还在等你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