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铁杆盟友
熊教授的表情痛苦而复杂。 一面是有着半师之恩的一个人，另一面则是他半辈子为之努力的梦想。 他的这份迟疑并不出乎赵燚的预料。 反而觉得非常正常。 老阿婆笑了笑，笑得十分的淡然：“能够看到寨子一天天的生活更好，其实我已经很满足了。放宽心，不会发生什么事情的。你有时间关心我这个糟老婆子，还不如多想想怎么完善你的计划呢。你是做大事的人，怎么能把时间浪费在这样的小事上面？” 老阿婆的话让熊教授的脸上浮现出几分羞愧，但是他仍然有些艰难的点了点头。 “听寨子的人说，你们的人没有撤走？” 老阿婆的话头一转对赵燚问道。 “是的，我们再三考虑，还是留下来比较好。” “哎……” 老阿婆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摇摇头：“你们官家的人，就是这么固执。也随你们吧。我累了，想要休息了。” 老阿婆下了逐客令，赵燚他们自然不能继续留在这里。 出了这间竹楼，几人一直很沉默，忽然，熊教授开口说道：“目前的形势怎么样？” “您不如和我一起去临时指挥所看看？” 赵燚发出了邀请。 三人出了村寨，临时指挥所就在村寨的外面不远的地方。 临时指挥所相当的忙碌，里面的人员进进出出的，气氛有些紧张。 赵燚一走进去，就看到连长和几个人围着一张巨大的地图，紧张得讨论着什么。 “明日天气预报风向会有改变，所以，这里我们一定要派遣兵力守护在这里，这里成了上风口，上风口的位置不能让给对方……” 出于对蛊术的畏惧，不管是赵燚也好，这位连长也罢，都不会忽略空气这一个传播途径，不止是如此，饮食和用水，也极其的小心，全部都是从外面运输过来。 既然陶干寨能悄无声息的倒在水源的问题上，当然不能忽略这个重要的因素。 “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赵燚静静得听了一会儿，才问道。 连长向赵燚敬礼：“报告首长，目前的情况很不乐观，经过我们航拍的追踪，目前大山中很多寨子已经被动员了起来，一个寨子少则数十人，多则上百人，都汇聚在来麻略寨的路上。我们预计，最迟明天中午，就会同我们直接见面。” “总人数初步估算有多少？” “最少也有上千人。“ 赵燚听了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人一过千漫山遍野，人已过万，无边无沿。 尤其是在大山当中，这上千的数量，恐怕是一个大麻烦。 “防御圈准备的怎么样？” “我们跟上级紧急沟通过，除了正在监视对方行动的直升飞机之外，其余的正在紧急运输着催泪瓦斯这样的物资。但是对方的数量太多，效果究竟如何，能不能驱散对方，很难讲。” 连长的把握真心不大。 “我们的限制太多了……” 赵燚头疼的揉了揉眉头。 现代战争，人数其实并不是关键因素了。但是赵燚他们并不能动用大规模的杀伤性武器，毕竟对方不是真正的敌人，所以，他们顾忌重重！ 这才是赵燚最头疼的地方。 “不好办啊！一定要竭力的避免直接冲突，三十六寨当中绝大部分人，对于政府还是顾虑重重的。如果真的发生人员伤亡的话，影响会很恶劣。” 熊教授面色凝重得说道。 “上面命令我们，绝对不能首先开第一枪，并且一定要控制住局面，不可以发生流血事件。” 连长将上面的命令复述了一遍。 这没有出乎赵燚的预料。 猛地一听，上面的命令简直就是难为人。 但是命令毕竟已经下来，还是要选择遵守。真要是发生恶劣的事件，赵燚也不会因为这个命令而束手束脚。 “熊教授，您有什么好办法吗？” 赵燚将这个问题抛给了熊教授。 “你们切记不可冲动，准备归准备，但是不到万不得已，一定不能开枪。我会作为政府一方的代表，同他们进行谈判，也只有谈判，才能和平解决这个事情。” 熊教授缓缓的说道。 他主动要求作为谈判代表，这一点赵燚没有意见。毕竟赵燚能够相信的，对三十六寨形势了解的，熊教授可谓是当之无愧的最佳人选。 “您参与的话，您未来的计划会不会受到影响？” 从大的局面来说，还是熊教授的事情比较重要，所以赵燚也有些担心会影响到他。 熊教授苦笑了一声，说道：“这个事情不好好解决，你们说，我的计划怎么推行下去？我有一个建议，那就是由地方政府出资，拉过来一批生活物资，用来安抚他们。七成吧，我有七成的把握，他们不会闹事。” 他提出了这样一个办法。 赵燚考虑了一下，然后摇摇头：“这个风气不能助长。如果以后三十六寨的人一有什么不满，就会聚众闹事，那么治理的难度更大了。难道说，除了麻略寨之外，就没有寨子站在我们这一边吗？如果有的话，我们可以适当的给出部分物资，作为奖励。” 熊教授了然的点点头。 心中其实多少有些不忍。 拉拢，分化，这是历史上很普遍的方法，却很有效。 听话的，拉拢给好处，不听话的，坚决打压，历史已经证明了，这种方法是很有效果的。 这时候，通讯兵忽然跑过来。 “报告首长，在东方的主干路上，有一只三百人的队伍，正在向着麻略寨的方向走来。” 通讯兵的话让在场的人一愣。 东方主干路，那是大山中通向外界的唯一一条通道了。 麻略寨其实已经在边缘了，其余寨子的人如果到来的话，最有可能的是其他三个方向，而不会是东方，这个方向，可以说是他们的后方。 “我亲自带人去看看。” 赵燚二话不说，立刻抬步向着外面走去。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 熊教授想也没想的说道。 “你跟在队伍的后面慢慢跟上来就好，你们班，保护好教授。” 赵燚点了两个班的人，小跑着，向着主干道的方向飞奔而去。 虽说是大后方，但是连长仍然做好了防御工作，他们到来的时候，一个班的战士已经紧张的注视那些越来越近的人了。 赵燚到了那里一看，就松了一口气。 因为这只队伍当中有一个熟人，那就是麻略寨的族长。 怪不得这两天没有看到他的人影，原来，他去了别的寨子，去拉了支援。 这一路风尘仆仆，这位族长满脸的风霜，看到赵燚等人大声的呼喝了两声，然后快步走到了跟前。 赵燚制止了手下人的异动。 “这些都是我们麻略寨最忠实的朋友们，我们进去说吧。” 危险信号解除。 “目前的情况你都了解了吧？不知道你打算怎么办？” 赵燚直接了当的问道。 这是他同这位麻略寨族长的第二次谈话。 “谈判，如果对方肯谈判的话，那么就谈判，如果他们不肯给我们谈判的机会，那我们也不会坐以待毙，用我们苗人传统的方式解决！我请这些忠实的盟友过来，一则为了压阵，二来也是做一个见证。” 赵燚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请，我们到我的住处，具体商谈吧。” 商议的人员数量不少。 大概有十余人的样子。 赵燚这一方就有四个人。 他、夏丹，熊教授以及连长。 先各自介绍了一下在做的人的身份，这些人都是同麻略寨交好的其他几个寨子的族长和巫祝巫婆之类的人物。 “龙老，您跟我们在场的人交个实底，陶干寨的事情是不是你做下的？”一个巫祝模样的人率先站起来发问。 所谓的龙老，其实就是老阿婆。 老阿婆面色很严肃，举起了两根手指：“我以巫神的名义发誓，陶干寨发生的惨事，不是我下的手！如果是我，那我将受到巫神的唾弃，被本命蛊反噬而死！” 这誓言一出，其他寨子的人面色缓和了很多。 像他们这样的人，对巫神的信仰是不容置疑的，没有人胆敢随便以巫神的名义随便发誓，和外面的人随随便便发誓可不一样。 “不知道可否让我们看一下陶干寨那些人的尸体，我很难想像，除了龙老之外，还有人能用千虫蛊将一个村寨的人都杀掉。龙老，这不是不相信你，而是我单纯的很好奇。” 这位老者眼中放光！ 如果是平时，他提出检查千虫蛊尸体的想法，一定会吃排头，毕竟每一个巫祝巫婆都不希望自己的底牌被人知道。 但是这一次，他却不担心老阿婆发火。 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打算站在麻略寨这一边。 即便是这样，不代表他们不关注真相。 这其中的道理不必明说，一个站在道理上，一个内心有愧，两者的支持力度必然是不同的。 当然，这其中也要为他们捞好处，二者并不冲突。 老阿婆点点头：“可以，只要那位年轻人同意。” 赵燚马上说道：“我没有意见。你们可以检查，但是有什么发现的话，一定不能隐瞒。” “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几个人没有话说，一定全力支持麻略寨。” 他们低声交谈了一句，达成了这样的共识。 “谢谢！” 麻略寨族长对在座的每一个人都诚恳的点点头，表示感谢。 “你们先谈，我们先去看看尸体。” 几个巫祝巫婆迫不及待的站起身，就要离开。 他们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反而对蛊术蛊虫的兴趣十足。 说白了，他们更像是一群死宅的研究者，只不过研究的东西很偏门，一些毒虫，让人畏惧不难理解。 赵燚对夏丹点点头，夏丹起身带着这几位去了冰窖。 他们可以离开，赵燚却不能走，老阿婆也没有离开。 “我想问一下，你们打算怎么做？所谓的传统方式是怎么样的？” “在寨子西面二里左右，有一处空地，我们将在那里举行谈判。他们一定会谈的，因为，现在可不是麻略寨一个寨子的意思。” 麻略族长对这一点很有信心。 “他们会接受你们的解释吗？接受的话怎么样做？不接受的话，你们打算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