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骷髅
“你也配谈公道！” 正当众人纷纷议论的当儿，青虹飞跃而出，指着葛鹰道，“你可欺人太甚！是谁打到别人门上，以大欺小？还修炼你们的心法、炼你派的法宝，那你把你派的法宝拿出来看看，是哪一件我们盗取你的法门了？” 葛鹰支支吾吾，但还是不甘，“没有我派逆徒的帮助你们能炼出冰羽衣？还有，那个叫李素的小子，背后偷袭，还抢去我的沉木珠，难道是你们仙剑盟所谓光明正大的做派？” 青虹正要反驳，高鹤又插话说，“葛道友不要信口开河，我道中人，哪有偷袭暗算之理，更不会强抢别人的法宝，我是不会信的！” 葛鹰高叫道，“那你可以问他们，是不是有这么回事？还有两个女娃娃在场！” 高鹤目光扫过李素、梅筝和香雪，“可有此事？” 梅筝急道，“是他先用阴雷轰我们洞府的，我们是自卫，再说那时李素还没有多少道行基础，他自己修为差还赖别人！” 这时，云姥姥发话道，“十万大山的高手拜在我门新近弟子手下，心里不甘，我是知道的，但是，手底下不过关就污蔑别人不光明正大，虽然是十万大山的一贯作风，也不应该在天下修真的眼前去丢人现眼！” 云姥姥这几句话把葛鹰损的够呛，他脸憋通红，指着云姥姥“你，你！”的说不出话。这时，葛万年出来了，“云宗主这几句话漂亮，不过，要是我门下真的修为不济我也就认了，可事实到底如何，还要问个究竟，否则，你们可别想蒙混过关啊！如何？云宗主，要不要看看是你云秀宗到底没有偷习我们的绝技，过上几招比试一下！” 这时梅筝正在一边气愤不已，而高搴峰却走到她身边悄声说道，“他们说的可是实情？如果是真的，你就把那沉木珠还给葛鹰，大家说合一下就没事了，不必大动干戈把！” 梅筝听高搴峰说的话后，目瞪口呆，本来以为她的搴峰哥会站在她一边，谁知竟说出这推波助澜的话，哪想到东岳剑派早就等十万大山发难时借机消弱云秀宗的势力呢。 正在双方对峙不下，陷入僵局时，一个声音打破沉寂。“葛门主既然不信贵门高手会败于我派手下，何方再试一次，让大家做个见证呢！” 众人循声望去，说话的竟是李素，他排众而出，走到葛鹰面前，先一施礼，“葛道友，上次比斗，你若不甘，不妨现在我们再比划一下呢？” 他这一举动，两方都是一惊，东岳剑派的人本来以为李素绝不会正面迎敌，十万大山的人也以为云秀宗会让别人代李素出头，就连云秀宗自己人也没想到李素会站出来。诧异、怀疑、担心的情绪让众人一时反应不过来。 半晌，葛万年干笑起来，“好、好、好！今天你若能胜了葛鹰，我十万大山再不寻云秀宗一丝一毫的麻烦！”葛鹰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指着李素道，“小辈，今日光明正大的比斗一场，让你知道十万大山的道法厉害！” 青虹急道，“这怎么行，李素入门不到一年，刚刚筑基，你都是渡劫的修为了，亏你也能说出来！” 葛鹰正要再说，李素向青虹说道，“师姐莫担心，一人做事一人当，靠躲是躲不过事情的！我有把握，师尊也知道的！” 青虹见事已至此，只得转回云秀宗那里，见香雪和梅筝站在云姥姥身边，焦急的望着李素，便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怎么能上去，这不是送死吗！” 香雪也担心的说道，“就是，他和葛鹰的修为差太远，我正求姥姥，让她终止这次比试，否则李素非死即伤，十万大山绝不会手下留情的！” 云姥姥沉声道，“按常理，李素十个也不是葛鹰的对手，不过，我刚才和他推演了一下，也不能说没有机会，寻常手段是不能短时间造就李素的，这次只能赌一次了！” 见云姥姥这么说，几人的心情不仅没放松，还又绷紧了弦。看着场中二人站定，对视。 场边的各派弟子都交头询问李素的信息，难以相信李素以筑基修为挑战渡劫修为的葛鹰，更有弟子说仙门四剑都没把握胜过异法宗的几个弟子，李素上去不是白给吗，注定了失败丢人，自取其辱。 李素内心其实没有半点把握，但是他在应对危机时从不想到自身安危，反而气定神闲。他早就想好正面冲击自己是不可能胜葛鹰的，所以，略一沉思发话道，“葛鹰，你说我背后偷袭，偷抢你的沉木珠，不过你放出来法宝要去人性命时，可没说若是伤人还要退还给你啊！这次可要先说清楚，你的法宝若是再被我收了，你是要回去还是不要呢？” 这下把葛鹰羞了个够呛，他老脸一沉，“娃娃，大话多说无益，你若能再收我一件法宝，我立马认输！” 李素点头，“那好，请先出招吧！” “好大口气，让我先出招！”葛鹰又气又怒，拍剑囊放出沉木剑。 此时坛下各门派弟子都凝神看二人斗法，要知道刚筑基的修真从来没有过挑战有渡劫修为修真的先例，在大家心里，李素要不就是疯了，要不就是不想活了，反正没有人认为他能在葛鹰手底下走上几回合的。有些老一点的修真更说李素是想出风头，又说现在的新一代修真不重修为，只懂惹是生非，拿自己开玩笑！ 但李素并不为所动，两眼注视飞驰而来的沉木剑，瞬息已到面前。 出乎所有人意料，他竟然一动不动，任飞剑刺来，眼看就要刺中身体。坛外修真惊呼声四起，连葛鹰也不知所措，略一犹豫，剑势停了一下。 就在这一瞬间，李素动了，之见他左手放出混沌珠，右手放出冰魄珠，一前一后包裹住沉木剑，葛鹰一见又催动飞剑刺向李素，但冲劲立时变缓，慢慢的靠近李素的肩头，一点一点，不过还是一下扎了进去，褐色的剑尖刺入肩头。刹那一篷白光亮起，将李素包裹，葛鹰再一催动飞剑，又是深入一寸。只见李素身上的白光里又隐隐多了青光，葛鹰的沉木剑被混沌珠和冰魄珠的珠光包裹前进受阻，李素身上的冰羽衣和铘龙铠次第发出光芒，一时间李素像是被彩光包裹，外面的人竟是有些看不清他。 这些动作说是复杂，但其实不过是瞬息的事情，只见李素身前又是红光一闪，沉木剑的褐色剑光立时黯淡，葛鹰觉察不对正要收剑，已然太迟，沉木剑“扑通”一声，如断了线的皮影傀儡，掉在坛上，葛鹰无论如何召回，都没反应。 李素捡起沉木剑，抛给葛鹰，朗声说道，“这件法器我就不要了，你拿回去再修炼吧，不过，自我入云秀宗以来，你十万大山先是打上门来飞雷轰我洞府，后又发动阴沉瘴，毁若邪山草木鸟兽，围攻我门派，伤我门人，如此欺人，还反咬一口！葛门主说了，我若胜你，便不找我派麻烦，不过，我可没说以前的事情一笔勾销！”边说边用手按住肩头流出的鲜血，扬声道，“辱我门派，无论仙魔，都不放过！” 数十年后，在将这次聚仙大会的论道写入道藏时，其中有一段关于论剑的经文说道，“凡铁伤人，由外而内，由皮rou及血脉，飞剑伤人，由内而外，先及魂魄而后伤身。盖仙剑乃有形化于无形，无形幻为有形，无孔不入、无坚不摧。”下边的注释写到，“素，以身试剑，以证飞剑伤人由内而外，诚然不虚！”这句话成为后世修真论剑的经典。 其实李素确实运用了飞剑伤人由内而外的道理，先是让沉木剑靠近自己，然后用混沌珠和冰魄珠制住其攻势，再用冰羽衣和铘龙凯护住内息和外体，而最关键的是他用了南妖蓝昙月给他的一件法宝叫“蝰蛇索”，此物至污至毒，专破飞剑法宝，但是李素一来法力驾驭不了它，二来必须有一定的血术和毒术基础才能完全使用蝰蛇索，否则不仅伤不了别人，还会害了自己。所以，他采用了血媒的方法，将蝰蛇索隐在肩头，当沉木剑被层层法宝消弱时，再刺入李素的肩头，引出鲜血激发了蝰蛇索，瞬间被污，失去灵性。 当然李素所冒的风险也是巨大的，若是一个环节出了问题，他不是被沉木剑取了性命，就是被蝰蛇索毒了自己。而且再打下去，李素是决计支持不了多久的，占着葛鹰的一句话，收了他的法宝，算是险胜，虽然没有大问题，仅受了皮rou伤，但是也是内腑震动，有些不适。而且，他此番话说出来，可就和十万大山结下大梁子了。 那边葛万年恼羞成怒正要发作，忽听空中有人讲话，“这么多仙家聚会，不知有没有咱的座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