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使魔契约
刚被关进笼子里那会，我还不忿怎么不干脆给自己栓条铁链得了…却没想到几天过去居然变成现实，这些人类果然没有把我当人看…我知道这是必然的，可终究还是忍不住抱有一丝期待。虽然得到的依旧是失望… 面前的布拉德，毫不客气的举动令我感到陌生…就在数天前，他为我画肖像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那细心呵候，真切关怀的微笑，现在看来就仿佛虚假美好的泡沫。而这一切态度的转变，仅仅只是因为自己暴露了精灵的身份… 或许，我应该早点习惯的… “跟我来，有个人想见你。” 我默默下地，也没打算问去哪，没有意义。 身后的女管家保持距离，不紧不慢的跟着，对视线异常敏感的我，能察觉她的目光始终在注意着我。是提防我逃走么… 赤脚踩着毛绒地毯，我抓住布拉德的衣角，紧跟着他的步伐。脖子上的铁链另一端就在他的手里，我不想太落后以至于被牵着走。我不清楚布拉德想带我去见谁，可是我现在浑身上下不着寸缕，只有手腕及脚腕处的两对［黑色噩梦］手镯，以及脖颈的项圈加铁链勉强算是‘装饰’之外，什么衣服也没穿，赤身裸体连半片布料都没有…这不要紧吗？ 以自己十岁的年龄，幼小的身板，即使作为雌性大概也没什么好看的，我不怎么在乎这些。反倒是站在布拉德的角度，我此刻应该算是他的‘战利品’吧？就这么把属于自己的东西，肆无忌惮的展示给别人看？这样可以么？ 以人类总喜欢把我视为“禁脔”的习惯，将我好好的藏在城堡深处，直到事情全部结束，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吧？ 为什么要拉我出来见人？ 我暗自思索，心里忐忑不安。 还是说他准备… 我禁不住打了个冷战。不，应该不会。如果他真的想，我早就被…难不成是有特殊癖好？艾玛不是提到过，贵族们多半都有…不不不，这绝对不可能。面前这个男人应该不会如此轻贱的把我使用掉… 那到底… 我有些担忧。按说我不该这么胡思乱想，换成几年前，我压根就不会考虑那么多。可是自从认识了薇妮，遇到那个有着不良恶趣味的女人。被多次恐吓之后，即便再怎么不相信，我的心底也被烙上了一丝阴影。 都怪那个害人的混蛋… 我抓住布拉德衣角的手不由自主紧了紧。如果真到那个地步… 满心决绝，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我，突然被一只手摸了摸脑袋。 “怎么了，嗯，不用那么紧张。”或许察觉到我的不对劲，布拉德轻手揉揉我的头发。 “一会配合我，如果你真的想要脱离那家伙的掌控的话…”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就听到面前的门开了… 接着，不远处一个似乎熟悉的声音响起。 “呵呵，布拉德…你在试图激怒我吗。” 这个声音冰冷无比，仿佛严冬的寒风，让人不寒而栗。 但我却马上反应过来…这好像是，艾伦？？ 我呆呆地任由布拉德牵着走进房间，而随着我的全身进入艾伦的视线，艾伦冷冷的目光更是犹如实质般锋利。 “呵，呵…”布拉德却毫不在意，甚至还故意将握着铁链的手放在我头上，领着我走到某处坐下。 因为看不见，也不知道有没有自己的位置，我只好站在布拉德旁边。 这时，那位女管家将泡好的茶，轻手放在两人面前的矮桌上。不着痕迹地看了我一眼，便离开了这间屋子。 一时间，周围一片沉默，除了呼吸声没人说话。 “条件。” 出乎我意料的，最先忍不住的居然是艾伦。 在我印象中，这位一向无比冷静，仿佛任何事都难不倒他的家伙，却在此刻给我一种微妙的焦躁感。是错觉吗？ 正想着，脖颈的项圈忽的一紧。失去精神力辅助感应，迟钝了无数倍的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扯了过去，毫无防备地摔趴在布拉德身上。我刚想手忙脚乱挣扎着起来，就听布拉德用只有我能听见的声音，在我耳边低声说“配合我…” 我知道布拉德在把自己当筹码，也明白他在利用自己。但想到之前布拉德所说的话，我不禁迟疑了。而就这么一耽搁，布拉德已经把我拦腰抱起，放到他的腿上。 等我回过神时，我发现自己被迫像小猫似的，正背靠布拉德蜷在他怀中。这种过分亲昵的姿态，即使是和艾伦也从未有过…那家伙不会生气吧？一抬头，迎来的是艾伦那要杀人似的目光…好吧，事到如今，就算是演戏也要先忍过去。 “够了吗？” 果然，艾伦的语气，冷的都快掉冰渣了，我打个寒战，赶紧把头缩下去。顺便偷偷给了身后的布拉德一记肘击。 “嘶……咳，恩，在谈正事之前，有些事我要说明。” “你说。” “只用了三天时间，就找到这里…艾伦，我不得不说，你的执行力超乎我想象。” “然后？” “呵，给你看件东西吧。” “……” 听声音，布拉德像是把什么放到桌上。 “明白了吗？即使我同意，依莉丝也不会跟你走的。” “……” “也许你可以使用命令，但是不要忘了，这里是我的地盘。而这小家伙现在归我所有…” “……” “呵，呵，呵，很惊讶是么，我也没有想到。作为她真正的主人，你，血月骑士——艾伦·盖尔，人类的希望之星，九级战略要塞的执掌者，公国第一顺位继承人，无数人尊崇的天之骄子。呵呵，你悉心照料的使魔却对你只有可怜的13卡帕忠诚度……哈哈哈！我就是随便养条最低贱的魔犬，也能达到60以上。而你…我亲爱的朋友，这个低到会令使魔根本不会听从你任何命令的数字，究竟是哪里来的？你到底做过什么，才让她如此讨厌你？” “瑟莉丝……”艾伦复杂的目光投了过来，我扭脸没敢看他。 话说回来，他们说的使魔，好感度，忠诚之类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越听越迷糊，越听越困惑，我不由回头望向布拉德。 “嗯？哦也是，你那不称职的主人，肯定没把这些常识告诉你。实际上，你当初和艾伦签订的所谓宠物契约，还有一个被埋藏在历史尘埃中的名称…【使魔契约】。 传说在远古时期，尚且活跃的那个年代。使魔一直都被视为稀有，且高端的战斗力存在。不同的使魔，有着不同的能力，它们可以来自任何空间，世界，也可以是任何种族。在契约之神的见证下，与这个世界的主人们谛结永恒的盟约，一起战斗，一起生活，一起为了种种目标而努力。 正常来说，使魔与主人之间是互补的关系。在战斗中，能彼此为对方创造有利条件，配合战术，同时弥补对方的短处。从而发挥出自身两倍，三倍，乃至更强大的力量… 不过很遗憾，自从彻底消失之后。原本就稀少的使魔也因为各种原因逐渐凋零没落…直到现在，各国连完整的调…咳，训练方式都找不全…” 说到这里，布拉德的手指轻柔的挑起我的下巴。 “所以，能被签订契约，又拥有无限潜力的你，就显得尤为珍贵。” 原、原来是这么回事？ 我怔住了。 虽然一直以来，我都知道自己离“人”这个词，好像是越来越远…可我怎么也没料到。从签订最初契约的那刻起，自己就已经不能算是“人”了… 曾经学过召唤相关的课程，我自然知道最基本的三类召唤方式，媒介召唤，契约召唤，和强制召唤。精灵作为一种可被契约的半魔法生物，理论上也能被召唤，这点我很清楚。 可是我压根就没想过把自己给代入进去，更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刚诞生那会，自己作为一只年幼的精灵，还没来得及了解有关精灵种族的一切，就被带到人类的国度生活。身边全是和认知中没什么两样的人类。尽管文化，语言，价值观，风俗有些差异，但好歹还能适应。再加上对于魔法师什么的这些看起来很不可思议，实际却离自己很遥远的事物没什么概念…所以直到昨天，我也没觉得自己和别人有什么不一样。 前世也曾经接触过一些小说和电影，像召唤兽，使魔，圣灵，魔宠，契约魔兽这类存在等等，或多或少有些了解。这些往往以主人最忠实的伙伴身份出现，总是扮演着剑或盾之类角色的家伙们，如果纯以旁观者的角度来看，确实很有趣，而且值得尊敬。但这掩盖不了它们的本质，一群可怜而又悲哀的倒霉蛋。 一想到从今往后，自己将和这些在主人们的指使下上刀山下油锅，永远冲在最前线当炮灰死去活来，还从来没有好下场的存在划上等号……我就觉得自己以后的人生简直一片黑暗。 “别担心，即使是［召唤］也不是没有限制的…这些以后再说。” 布拉德并没有放开失魂落魄的我，而是将我小小的肩膀搂在怀里，仰起下巴以胜利者的姿态，面对满脸寒霜的艾伦。 “现在…你觉得我有没有公平竞争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