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复仇
第183章复仇 弗若拉拳头因为男子的话不由紧紧握住,少有的,一向冷静如冰的她被激怒了,不是因为男子的轻佻,而是被觉得今天死亡是必然的事。如他所说,再精英的杀手也有失败的时候,她想杀死却暂时无能为力的也大有人在,沈飞就是其中之一。但男子的身形和那个冰冷又易怒的年轻人根本搭不上,当然也不排除伪装的可能性。 “猜得到吗”男子摊开手笑道,和对面五步以外紧张的美女群对比鲜明。 这时门突然被推开了,就像服务生一样轻轻地推动,而不是被粗暴地撞开。前来救助的人显然训练有素,避免吓到其他正在享受的客人,选择了谨慎。 他们也不得不谨慎对待,会所一楼普通套间和二楼舞厅偶尔会有醉酒的客人寻衅滋事,摆平那种事轻而易举,雇佣的安保人员就足以应付了。但只接待上流人士的四季殿堂中从来没有类似突发状况,更不用说在老板镇场的情况下求助。 黑衣人鱼贯而入,手腕之下藏在衣襟里面,按住卡在腰带中的手枪,手枪枪口装着消音器。这是真正的凶器,杀人之时从不会放出多余的声音,这些穿着标志西装的人实则是不知生命珍贵的暴徒,平时在会所不会被任何不相关的人看到,但一旦出现必然伴随血光。他们分开两列将男子和弗若拉包围住,冷酷的脸上不带丝毫温度。 男子目光从面具下射出,在众人身上扫过,居然好像很满意似的点点头。 “很不错,这样才好,”男子说,“战斗之时总要有观众才好玩。” 浓烈杀意突然在包围圈中环绕,和弗若拉的冷肃不尽然相同,还透着凶悍和暴力,被当成观众的暴徒们明显感觉到了轻视,愤怒引爆了杀心,但无人拔枪。 他们只需要一个命令。 座椅之前的空间已经被人填满,然而弗若拉心中却没有因此增加一点底气。殿堂之中杀人术最高的便是她,面对男子也有力不从心的感觉。 “这么说的话,阁下是为复仇来的”弗若拉凝视着他的眼睛,拼命想从里面找出熟悉的东西来,不管是杀死或者没杀死的人,她都曾经认真观察过对方的双眼,这不仅仅是最能透露情绪的地方,也是最不能改变的,即使再好的整容术也无法修改一个人的情绪。 “没错。”男子说,“我为复仇而来,现在看来,弗若拉小姐应该已经忘记我了啊,或者说,对一个微末之人根本不会花费精力铭记。” 弗若拉目前也只能想到这一个可能性,但是她却无法在男子的双眸中找到任何波动,那里面只有悠然平静,和愤怒仇恨迫切等一切复仇时应该出现的过激情绪都沾不上边,那么,难道是被杀却不成功之人请来的杀手么,那么要多大的代价,才能请得动这样的人物 “猜到了吗”男子对猜谜游戏好像很感兴趣,也很执着。 他的声音在弗若拉脑海里不存在相同的版本。她沉默一会儿,而后说。 “你在说谎。” “哦” “以你的本领在没有防备的时候要击杀我轻而易举,”弗若拉说,“如果真是这样,又何必啰啰嗦嗦说一些不着边际的废话,还等待这么多观众,”她指指阴沉的众人,“你恐怕是故意的吧” 男子笑而不语。 “如果我猜的不错,我只是你随机选择的目标而已,你只是为了挑战柏休斯家族威严而来,”弗若拉继续说,“我一时猜不出你的目的是什么,问你大概也不会回答的。” “我会回答,不过不会说得太清楚,仍然当成谜语来猜吧,这样更有意思。”男子摇摇头,“就像刚才弗若拉小姐所说的,内心深处所存在的不应该被掩盖,它们幻化成的魔鬼才是我们的真身,我只效忠自己,柏休斯家族的威严,又算的了什么。” 弗若拉咬咬牙:“你会后悔的。” “真想不到从你的嘴里也能说出这么愚蠢的威胁的话。”男子冷笑。 灯光突然尽数熄灭,短暂的一秒钟内,所有人的目光都笼罩在纯粹的漆黑中。薄如蝉翼饿刀刃将空气切割出清盈的声响,从三个方向环绕住男子的脖子。弗若拉身边的三个女子在灯光消失的一刹那就出击了,轻盈的身形如同虚无缥缈的鬼魂,刀却是最锋利的獠牙。她们并非能透过黑暗看到敌人的身影,而是早就记下了男子致命位置所在。 她们都是传承“夜与鬼”的杀手,默契配合下瞬间封锁了所有空隙,众人都在等待惨叫和血腥味,但又本能的认为那是不可能的。 果然,刀和刀在空中撞出明亮的火花,声音清脆,被火花照耀的合拢处却没有任何东西。男子身影在侍女出击之时便消失了,甚至没有人听见脚步声。 同时消失的还有弗若拉,这个刚刚还怒形于色的女子,也在同一刻隐匿了自己的踪影。黑衣人们将手枪拔出,枪口处安装了聚光灯,刺眼的蓝光像长剑一样刺穿黑幕,在宽阔的空间中扫来扫去,他们很聪明地背对背靠在一起,以免被同伴的灯光遮蔽眼睛,手枪保险被尽数打开,现在只需要一点动静。 “在那里”最右侧的一人突然暴喝一声,与此同时,子弹摩擦空气的尖锐声响连成一片,他身边的五人举起枪将弹幕泼洒出去,足足可以覆盖一人整个身体的子弹在墙上击出了数十个黑孔。这些人想来都不是什么善茬,出手间根本没有留敌人一口气以便事后审讯的意思。 但子弹只击中了墙壁,黑衣人看到的人影烟尘一般避开弹幕,闪进了自屋顶垂下的红色帷幕之中,而后,一下绳索断裂的的声音传出。 “小心” 不知是谁率先发出了警告,但大部分人都没有明白这警报是什么意思。庞大黑影从天而降,将除了三名女子之外的所有人尽数笼罩,他们来不及举枪向上扫射,就被沉重的幕布压倒。 帷幕是悬挂在屋顶大梁上的,从房间这头一直延续到另一边,铺开来大约有二百平米左右,加上材料极为纯正,因而分量够足。精锐打手们没预料到这么卑鄙的手法,彼此紧靠在一起结果被包了饺子,他们气愤地吼骂,却不敢开枪,以免误伤同样是无头苍蝇的同伴。
幸免于难的女杀手们惊愕地望着波浪一样浮动的幕布,猩红的灯光透出,很有些万圣节的感觉。黑衣人们的叫骂喊醒了她们,女子们跑到幕布前,想把这沉重的东西掀开。但她们着实不应该这么做,黑色鬼影自背后袭来,脚步就像浮在地面之上,而此时此起彼伏叫骂的人们实在应该闭嘴才对。 冰冷杀机自背后出现,一个留了一点心的女子猛然回头,虽然杀手感知对手所在不是凭借声音而是被放大的危机神经,但她仍然做不出反应,微弱白光一闪,刺痛侵入脖颈,她的眼前只剩虚幻的红色光芒。 还在挣扎的黑衣人们接住了三具柔软的尸体,寂静在帷幕下维持了片刻。一柄黑色长刀突然刺进幕布,削泥般没入其中一人的胸膛,热烫的血喷在厚重的幕布之上,他连惨叫都没有发出便轰然倒地,血腥气迅速弥漫。 仅仅数秒间便死去了四人,杀戮者的杀人技巧显然熟练至极,隔着堪堪透光的幕布也能一眼找准猎物的最致命位置,令人惊惧。但暴徒们从来不会因为死人感到恐惧,血腥气只是将他们的怒气彻底点燃,剩余的九把大口径手枪纷纷抵住幕布连续扣动扳机,子弹终于将幕布撕裂,蓝光透出,但他们的脚下只有三具女子的尸体,被刀刺死的人仍然盖在布下面。 外面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杀戮游戏还在继续,但主导者已经转移了阵地。手执枪械的黑衣人僵硬地站立在空旷的房间里,感觉随时都会有刀自背后袭来,他们握枪的手已经渗出汗水。 弗若拉藏身在屋顶的横梁上,纤细的身体被粗大的木柱完全遮掩,她已经褪去了繁缛的华丽衣物,露出紧贴皮肤的黑色甲胄,像一只黑色的猫一样,用闪烁着微绿色光芒的眼睛审视着下方。冬雪殿堂虽然宽阔,但是没有死角,唯有一根根庞大的立柱可以隐匿身影。 她在侍女关闭灯光的同时失去了男子的踪影,也意识到了那是非常错误的做法,拥有“夜与鬼”传承的杀手对黑夜有与生俱来的偏爱,也认为那是属于自己的主战场,夜之名便来于此,黑暗幽闭的环境里他们的刀可以毫不费力地切割敌人的喉咙。但这一次鬼魂们好像选错了方法,对手对黑夜似乎有超越她们的默契,眼睛几乎没有暂时失明的概念,要不然也不会在短短一瞬间就捕捉了女杀手全部的招数走势。 男子只消失了片刻,而后细小枪声密集响起,她身下的幕布突然掉落,弗若拉考虑清楚这是什么意思的时候,杀戮已经开始,男子就像野兽一般把利爪自背后刺进猎物的心脏,三名女子没有反抗即倒地,她强化了的视力都没有看清那是什么手法,而后修长黑影划开空气一柄锋利无比的刀刃,无声取走性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