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勤齐家
酒坊里一切就绪，酒坊被分成了四个部分：外院是接待、出货装运的场所，东面是仓房，仓房里粮食、麸皮准备充足，并且谢家保证随时补充，送货上门； 后院是核心生产基地，凡是能进出的都是跟庄府里签了契书的，必须给秦氏酒坊干满十年，十年后若要退出可领取一大笔酬金，但终身不得从事酿酒职业，否则十倍退赔这十年里从秦家领取的所有钱物。泥窑池子夯实过了；蒸煮房八个灶头火口，蒸锅盖子上有曲柄搅拌铲子从正中间插进里面；发酵暗室都清扫的一尘不染；蒸馏房一溜的蒸锅、上面密封的盖子上连接着倒漏斗状的铁皮帽子，上面几根管子横向经过木制冷却水槽，水槽里的水是数丈外安置在兰溪边上的小水车提升上来，经过几丈的木渠接过来的；另一端是特别定制的大瓷缸，冷凝管的滴液口就在那上面； 西院是库房，库房里第一批数百个半斤、一斤装的瓷质酒瓶、精品木匣包装盒和五斤装的瓷坛子都整齐的放在木架子上…… 秦毅查看一遍，确信没什么问题了，大手一挥：开工！ 莫叔对此事兴致极高，事必躬亲，秦毅就让他挑选一个踏实认真的负责生产，另挑一个伶俐忠心的负责出货，怎么的也不能把老管家给限制在这区区一个酒坊里，他可是秦毅最为信任的家里老人，秦毅给他的定位是统筹管理，毕竟还有学堂、酒肆和田亩等等一大堆杂事都指望着他呢。 秦毅带着莫叔和两个未来的负责人，一边指挥着挑选来的秦家雇工将调配好的粮食麸皮摊堆在凉房里淋水晾晒，叮嘱着多久翻堆、多久复淋，一边给他们三人讲解缘由。 之后十来天秦毅不时抽空过来，指挥蒸煮料糟，培育酒曲，搅拌加水，低温入池，暗室发酵，忙得不亦乐乎，也把一干人看得莫名其妙。 看着那一大溜从不过膝盖到一人多高的大小坛子，看着那插在锅盖上的弯弯曲曲的铁管子，另一头接着的大罐子，没有谁相信这是在酿酒，在糟蹋粮食倒是真的！ 不过反正他是家主族长，而且莫叔发话了，一切由着阿郎折腾，他怎么指挥就怎么干，没听莫叔说嘛，就是他要天上的星星也得摘下来送到他手里！ 可是当半个月后，随着第一滴清澄的酒业滴落而下，所有的怀疑不解全都变为了震惊。 什么是酒？这才是酒，这才是真正的好酒！ 后院里弥漫的浓郁的酒香，不多久就扩散到附近的几个院落，众人纷纷被酒香**着涌到后院门口，够头够脑地像院里张望，可惜整个院落竟然被木杆撑起的麻布给严严实实的围住了，什么也看不见。 只听见里面一阵接一阵的欢呼声大笑声夹杂着莫叔的呜咽声，不明白的怕是要以为里面是关疯子的呢。 没多久老管家就掀开麻布，喷着一股浓烈的酒气，踉踉跄跄地出来到门口，脸红脖子粗地把手在空中一挥，摇摇晃晃地喝骂道： “看什……什么看，赶……赶紧散……咯……散去……围在这里成……成何体统！”接着咣当一声把院门给关上了，众人在老管家的积威之下作鸟兽散。 远远听见院子里阿郎秦毅粗鄙不文的豪迈歌声： “九月九酿新酒好酒出在咱的手！好酒！…… 喝了咱的酒啊，上下通气不咳嗽呀！…… 喝了咱滴酒呀，滋阴壮阳嘴不臭！…… …………………………………………” 当然这是半个月后的事情了。在这半个月里，秦毅不光忙着酒坊酿酒得事，青牛岭军营里花的功夫更多。 虽然说基础体能、素质训练萧亮带着李子谦方伯瑞和等人基本都熟悉了，也能够在秦毅不在的时候像模像样的组织进行，但仅仅身体素质上去了，在对阵猎户子弟为班底的魏正业畲儿团时还是没有必胜的把握。 你萧老二输了没关系，可咱是在谢家那小娘皮的面前信誓旦旦的直言必胜了的，这要是输了，咱这脸往哪儿放？ 想起谢清仪，秦毅就心中黯然，半个月来音信皆无，说不定人家已经订好了郑家子做乘龙快婿了。接着一股争口气的念头就再也压不下去。 怎样让体能素质有了天翻地覆一般变化的卫士们更好的适应这种变化，甚至怎样更有效的利用和发挥新式弩具的威力，怎样针对魏正业的畲儿卫士的特点提升自身不足、制定新的战术，秦毅觉得靠萧老二来琢磨实在不大靠谱，自己必须要参与其中。用他们对冷兵器时代战斗的了解加上自己的思维，一定得琢磨出一套行之有效的办法才行。 另外自己的身体锻炼、双锹大招、马术训练也都不能丢下啊，指不定哪一天这就是自己保命的技能了呢！ 酒坊和军营靠的近，每天基本都能亲临到位之外，城里秦壮负责监督的酒肆、秦家的名酒专卖店的装修工程也在进行当中。其中布局陈设都是秦毅的点子，不少地方都是秦毅参考后世高档酒楼会所的经营方式策划出来的，这当然也得经常亲临现场予以指导才行。所以几乎每隔两三天，秦毅就还得跑一趟城里。 来回近四十里路，辛苦自不必多说，幸好这段时间练习骑术正在瘾头上，前些日子更成功滴以每匹六十贯的高价买了四匹纯种的阿拉伯战马，另外还花了五十贯买了两匹不到一岁的小马给幺娘和陈金弟俩孩子玩。至于三十个秦家子弟的就都是二十来贯一匹的战马，那也是上等的好马了。 虽然被莫叔痛斥败家无底线，一万贯一个月时间就被秦毅给折腾的剩下不到一千贯了……但秦毅还是觉得蛮值得，你没看后世一匹阿拉伯纯种赛马，没个几百万英镑你能买到一根马毛吗嘛？ 阿冯和刘贵这一对贫贱夫妻如今也没闲着。刘贵在两个装修现场来回巡视，负责安保，阿冯则整日猫在厨房里，带着自己的帮手整日实验秦毅给出的新式菜式——炒菜。 酒肆嘛，酒和菜是其中的重中之重，这菜岂能马虎了去？所以当日定下一两间酒肆为窗口，打响自家美酒的招牌的计划后，秦毅就琢磨着必须经营成最顶级的品牌名店。 怎么算是最顶级？简单！ 首先，要进咱这酒楼享受，你得有大把的钱财吧，这里面的消费可不低。 你说你没那么多钱？那你一定是达官贵人了，没那么多钱没关系，亮出您的身份，办一张贵宾金卡，可以八折消费！ 什么，你说你没当官？这个……那你要是名士，或者才子，也有办法。你就好好琢磨一下，写两首好诗出来，咱们阿郎要是看了觉得不错，不但会将你的诗句刻在木匾上垂挂在各个雅间里，更免除你三天的用度，三天完了还送你十至百贯的谢仪！ 你说你既非达官，又非贵富，也没有文才？我说兄弟，你该干嘛干嘛去，没看见我这忙的要死嘛，你瞎凑乎什么啊~！啊，你说你是想来应征酒博士，或者跑堂侍者？我晕，应征的后面报名，先参加半个月紧急培训！ 秦毅这里刚到了酒楼这儿，跟秦壮还没说上两句话，外面就进来了两个家仆模样的人，虽是家仆打扮，但衣料都是黑色绸缎，显然不是一般人家。一见面就冲着秦毅拱手施礼道： “真正是巧了，秦郎君居然也在这里，倒省得烦请这位小郎去传报郎君了。我二人是刺史府僕佣，我家刺史新近得了一贴卫夫人的书帖，奉阿郎之命，相请郎君到府中品鉴赏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