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临阵逃脱？
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中秋佳节，祝大家团圆、幸福！六千余字单章奉上。************************第二日，在大明宫含元殿上，钟磬瑟鼓，歌舞喧腾，玉液珍馐，欢声不断。手捧着各种美味佳肴，急匆匆往来穿梭的宫女们穿着各色宫衣，如同辛勤的美丽蝴蝶。 大殿中央正有一班乐工正在演奏《龟兹技》，这是大唐十部乐之一，曲调热烈奔放，极富渲染力。随着曲调，几个胡籍的汉子正身披彩衣，面挂木俑跳着‘狮子戏’，翻腾旋转、呼喝跳跃，阵阵彩声不时暴响在大殿里。 大殿四方环摆着好几层案几，足有近三百人在大殿里享受皇帝陛下的款待。除了东面数十人是相陪的朝中大臣，西面和南面都是各国的使臣。他们高矮胖瘦、黑白红绿，奇形怪状，风采各异。大家吃的口水横流，看得眼睛发光，‘刀锋’烈酒更是饮得飘飘欲仙。 除了吃喝表演，当然少不了大家伙都要不时的起来拍一拍皇帝的马屁。 这近二百的各国使节，有新罗的、倭国的、真腊、林邑、骠国、天竺诸国、狮子国、朱罗国等等。较之十年前，就会发现少了不少西域小国使节。这是因为大非川战败后，大唐不得不与吐蕃求和，之后便罢黜了安西四镇，以至于现在西域多国都处于吐蕃的控制或者威胁之下。西域使节骤然减少，在座的大都是东南海岛小国、西南以及更遥远的天竺等各国。 “尊贵的天皇陛下，你的仁慈就如天上的太阳，哪怕万里之外，也能感受到温暖。倭国使节，祝陛下永远康健！” “真腊使节，祝陛下如同浩瀚的大洋，万寿无疆！” “朱罗使节，祝……” “……” 一个接一个的使节送上赞美和祝福，乐的李治哈哈大笑，频频举杯。可惜啊，要是西域各国使节也都出现在酒宴上，那几乎就可重现总章年间（668~670年二月，其时唐疆域达到最大）万国来朝的盛况了。 这其中有几个个子矮小的使节，是勃泥国（今马来西亚和印尼一部分）的朝贡使。对大唐并没有多少敬畏，只因为勃泥与大唐远隔汪洋，使节也是是数年甚至数十年方才朝贡一次，大唐在强大，难道能游过茫茫大海吗？若不是为了丰厚的回赐，谁会冒着葬身大海的风险不远万里而来？ 可今次的回礼，远没有达到心中的预期，而昨日吐蕃使者却慷慨的表示，如果能促成唐吐的较量比斗，让吐蕃有机会洗刷不久前的耻辱，那么将有巨额的财富作为回报，勃泥使节当即应允，这会儿似乎该自己有所贡献了。 勃泥这个使节站了起来敬祝之后，装模作样的奇怪道： “昨日我勃泥使团在大街之上，看见不少长安居民在怒骂，什么长安军士不顾国家威仪受污，贪生怕死，不敢与吐蕃武士比武较量，不知这是为何啊？我勃泥虽然是小国，但也知道崇敬强者，鄙视弱者，憎恶懦夫，难道大唐不是天下最强大的帝国吗？” 太子李贤在右手最上边陪坐，眼看着终于进入了主题，心中不免松了口气，冲着对面吐蕃赞婆一使眼色。 赞婆呵呵一笑，站了起来，咳嗽一声，待四下稍微安静，这才故意醉醺醺的说道： “天皇确实是仁慈的圣主。宁可有损国家威仪，也不让勇士与我吐蕃与我吐蕃武士较量，证明自己的勇武，护着下面军士的性命。真是待军卒如子女，实乃慈爱的典范，待我回到逻些王城，定要将陛下的仁慈告知我吐蕃王上。” 李治闻言一愣，接着不禁怒气上涌，就要发作，让人拿下。李贤已经抢着开口呵斥道： “赞婆将军，是美酒饮得多了吧。就算我天皇仁慈，不会因你酒后之言而降罪，可难道我央央大唐，就没有能胜得过你吐蕃武士的勇士了么！” 李治听了太子喝骂，胸口一口气变得有些不上不下的，颇为难受起来：这个太子，胆色是有的，关心国家荣誉是对的，可这话说的，太不够硬气了。 一众大臣，土郝处俊、李义琰、吏部尚书李敬宗、年初新进同中书门下三品的高智周、右仆射戴志德等，都纷纷皱起了眉。 太子这话，说是训斥，怎么更像是拿话将住了陛下，护住了赞婆，更直接将两方勇士之争弄得不好回避。这是要做什么？……众人都是官场精英，心中疑惑，却只纷纷低头吃菜饮酒。却听‘啪’的一声，太子下手紧邻的那个案几被拍得碟翻杯跳，一个苍老而雄劲的声音怒喝道： “你吐蕃嚣张些甚么！偶尔小胜一阵，就洋洋自得，不知天高地厚了么！就算天皇仁慈，某却容不得你放肆！狗杀才，你道某的钢刀不锋利吗！” 众人心头一乐，契苾何力老国公发怒了，太子想护也不好护啊，这话题只怕不好揭过了。 这契苾何力是谁啊？这位可不得了，先皇以宗室女临洮县主配与他为妻，乃是两朝老臣，追随先皇征战天下，又为当今陛下开疆拓土，戎马一生。先皇时候的老臣子，老将军几乎都要死光了，这位乃是硕果仅存的一位了，论资格，比刘仁轨还要老的多。授二品镇军大将军，行左卫大将军实职，后又封为凉国公，去左卫军职，仍旧检校右羽林军！那真是战功赫赫，死掉的不说，当世可以说再无可与之相比的了。 太子呵呵的笑着侧身给契苾何力斟满了酒，温和的道： “呵呵，老将军心系大唐荣誉，当真是老当益壮啊！我大唐勇士，正该以老将军为榜样，为捍卫国威，不吝生死才是。可是难道我大唐还要靠老将军花甲白发才能护得荣誉吗？难道我大唐晚辈们就没有能捍卫国威的了？何劳老将军震怒，我长安军士数十万，随便哪一卫拉出来，也定叫挑衅者灰头土脸，自食恶果。” 老将军斜瞟了一眼太子，哼了一声。 赞婆原本心中一惊，这老家伙可不好惹。正要闭嘴坐下，就听见太子一番话又把契苾何力的嘴巴给堵上了，心中就是一松，这位太子殿下，看来还是有些心机，可以合作的。 哈哈笑道： “可惜啊，我吐蕃此来只为求得公主下嫁，只随行五百看护朝贡礼品的杂役武士。这长安的什么千牛、金吾什么的，都已经会过了。难道输了还要没完没了的纠缠？那我五百人只怕要累死在长安了。天下最强大的帝国，不会这样没有气度吧？” 赞婆转头面向各国使节们接着说： “吐蕃和唐国近年来在边境颇有些争斗，那么究竟谁是真正的强大帝国？谁的勇士是天下最强大的勇士？……我吐蕃武士，在长安只输给过守卫明德门的那些城门卫，吐蕃人向来只敬重强者，只愿意同强者较量，哪怕死在强者的手里，也是武士的荣耀。今日，当着各国使节，我吐蕃正式向大唐帝国陛下请求，与明德门城门卫来一场生死之战，用武士的鲜血来淬炼勇士的荣耀！……事关无视尊严，国家荣誉，想来尊敬的陛下，不会用什么‘无畏争斗，无谓流血’之类的话来推脱吧！” “焉知你吐蕃不会再败之后，恼羞成怒，以此为借口又起边衅！”裴行俭忍不住怒斥道。 赞婆大声道： “我愿在长安的藏庙对天神起誓，此战只为证明唐吐武士的勇武，不管结果如何，当校场上尘埃落定，此事就告终结，绝不另起争端。可请各国使者作证！” 勃泥使节已经大声鼓掌欢呼： “哈哈，能在长安见识闻名天下的大唐勇士和威震高原的吐蕃武士，用勇气和生命捍卫真正强国的尊严和勇士的骄傲，实在是我们这些使节们的荣幸啊！我愿设赌，我出……五十具完整的上好玳瑁为注，赌吐蕃的勇士获胜！可有人与我对赌？” 这一下周围这些饮酒饮得上头的使节们的赌性都给引出来了，纷纷叫着下注，赌吐蕃获胜的是个居然占了近七成。毕竟从大非川开始，唐军与吐蕃的摩擦中就没有占道过什么便宜。在前所未有的‘刀锋’烈酒的刺激下，不少人已经暂时忘记了往日的畏惧，这也把李治的火气越发激了出来。一拍案几，冷然的看着下面这些喷着酒气，兴奋不已的使节道： “才被我十个城门杂军捆拿了二十七个你口中的所谓‘勇士’，居然还不知死活！好，朕准了！后日在西校场，蒲阳府军三百上番卫士，与你吐蕃三百武士就比一场。到时请各国使者亲临观战，也请诸位做个见证，此番比斗，拼死搏杀，各施手段，生死勿论！” ********* “什么！陛下准了蒲阳府军与吐蕃比斗？” 酒宴之后，天皇摆驾天后仙居殿，有些恼怒的一说，武媚就吓了一跳。 “这可是生死搏杀！……陛下不是极为赞赏秦毅的才华吗，若是有个闪失，岂不是我大唐的损失！” “朕也知道，可是当时各国使节都想要见识大唐和吐蕃的武力，其情其势，已经不好再推脱。你也知道，他们这些使者，明着是来朝贡，可又何尝不是打探唐、吐二强的虚实？尤其天竺诸国、西南各小国，多有与吐蕃接壤的，是想要借此机会看一看，我大唐可还能对抗吐蕃。毕竟自大非川之后，六年来我们与吐蕃相争，胜少败多，这些小国，那个不是心存二意？若是我大唐此番一败涂地，只怕他们回去之后，这些小国就会立即派使者去吐蕃逻些城朝贡去了……一味巧言推诿，那岂不是遂了吐蕃那赞婆的意了！” “那也不必非得要蒲阳府军啊，秦毅之才，足堪大用，如是这样折了，那……那简直是国之不幸！” 李治一皱眉，心中不悦。就算你权威日盛，也不能为了一个小子，这样不留情面的指责我这个堂堂陛下吧。 待要发火，可面对皇后，终究还是叹了口气，解说道： “朕又怎会如此不爱惜国之干才？答应的是后日蒲阳府军与之比斗，明日下一道旨意，免去他果毅都尉之职不就成了。让他做个起居舍人跟在朕的身边，哪里还用得着他去冒险？” 武媚见陛下有些不悦，话到嘴边，终于还是忍了回去。 这事情已经满长安传得沸沸扬扬，临战换人？那一个贪生怕死的名头，就算明面上别人不说，可私底下，只怕就要牢牢地落在秦毅头上了，那让他以后如何做人？没了名声，日后怎么升职，位卑言轻，又怎么成为自己手中的利剑！ 可见陛下脸色不善，再要劝说恐就要闹别扭了，更何况比斗之事已定，仓促间也没有什么妥善的法子，总不能真的任由他去跟吐蕃野人们拼命吧。 只是，却不能让他做这个起居舍人，这样整日跟在陛下身边，时日久了，难保不会与自己渐行渐远。 于是故意委屈的道： “这不是因为陛下整日里夸奖他如何了得，怎样有才，奴这是怕陛下痛失人才啊。不过闻听这秦三郎一心继承父志，为国开疆立功，喜爱军武，陛下将之去武职，爱惜之心恐反不趁其意。再说临战去武职，太过明显，容易惹人非议，不若就还留在左卫，升上一级做个奉车都尉即可。总没有三百府军上阵，要左卫从五品下的奉车都尉上阵的道理。陛下以为如何？” 见皇后委屈，李治也就哈哈一笑，揽着皇后的腰笑着道： “还是皇后考虑得周到，就依皇后之意，让他先做个奉车都尉吧。待这事情过去，总还是跟在朕的身边的好。那小子每每总有惊人之言，朕也受益不浅啊，哈哈。” 武媚心说，他每每有惊人之言我又何尝不知，这是怎么也要争一争的。 …… 而此时，随着皇家酒宴的结束，唐、吐两方劲卒将要于后日在西校场拼死搏杀，一较胜负的消息也犹如一股狂风，瞬间将满长安居民的热情给扇成了熊熊烈火，大街小巷里不时传出兴奋激动的嚎叫声。 终于作出回应了！这些天来，都快给憋屈死了！ 被咱们明德门那帮好儿郎给收拾了一顿的吐蕃蛮子，非但不心惊rou跳毕恭毕敬，反而更加的嚣张，到处都是宣扬吐蕃看不起大唐军士，不屑睁眼看一看长安的手下败将等等。简直把人的肺都给气炸了。 唯有明德门的那帮子弟，有机会再好好教训教训这些记吃不记打的野人！可这么多天来愣是没有回应。 这是怎么的了？上回不是都三两下收拾了几十个吗，难道，真的是因为这次吐蕃蛮子放言要生死战，把他们给吓住了？ 这两日已经有不少火气旺，脾气大的长安人，专门跑去明德门，离了老远的叫骂。但有城门卫来追，这些人就扭头逃跑，边跑边骂： 不敢跟吐蕃蛮夷厮杀，只敢对自己百姓动手！ 这些人土生土长，窜进坊市里三两下就不见了踪影。越州来的蒲阳府军人生地不熟哪里抓得到？而巡街的金吾卫、千牛卫，或者坊丁、京兆府下长安、万年两县的武侯们，没一个帮着明德城门卫拿人的。你若问，人家还要讥诮两句： 你明德门城门卫不是都天下第一了，你们都拿不住，咱们这些不入流的什么千牛卫、金吾卫的，能拿得住？ 就在长安百万居民的忍耐快要到到顶点的时候，今天，居然各处突然传言到，天皇应诺，后日开打！ 这一下登时整个长安沸腾起来了！ 对此战胜负的赌局各处可见，买吐蕃能胜的基本都是胡人胡商，要不是为了赢人家的钱帛，恐怕这些养不熟的白眼狼早就被打死了。 同时也有不少长安人心中愧疚！ 人家明德门的汉子们，那是真正的军人，能随意动手吗？之前人家那是在等军令，军令不来，不动如山！而今这一声令下，这帮吐蕃野人后天还不全趴下！ 于是从这时起，就有三三两两的长安市民，专门买了果蔬胡饼、蒸煮熟的鸡鸭前往明德门慰劳城门卫，这些人中不少还都是之前跑来叫骂的。 而这天傍晚，蒲阳府军才得到兵部与左卫的正式通知：后日在西校场，与吐蕃较量，等若沙场搏命，生死决战！ 若是没经过前次那场冲突，蒲阳府的这帮小子们恐怕还会心中惴惴，可现在，一个个脸扬的老高，鼻孔不屑的哼着： “就那帮野人？切……！用得着说的那么严重吗？还生死搏命？某等随便做个演习，也比这个要难得多，吐蕃人？……切！” 于是，这个韵味万分丰富的‘切’，就随着前来慰问的长安市民迅速传播开去，成为长安人日后充满优越感的表达不屑之意的首选词汇。 秦毅和萧亮几个，却没有那么轻松写意。 “萧老二，你说……上次明明他们败的那么惨，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凭什么还盯着咱们死磕啊？找死也不是这么个找法吧？” “是啊，某也心中疑惑。难不成他们有了克制的办法？” 几个人眉头紧皱，在军帐里冥思苦想，始终也想不出这吐蕃人到底有什么依凭。 第二日正午，一道圣旨传到明德门正在值守的蒲阳府军：果毅都尉秦毅，克己奉公，忠于职守。更著《治桑纪要》，惠民千万，功绩彪炳。因其大功，着去果毅都尉之职，升任左卫奉车都尉。忘尽忠职守，不负圣恩…… 另外就是蒲阳上番三百军士，为惩宵小，捍卫国威，需要任何武器装备，只管开口等等。当然，什么床弩投石车之类的就别提了，三百人你们也摆弄不了。 下面就是鼓励大家不吝生死云云，特赏赐酒rou若干、有职司的记勋功一转，没有的钱财绸缎若干，若一战而胜则不吝封赏，为国殒命，则怎样怎样…… 秦毅愣了。明日就要与吐蕃搏命了，今天把自己升职？这虽说只是一级，可这就不算蒲阳府的了啊！所说蒲阳府现在也归了左卫统领，还是一个大军区的，可是自己就不能领着兄弟们上阵了。升官是好事，更何况这就算从地方直入中央了，可这时机也太巧了点吧。 秦毅瞟了瞟周围的兄弟们，大家的脸上似乎看不出任何表情，可秦毅却有些心虚，总觉得大家伙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谁不是耶娘千辛万苦养大的？他知道，兄弟们的心里，对他这个曾经的总教官，之前的果毅都尉加兄弟，如今的奉车都尉加上官，只怕只剩下了疏离和鄙视。 这算什么，临阵脱逃？ 是，秦毅是胆小，他怕死。 他一个后世里安安稳稳的小开发区副主任，见到小偷正作案有没有勇气大喝一声同犯罪分子做斗争都不一定，让他一下子变成敢于拿着大刀跟人血rou飞溅的对砍的古代勇士，这确实是有些强人所难。所以他不想入军伍，只想安安稳稳做个地主，飞鹰走狗，调.戏调.戏小娘子什么的。 可朝夕相处了这么久，这些日子里，大家是真的信服他，尊敬他，把他当做能带着他们活下来，能带给他们胜利的都尉，朝夕相处的兄弟明天就要上战场，也许就再也回不来了。这个时候，他退出了，他升官了？ 吴内侍手捧着圣旨伸在秦毅面前，示意他接旨。 秦毅只觉得自己的脸一阵阵的发烧，心越来越发虚，低着脑袋，仿佛周围的三百兄弟们，都在用鄙夷的眼神盯着自己。 盯得他浑身燥热，简直无地自容，后背不知不觉湿了一片，满是汗水的双手越握越紧，终于忍受不了，大声对吴内侍叫道： “某不去！要升官，等明日宰杀几个蛮夷再升不迟！” 吴内侍看了看激动得满脸涨红的秦毅，叹息一声，伸手从袖内摸出一封信递给秦怡，小声道： “娘娘就知道，你秦三郎不肯放过这杀敌立功的机会，这是娘娘给你的信。娘娘说，陛下心意已定，圣旨既下，无可更改。但准你明日亲临校场，为你的手下擂鼓助威。” 秦毅一愣，接过来展开一看，却是娘娘劝勉之言，淳淳善诱，让他莫要冲动，放眼长远。还应诺日后会将蒲阳府军这三百人仍旧调拨于他的麾下云云。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帝国的皇后啊，那可是大名鼎鼎的武则天，连见都没见过自己，数次提拔回护不说，还怕自己心里有疙瘩专门给自己这么个小人物写信劝导，这份看重爱护的心意，着实让秦毅有些受宠若惊。可就这么让他站在一边，看着自己的兄弟们跟人血rou横飞的厮杀拼命，这让秦毅怎么也无法做到。 伸手接过圣旨，秦毅大声道： “秦毅接旨领命！” 心中却暗暗有了决定：这缩头乌龟，我秦毅是绝对不当的，要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