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回二猿搅乱大乾坤 假猿怒震长安城

    却说唐僧西行之路本是艰辛之事，乃是路遇不平，盗匪横行而阻四人西行之路，那悟空打死杨老儿的逆子，那三藏曰：你这泼猴，凶恶太甚，不是个取经之人。昨日在山坡下，打死那两个贼头，我已怪你不仁。及晚了到老者之家，蒙他赐斋借宿，又蒙他开后门放我等逃了性命，虽然他的儿子不肖，与我无干，也不该就枭他首，况又杀死多人，坏了多少生命，伤了天地多少和气。屡次劝你，更无一毫善念，要你何为！快走，快走！免得又念真言！”行者害怕，只教：“莫念，莫念！我去也！”说声去，一路筋斗云，无影无踪，遂不见了。却到观音菩萨那去诉苦，观音见他泪流满面与他救苦消灾，奈何菩萨留他与珞珈山上修行，却让假悟空钻了空子，先是伤之圣僧有抢了包袱，那沙僧前去花果山讨要包袱，被假猴赶出往菩萨处诉苦，却遇见真悟空在菩萨处修行，便不分青红皂白举起禅杖怒击悟空，那悟空听闻有个悟空在花果山，先尚师傅在先，有夺其包袱在后，悟空怒恨翻个筋斗而去，在花果山大战而起，天上地下皆不能分辨真假，那地府蹄听道明前往灵山如来处方可辨明。那二猿有打到灵山。

    却看那两个行者，飞云奔雾，打上西天。有诗为证。诗曰：

    人有二心生祸灾，天涯海角致疑猜。欲思宝马三公位，又忆金銮一品台。知

    南征北讨无休歇，东挡西除未定哉。禅门须学无心诀，静养婴儿结圣胎。古

    他两个在那半空里，扯扯拉拉，抓抓挜挜，且行且斗。直嚷至大西天灵鹫仙山雷音宝刹之外。早见那四大菩萨、八大金刚、五百阿罗、三千揭谛、比丘尼、比丘僧、优婆塞、优婆夷诸大圣众，都到七宝莲台之下，各听如来说法。那如来正讲到这：古

    不有中有，不无中无。不******，不空中空。非有为有，非无为无。非色为色，非空为空。空即是空，色即是色。色无定色，色即是空。空无定空，空即是色。知空不空，知色不色。名为照了，始达妙音。知

    概众稽首皈依。流通诵读之际，如来降天花普散缤纷，即离宝座，对大众道：“汝等俱是一心，且看二心竞斗而来也。”斋

    大众举目看之，果是两个行者，躏天喝地，打至雷音胜境。慌得那八大金刚，上前挡住道：“汝等欲往那里去？”这大圣道：“妖精变作我的模样，欲至宝莲台下，烦如来为我辨个虚实也。”众金刚抵挡不住，直嚷至台下，跪于佛祖之前，拜告道：“弟子保护唐僧，来造宝山，求取真经，一路上炼魔缚怪，不知费了多少精神。前至中途，偶遇强徒劫掳，委是弟子二次打伤几人。师父怪我赶回，不容同拜如来金身。弟子无奈，只得投奔南海，见观音诉苦。不期这个妖精，假变弟子声音、相貌，将师父打倒，把行李抢去。师弟悟净寻至我山，被这妖假捏巧言，说有真僧取经之故。悟净脱身至南海，备说详细。观音知之，遂令弟子同悟净再至我山。因此，两人比并真假，打至南海，又打到天宫，又曾打见唐僧，打见冥府，俱莫能辨认。故此大胆轻造，千乞大开方便之门，广垂慈悯之念，与弟子辨明邪正，庶好保护唐僧亲拜金身，取经回东土，永扬大教。”大众听他两张口一样声俱说一遍，众亦莫辨；惟如来则通知之。正欲道破，忽见南下彩云之间，来了观音，参拜我佛。主

    我佛合掌道：“观音尊者，你看那两个行者，谁是真假？”菩萨道：“前日在弟子荒境，委不能辨。他又至天宫、地府，亦俱难认。特来拜告如来，千万与他辨明辨明。”如来笑道：“汝等法力广大，只能普阅周天之事，不能遍识周天之物，亦不能广会周天之种类也。”菩萨又请示周天种类，如来才道：“周天之内有五仙，乃天地神人鬼；有五虫，乃蠃鳞毛羽昆。这厮非天非地非神非人非鬼，亦非蠃非鳞非毛非羽非昆。又有四猴混世，不入十类之种。”菩萨道：“敢问是那四猴？”如来道：“第一是灵明石猴，通变化，识天时，知地利，移星换斗。第二是赤尻马猴，晓阴阳，会人事，善出入，避死延生。第三是通臂猿猴，拿日月，缩千山，辨休咎，乾坤摩弄。第四是六耳猕猴，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后，万物皆明。此四猴者，不入十类之种，不达两间之名。我观假悟空乃六耳猕猴也。此猴若立一处，能知千里外之事，凡人说话，亦能知之，故此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后，万物皆明。与真悟空同象同音者，六耳猕猴也。”那猕猴闻得如来说出他的本象。胆战心惊，急纵身，跳起来就走。如来见他走时，即令大众下手，早有四菩萨、八金刚、五百阿罗、三千揭谛、比丘僧、比丘尼、优婆塞、优婆夷、观音、木叉，一齐围绕。孙大圣也要上前，如来道：“悟空休动手，待我与你擒他。”那猕猴毛骨悚然，料着难脱，即忙摇身一变，变作个蜜蜂儿，往上便飞。如来将金钵盂撇起去，正盖着那蜂儿，落下来。大众不知，以为走了，如来笑云：“大众休言，妖精未走，见在我这钵盂之下。”大众一发上前，把钵盂揭起，果然见了本象，是一个六耳猕猴。孙大圣忍不住，轮起铁棒，劈头一下打死，至今绝此一种。那六耳被打死，魂魄往地府而去，见那六耳猕猴睡里见两人拿一张批文，上有“六耳猕猴”四字，走近身，不容分说，套上绳就把六耳猴王的魂灵儿索了去，踉踉跄跄，直带到一座城边。六耳猴王渐觉酒醒，忽抬头观看，那城上有一铁牌，牌上有三个大字，乃“幽冥界”。六耳猴王顿然醒悟道：“幽冥界乃阎王所居，何为到此？”那两怪道：“汝今犯杀戒，被孙大圣打死，阳寿该终，我两人领批，勾你来也。”六耳猴王听说，怒道：“我超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已不伏他管辖，怎么朦胧，又敢来勾我？”那两个勾死人只管扯扯拉拉，定要拖他进去。那六耳猴王恼起性来，耳朵中掣出宝贝，幌一幌，碗来粗细，略举手，把两个勾死怪打为rou酱。自解其索，丢开手，轮着棒，打入城中。唬得那牛头鬼东躲西藏，马面鬼南奔北跑，众鬼卒奔上森罗殿，报着：“大王，祸事，祸事！外面一个毛脸雷公，打将来了！”

    慌得那十代冥王急整衣来看，见他相貌凶恶，即排下班次，应声高叫道：“上仙留名，上仙留名！”六耳猴王道：“你既认不得我，怎么差人来勾我？”十王道：“不敢，不敢！想是差人差了。”六耳猴王道：“我本是混沌天生圣人六耳猕猴。你等是什么官位？”十王躬身道：“我等是阴间天子十代冥王。”六耳怒道：“快报名来，免打！”十王道：“我等是秦广王、楚江王、宋帝王、仵官王、阎罗王、平等王、泰山王、都市王、卞城王、转轮王。”六耳道：“汝等既登王位，乃灵显感应之类，为何不知好歹？我六耳修仙了道，与天齐寿，超升三界之外，跳出五行之中，为何着人拘我？”十王道：“上仙息怒。普天下同名同姓者多，敢是那勾死人错走了也？”六耳道：“胡说，胡说！常言道，官差吏差，来人不差。你快取生死簿子来我看！”十王闻言，即请上殿查看。

    六耳执着铁棒，径登森罗殿上，正中间南面坐下。十王即命掌案的判官取出文簿来查。那判官不敢怠慢，便到司房里，捧出五六簿文书并十类簿子，逐一查看。皞虫、毛虫、羽虫、昆虫、鳞介之属，俱无他名。又看到猴属之类，原来这猴似人相，不入人名；似甗虫，不居国界；似走兽，不伏麒麟管；似飞禽，不受凤凰辖。另有个簿子六耳亲自检阅，直到那魂字一千三百五十号上，方注着六耳猕猴名字，乃天产石猴，该寿三百四十二岁，杀戒而终。六耳道：“我也不记寿数几何，且只消了名字便罢，取笔过来！”那判官慌忙捧笔，饱掭浓墨。六耳拿过簿子，把自家名号一概勾之。螟下簿子道：“了帐，了帐！今番不伏你管了！”一路棒打出幽冥界耳中掣出铁棒，迎风幌一幌，碗来粗细，依然拿在手中，不分好歹，却又大乱地府，那牛头马面被他一个个都放倒，好似癫痫的白额虎，风狂的独角龙。，打得那牛头马面闭门闭户，十殿阎罗王无影无形。六耳掣铁棒往宫门乒乓一下，又使个推山移岭的神力，把地府一推推倒。可怜墙倒砖落桠开根出土，地摇天晃鬼魂惊，四处狂奔散开，却见漠漠浓云，蒙蒙黑雾。雷车轰轰，闪电灼灼。滚滚狂风，见阴曹地府被六耳猕猴断了根，有诗曰：

    电掣紫金蛇，雷轰群蛰哄。荧煌飞火光，霹雳崩山洞。列缺满天明，震惊连地纵，地府神通不经事，假猿怒击大阴曹。

    那十王不敢相近，都去翠云宫，同拜地藏王菩萨，商量启表，却说十殿阎罗逃到翠云宫，但见那翠云宫放舍利之光，满空有白虹四十二道，南北通连。十王见了，皈身礼拜。少顷间，聚庆云彩雾，登上品莲台，端然坐下。那三千沙弥、五百蹄听、八金刚、四大黄金力士居之左右，见一尊菩萨，呈菩萨形，左手持莲花，花上有如意宝幢，右手持宝珠，坐于莲花上。合掌近前礼毕，问曰：尔等不在各宫守职度化众生，来此何干？那十王面带尴尬，不好言语！那地藏曰：尔等有何难言之隐，却一一到来，贫僧定位诸位消灾解难便是！那十王倒身下拜，止不住泪如泉涌，放声大哭。菩萨教蹄听与黄巾力士扶起道：“王爷，有甚伤感之事，明明说来，莫哭，莫哭，我与你救苦消灾也。”行者垂泪再拜道：“小王秉承上天旨意，坐镇此处掌管众生六道轮回，怎知小王神通地位，却常有大神通妖邪袭击斗府，扰乱地府正常轮回，前有齐天大圣孙悟空大闹九幽，本打伤元气尚未恢复，怎奈何今日有个各野鬼却与大圣神通无二，打杀吾地府阴帅，捣毁吾九殿阎宫，让吾等无处安身，孤魂野鬼四窜阴阳次序打乱，吾等特来请地藏前去助吾等降伏此妖，解吾九幽之劫！那地藏道：阿弥陀佛！吾不如地狱谁入地狱，汝在前往带路，待道阎罗殿贫僧为汝解灾便吧！

    却说地藏来到阎罗殿，只见地狱四极废，九幽裂，天不兼覆，地不周载；火爁焱而不灭，水浩洋而不息；猛兽食颛民，鸷鸟攫老弱。见此地藏闻诏，即对众王道：“汝等在此稳坐法堂，休得乱了王位，待我炼魔去来。那十王不敢怠慢，忙应声而招之。地藏一声“阿弥陀佛”，立时佛光普照，尚有四臂、六臂、八臂、十臂、十二臂、十四臂、四十臂、一百八臂，乃至千臂、万臂、八万四千臂；二目、三目、四目、九目、一百八目，乃至千目、万目、八万四千目。度母有白、红、蓝、黄、绿、黑六色身色，却见有大梵王身、帝释身、声闻身、阎罗王身、狮象虎狼牛马身，乃至罗刹身、地狱身等无量无数异类之身显化，名曰金刚愿地藏菩萨，左持人头幢，右手结甘露印、名曰金刚宝地藏菩萨，左手持宝珠，右手结甘露印、名曰金刚悲地藏菩萨，左手执锡杖，右手结引接印、名曰金刚悲地藏菩萨，左持金刚幢，右手施无畏印、名曰放光王地藏菩萨，左手持锡杖，右手结与愿印、名曰预天贺地藏菩萨，左手持宝珠，右手结说法印，各有莲花宝座居上，只听佛号起动，梵音嘹亮四绕，那佛光普照幽冥地狱，顿时游魂野鬼心安立法，聆听佛音照度之得，那地藏对前方之物说道：汝乃何方神圣，却跑吾幽冥地府滋事？只见一个狰狞巨兽，猿头人身也，身披黑鳞，双耳似犬，耳挂青蛇，张之血盆大口，其牙如骨刺，牛首虎鼻，眼如灯笼而赤红，将身一伸，天即渐高，地便坠下，怒吼一声，奔地藏而来，那怪巨动之下九幽不稳，幽泉断裂。那地藏一声“阿弥陀佛”便刷出五彩霞光，那怪翻地而下，九幽折，地狱绝。天倾西北，故日月星辰移焉；地不满东南，故水潦尘埃归焉。那怪怒吼而起，又被神光刷倒，如此几次，怪怒喝道：汝乃何方毛神？敢阻吾去路也？那地藏曰：汝乃又是何方妖孽，坏吾幽灵地府根基，坏着芸芸众生天道轮回，吾佛慈悲，不仁众生受着无端灾祸！汝故有神通，却不识天道循环，大动天河因果，降下天罚，让尔等形神聚散也！那怪曰:吾乃四时灵猴六耳猕猴是也！天道不仁，让吾无辜惨死，吾怒天道不公，故来地府讨还冤孽！那地藏曰：即为六耳猕猴，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后，万物皆明，应知天道因果循环，怎不知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怎可做着不智之事也！那六耳笑道：哈....哈.....好个立地成佛，吾本那灵明石猴孙悟空一棒打死便是汝佛门慈悲也！吾之冤死想谁讨还也！那地藏曰：嗨！汝个痴儿，那悟空保三藏西行传吾佛门妙法普渡众生，汝冒充与他，伤之三藏又夺其包袱本是劫数，种恶因得恶果！皆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人，此乃天数作何，汝怎可迁怒罪责与九幽也！那六耳曰：如此说来，吾不服！不服！乃为天道不公也！那地藏曰：此因果乃是由人间帝王李世明而起，汝上阳间向他讨还因果才是！那六耳一听，便已知前后因果，便化弧往阳间而去。

    却说长安皇宫内，太宗朝事完毕，因困倦入**就寝，当夜二更时分，只听得宫门外有号泣之声，太宗愈加惊恐。正朦胧睡间，又见那太古巨猿，眼射晓星，鼻喷朝雾。密密牙排钢剑，身高万丈而布满黑磷，面目狰狞如夜叉，高叫：“唐太宗，还我命来，还我命来！你遣唐僧西行取经即大功德？怎让其徒坏吾性命，你出来，你出来！我与你到阎君处折辨折辨！”他扯住太宗，再三嚷闹不放，太宗箝口难言，只挣得汗流遍体。正在那难分难解之时，只见正南上香云缭绕，彩雾飘飘，有一个女真人上前，将一小鼎打出，那怪一个踉跄起身，悲悲啼啼，径往西北而去。原来这是拿石晓阳第一化身黔赢下界，夜闻鬼泣神号，特来喝退业猿，救脱皇帝。那怪惧怕黔赢神力不敢再来不题。主

    却说太宗苏醒回来，只叫“有鬼，有鬼！”慌得那三宫皇后，六院嫔妃，与近侍太监，战兢兢一夜无眠。不觉五更三点，那满朝文武多官，都在朝门外候朝。等到天明，犹不见临朝，唬得一个个惊惧踌躇。及日上三竿，方有旨意出来道：“朕心不快，众官免朝。”不觉倏五七日，众官忧惶，都正要撞门见驾问安，只见太后有旨，召医官入宫用药，众人在朝门等候讨信。少时，医官出来，众问何疾。医官道：“皇上脉气不正，虚而又数，狂言见鬼，又诊得十动一代，五脏无气，恐不讳只在七日之内矣。”众官闻言大惊失色。正怆惶间，又听得太后有旨宣徐茂功、护国公、尉迟公见驾。三公奉旨，急入到分宫楼下。拜毕，太宗正色强言道：“贤卿，寡人十九岁领兵，南征北伐，东挡西除，苦历数载，更不曾见半点邪祟，今日却反见鬼！”尉迟公道：“创立江山，杀人无数，何怕鬼乎？”太宗道：“卿是不信。朕这寝宫门外，入夜就抛砖弄瓦，鬼魅呼号，着然难处。白日犹可，昏夜难禁。”叔宝道：“陛下宽心，今晚臣与敬德把守宫门，看有什么鬼祟。”太宗准奏，茂功谢恩而出。当日天晚，各取披挂，他两个介胄整齐，执金瓜钺斧，在宫门外把守。好将军！你看他怎生打扮——古头戴金盔光烁烁，身披铠甲龙鳞。护心宝镜幌祥云，狮蛮收紧扣，绣带彩霞新。这一个凤眼朝天星斗怕，那一个环睛映电月光浮。他本是英雄豪杰旧勋臣，只落得千年称户尉，万古作门神。知

    二将军侍立门旁，一夜天晚，更不曾见一点邪祟。是夜，太宗在宫，安寝无事，晓来宣二将军，重重赏牜劳道：“朕自得疾，数日不能得睡，今夜仗二将军威势甚安。卿且请出安息安息，待晚间再一护卫。”二将谢恩而出。遂此二三夜把守俱安，只是御膳减损，病转觉重。太宗又不忍二将辛苦，又宣叔宝、敬德与杜、房诸公入宫，吩咐道：“这两日朕虽得安，却只难为秦、胡二将军彻夜辛苦。朕欲召巧手丹青，传二将军真容，贴于门上，免得劳他，如何？”众臣即依旨，选两个会写真的，着胡、秦二公依前披挂，照样画了，贴在门上，夜间也即无事。

    那六耳魂魄惧黔赢保护太宗得紧，无法靠神取命，便有下界翠云宫问地藏曰：如今那人皇却又大神通着保驾，吾无法靠近取命，何时才能消解冤孽还身也？那地藏曰：汝且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便可取事！那六耳听完地藏言语，再上界前去行事主

    却说这日，太宗朝上议事，突感觉地动山摇，众人左慌由摇，不能正立也，只听得呼呼风响。那阵风越发大了，好风——古

    倒树摧林狼虎忧，播江搅海鬼神愁。掀翻华岳三峰石，提起乾坤四部洲。斋

    村舍人家皆闭户，满城儿女尽藏头。黑云漠漠遮星汉，灯火无光遍地幽。主

    慌得那众人战战兢兢，伏之于地，把嘴拱开土，埋在地下，太宗蒙着头脸，眼也难睁。行者闻风认怪，一霎时风头过处，只见那半空中隐隐的两盏灯来，即低头叫道：“这是何象也”那尉迟恭扯出嘴来，抖抖灰土，仰着脸朝天一望，见有两盏灯光，秦叔宝道：“古人云，夜行以烛，无烛则止。你看他打一对灯笼引路，必定是个好的。”李淳风道：“你错看了，那不是一对灯笼，是妖精的两只眼亮。”这太宗就唬矮了三寸，道：妖精！吾大唐向来国泰名安，何来有妖鬼危害呀！爷爷呀！眼有这般大啊，不知口有多少大哩！国师可有办法降伏？”李淳风道：“陛下莫怕。有两个天将护持着陛下，待贫道上去讨他个口气，看他是甚妖精。”那秦琼与尉迟恭听李淳风说完，齐声道：国师放心且去，吾等誓死护得陛下周全。那李淳风听完，好淳风，纵身打个唿哨跳到空中，执巨剑厉声高叫道：“慢来，慢来！有吾在此！”那怪见了，挺住身躯，将一根长枪乱舞。与淳风站在一起，只见那怪

    眼射晓星，鼻喷朝雾。密密牙排钢剑，弯弯爪曲金钩，猿头人身也，身披黑鳞，双耳似犬，耳挂青蛇，张之血盆大口，其牙如骨刺，牛首虎鼻，眼如灯笼而赤红，将身一伸，天即渐高，地便坠下，怒吼一声，瞬间身长万丈。头在云霄之中，脚在长安城中。他一跺脚，又不載日月，然世異變，地动，自乐徐以西，北至平阴，台屋墙垣太半坏(即大部分损坏)，地坼(裂开)东西三十步，或地坼裂，坏城郭室屋，压杀人。坏屋壁庐舍，或地裂涌出水，草树皆动摇，山谷禽兽惊走，吓的城中百姓四散，有死有伤，不及其数。悲声痛哭四向。不知二人战况如何？那怪能否被降伏？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