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很好。你还需要其他人手吗？”将军点了点头问道。

    罗藿转而盯着我，似乎想让我说带上她一起，但被我无视掉。

    “不用了，我更喜欢当个独行侠。”

    离开会议室，我和李樟一同离开，直奔实验中心，我的装备都在那里，李樟也已将正在自由城内巡逻的哑女初号机和00001调回了机械部，和刚刚组装完毕的00002一起在那里待命。

    “老实讲，我可没想到你会对解放战线如此尽心尽力，只有你一个人的话，很可能牺牲在外面的……”李樟驾驶着小型飞行器穿越自由城的上空，他不时扭头看我，让我莫名其妙。

    “这种话我过去听过上百遍了，真的，可如今我还活得好好的，反倒是说这些话的家伙都死了。”

    李樟张了张嘴，有点无话可说。“好吧……我其实只是担心你把我的孩子们带出去报废在外面，我甚至不愿其他助手碰她们，她们都是我亲自一点点组装起来的。她们那么的……完美无瑕，外面那帮人可不会对她们温柔点。”

    我皱着眉头望着李樟，很想告诉他，如果附属卫兵发起怒来，可不会温柔……不不，应该是我从来没见过她们温柔得对待过谁。

    飞行器降落在实验中心的楼顶，我们连忙一跃而下，赵耑已经和哑女三姐妹等在那了，刚一照面，赵耑便迫切得抱怨着：“我听说你自告奋勇要和外面的袭击者干上一架，老天，高珉你疯了吗？在自由城里待着不好吗？我不是告诉过你你最近就要进行二次突变了，如果你出事的时候我不在你旁边那该怎么办？我……”

    他的情绪渐渐变得低落，“我可不愿意到时候给你收尸啊。”

    “我需要干点事情，……伙计。”我抿了抿嘴，到现在还是无法称呼他儿子，看着他一点都不稚嫩的脸，这感觉实在太别扭了。

    “我得握住武器，赵耑。我干不了别的事情，这些天待在自由城，让我彻底明白了一点，即便是正常的生活，一旦闭上眼睛，我的耳边依然会听到炮火和枪响，见到武器，我就感觉血脉喷张，我是在那个地狱场景里诞生出来的，只有在收割别人的性命时，我才感觉自己还活着……”

    赵耑可以说是我如今在世上最亲密的人，和罗藿不同，对他，我可以毫无保留得把心里话告诉他，这让他很惊讶，“这是……战后心理创伤综合证？不应该的，你的记忆不是残缺不全的吗？”

    “我会做梦，赵耑。每天夜里，我都像处在战场中央。”我接过黑百合，检查了里面的弹药，然后关上保险，将枪背在背上。

    “我会平安回来的。”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盯着他与我有些神色的脸。他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咽在了肚里。

    “你准备好了吗？”李樟对着附属卫兵一阵嘱咐过后，转头问我。

    我点了点头，侧身注意到他给哑女三姐妹装上了一些外挂装具，甚至为她们匹配了科技感十足的制式枪械，这家伙对三姐妹好得真是没话说，可哑女她们从未给过他什么好脸色，这实在是让人费解。

    飞行器缓缓升空，我低头向下看去，赵耑的身影越来越小，他突然冲我大喊：“爸！你可别死了！”

    我冲他比划出“OK”的手势，谁知飞行器突然一个踉跄，险些将我从副驾上甩下去。我转头看到李樟满脸不可思议得望着我，两手颤抖不止，“……你们什么时候成……不对，你几岁……对，你是冷冻人……你……”

    他支支吾吾得想说什么，但嘴巴似乎故障了一样，越是说不出来，越是气急，甚至有眼珠上翻的趋势。

    “李樟！集中注意力，你在驾驶飞行器！”

    “好……好的，我………我，算了。”在一阵手忙脚乱后，飞行器终于稳定了身形，没有酿成一起空中事故，让我这次的任务还没开始就因意外失败。

    “长官，前面800米左转就是出口，你自己小心吧。”为我带路的战士将我送到出口不远的地方，便原路返回他的哨卡。

    我悄悄打开枪栓，对身后的哑女三姐妹说道：“现在，任务开始。”

    “好的，大家加油。哑女故作可爱得握拳为大家打气得说道。”

    “我们出发吧！哑女00001元气十足得叉腰说道。”

    “我……我会努力的。哑女00002试图表现得像jiejie们一样，但却失败不由有些沮丧得说道。”

    “……”似乎李樟为她们设计了不同的问答程序，以此来标榜个体差异性。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特别怀念过去令行禁止、千篇一律的附属卫兵。

    自由城通往地面的出口有很多，我走的是一条相对隐蔽，而且仅有两人间距大小的小道，在不清楚地面敌人人数的情况下，走这条路是最为保险的了。

    刚刚走到地面，还未适应毫无臭氧层阻挡的刺眼阳光，我的不远处便传来一声剧烈的爆炸，热浪夹带着碎石扑面而来。我侧身张望了一阵，并没有发现什么敌人。

    敌人在用远距离武器对这里实行轰炸，可就我所知，这个时代早就没有什么组织能制造出轨道炮和火箭发射车之类大型兵器的实力了。

    我们一行人小心翼翼得在怪石中穿行，不远处，一枚炮弹缓缓升空在空中划出一条弧形白烟，在山体的另一侧落下，爆炸后威力惊人，相当于上百吨爆炸当量的威力，只是这威力距离击破自由城的顶层还有些差距就是了。

    我记得这种武器，是单兵携带的地地导弹，不用任何发射装置，在地面像放炮仗一样点火升空，然后朝事先设置好的距离目标发起俯冲轰炸。名称叫【卫国者】。

    “哑女，检测到敌人屏蔽通讯的手段了吗？”

    “正在搜索附近区域，发现上百种频率的射频，信号源……在空中。哑女00002弱弱得指着远方的天空说道。”

    我顺着她指的地方望去，发现在苍穹之中，隐约可见一驾大型飞行器，从距离和体积判断，体积如此巨大的东西，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无人机。

    “我们先到其他山峰的堡垒看看。”

    刚走了一阵，便看到远处有三个手持步枪的人正在接近，他们拥有统一的制式服装，而且是我的老朋友，万州民主国。

    这三个人不时翻找着地上的碎石，显然在寻找通往自由城的地道入口。

    我悄悄架起黑百合，瞬间收走一个人的生命。

    剩下两个人如临大敌，端起步枪左右张望，这让我不由对对方产生了一丝轻视，受到袭击不迅速卧倒，可见也没有经过多么正规的训练。

    我从岩石后跳出，再次击毙一个敌人后，迅速收枪朝另一个家伙跑去，他很快发现了我，连忙对准我扣动了扳机，火舌喷出，在我面前击起阵阵尘土。

    运用折返跑，我提前规避他的弹道路径，我如今甚至可以以百米7.6秒的速度进行蛇形转弯，在这种极限速度下，想要瞄准目标是极其困难的。很快，他打空了弹匣，而我不再迂回，径直冲向他，抽出合金手斧在他还未反应过来时，直接砍下了他的脑袋，如同皮球一样，从山坡的斜体转动滚下，留下一摊长长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