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八章 问心
我需要吗？ 桔梗需要吗？ 自认为是穿越者，自认为了解剧情，但剧情中的桔梗需要吗？ 苏渊有些茫然。 “你很傲慢。”桔梗静静地看着苏渊，声音清冷。 我……傲慢吗？ “为何你总认为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我并不需要你的正确。” 桔梗转身，缓缓向着远处走去。 远处青行灯几人还在生死相搏，眼前无数直接或间接死于自己的人在索命，越走越远的桔梗留下一个白红倩影越来越远。 苏渊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眼中却满是复杂。 自己……错了吗？ “错了……”不知何处的声音如此说道。 自己……有罪吗？ “有……” 忽然，苏渊轻轻一笑，摇头笑道：“的确有呢。” “但那又如何？” 无论是谁，只要活着，只要存在着，都有罪孽。 无论是谁，死的时候，都能找到理由让他去死。 至善至美的事物有吗？没有。 哪怕如桔梗般圣洁出尘，为了守护四魂之玉也杀了无数妖怪，哪怕是善良，也依旧会获得罪孽。 “活有余罪，死有余辜……” “我有罪，我有错，殃及万千无辜而死，招惹了许多人，有时凭借力量行事，有时有高高在上的傲慢，会迁怒，会嫉妒，会嚣张……” 苏渊一字一句，面无表情地数落着自己，眼中却一片清明，没有半分迷茫与愧疚，没有一丝后悔与痛苦。 “这些是我的罪，是我的错，但那又如何？”苏渊露出一个微笑，“我有罪，我死有余辜，但我问心无愧！” “被我殃及而死的人，他们不是该死，也不是活该，是我的错。” “艾斯德斯、青行灯、恋、赤瞳、莹草和阿尔托莉雅……”苏渊神色柔和地念着一个个名字，轻笑道，“我招惹了她们，但若是她们会为了我相互厮杀……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 “我们之间的感情，从来就不是单纯的爱情，恋和赤瞳，艾斯德斯和恋，阿尔托莉雅和艾斯德斯，青行灯和莹草，阿尔托莉雅和青行灯，赤瞳和阿尔托莉雅……” “这复杂的感情凝聚的羁绊，若说她们会为了我生死相搏，你是在高看我呢？还是在低估她们？” 那个声音没有再说话。 苏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缓缓说道：“我对她们的信心可是很足的……” 爱情从来不是生命的全部，即使天天打架，那也不代表互相敌视。 心灵很复杂，而由心缔结的羁绊，又怎么会脆弱？苏渊从来不认为自己就是那些女孩们的主心骨，就是她们的天。 “错也好，罪也罢，我死有余辜。” “但……我从来不认为自己该死，从不后悔所作所为，再来一次，我依然会那么做。” “我不认为自己是正确的，我不认为自己是天地至理，我不认为自己至善至美，除了力量，我是平凡人，但力量本来就是我的力量。” “除了在乎的人，我从来不在乎。” 正在相互厮杀的青行灯等人消失不见，浮现在苏渊面前的夺命亡魂不甘地消散。 苏渊静静看着那个渐走渐远的白红背影，轻声说道：“傲慢也好，不需要也好……我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也是个任性的人。” “桔梗……” 眼前的一切画面顿时破碎，苏渊目光愈发明亮，他想起来了，自己、青行灯和艾斯德斯，正在与轮回主战斗，轮回主一道目光投来，自己心中杂念丛生，陷入了善恶对错的思考。 如果心灵沉沦在善恶对错的拷问争辩中……苏渊敢保证自己最后的结果就是灵魂寂灭，直接陨落！ 裁决善恶，权衡生死，作为冥界三主之一的轮回主，果然可怕。 刚才的攻击不是简单的幻境也不是普通的灵魂攻击，而是心灵拷问，善恶审判，度不过就是一个死字！而且度过的方法也没那么容易。 苏渊是明悟善恶，超脱善恶局限，承认自己的错和罪，但心不为错误与罪孽动摇，才能击破善恶审判，除非力量达到免疫这种拷问，否则只有靠心性破开。 我心即天。 天有错吗？天有罪吗？天有善吗？天有恶吗？ 哪怕没有达到那种程度，但苏渊的心性达到了，意志达到了。 而且苏渊隐隐约约感觉到了突破这次拷问的好处，意志更加坚定不为外物动摇，心念一动，就能感知到方圆数十里的景象，对精神力的cao控更加精细，灵魂之中有什么东西破茧而出。 冥界中那隐隐约约针对生者灵魂的吸引力，更是不值一提。 也不知道青行灯和艾斯德斯她们情况如何了，不过这种善恶拷问，心灵审判，对于青行灯和艾斯德斯来说，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苏渊睁开眼睛，瞬间感知到了周围的情况，就看见一个青影从数百米外如同炮弹般倒飞过来。 青行灯？！ 伸手将倒飞的青行灯抓住，青行灯嘴角挂着一丝血迹，绝美的面容带着苍白之色，淡青色的衣襟被妖血染红，伤势不轻。 掌控时间的存在永远不会记错时间，苏渊回忆了一下，在心灵世界中自己呆了三个小时，而更具冥界的时间判断，才过了一分钟而已！ 一分钟，青行灯就被打伤了？ 心念一动，苏渊看向远处，时间不断拉长，自身与世界的时间流动割裂，手中乖离剑三片剑刃飞快旋转，一道凝实的红色风暴宛若通天彻地的红光，将空间切出一道道漆黑裂缝而去。 轰——！ 两道身影纵横交错，下方是浩浩荡荡的轮回河水，紫黑色的河水完全无视了物理定律，在天空流转咆哮。 巨大的轰鸣声中，轮回主脚踏轮回河水，随意一挥，一道河水升腾而起，重重撞在直径一公里，宛若陨石的冰球之上，无声无息之间，冰球直接被轮回河水侵蚀吞没，一点残渣都没有剩下。 冰蓝色的华丽长发在空中飞舞，艾斯德斯居高临下，嘴角带着兴奋的弧度，手中冰渊凝练着森寒的魔力，对着轮回主的脑袋一斩而下。 然而，轮回主只是神色淡漠地抬起手，后发先至按在冰渊之上。 咔嚓——砰！ 森寒的魔力流转着轮回主手掌上，瞬间将其冻结，但这些寒冰却又瞬间破碎，艾斯德斯吐出一口森寒的血液，这一击完全没有伤到对方，甚至被对方轻描淡写的一掌给震伤！ 艾斯德斯倒飞出去，轮回主脚下的轮回河水一个上升，宛若海啸一般向着艾斯德斯冲去，被这邪气侵蚀后的轮回河水打中，消磨身体消磨能量消磨精神，而且由于轮回河水中浓郁的邪气，还会让人邪气如体发狂！ 轮回主淡漠的目光微微一动，一道通天彻地切割空间的红光扫了过来，擦过艾斯德斯身边，撞在汹涌澎湃的轮回河水上。 红光横冲直撞扫过，直接将轮回河水粉碎，一道道漆黑细小的裂缝在红光所过之处出现，将粉碎的轮回河水吞没。 然而更多的河水在轮回主的cao控下挡在红光面前，这道足以贯穿数十里空间的红光，被源源不断的轮回河水消磨殆尽。 拉着青行灯一个瞬移，接住重伤的艾斯德斯，苏渊目光凝重地看着数百米外，脚踏轮回河水的轮回主，居然能够正面挡下乖离剑的攻击。 这个轮回主……很强！ “主人，看来你是通过了啊。” 灵魂网络中，响起青行灯略带笑意的声音。 “哼！苏渊，区区小把戏，你还能中招。”艾斯德斯不满的声音也在灵魂网络中响了起来。 额……轮回主借助冥界权柄，审判善恶，拷问心灵的招式，无论是自我意志坚定无比的艾斯德斯还是灵魂能力精深，而且曾经是大妖怪，灵魂精通的青行灯，都足以瞬间挣脱…… 反而是论实力最强的苏渊中招了。 “哦呵呵，主人不是说过吗？对我们很有信心呢。”青行灯笑吟吟地传音道。 “你是故意的？” “当然，若不是这样，主人怎么能弥补心性的缺漏呢？” 怪不得青行灯没有用能力帮助自己脱困，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 “虽然妾身感觉主人受到四魂之玉影响，心性方面出了问题，但妾身没想到主人会担心我们自相残杀呢，这是开后宫的人都有的顾虑吗？” 青行灯你居然在战斗中还偷窥？！ “自相残杀？这个主意不错，如果苏渊你是这么想的，我倒不是不能这么做。”艾斯德斯有些意动的声音响起。 “想都别想！”苏渊传音一声，果断打消了艾斯德斯的念头。 苏渊张开手，一缕缕洁白无垢的光芒照耀四方，直接驱散开周围数千米的邪气，艾斯德斯和青行灯的伤势在白光中快速愈合，两者没有受到什么严重的伤势，只是单纯的生命力因身体伤势流逝，哪怕不使用什么治疗手段，十几分钟就能复原。 不过面对一尊不知深浅的冥界神明，可没有时间留给她们慢慢恢复。 “接下来要动真格的了……” 苏渊双眼幽深，一只手握着乖离剑，一只手打开暗金色涟漪，取出一截帝之锁缠绕在手臂上，银白色三角尖锥的锁头在手腕处轻轻晃动。 身后黑白二色光芒流转之间化为两仪不断流转，空间中蔓延开一层层密密麻麻的帝文，地风水火土五色气息环绕着两仪流转，强势驱散数千米内的邪气。